江雨詩舉了下手:“我在路上碰到安博士,她車子壞了,正好要來這附近辦事,我就把她帶了來。”


    安博士笑著站起身:“看來你們還有正事,那我先走了。”


    葉明曉眼尖地發現,安博士手上環著一樣熟悉的東西:“一點紅,你怎麽把它帶出來了?”而且,比第一次見到它時,一點紅起碼縮水了一半。


    它環在安娜的手上,不動的話,活像一條黑玉手鐲,要不是頭上那個熟悉的紅點,葉明曉差點沒認出它。


    “對了,有件喜事應該跟你們分享一下,”安娜住了步:“實驗室又孵化出了幾條特殊的小蛇。所以,一點紅最近有點憂鬱,老師特許我帶它出來放放風。”


    葉明曉是搞不懂一條蛇還有什麽憂鬱的,她好奇地想摸摸這條大變模樣的小蛇:“你——”


    安娜一下變了臉色,拍開她的手:“不能摸!”


    葉明曉一怔。


    安娜可能也覺得自己剛剛那個動作反應過度了,她有點訕訕地解釋道:“一點紅很兇的,被它咬到,一般人受不了。”


    “受不了?這不是條無毒的蛇嗎?”江雨詩快嘴把大家的問題問了出來。


    安娜正要答話,葉明曉的手機響了,她作了個安靜的動作,走到無人的角落接起電話,電話對麵是秦立的聲音:“一個小時內到嘉禾苑來見我。”


    葉明曉神色開始嚴肅:“是有新任務了嗎?”


    “是。”


    第96章 096


    “這麽神奇!”


    葉明曉掛斷電話,還沒走近眾人,就聽見李林大聲的感歎。


    “什麽這麽神奇?”她看安娜護著手腕,緊張地擋著眾人的手,隨口問道。


    江雨詩神神秘秘地跑來拉她,指著安娜手上的一點紅道:“安博士說,隻要被一點紅咬到,那個人就會在一段時間內變得比較虛弱。老大,你說神奇不神奇?”


    葉明曉猜到這條小蛇必然有特殊的地方,但虛弱什麽的:“它是變異出蛇毒了嗎?”


    安娜卻搖頭道:“原因還在找。可以確定,一點紅的蛇牙上沒有毒素,而且它也沒有長出毒腺,連類似的身體組織都沒有。所以,我不讓你們碰它是為你們好。誰都不知道,被它咬到,除了虛弱之外,後續還會有什麽不好的變化。”


    “這麽奇特,不是很貴重嗎?怎麽實驗室還準你帶它離開?”柳江濤問道。


    安娜歎了口氣:“我不是說,一點紅最近有點憂鬱嗎?它一憂鬱,那種可以令人虛弱的能力就消失了,它又害怕人多,老師不得不讓我單獨冒險帶它出來散散心。”


    “那你不怕它被人搶走嗎?”


    雖然現在變異動植物開發各國處於深度合作的範圍,即使為了一點紅的安全,也不會亂打它的主意。但這隻是幾個科研實力強的國家內部合作,誰知道會不會有不開眼的小賊來找茬呢?


    但是,安娜柔柔一笑。


    一看見她這迷之熟悉的微笑,眾人心頭就不由得一毛。果然,她一挑眉,輕聲細語地道:“那就太好了。”


    眾人看看她鼓鼓的腰間和胸有成竹的微笑,各種想勸解的話頓時咽了進去:好歹做了這麽多天的隊友,這位看似柔弱的前隊友有什麽本事,這幾個人簡直太清楚了。


    說完這些,安娜在眾人的目送中跟大家道別離開了。


    之後,葉明曉讓眾人自行解散,自己驅車趕到了嘉禾苑。


    秦立依舊在之前的房間裏等她。


    隻要葉明曉在京,秦立一般會跟她約在這裏談一些重要的事。


    見麵之後,秦立第一句話就直奔重點:“收拾一下,明天跟部隊一道準備去m國的托萊姆省。”


    “m國?那裏果然是完全失控了嗎?”


    迴來的這兩天,葉明曉沒少搜集各種消息,其中當然包括華國的鄰國m國。


    從去年曝發瘟疫開始,m國就一直壞消息頻傳。由於人口密度大,天氣炎熱,不注重衛生防疫,m國情況一路崩壞。


    直到他們請來了s國作為海外援軍。


    s國的軍隊雖然是臨時組建而成,但比m**隊那玄學一般的戰鬥力還是靠譜很多的。一開始,s國的到來為m國幫了很大的忙。


    但是,好景不長,在m國長驅直入的s國也像遭到了詛咒一般,越打越衰,最後,居然消失在了m國腹地,再無音訊。


    自從s國援軍在境內神秘消失之後,m國的情形更加江河日下。


    最開始的那幾個月,葉明曉還可以在海外網偶爾看見m國人拍攝的淪陷畫麵,後來,連這些畫麵都看不到了。


    按葉明曉的經驗判斷,m國絕對沒有能力進行言論管控,那麽,就隻有另一種可能——


    “根據我們的消息,應該是的,而且情況可能比你們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要糟糕。所以,這次又是一次聯合行動。”


    “我明白,”葉明曉幹脆地一點頭:“任務是什麽?”


    “托萊姆省一直是m國的糧倉,省內有幾個十萬噸級的大糧倉,應該還沒來得都及運送到國都,這次,你們的任務就是,配合部隊把糧倉拿下,將糧食運送迴國。”


    葉明曉皺起了眉頭:“這任務是挺難的。可這跟我們23局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隻要是有關工作的事,秦立一直是能說得多透就會有多透:“s國的軍隊去年就消失在托萊姆省。”


    葉明曉一點就透:“您是懷疑,他們在托萊姆省隱藏了下來?”


    “不錯,”秦立道:“原本他們有一小股隊伍在華國和m國邊界的林嘎地區停留,後來還從本土轉移來了幾千人的婦孺,之後就一直安份留在那裏種地,並不往外擴張。但是,你知道的,s國——”


    秦立的未盡之語,葉明曉心知肚明:s國一向有吞天之誌,即使現在爪牙全斷,去年在跟華國的談判中也被華國的大筆索賠傷得不輕,但他們一向敢想敢做,對上s國,不能不小心防範。


    “您是想讓我們在運糧食的時候尋找s國的蹤跡?”


    “這是其一,更要緊的,是幫我們搜集那裏的土地河流數據。”


    “國家又打算往m國移民了?m國會答應嗎?”葉明曉脫口問道,但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問了兩個蠢問題。


    果然,秦立說道:“如果那裏全部被感染者占領,現在就是無主之地,我們為什麽不能拿來使用?”


    “沒問題。不過我有個要求。”


    秦立一直麵無表情地直視她,聞言,他訝異地抬了抬眉稍:“什麽要求?”這個小姑娘就像她父親一樣,天生是幹這一行的料子。除了超凡的洞察力和行動力之外,自己不管給她什麽任務,她都不會多問,而且從不提要求。這是安餘之後,他用得最順手的部下。


    今天她問這麽多題外話,已經是意外了。


    “我要求開放此行的拍攝權。”


    葉明曉難得在秦立臉上看到類似“呆住”的神色,他眨了下眼睛,問道:“為什麽?”


    葉明曉便把在網上的言論大略說了一些,最後道:“他們生活得太幸福了,應該讓這些人見識一下地獄是什麽樣的。”


    說完這句話,她發現,秦立的眼神變得很奇怪,他定定地望著她,目光有些發飄:“這不是你需要做的事。”


    “我知道,但——”


    秦立突然變了臉色,厲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要兼顧拍攝,你知道會為你,為你的戰友帶來多少危險嗎?”


    葉明曉垂下頭,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但是不管做什麽事都不能光想著趨利避害,有時候,有些懶是偷不得的。國內的局勢必須用各種方法先穩定下來,才有功夫談以後。您說的這個問題,我隻能保證,我盡量不幹擾到隊伍的正常工作,不讓隊友因為我遇險。”


    “你……”秦立似乎很費解,但他隻說了這一個字,最終揮了揮手:“你先迴去通知人準備吧,我需要請示一下。”


    原本去年十月,她突然越過自己和盛主席搭上了線,秦立是很生氣的,但一旦麵對這個女孩子,他又發現,他很難真正地提防她。


    她身上那似曾相識的氣質,那雙同樣的,赤子般的眼神,都令他次次不自覺地卸下心防。


    在她離開後,秦立獨自在沙發上坐了五分鍾。他盯著手上長長的煙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安餘,你的女兒,跟你太像了。都那麽傻,那麽不懂得保護自己,可怎麽辦?”


    頂著背後灼人的視線離開嘉禾苑,葉明曉馬不停蹄地召集了隊友作前期的準備工作。


    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在忙忙碌碌中很快度過。


    第二天中午,葉明曉按通知時間趕往平京郊外的軍用機場,在機場上,她意外見到了一個人。


    張建立。


    葉明曉看了眼旁邊早到的王雷。


    王雷會意,湊過來小聲道:“他是來送自己女婿的。”


    “哦,誰啊?”


    王雷神色有點奇怪:“隊長你肯定記得,就是那次我們在j國時,來接我們上撤僑船的邵峰。”


    邵峰?


    葉明曉腦海中立刻浮出一個英俊親切的麵孔:“各位辛苦了,我和戰友們來接你們迴家。”


    是他?


    那張英俊親切的麵孔自張建立身後轉出來,看見眾人,他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唿:“林隊長,我們又見麵了。”


    葉明曉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好,邵——邵團長。”


    半年沒見,他竟然連升兩級,看來在最近的對外戰爭中,他立了不小的功。


    倒是葉明曉的身邊,有幾個戰友的神態有點不自然:自從她被陸軍總部的人抓走之後,這些出身於陸軍的戰友沒少為其他幾個戰友通風報信堵張建立。後來葉明曉被放出來後,她怕這幾個戰友再留在那會被人排擠,在組建二十三局時便把他們一道要了出來。


    現在他們不自然,當然是因為在邵峰麵前的那個人,張建立。


    葉明曉平靜地對沉著臉的張建立點了點頭:“張將軍你好。”


    張建立麵色同樣平靜地也點了個頭:“林局長。”


    兩人都沒有走近前進一步寒喧的打算。


    這是雙方的第二次朝麵,葉明曉倒還沒怎麽樣,張建立心裏卻吃了一驚:看見自己在這裏,她竟然一點也不慌,是真的有底氣,還是心理素質太過強大?


    不過,不管是哪一點,都足夠說明,這個女孩子很不好動。


    張建立脾氣暴躁歸暴躁,但他自詡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知道這個人動不了,他就不再多想。他轉向邵峰道:“你們年輕人聊,我走了。”


    邵峰忙道:“我送您。”


    張建立頭也不迴地擺手:“不用,送來送去的,像什麽樣子。”


    第97章 097


    乍從天堂落到地獄,那落差之大,別說普通人,就是意誌堅定的軍人也不一定人人都能夠快速調試過來。


    比如葉明曉,她現在就很能理解坐在她身邊,喋喋不休了一路的小戰士:“林隊,你們之前出任務也是像現在這樣這麽危險嗎?”


    葉明曉知道他是新兵,有的人一緊張,就喜歡不停地找話說。她很配合地一問一答:“有比這更危險的,也有沒什麽險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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