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玨還依稀記得當他停留於人類的村落降下福祉時,是叫做“和”的。


    那可真是個溫柔又善良的孩子。


    須佐之男隕落之前借走了月讀命的榮光,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操作的才會讓一半的榮光化為了新生的禍津神夜鬥,另一半卻是的的確確跟隨著須佐之男的神格轉生,從此無盡荒海之上流淌著星河明月,這大抵是連當初出借了小半分靈的月讀命都未曾預料到的結局吧。


    一期一振不再言語,自遠處捕捉到了正逐漸凝聚而起的龐大靈力。


    榮耀,也是桎梏。


    達摩克利斯之劍。


    倘若他靠得更近一些,就能看見終日居於天際的天空之船被時空裂縫撕裂,時隔多年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茲曼不得不再次踏足地麵,象征“不變”的達摩克裏斯之劍高懸,青年模樣的王權者茫然四顧,直到被非時院——黃金之王的手下帶入禦柱塔才大大鬆了口氣,輕快地笑起來:“好久不見啊,中尉。”


    白發蒼蒼的老人注視著他年輕一如往日的模樣沉默許久,終究還是歎了口氣,“看來短時間內你是沒法迴到天上去了。”


    “我下來過哦。”威茲曼頂著黃金之王威嚴的眼神麵不改色,“在夢裏。”


    “我做了一個夢,夢境我們是在二戰的時候遇見,然後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情,最後我還在學園島當了老師呢。”威茲曼滿臉嚴肅的試圖轉移重點,“我懷疑這是平行世界我們的故事。”


    “我可不記得你的能力裏有這一項。”國常路大覺用拐杖敲敲地麵,“算了,也不是講這個的時候,先把外頭那些解決了再說。”


    時之政府此時已經完全亂成了一鍋粥,那麽多時間溯行軍到底是怎麽潛入到現世的暫且可以擱置不提,畢竟這時候再追究責任也隻是浪費時間,當務之急是盡快把事態平息下去才能勉強給自己爭取到一絲半毫的喘息之力,他們目前所有的戰力已經盡數派上了戰場,但是不夠,還是不夠,麵對傾巢而出的時間溯行軍他們的戰鬥力遠遠不夠,何況這次戰場上時間溯行軍似乎將大量原本應該在試驗中的新型敵刀投放進了戰場,更是讓他們的戰鬥困難重重左右支拙,即使有著其他勢力出手也依然非常困難。


    最糟糕的是,他們孤立無援。


    會議室的氣氛憋悶到讓人無法唿吸,時之政府的負責人一遍遍擦著頭上冒出的汗水,絕望又無能為力地感受著大勢已去的悲涼。


    高天原也好,黃泉也好,這次神明選擇了袖手旁觀隔岸觀火,似乎曾經為了抵禦時間溯行軍而付出的努力一文不值毫不在意,代表高天原列席的稻荷大明神像是宿醉未醒懶洋洋靠在三日月宗近本靈身上哼唱著不成調的曲子,出雲的代表大國主興致勃勃地向邊上的黃泉代表鬼燈打聽宗玨最近時間倒退的消息是真是假,一個個表現得就跟時間溯行軍入侵還不如今晚吃什麽來得重要一樣。


    時之政府的負責人壯著膽子提起他們曾經簽訂過的契約,稻荷大明神嗤笑一聲,三日月宗近以衣袖遮掩唇角過於嘲諷的弧度,緩聲道:“貪得無厭,終將反噬己身。”


    本靈的三日月宗近比起分靈那近乎於散漫的通透多了幾分驕矜清冷的意味,某一刹那像極了宗玨本丸裏的三日月宗近曾經假扮過的月神,遙不可及。


    鬼燈則是拿出厚厚一遝文件露出友善的眼神道:“說到契約,我倒是想要先聽聽你們關於這些事情的解釋,不如……從為什麽戰損刀劍與實際數目不符開始?”


    人類總是有些僥幸心理,想著本靈每天神降的分靈千千萬,上報戰損有些誤差在那龐大的基數裏也不會被發覺,其中的差額可以做手腳的地方不知有多少,能獲取的利益數也數不清,哪怕神明在最開始提供幫助的時候警告過呢,也會想著誠心懺悔就會被原諒而心安理得貪婪下去不知悔改。


    “我也很想聽聽呢。”三日月宗近說道,“為什麽我的某些分靈迴歸之時狀態很是糟糕。”


    負責人呐呐汗如雨下,又怎麽敢把那些背地裏的勾當攤開來講。


    “算啦算啦,反正就是那些套路話我都能背出來了。”大國主嬉笑道,話語的內容卻是冰冷而殘忍,“直接全部處理掉吧,我可不記得什麽時候神罰是需要聆聽理由的。”


    口頭警告過不止一次,宗玨還殺了一批,結果還是人心不足屢禁不止,本來出手幫忙處理時間溯行軍是想減少麻煩結果麻煩卻越來越多,明麵報告上的暗墮碎刀數目在減少,但分靈迴歸是個什麽情況本靈再清楚不過,要知道分靈也是會影響本靈的,神明保持高潔很困難墮落卻很容易,被人心所擊垮的分靈過多本靈也會不堪重負,高天原上的刀劍本靈表示自己很早就想動手把這個日益腐朽的時之政府處理幹淨了。


    而剛剛,還想著欺瞞隱藏的時之政府錯過了最後一絲獲得寬恕的機會。


    “加班也是很累的。”鬼燈歎氣,“現在又是年末啊。”


    一個個審判處刑的工作量想想就讓人窒息。


    “直接投到血池裏如何?”稻荷大明神打了個嗬欠,“或者火海裏也無所謂,這樣執行起來就可以讓宗玨直接動手嘛。”


    “也對。”鬼燈摸著下巴點頭道,“這次的事情他也有很大責任,多幹點活也是應該的。”


    他們自顧自討論出結果,象征性地詢問了一下抖如篩糠的時之政府負責人,便直接把消息傳給了宗玨。


    神職為審判處刑的黃泉神在有罪與無罪的判別上從不會出錯。


    “離我遠一些。”宗玨說道,讓一期一振往後退開,抬手自空氣之中輕劃,自他指尖地獄之門大開,罪人被投入地獄,無罪者則可幸免於難。


    若是行善者,必有福報相候。


    黃泉所象征的不僅僅是災厄死亡恐懼黑暗這些世間的負麵存在,同樣黃泉也象征著公正——不論生前富貴亦或者貧窮,死後終將獲得一視同仁的嚴格審判。


    嘛,雖然伊邪那美命的確挺隨心所欲情緒化的。


    嘶吼扭曲的靈魂被地獄之門所吞噬,會議室裏的時之政府負責人首當其衝沒了氣息,達成目的的三日月宗近微笑著頷首與稻荷大明神一道消隱無蹤,鬼燈拎著狼牙棒起身去找給他增添大量工作的罪魁禍首興師問罪,大國主摸摸下巴,起身跟了上去。


    不管那個時間倒退的消息是真是假,萬一是真的呢。


    小狐丸——宗玨本丸那個,抬起手迎接自己分靈的迴歸,一級戰鬥警戒也是分靈身上桎梏最為鬆懈的時候,人類的審神者根本負擔不起那麽多刀劍男士同時戰鬥的靈力,因此這個時候分靈是直接從本靈身上抽取靈力的。


    但是同樣的,本靈隻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把處境堪憂渴求迴歸的分靈召迴。


    至於莫名其妙一夜之間死了大半高層和不少審神者,還有莫名其妙空了大片本丸的時之政府?


    反正時間溯行軍今天以後實力大減,短時間內戰況還是平衡的。


    再之後?


    看來主殿又要加班了呢。


    小狐丸毫不意外地看到宗玨拎著被強行扣留下來的一期一振外加暗墮三日月宗近小狐丸螢丸鶯丸數珠丸恆次大典太光世鶴丸明石國行不動行光物吉貞宗日本號等等一長溜迴到本丸,把庭院塞得滿滿當當無處落腳,起身笑眯眯和自己眼神呆滯的分靈點點頭,接過宗玨的外套:“歡迎迴來。”


    他身後一子二子咯咯笑著飛速跑過帶起一陣小小的旋風。


    傳說座敷童子所在之處,必將迎來繁榮。


    預見到未來加班地獄的宗玨更加用力握住一期一振的胳膊,為了自家小短刀他不介意背鍋兜底收拾爛攤子沒錯,但給他惹了那麽大的事還想迴歸本靈一走了之?


    不把這幾個的利用價值壓榨得一幹二淨他的姓就倒過來寫。


    “給他們安排住處。”宗玨把人丟下就準備離開,高天原出雲黃泉聯手加上那些個裏世界勢力都不是吃素的,沒有自己偷偷放出去的金箍棒和其他被塞進去攪局的添亂那麽點時間溯行軍不是什麽大麻煩,但是該有的努力幹活姿態還是得拿出來的。


    “對了,你去問問三日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宗玨說道,“我好像看到他之前的審神者了。”


    代號為紅豆沙的審神者淡島世理,現在似乎是第四王權者宗像禮司的眷屬。


    第一百零八章


    宗玨拎著一溜暗墮刀劍提前退場, 世界卻是還處於混亂之中,已經有時間溯行軍突破了層層防禦降落於地麵, 寒光閃閃的刀劍揮向四散奔逃的人群, 低啞的嘶吼聽得人心口發顫。


    世界末日莫過於此。


    即使是不信神明之人此時也不由自主地開始祈禱懺悔,祈禱有什麽可以拯救他們。


    成功降落的時間溯行軍速度快得驚人,往往還不等逃跑的人邁開步子就能感受到腥臭的氣息靠近, 巨大的陰影將顫抖跌坐著後退的人類籠罩,高高舉起的刀如同死亡的審判隻是看著都覺得絕望從心口升起。


    神明也好,惡鬼也好,不管是什麽,請救救我們。


    無數人在心裏尖叫著哀求著, 如同響應這唿喚一般土地龜裂詭譎的黑色霧氣飄散,濃濃的硫磺氣息伴隨著簌簌燃燒的火苗衝天而起, 還來不及看清霧氣之後是什麽一道道身影已然衝破霧氣, 宛如利劍劃過般刹那間時間溯行軍就被撕裂斬殺,黑霧中一個個發間生著尖角身著黑色和服的鬼神有條不紊持著兵器列隊而出,猙獰的地獄犬或是野幹緊隨其後撲咬著時間溯行軍,濃稠陰森的氣息籠罩著他們, 隻是一個眼神掃過來都帶著紮人的銳利與冰冷。


    若是站在對立麵當然會覺得恐怖,但倘若是站在被保護的一方,反而會因為這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酷與那種骨子裏透出的鋒銳血腥氣而感到微妙的安心感,甚至於微妙地……心跳加速。


    “嘖嘖嘖, 也就是人類還能在這種時候動心了。”大國主將手搭在額上遠眺,一打眼就看見被獄卒救下的少女是如何眼神迷離春心大動的樣子, 忍不住搖頭笑道,“說實話,你們真的不是看臉選的人?”


    他身邊鬼燈垂眸瞥了一眼遊走於戰場平均顏值遠超黃泉基本水準的獄卒,淡淡答道:“那時候……還是伊邪那美大人主政。”


    黃泉女神對拱衛自己領土的戰鬥編製設點顏值上的要求無可厚非,況且那時候負責這件事的還是對伊邪那美有求必應的宗玨,導致直到現在整個戰鬥編製的顏值水準都嚴重超標,新人招進來再經過一兩百年的訓練,不管是顏值還是穿衣打扮都超出普通獄卒水準一大截,能被派出來的都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眉清目秀還自帶清冷禁欲氣場的帥哥禦姐,跟高天原那一掛風流騷氣的老油條形成鮮明對比。


    鬼燈才剛想到高天原,就看到天際陰雲透出道道明光,神明披著雲霞輝光飄然而下刹那將時間溯行軍絞殺小半,救人時還不忘拋個媚眼吹聲口哨,輕佻瀟灑又絲毫不顯油膩。


    並且男女不忌。


    倒也不是天津神們真的想發展什麽風流韻事出來,隻不過整個高天原本就是差不多這種風格,比起人類他們倒是更有興趣去撩撥撩撥那些板著張死人臉的黃泉同僚們。


    聽說黃泉神在床上一個比一個帶勁。


    看著那些興致勃勃在戰鬥的時候還不忘偷偷試圖摸一把自己下屬屁股或者腰的天津神,鬼燈額角爆開道道青筋。


    大國主看戲看得不亦樂乎很是調侃了幾句才發信號讓出雲的增援出發,雖然的確讓清理時間溯行軍的速度大大增快,但也讓黃泉獄卒的處境更加……


    國津神跟天津神根本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要臉好嗎。


    這大概就是為什麽宗玨迴了趟本丸又迴來的功夫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隻剩下天津神和國津神留下收拾殘局而那些自己在黃泉的下屬們逃命一樣撤得飛快,隻留下了大片不知為何突然多出來的黃泉神小迷妹,一個個在美色的鼓舞之下快速擺脫了生死一線的緊張反而開始興奮地交流起自己偷偷摸摸拍攝下來的戰鬥片段——雖然剩下的天津神跟國津神也挺帥的啦,但是講道理八百年前這種花花公子種馬係已經不流行了,哪怕斬殺再多時間溯行軍他們也半點沒法從這些戰鬥不忘撩騷的神明身上感受到半點安全感。


    至於莫名其妙成了高人氣網紅的黃泉神們?


    知不知道這種時候黃泉有多忙工作有多多,他們趕著迴去加班處理文件誰有心情了解人類那複雜的心思。


    又不會因此給他們放假。


    天津神和國津神多留了些時間配合政府和裏世界的各方勢力安定惶惶不安的人心,雖然在神明們聯手控場的情況下損失被壓製到最低不該死的人類也一個都沒死,但是經曆了這麽多年唯物主義洗腦一朝世界觀顛覆的普通民眾還是需要適當的引導與安撫才不至於引發過大的社會動蕩。


    各方都被扯下水連在天上飛了幾十年的白銀之王都不得不開始露麵幹活的情況下,其實局勢想亂起來都困難。


    不過這種事情跟宗玨這種半退休老年人沒有什麽太大關係啦,黃泉那些能幹的輔佐官們完全可以把事情處理得利落幹淨不留半點把柄,唯一讓他頭疼的也就是莫名其妙似乎對他熱情又高漲起來的大國主——他遮掩的不錯沒被發現時間倒退,但現在的虛弱狀態還是跟平時有些區別,逼得他連偷懶的心思都沒有幾乎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關進了鍛刀房,還不忘拉上準備迴神社繼續好好宅著的一目連。


    宗玨擅長鍛刀但並不僅僅限於鍛刀,不過這次要鍛造的東西即使是他也覺得有些棘手,才會把曾經司職鍛造的一目連也帶上一起研究,爭取在高層們扯皮結束之前把成品拿出來。


    並不是閑得無聊給自己找事幹,這是那一大群神明在動手之前商量出來應對時之政府一次性過多減員的辦法——刀劍們不介意在戰場上出一份力,畢竟刀劍的本能就是戰鬥,日子太和平了他們也覺得骨頭發癢,但是對於是否還要繼續延續現在這種與審神者同吃同住共同戰鬥的狀態他們確實是有些猶豫。


    信任一旦崩潰就很難再次建立,人類記吃不記打的性子他們也清楚,誰也不能保證漫長的戰鬥過程中不會有什麽敗類混入其中再折騰出什麽事情來。


    不僅僅是刀劍們,人類這一方對於目前的體係也存在著一些遲疑,審神者本身大多數就是年紀不大的少年少女,長期居住在封閉的次空間中讓他們與社會脫節嚴重,戀愛生子等人生大事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眼下雖說還沒有出現什麽太過糟糕的事情但是隱隱已經有糟糕的苗頭顯現出來,這也是時之政府碩果僅存的高層那麽輕易妥協改革的原因之一。


    要增加刀劍男士與審神者之間的距離感,不僅保護刀劍男士不被審神者傷害,也保護審神者不被刀劍男士傷害。


    黑暗本丸可不僅僅是指審神者失職造成刀劍暗墮碎刀的本丸,也一樣指刀劍男士失職對審神者產生了不應有的欲望甚至將其神隱的本丸。


    足夠的距離感不會那麽容易傷害到彼此,也就更加容易建立起信任關係而又不會親近過頭讓某些浪漫但不合時宜的感情萌芽。


    除此之外,審神者不足也一直是讓時之政府頭疼的問題,能提供充足靈力的天賦者本就萬裏挑一,這萬裏挑一裏又有很大一部分被裏世界各方勢力瓜分,最後能成功招攬到時之政府的少之又少,所以時之政府一直都被時間溯行軍壓製著隻能被動抵抗而無力主動出擊。


    神明們準備一次性把事情全部解決。


    當然他們隻負責出主意,作為本次事件的主要責任人宗玨負責把他們異想天開一樣的主意變為現實。


    所以他不僅要泡在鍛刀房裏不眠不休地試驗幹活,還得忙裏偷閑跑出去指揮著本丸裏被自己帶迴來的真.罪魁禍首們一起加班,雖說這次難得神明們想了個還算靠譜的主意出來,然而前期準備的龐大工作量讓宗玨恍惚覺得自己迴到了千年前黃泉剛開始建立秩序錯漏百出的年代,幸好被他拎迴來的暗墮刀們都很有寄人籬下的危機感——沒有被他抽一頓也有了——老老實實聽宗玨指揮幹活不敢搗亂搞事,才沒有讓宗玨這座沉寂多年的火山再次爆發。


    “差不多了。”宗玨擦擦汗直接往地上一座,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閉上眼就能直接睡過去。


    這次鍛造,嚴格來說也不算鍛造而是製作的並非有形之物,而是之後要放置在終端或者電腦等可移動設備裏的數據。


    將虛擬世界與現世以及次空間聯通,要實現這種技術對神明而言也是非常具有挑戰性的。


    “似乎是沒什麽問題了。”一目連也累得夠嗆,要知道他悠閑養老的時間比宗玨還要長,猛地這麽高強度工作起來簡直渾身的骨頭都在疼。


    “試運行一下吧。”宗玨從邊上拎了台電腦過來,“參數沒有太大誤差就可以投放了。”


    然後他就可以專心奴役本丸裏忙完告一段落開始休息的暗墮刀們繼續幹活,把最後一絲勞動力也壓榨殆盡,才不枉他辛辛苦苦地跟各方勢力扯皮周旋把事情搞大淡化暗墮刀的存在感,提心吊膽小心翼翼抽離時間線避免時間悖論世界崩盤,現在還得沒日沒夜地加班幹活外帶絞盡腦汁地跟裏世界那些人精談判。


    想著未來的愉快生活,宗玨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時間溯行軍入侵平息的三個月後,人們的生活已經基本恢複了日常的節奏,裏世界的暴露說實話並沒有為他們的生活帶來太多的波瀾,最多也就是某些人突然發現政府裏某個養老單位原來臥虎藏龍,住在隔壁會跑來跟家裏老人下棋的爺爺是前任妖怪總大將這樣的事情罷了。


    能力者有政府監管上頭還有神明鎮場,真要說起來在“地獄真的存在”這件事被確認之後社會治安倒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當然,偶爾也會稍微幻想一下要是自己也有那麽一星半點的能力就好了,但是再想想那天時間溯行軍入侵站在最前線迎戰的危險性與傷亡率,大部分人覺得眼下平凡但安穩的生活也沒什麽不好。


    現世安穩的某一天,人們如往常的每一天一樣從睡夢中醒來,打著嗬欠刷牙洗臉坐在桌前一邊吃早飯一邊打開終端準備看看今天的新聞,卻隻看見彈出來的光屏猛地黑了一瞬,繼而明亮的光自光屏之中炸開淹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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