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和平野他們……”一期一振非常苦惱地歎氣,“對我似乎有什麽隔閡,一直在刻意迴避跟我相處。”


    “還有對待其他的兄弟,退和平野也很抗拒融入他們。”


    縱使他再如何滿腔熱情,五虎退和平野藤四郎都像是把自己割裂在另一個世界裏,拒絕接受任何來自外界的訊號。


    “這樣啊……”宗玨放下茶杯,“關於這件事情,我確實是知道一些消息的,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你覺得那麽多被召喚而出的一期一振,都是相同的嗎?”


    “當然不是。”一期一振答道,“當然不是一樣的。”


    哪怕降神之時是同樣模板的分靈,因為被召喚之後的不同境遇自然就會發展出不同的性格趨向,變成同源但卻又各不相同的存在。


    “所以啊,”宗玨說道,“對你來說,五虎退和平野藤四郎是弟弟,但是對他們來說……”


    “隻有碎裂在戰場上的那振一期一振,才是他們的兄長。”一期一振喃喃道,笑容愈發苦澀起來。


    的確,又不是什麽遊戲換個本丸如同清檔重來讓五虎退和平野藤四郎前塵盡忘安心當著被寵愛的好弟弟,對他們來說接納了新本丸的兄弟,大抵就相當於背棄了那些曾經在黑暗中之中掙紮著相互依靠相互扶持,卻沒有等到希望到來時刻的兄弟們。


    “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他無意識攥著拳頭,低低垂下眼睛。


    就像他能夠在許許多多一模一樣的短刀裏準確無誤地找到自己本丸的弟弟一樣,五虎退和平野藤四郎記著的,從來也都是那些一起依偎著取暖的兄弟們。


    “抱歉……我離開一下……”一期一振躬身,而後站起來快速走了出去,似乎沒有辦法再這麽待下去了。


    “他們在後院。”對本丸情況了如指掌的宗玨說道,“好好聊聊,沒什麽事情是說不開的。”


    照橋心美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道:“謝謝您。”


    宗玨說道,“偶爾也要學著直截了當一點啊。”


    執著於完美人設的少女心思敏銳但最不擅長的就是把殘酷的現實戳破給別人看,尤其是在確實知曉一期一振為了五虎退和平野藤四郎花費了多少心血的情況下,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如何委婉不傷人心的方法說明真相——事實上現在她也因為一期一振方才的失態而感到愧疚不已,甚至將其歸咎為自己修行不夠上。


    如果能夠更加八麵玲瓏些,是不是就能想出完美的解決方案來?


    她忍不住這麽想著沮喪不已,宗玨敲敲桌子,開口道:“不如我們討論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


    沒錯,現在不是沮喪的時候。照橋心美拍拍臉頰打起精神:“您有什麽想法嗎?”


    第四十二章


    宗玨的本丸裏多了兩振短刀——準確的說應該是即將多兩振短刀, 經過多方考慮又征求了當事刀意見之後,照橋心美將五虎退和平野藤四郎的契約轉給了宗玨。


    雖然五虎退還是覺得宗玨嚴肅得讓人生畏, 這座本丸充滿了讓他後背發涼不寒而栗的詭異氣息。


    契約轉讓並不是立即生效的, 在此之前五虎退和平野藤四郎還需要在照橋心美的本丸裏待上一段時間,等時之政府走完那漫長繁雜但卻又不可缺少的流程。


    ——為了避免違反規定的刀劍交易,確保契約轉讓在刀劍男士完全知情並且同意的情況下進行, 就算是宗玨也不能省略掉這些官方程序。


    不過此時藥研藤四郎卻無心為弟弟們的到來開心,他正拿著從狐之助那邊拷貝下來的關於他前任審神者的案件存檔資料逐字逐句地看著,然後一臉嚴肅地敲開了審神者的房門。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但是他的胸口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著,燒得他根本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審神者顯然睡下之後又被他吵醒的, 赤裸著上身隻鬆垮披了件暗色羽織,半睜著眼打開門也沒問什麽事情就把他放了進來。


    “有急事?”宗玨揉了揉自己不斷試圖下落的眼皮, 盤腿坐著打了個嗬欠, 勉強打起精神來。


    自家小短刀向來有分寸,如果不是真的非常重要的事情絕對不會這麽晚了還來找他。


    “不……”藥研藤四郎抿緊嘴唇盡可能冷靜地整理好自己的思路,讓自己不要被過於激烈的情緒衝昏頭腦。


    ——他其實一直很奇怪,對於前任審神者的家族為什麽會那麽著急想要讓案件平息下來, 尤其在他後來就職於時之政府愈發深入了解整個舉報訴訟流程之後,就愈發覺得對方家族的態度著急到詭異。


    他們其實完全可以用漫長的訴訟流程拖垮他的,隻要讓這個舉報不斷向上申報,不斷在無數向上申報的案件之中排隊, 憑借對方家族的勢力甚至可以硬生生把案件拖到整個本丸全員因為缺乏靈力而碎刀,本丸被時之政府廢棄。


    那種著急的態度, 就好像急著要將什麽徹底掩埋掉一樣。


    藥研藤四郎又一次調出了案件的文檔一字一句地查閱,那份寫滿了戰損傷亡案件塵埃落定後他再也沒有勇氣打開過的文件,然後終於找到了違和感。


    “鶴丸殿不見了。”他說道,“還有一期哥,他們被刪掉了。”


    在足足十幾張紙的碎刀列表之中,劃掉一兩個名字不會引起半分關注,畢竟那份名單長到讓人不想多看。


    緊接著,又有很多他沒有注意到也無暇去細想的疑點浮現了出來——眾所周知評定刀劍稀有度的花數其實同樣象征著對於審神者靈力等級的需求,四花或者五花級別的刀如果沒有達到相應的靈力等級,那麽即使是能夠鍛造或者通過出陣撈迴來,也不會迴應審神者的召喚。


    但藥研藤四郎清楚地記得雖然前任審神者的靈力差到給短刀手入都勉勉強強,本丸裏卻有著鶴丸和一期一振兩振四花太刀。


    “刀劍買賣?”宗玨挑眉。


    “可以這麽說。”藥研藤四郎忍不住有些嘲諷地笑起來,“如果連帶著本丸也算在交易物裏。”


    “文件上的本丸坐標和我記憶裏的坐標並不一樣,而我所記著的那個空間坐標所在的本丸,在時之政府的記錄裏屬於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


    如果用遊戲來形容的話,就相當於有人將自帶兩個稀有角色的初始號賣給了他的前任審神者,所以前任審神者的家族才會那麽著急把這個案件平息下去不敢拖到本丸廢棄,因為時之政府會對每一個廢棄本丸進行迴收和調查,那時候就沒辦法把這件事掩蓋過去了。


    毫無疑問,這種本丸的交易也是時之政府明令禁止,甚至懲罰比刀劍走私更為嚴重的罪行。


    被發現的話,差不多整個家族都可以準備被時之政府掃地出門了。


    “我會處理的。”宗玨歎了口氣,決定既然自己沒法好好睡覺,那就大家一起不要睡,“你來幫忙。”


    “是!”


    藥研藤四郎把事情說出來之後就像卸掉了一個巨大的包袱,哪怕一整晚都跟著宗玨整理信息撰寫報告把睡得正香的有關人員拉起來開視頻會議,第二天早上依舊神采奕奕還能跑去廚房幫已經初步消火的歌仙兼定準備早飯,順便告訴他審神者正在補覺就不用準備他的份了。


    更多的人則忙碌到天亮後一頭栽倒在辦公桌上,倒下前還不忘詛咒一句自己間歇性工作狂就不看時間的某隻野狐狸。


    老年人果然不適合熬夜。一覺醒來腦子嗡嗡作響的宗玨連打三個噴嚏,神情呆滯地在床上坐了好一會才勉強找迴一點智商,從衣櫃裏扒拉了兩件衣服套上之後在床邊又坐了半個小時,才算是真正清醒過來能夠走出房門開始處理今天的工作。


    理所當然的文件山文件海,狐之助艱難地把文件分類成一堆一堆交給宗玨恢複,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隻是正常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洶湧而至的文件險些讓它直接死機,文件上的每一個字它都認識為什麽組合在一起它就完全無法理解了,審神者你昨天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才會今天一大早同時收到時之政府裁判所送來的殺人案審理傳票和非法走私案受理書,外加來自高天原和黃泉長達三四十頁怨念重到能在開頭直接寫上“阿鼻地獄歡迎你”這種話的文件啊摔。


    狐之助很無辜,狐之助很想哭。


    然後它就真的哭了,一邊抽抽搭搭哭哭啼啼一邊努力整理文件,把聲音憋在喉嚨裏那種可憐巴巴的嗚咽簡直不能更加惹人憐愛,可惜調整到工作狀態的宗玨連個眼神都沒多給順手把傳票一團丟進垃圾桶。


    “這種廢紙不要拿過來。”宗玨說著利索無比地在文件最後簽下自己的名字——像他這樣的存在名字本身就具有著力量,落筆的同時契約即刻生效。


    未來幾百年以內,那個煩人的家族都不會再有機會在自家小短刀麵前蹦躂了。


    至於幾百年後?


    得罪了神明的下場就是家族會逐漸失去眷顧難以誕下擁有“才能”的孩子,用不了三代就會變成他們曾經最看不起的普通人。


    不,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就像祖先的庇佑會讓後代受益一樣,祖先的罪惡也會印刻在後代的血脈裏,讓他們被神明所擯棄,也就相當於永遠失去了東山再起的機會,從出生起就注定庸庸碌碌平凡無奇的一輩子。


    自作自受恩怨兩清,這點事在宗玨腦子裏過了一下也就沒了蹤影,隻是他處理完那些文件之後,不得不額外花費十幾分鍾用來安撫縮在桌子底下團成一團毛都哭濕了的狐之助。


    再之後又花了幾天把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搞完,宗玨終於騰出了時間來鍛造藥郎的劍。


    地點是他位於黃泉的鍛刀房,伊邪那美不歡迎天津神進入黃泉,作為鬼燈幫忙遮掩小狐丸蹤跡的代價宗玨接手了一振比較特殊的敵刀。


    一振理性的冷靜的能跟鬼燈對坐吃三色丸子主動向黃泉尋求幫助沒有半點敵刀樣子的敵刀。


    “啊,當時我就是答應著玩玩的。”青年模樣的敵刀有著俊秀清雋的容貌,黑色的長直發披在身後,哪怕一身不倫不類土氣到一定境界的忍者服都絲毫無損那種孤高傲慢的氣質,微微一歪頭黑眸清冷如有碎冰沉浮,“那種低級幻術還迷惑不了我。”


    畢竟在他那個世界,造個月亮也就是一個忍術的事來著,時間溯行軍的小把戲實在不夠看。


    第四十三章


    飯要一口一口吃, 事情要一件一件做,敵刀的事情暫且押後, 手頭上該做的的東西做完再去考慮, 鍛刀房周圍五百多米開外拉起警戒線,路過的獄卒們一看就心裏了然,宗玨大人又在搞什麽危險的試驗了。


    鍛刀爐裏燃起的地獄的業火熊熊, 冷卻用的水是天國轉生池的清淨之水,礦石的選用複雜,一樣樣放在那裏不像是用來鑄造的鐵反而像是昂貴稀有的寶石熠熠生輝,繚起輕薄柔軟恍如夢境的半透明雲煙。


    紅色的火光,冰藍的水光, 礦石五彩斑斕的輝光,不大的一間鍛刀室被各種交相輝映的色彩映照得如同一場瑰麗奇幻到不真實的夢境, 仿佛已經走到了因果循環的終點, 抬頭俯首天花板上地板上無數象征命運的“線”糾纏交織被無形的手撥弄出種種形狀,從火焰中噴薄,又沒入水中,又從水中湧出, 淹沒礦石的色彩。


    藥郎隻是站在門口看著,就已經被這種奇景奪去了唿吸,失魂落魄直勾勾地盯著那些本應無形又被輝光鍍上色彩的“線”,分明是無生命的存在, 卻不知為何就像久別重逢的故友親朋一般熟悉得讓他想要落淚,他伸出手, 那些“線”就聚集在他指間流轉穿梭,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似乎失去了重量,要被牽引著融入輝光之中。


    “哐當!”


    重重的錘子落地聲敲碎了這場夢境,他猛然迴神,看見宗玨把一個錘子分給小狐丸,宗玨拿出來的是兩個看起來與這夢幻奇景格格不入的醜陋錘子,炭黑色的大抵是某種木頭砍削打磨而成的把手,錘頭部分也是黑沉沉又粗糙的一大塊,因為用的久了經常受力的部分便扁了下去,形成一種一點也不規則的奇怪形狀。


    “小心點。”宗玨說道,“這裏的因果可是會吃人的。”


    然後,就像是曾經他鍛造小狐丸時那樣,相錘者對主錘者屈膝三拜,小狐丸不知從哪裏拿出了那個遮掩住上半張臉的狐狸麵具,因為年歲久遠早已失去了稻荷神附加上的神力,但上麵的紅金紋路依然豔麗如初,紅色濃鬱,似晨起時將開未開的薔薇,金色閃爍,如灑落在露水之上的曦光,半眯起的狐狸眼睛用朱紅拖長眼尾,無端生出幾分詭譎飄忽的嫵媚。


    小狐丸半跪在地上,抬著頭舉起手認認真真將麵具覆在宗玨麵上,隔著麵具去看那雙眼睛,就像一瞬間穿越了無數歲月,迴到了那個他剛剛誕生的時刻,那時懵懂迷茫,記憶的最初印刻著的就是那雙眼睛,伴隨著黃泉眷屬為他開刃的鮮血流淌過刀身,在他心口燙出一個永遠都隱隱躁動著疼痛著的傷口。


    “會看不清的。”宗玨這麽說,但還是配合著俯身讓麵具掩住麵容,唇角無意識微微揚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


    他轉過身,挽起衣袖把衣角塞進褲子裏,再過幾個小時估計他就會因為劇烈的體力勞動和高溫不得不把上衣脫掉,現在還是得好好穿著的。


    火還要再大一些,地獄業火以亡者的罪業為燃料,宗玨在火焰裏添了些阿鼻地獄亡者的枯骨,火焰便瞬間燃到了幾人高,熱度灼燒著靈魂,而後才是燙得肉體口幹舌燥汗水如雨滾滾而下,這樣的溫度之下礦石漸漸熔化,原本如同水油一樣涇渭分明的種種礦石交纏滲透,從五彩斑斕化成了純然的被灼烤而成的紅,劍模由宗玨的靈力構築,柔軟的液體鋪就而上,緊接著藥郎劃開手腕,比鮮血更快的金色的霧氣爭先恐後地湧出,頃刻間占滿了整個鍛刀室,而那些遊走在空氣之中的“線”仿佛春天時的冬雪,碰到霧氣的刹那間就消散無形。


    霧氣是有意識的,在短暫地吞噬了屋子裏的“線”之後,開始一點點地試圖融入流淌在劍模之中的液體裏,宗玨的靈力開辟了最為輕鬆快捷的通道,霧氣在細如發絲的通道之中遊走,越來越凝聚,越來越厚重,體積也越來越小,紅色的劍模覆蓋上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紋路,再之後,一錘一錘,沒有止息沒有停頓地敲打,將還不穩定的形狀錘打成型,將無形的因果固定在有形的兵刃上。


    主錘夾雜著黃泉的穢氣砸下,抬起的瞬間相錘雜著高天原的輕靈之氣接踵而至,一聲沉悶,一聲清越,黃泉與天國,生命的開始與終結之處並存,因果循環的節點,在靈力交融之中化為縮影降臨於半成型的劍身之上,與其說是劍,倒還不如說是無數因果集合而成的投影,舍棄了所有刀劍應有的殺傷力換取對於斬斷因果執念的力量。


    霧氣還有最後一絲纏繞著藥郎的傷口上,不離去,也不消散,就那麽飄飄蕩蕩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潰散,卻又穩定無比地纏繞著。


    錘聲止息之後,將尚且滾燙的劍浸入冷卻的水中,激起大量的霧氣翻湧,洗練出如晨曦的光彩。


    像是將日光截下一段做劍身,又取了彩虹做刃。


    屋子裏的一切光彩都消失了,或者說,都融入了那柄劍中。


    還沒有劍柄,隻是光禿禿的劍身,但也好看到足以讓人心醉神迷。


    “你握住劍,我們就該分別了。”宗玨看向藥郎,“記得再見到我的時候,不要請我喝那麽難喝的酒。”


    “你那時候分明也喝得很開心。”藥郎說道,當他握住劍時,傷口之中最後一絲霧氣流淌進了劍身之中的刹那時間開始倒退,一切都開始倒退,藥郎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血液倒流的聲音,他被時間線拉扯著彈起又落下,劇烈的衝擊力讓他口鼻流血兩眼發黑,在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等到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映入尚且發花的視網膜中的是平靜流淌著的溪水潺潺,空氣中的氣息古老而令人懷念,一切都在悄無聲息而又震耳欲聾地提醒他,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時間線上了,他孑然一身,除了那把劍之外什麽都沒有。


    “不過有你在就好。”藥郎摸了摸身邊的劍,劍身嗡鳴兩聲,似乎極為愉快的樣子。


    “得先要找個有人的地方。”他辨別了一下方向站起身,沿著溪水走進了樹林之中,漸行漸遠。


    此時另一邊,宗玨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鍛刀房又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去鬼燈那裏把喝茶吃點心正玩得開心的敵刀帶上,再帶好小狐丸,趁著伊邪那美還沒注意到天津神的蹤跡返迴了本丸。


    這次的敵刀怎麽說呢,除了實力非常強之外造型也非常的詭異,宗玨看著他放在身邊的本體,突然很想知道鑄造者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麽樣的心態才會選擇這樣的造型——巨大的扇子足有半人高,無論是從實用性的角度考慮還是從美觀的角度考慮都出於極為微妙的位置,沒有相當的實力拿著這種兵器大概隻會礙手礙腳自尋死路。


    同樣他也很想知道時間溯行軍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選擇了這個兵器,畫風跟整個敵刀陣營都不怎麽符合。


    注意到宗玨的眼神,敵刀挑了挑眉把身邊的本體推過去,“火焰團扇。”他也不知道是在介紹兵器還是在介紹自己,“宇智波一族代代相傳的兵器,如果不夠強大的話,可是沒辦法使用我的。”


    並不是鋼鐵所製作而成的兵器,宗玨一摸手感就大致推斷出了用料,製作這件兵器的手法並不是多好,完全是靠著足夠高級的材料來提升實戰能力,單是造型他都能挑出一堆可以修改的錯誤來,的確是沒有足夠的戰鬥經驗來適應的話根本無法使用的兵器。


    火焰團扇會跑到黃泉來,自然是有所求的,他用“其實我一直覺得宇智波家可能腦子不太好”為開頭,給宗玨講了一遍自己主人的故事——大抵就是一個渴望和平的弟控少年是如何被蒙騙著一步步作死然後把自己真的作死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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