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日其實是有些暖洋洋的,並不陰霾,在這樣的日子裏說遇到了鬼,引得大家一陣笑聲。胖子看看我,那眼神是我所不熟悉的,我直視著他,就在那一瞬間的時間裏,不管別人信不信,我信胖子不是開玩笑。


    我問他在哪看見的鬼,他說是在湖麵中央靠西一點的位置,他也是無意間發現的,當時他正在滑冰刀,一個不平的地方,讓他差點摔倒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低頭的時間裏,他驚訝地看到冰麵上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自己,據他自己說,當時自己就出了一身冷汗,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經曆,而這又絕不是幻覺。


    我問他看清楚了?他說沒敢細看,就跑上來了。我再次盯著他的眼,然後把視線移到那遠處的冰麵上,剛才那些被胖子叫上岸的人們,又都下到湖麵上去滑冰了。


    身邊於群和眼鏡兒還有小萌和羅海微,連同我站成了一個圈,把胖子圍在當中。我問他:“再怎麽不敢,也說個大概樣吧?”


    他顫顫地說:“好像是個女人的臉,白白的,最可怕的是眼睛還在睜著,好像還對我眨了一下。”


    據胖子所說,如果是一具女屍的話,倒可以理解,但這眼睛還眨了一下,如果不是胖子杜撰的話,那他就真是活見鬼了。


    不管怎麽樣,我們得先看到那東西到底是什麽,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啊。我問他們:“你們誰跟我過去看看?”


    於群是不用說的,這哥們兒就是膽兒大,而且還好奇,羅海微也要和我們一起過去,被我製止了,我沒讓她和小萌過去,因為這種事女人是不宜看到的,本來女人就屬陰,如果再加上體質不好的話,很可能中招。而眼鏡兒似乎在猶豫,但這猶豫的原因我是知道的,這小子最怕水,連冰也是,所以我也不勉強他,於是和於群就走下了冰麵,我一迴頭,看到胖子也站在岸邊,就說:“胖子,你怎麽不走啊?”


    “啊?我也去,老大,你不是征求意見了嗎,我可沒舉手啊!”


    “征求意見的人裏不包括你!你不帶路,我們知道上哪找那東西去?”我說完衝於群笑笑。


    胖子極不情願地下來了,不過沒在前麵帶路,而是讓我倆走在前麵,倒像是我們在給他帶路似的。


    這湖麵是緊靠在我們校園的一側,很多學生也喜歡冬天到這裏滑冰,這一冰麵大小雖然沒有北海的大,可是也有將近一個足球場大小了,這處湖聽說是連著海河的,是為了給海河泄洪用的,這些年來,到了夏天這裏就是一片清瀅瀅的水,到了冬天就是亮汪汪的冰,可以說這附近的人們把這裏也當成了一個散步休閑的場所了,那個年代公園少,所以小河小溝的就自然成了一道景觀。


    我和於群在前麵走著,而胖子則在後麵滑著,看他那樣子,也真是滑稽,不過我倆也真是就不如他會滑冰刀。走了一會兒就到了湖麵的中央,這時,胖子小聲喊了我們一聲:“老大,就在那靠西的地方,我就不過去了,你們倆看吧!”說著這小子轉身就往岸邊滑去。


    行,學會溜號了,這還說是兄弟呢。我和於群對視一下,心說可能這胖子真是被嚇著了,既然他這麽害怕,也別難為他了,於是我們倆就向胖子指的地方走了過去。


    也怪,這諾大的一片冰麵,就這個地方沒有人,我問於群怎麽看?他說:“老大你也不看看這個地方是個什麽冰麵,這要不是高手,誰來這裏滑啊!”


    我再一細看,也別說這塊地麵的確有些不平坦,可能是夏天的時候,這裏長的蒿草太密了,以致到了冬天這裏就被長出水麵的蒿草弄得有些不平坦。


    我問於群:“你說會不會是胖子把這草看成了人臉了?”


    “誰知道呢?這小子天天疑神疑鬼的。”於群說著,突然眼睛聚了一下光,然後用手攔住了我。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腦子也一下子大了,可不是嗎,就是一張人臉啊,貼在冰麵上,就像是被封凍住了一樣,而且那張臉上還真是一個女子睜著眼哪。


    看來胖子這小子沒開玩笑啊,可是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我和於群沒有過去,畢竟我們也是孩子,對這種場麵也是有些膽怯的。


    “報警吧,這事咱們處理不了!”於群問我。


    對啊,這種事不是咱們能管的了的,趕快報警。我倆就在原地用雜草做了一個標記,然後就迴到岸邊,說這事得報警。


    胖子看著我倆,說:“看到了?是真的吧!我就說是真的呢,你們還不信。”


    “不管這是什麽事,都讓警察去查吧,咱們趕快去報案吧!”說著,於群就小跑著去學校了。我們知道學校的傳達室裏有外線電話,所以要去那裏撥打110才行。


    我們幾個就還在原地等著,也為了保護好現場。很快,隨著警車的到來,於群也隨即從學校那裏跑了過來,下來了兩個警察,也真是巧,其中一個姓李的竟是胖子的一個表叔,胖子這迴可來勁了,馬上表示要帶他們去現場看看,李叔自小就是看到胖子長大的,就說:“小胖,別著急,先把你看到的情況說一下。”


    於是胖子就連編帶造地把他的滑冰技術是如何高超,可以去到很繁雜的冰麵,又是怎樣快跌倒時,來了一個旱地拔蔥,說的跟評書似的。


    李叔就說:“小胖,說重點,是怎麽發現冰裏的死屍的,在哪個方位?”


    胖子就又比比劃劃地一通白話,這迴李叔是再也聽不下去了,說:“行了,帶我們去那裏看看現場吧。”


    於是我們一行人就又迴到那個冰麵上,來到我們做標記的地方,胖子就不敢再向前了,我和於群給李叔他們指明了那個地點後,就隱約看到那張臉還在那裏呢。


    李叔和另一個警察叔叔小心地過去看了一下,然後相視一笑,對我們說:“你們看清楚了沒有,是不是屍體啊?”


    “是,絕對是,還睜著眼哪!”於群作為報警人,就有些急了。


    兩個叔叔讓我們三個人過去看看,胖子還是不敢過去,讓於群和我架著,打著出溜才過去的。


    李叔叔指著冰麵說:“孩子們,你們看啊,這是一個湖麵,如果是最近有人掉到了湖裏,那在這冰層下他們是不會被凍到冰麵裏的,而如果是還沒上凍的時候掉進去的死屍,那會是多久的事啊,這屍體還能保存這麽完好嗎?還睜著眼,你們分析分析是不是這麽迴事?”


    聽起來也蠻有道理的,我就問李叔叔,那這冰層裏的臉是怎麽迴事呢?李叔叔指著冰層說:“你們可能都被嚇壞了吧,其實你們並沒有仔細觀察這張臉,現在你們過來看,這是什麽!”


    我和於群再一次過去看,才發現,噢,原來是一個商場裏的塑料模特呢,要不說這眼還睜著呢,也不知是哪個商場把廢棄的塑料模特在沒凍冰的時候就扔到了這湖裏,所以一結冰就被凍上了,正好還是臉朝上,就讓我們誤以為是死屍呢。原來是虛驚一場啊。


    胖子就更找樂了,還一個勁兒地說:“我就說嗎,怎麽會被凍住,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你們看,怎麽著,是假的吧!”


    於群上去給了他一腦崩兒,說:“剛才不是誰嚇得快尿褲了,現在倒裝起明白人來了。”


    兩個警察叔叔在一旁就樂,不過還是做了筆錄,於群也如實把遇到的情況都又講了一遍。臨走的時候,李叔還對我們說:“雖然是虛驚一場,可你們在這滑冰也要注意啊,這冰層有厚有薄,一定要注意安全哪,胖子,迴家向你爸問好啊,說哪天我上你們家看他去。”


    送走了李叔他們,我們幾個人相視一笑,心說這是怎麽搞的,也沒弄清楚就做了這樣的事,真是讓人見笑啊。


    這個寒假過得可真有意思,在春節前,我們還有一次返校,估計是老師們要發年終獎了吧,我們早早地來到學校,說著寒假裏的趣事。其實也沒什麽,老師就又講了下寒假裏怎麽複習的事,並讓我們在假期裏要注意安全的話,就放學了。


    去騎自行車的時候,李老師把我叫住了,說和我說個事。我問是什麽事這麽緊張啊?李老師說,這樣吧,你和我去一趟門衛室吧。


    我跟著李老師就去了門衛,門衛有兩個人,一個關師傅,一個劉師傅,兩人倒班,負責這門衛的工作。今天白天是關師傅,李老師進門後就問關師傅:“這幾天沒事吧?劉師傅還那樣嗎?”


    我就聽關師傅說:“還那樣,也怪了,一到他值夜班就出這樣的事。”


    我聽著是一頭霧水。李老師讓我坐下,然後就把這些天的情況和我說了一下。


    李老師不是住校嗎,所以有事沒事晚上吃完飯就愛到門衛找關師傅或是劉師傅說會話。可自從放寒假以來,這劉師傅就悄悄對李老師說,說這個值班室裏鬧鬼,一到晚上後半夜就有幾個小壓虎兒張牙舞爪地壓在他胸口上,他睜不開眼,也喘不上氣。


    當時李老師聽了這事,也是一驚,據他所知,這個門衛室是新蓋的房子啊,先前也沒聽說這裏有靈異事件發生。他轉念一想,如果這劉師傅遇到了這種事,同在一個屋子裏,關師傅也應該碰到過,於是轉天到了關師傅值班的時候,他就問關師傅有沒有這種情況。關師傅直搖頭,說沒有的事,住得可太平了,睡得也好。


    這就讓李老師有些琢磨不出是什麽原因了,所以今天讓我來,給看看這屋子有沒有什麽毛病。


    我大概看了一下這個屋子,就是兩個小房子,外麵是傳達室,裏麵有一張床,可以供門衛晚上休息,看這樣子不像是有什麽事的狀況,因為這裏也是人來人往較多的地方,但凡是這種人氣盛的地方一般情況下是沒有什麽靈異之事的。


    我就問關師傅這劉師傅有多大歲數了。所關師傅說,他自己今年61,剛退休,而劉師傅是64,比他大三歲。這個歲數遇到的事應該不少了,也不會和小年輕的開這樣的玩笑,但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我一時也猜不出來。


    這樣吧,我對李老師說,我的羅盤沒帶迴來,並且用具也沒在身邊,所以得晚上我來一趟看看情況再說。李老師也說是,然後送我到校門口說,晚上上學校來吃吧,就咱倆,再加上劉師傅,咱們三個人在這吃,我負責做,晚上你給看看。


    “喲,有好吃的,好,李老師偏心眼,我們也要來!”我一看,是胖子和於群,這倆不知什麽時候在我們身後出現了,讓他們這麽一說,李老師也不好說什麽了,就說:“你們父母要是讓你們出來,就一起來,反正不多你們兩張嘴。”


    這樣也好,我是這麽想的,李老師畢竟是老師,而劉師傅歲數就更大了,我和他們在一起吃飯,確實是有些拘束,而現在這兩個哥們兒送上門來了,正好解決這個問題。


    迴到家,我說晚上李老師要請我們幾個宿舍的同學和他一起吃個飯,今天晚上就住學校了,爸媽同意後,我很早就從家裏出來向學校騎過去,路上我買了兩袋兒太陽牌鍋巴,又買了兩大瓶飲料,總不能空著手去吃老師吧,我是這樣想的,不過我也是想借這個機會解個饞呢。


    沒想到的是於群和胖子來得更早,我估計這兩人是在家裏待煩了,可找著機會出來透透氣了。這兩小子也沒空手,胖子帶來了兩瓶罐頭,而於群媽特意做了一條魚帶來,說是不能白吃老師的。


    我們三個人先是來到李老師的管理室,因為我們直接去門衛不合適,再說了這白天還是關師傅的班兒呢,要是讓他看見光晚上請劉師傅也不好是不是。


    我們把我們的想法和李老師一說,李老師就笑了,說:“我教了這麽多班,這麽多屆,就你們幾個最滑頭,不過我很喜歡。”


    我們幾個就都笑了。我們看李老師這一寒假把這屋收拾得可幹淨了,就感覺不對勁兒,心說是不是處女朋友了,這變化也太大了,可這話我們做為學生也不好直接問哪。


    這冬天的天黑得早,李老師說,門衛倒班是在六點鍾,我先出去買個菜,你們幾個在這先休息一會。我們是很期待李老師會用什麽菜來招待我們的,所以在等待的過程中就猜李老師請我們吃什麽,猜來猜去全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說得我們都餓了。


    李老師從外麵迴來的時候,我們就都睜大了眼,看到底買的是什麽東西,這一看不要緊,嗬,原來是這個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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