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唐明漢剛才的攻勢,隻是試探而已,並無殺機。


    若是有中廣域的修煉者在此地瞧著,一定會嚇穿了膽魄。


    那般足以毀掉一整個中廣域仙門的攻勢竟然隻是小打小鬧而已?


    這簡直已經顛覆了他們對強大的認知。


    恐怕這才是東皇域真正的實力。


    鄭州倒也不怕,你越強我越開心,沒什麽好畏懼的。


    他目及唐明漢,輕笑道:“盡管來就是,這般境地,唐掌教還遮遮掩掩,是看不起我嗎?”


    唐明漢同樣笑道:“非也非也,是你看不起我才對。”


    “這般境地,竟不主動出擊,隻被動防守。”


    “我唐明漢叱吒滄元界這麽多年,也從未見過如你這般桀驁的人。”


    鄭州老老實實地說:“我不是不主動出擊,我真的隻會被動防守。”


    “嗬。”唐明漢冷笑一聲,大家都不是兩三歲的稚童,誰會相信鄭州的一麵之詞?


    在他看來,就是自己下手不夠狠,還不足以逼迫鄭州展露出真正的實力。


    需再下狠手才對。


    唐明漢念頭通達,忽單手指向天空,於澄澈蒼穹中,滑落一柄劍。


    劍看似大巧不工,其實別有玄機,其鋒銳似天空般澄澈,給鄭州的感覺甚至都能劃破蒼穹。


    “此劍伴我誅殺近百萬人。”唐明漢介紹道:“命吞狼。”


    鄭州麵色也是凝重起來。


    就在這劍出鞘的那一刹那,他明顯的感覺到命格在戰栗。


    也就是說明,這劍的威勢,在命格看來,並非他所能抵擋。


    得此消息的鄭州恨不能放炮慶祝。


    東皇域,天虞聖宗,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手持吞狼劍的唐明漢瞧著鄭州,鄭州也看著他。


    唐明漢忽開口無奈問道:“你不準備祭出兵刃嗎?”


    他是真心發問。


    不管怎麽說,出於尊重,他也會拿出些仙兵吧。


    不會真不拿自己當迴事吧?


    鄭州的小命並不重要,他怕的是鄭州如此輕敵,自己真的殺死了他怎麽辦?


    對麵站著的可是他近段時間感覺到的最有可能成真的希望!


    絕不能讓他如此自打輕敵。


    形式一瞬間便翻轉了過來。


    二人明明是對手,卻處處都為對方著想。


    頗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也就是現在無人看著,若有人從旁圍觀,估計會驚掉雙眸。


    其實,不是沒有人來圍觀,想來近距離目睹這場恢弘大戰的人不勝枚舉。


    唐明漢對此也沒什麽意見,畢竟這種程度的大戰,幾百年都難得一見,可以說,一個時代的人,究其一生,也隻有可能見到這一次。


    這對他們來說受益匪淺。


    得利的是自家子弟,他又有什麽可阻攔的。


    唐明漢雖是沒有阻攔,可旁人卻不敢這樣去做。


    原因無他。


    不敢。


    普通弟子太了解自己的實力。


    二人對決隨便一道氣芒,就有可能奪走他們的性命。


    形式既已經如此險峻,他們又哪敢來此近距離觀戰。


    莫說是普通弟子,就連那些長老也同樣不敢。


    畢竟還是怕死的。


    鄭州搖頭道:“我沒有兵刃。”


    “也不需要!”


    這句話點燃了唐明漢的灼灼戰意。


    這怎麽可能?


    須知道,人行一世,尤其是修煉者,仙兵是最重要的輔助。


    沒有赤手空拳打天下的修煉者。


    在唐明漢看來,鄭州能修煉到這個程度,肯定有仙兵傍身,不可能一直赤手空拳。


    可他現在竟不準備拿出來。


    真當吞狼無鋒嗎?


    唐明漢怒極,也還沒有喪失理智,他之利劍直至鄭州的胸口,狠狠地刺了過去。


    鄭州毫無躲避之念頭,鋒銳將至,命格激活。


    漫天紫氣外露,將唐明漢都包裹在其中。


    紫氣當中,鄭州變成了燦金色,渾身上下都像是生出了鎧甲。


    那一劍刺到鄭州胸口,唐明漢卻口吐鮮血地倒飛出去。


    仿佛中劍的人是他一般。


    “近五百年來,你是頭一個傷到我的人!”


    “不錯不錯!”


    “哈哈哈哈哈!”


    唐明漢仰著頭哈哈大笑。


    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有什麽癖好。


    鄭州一臉擔憂,他也不知道命格會用出反彈這種詭譎的招數。


    其實唐明漢並不是因鄭州而傷。


    而是因為自己。


    剛才鄭州身上的金色盔甲,具備反彈功效。


    看似是鄭州吃了這一擊,其實最後通過反彈將那劍的威能還有仙氣,都重新傳輸迴了唐明漢體內。


    他沒想到鄭州還有這麽一手,故而沒做防備,所以才會受傷。


    好在那一劍隻是試探而已,唐明漢並沒用動用全力,傷的才是不重。


    可就是這不輕不重的傷勢,卻讓一心求死的唐明漢看來了微弱的希望,在向自己招手。


    能受傷便是天大的好事。


    為此付出多大的努力,他也在所不惜。


    單是期待著受傷的感覺,他便等了足足五百多年。


    這其中的辛酸枯燥,恐怕隻有唐明漢自己才明白。


    “下一劍,我不會再留手,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唐明漢怕鄭州輕敵,反被自己打敗。


    鄭州反問:“不怕反彈了?”


    唐明漢冷笑道:“區區微末小計,你若指望靠那東西保命,我勸你還是直接自殺吧。”


    鄭州展演笑起來,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然而,他卻不能控製命格的選擇,不然絕對就選擇反彈這能力,讓唐明漢亂砍就行。


    “那就拭目以待吧。”鄭州笑容和煦。


    唐明漢持劍指天:“此劍招名大道!”


    那一瞬間忽然風沙走石,唐明漢像是跟劍融為一體,身體和發絲也隨風慢慢飛舞著。


    鄭州的表情已是凝重了起來。


    在中廣域敢用道命名的仙術,少之又少,無一不是人間精品。


    像唐明漢這樣,直接將劍招命名為大道的例子從未有過,隻有極度自信,或者說是極度自負的人,恐怕才有可能這樣去做。


    這其實是一種對道的蔑視,更是直接地吮吸著道的威能。


    這種劍招很難掌控,可也很強,或者說一切跟道有關的劍招都是不會弱的。


    現在便是最直接的證明。


    如果這一劍不想辦法主動打斷,那將很難活命,神仙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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