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隻這麽一刀,曾經禍害大宋江山數十載的帝王的生命就宣告終結。


    他若走下神壇,死仿佛也是正常的事。


    如果不是站在神壇上,因為血脈關係可以俯視眾生。


    憑趙欣那唯唯諾諾的性格,估計連對象都找不到。


    他的死是眾望所歸。


    趙欣的頭顱在地上滾了一圈,最後晃晃悠悠地停住。


    臨死之前,他因為害怕和驚恐,下意識地合上雙眸。


    可憐一代帝王,最懼怕死亡,也最敵視死亡,在死之前,甚至連死不瞑目的膽量都沒有。


    趙欣死後,百姓更是陷入了近乎癲狂般的狂歡。


    甚至有不少人想要衝上去,搶走趙欣的腦袋。


    但都被玄甲蒼雲軍盡數攔了下來。


    長孫忘情本來是有事情還要通知的,但現在群情激奮,她實在沒有開口的機會,就先暫時選擇退迴去,等民眾們的狂歡宣告結束以後再說。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整整兩個時辰。


    從清晨到日頭正紅。


    菜市口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篝火燃起到熄滅,熄滅又被人給燃起來。


    足足往複輪迴幾次以後,這場歡慶盛典,才宣告暫時的終結。


    長孫忘情見眾人沉寂,自己終於有機會在開口時,她給了鄭臨沅一個眼神,鄭臨沅立刻心領神會,擴音開到最大:“統治中廣域上千年的大宋已然傾覆。”


    “中廣域不可一日無主!”


    百姓靜默,他們知道大事要來了。


    “我推舉鄭州做咱們新朝皇帝,誰讚成誰反對?”長孫忘情趁鄭州沒反應過來,直接說。


    鄭州果然呆滯住。


    他想過長孫忘情會讓自己做皇帝,卻沒想到會這麽直白。


    玄甲蒼元軍中將領紛紛哈哈大笑,一眾大儒也是頻頻點頭。


    縱觀中廣域曆史,還從沒有過儒道弟子做皇帝的先例,所以他們都很激動,這是在見證曆史。


    “我等附議。”


    “鄭將軍是大儒後生,又是衍天宗掌教,更是咱們中廣域數年不曾出現一個的大儒天才,我覺得天下沒人比他更適合當這皇上。”


    “是啊,鄭將軍的存在簡直就是為皇位量身打造的人。”


    玄甲蒼元軍所有的人,都在支持鄭州。


    這些人甚至還都不是大儒。


    隻是玄甲蒼元軍中的將領而已,他們隻是看到了鄭州的力挽狂瀾。


    他的天賦在場所有人知道的少之又少。


    不過百姓倒是直接懵逼。


    他們萬萬沒想到剛逃出趙欣的魔爪,就又鑽進鄭州的泥潭。


    哪怕過了這麽長時間,鄭州在東京城的聲譽實在是不怎麽樣。


    百姓怨聲載道,從某些方麵來說,鄭州當皇帝的性質跟趙欣沒什麽區別。


    天知道他們吃錯了什麽藥,才會讓鄭州來當這個皇帝。


    就算皇帝是鄭臨沅,挑剔的大宋百姓,估計也能接受,可偏偏這個人是鄭州。


    隻顧享樂的紈絝做了皇帝,那還了得?


    某個膽子頗大的人,昂起頭問:“掌教,我們有選擇的權利嗎?”


    他是個愣頭青。


    徹頭徹尾的愣頭青。


    哪有直接質問叛軍統領的?


    長孫忘情想殺了這個人還不是板上釘釘的小事。


    當然,新朝跟大宋不同,在某些重要的場合,普通百姓是有資格做決定的。


    “那就好!”


    “我們不希望鄭州做新朝掌教,我們剛剛看到一線光明,不想讓這一線光明還沒綻開,就再度陷入黑暗。”


    他的一句話令全場百姓都激動起來,他們剛送走一個趙欣,不希望又有趙欣站出來,毀掉原有的希望。


    長孫忘情直接沉默,她沒想到鄭州在東京城的風評這麽差。


    要是這樣的話,這件事可就難辦的多。


    她想到過鄭州的風評不是太好,卻也沒有料到竟然會差到這個程度。


    正當群情激動,都不讓鄭州做這個皇帝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鄭州,突然走上前說:“不瞞各位說,我也不太想做這皇帝。”


    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什麽還笑嘻嘻的。


    長孫忘情沉默,她最擔心的局麵還是發生了。


    她最擔心的就是鄭州不願意做這皇帝。


    處處警惕,身份不惜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些話,可沒想到的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鄭州說不願意就不願意,豈會因為地位有多高,而有絲毫的動容?


    “鄭州,可是你不做,就沒人能做這皇帝。”長孫忘情急了。


    鄭州:“不是還有我爹跟你嗎?”


    長孫忘情:“鄭大人年事已高,且不願意涉足國事,我又是一介女流,不適合做這皇帝。”


    鄭州臉一板:“誰告訴你女人不適合做皇帝?誰告訴你的?還是說你瞧不起女人?”


    長孫忘情:“從古至今,從未有過女人做皇帝,這是不容偏駁的證據。”


    鄭州認真說道:“那是沒有人願意踏出這一步。”


    “所有人都不做,又怎麽會有女皇?”


    “機會擺在你麵前,你不做,以後就算有人有這個膽子,也都不敢做了。”


    “這是誰定的規矩?慫就必須得全部都慫?”


    長孫忘情無話可說,在口齒之爭上,她不如鄭州很多。


    況且他也是真的覺得,鄭州說的沒錯。


    兩個人對視一眼,長孫忘情問:“你不做皇帝,又想去那裏?”


    鄭州道:“為新朝縱橫滄元界而努力。”


    說完他就笑了。


    如果能成為位麵之主,這一天的到來,不過是手拿把攥的小事,可就是因為死不了,所以他才要在求死的路上,順便做點為大宋頗為有益的事。


    僅此而已。


    “好!”長孫忘情展顏笑了:“本女帝等著這一天。”


    長孫忘情同意做中廣域曆史上頭一個女性皇帝。


    這是開辟時代的一天。


    哪成想,底下的百姓還是不行。


    “皇帝隻能由男的來做,關女人什麽事?”


    “說的沒錯,女人怎麽可能做的了皇帝?”


    “這有失帝王威嚴,我認為不妥。”


    “女人就該做飯帶娃。”


    長孫忘情氣的不行,鄭州按住她,邁步來到台前,看似人畜無害,卻用中氣十足地聲音說:“把這些嘰嘰喳喳的人給我當街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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