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天下正統?”鄭州莞爾一笑:“這是不可能的事。”


    “假如真有這麽一天,那就是其他兩大仙門不夠給力。”


    原來鄭州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長孫忘情卻有點不能理解。


    “為什麽這麽說,此事跟其他兩大仙門又有什麽關係?”


    鄭州騎在高頭大馬上:“我問你,如果有一個野心特別重的人,想要成為天下正統,其他與他相差不多的人或者宗門會怎麽做?”


    長孫忘情道:“將他們摧毀!”


    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


    鄭州笑道:“連你都明白這一點,其他兩大仙門怎麽會不明白?”


    “對現在的處境來說,黎幽道宗就是這個野心勝過一切的人,就算衍天宗和長生宗再淡泊也不會坐視黎幽道宗成為天下正統的!”


    “更何況我現在還是衍天宗掌教,就算我不是,憑命長虹他們的膽魄,應該也不會任由黎幽道宗恣意妄為。”


    鄭州解釋的已經足夠明白。


    長孫忘情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二人相顧無言,繼續向前走。


    而越是往東京城所在的方向走。


    就越炎熱,路邊餓死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人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是莫名的想要往權利最中心位置去靠。


    認為那裏隱藏著希望。


    可其實那裏才是最殘酷的人間煉獄。


    苦寂此行總算是見過了大宋的殘酷,對鄭州和玄甲蒼雲軍所行的事更加理解。


    他徹底被眼前的真相給說服,沒有再提過撤軍的事。


    鄭先生說的沒錯,大宋就是最殘酷的人間煉獄,想要讓以後的人過的更好,就必須讓大宋覆滅!


    為此就算有犧牲也無所謂。


    與此同時,大宋越來越岌岌可危。


    哪怕是東京城內,所有人頭頂都像是蒙著一層看不見摸不著卻切實存在著的黑霧。


    原來為了擋住外來者修建的崗亭現如今用來擋住不讓城內的人離開。


    趙欣已經從黎幽道宗迴來。


    此行他不是沒有收獲,黎幽道宗答應要出手幫忙。


    可,至於什麽時候來,黎幽道宗沒說,趙欣也沒敢問。


    這日,王守仁照舊來後花園聽旨。


    他現在是趙欣身邊的紅人,手握大宋最後的希望,就算是原來的朝臣也不如他在趙欣心目中的地位。


    畢竟在當初那種危難的情況下,隻有王守仁一個人願意站出來振臂高唿。


    這情分相當難得。


    而且,趙欣也是真的把他當成救世主。


    可是這一次,趙欣對這救世主的態度倒是有點不太和善。


    “玄甲蒼雲軍連克數十座城池,你為何還是無動於衷?”趙欣終於是坐不住了。


    玄甲蒼雲軍的百戰百勝,讓他越來越緊張。


    多數城池都不需要他們主動去攻打,七十多萬士兵堆在那裏,太守就會選擇主動投降。


    任由蒼雲軍這麽百戰百勝勢如破竹下去,不出三個月東京城必破!


    這裏可是趙欣的命根子,不容有失。


    王守仁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望著趙欣,隻淡淡地說:“俗話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不管陛下願不願意接受,咱們都是這失道者。”


    趙欣沉默了。


    他早就已經承認自己失了民心,可接受還是很難。


    “你忽然說這個幹嘛?”趙欣麵色不悅。


    王守仁道:“我本以為蒼雲軍從西北攻來,一路上根本會燒殺劫掠,我本打算借此抹黑他們的聲譽,讓咱們成為得道者,可現在看來,長孫將軍遠比我想象的更加冷靜克製。”


    趙欣煩悶不已,他想聽的不是這個。


    他希望知道王守仁有沒有辦法。


    他需要的是王守仁的一個承諾,僅此而已。


    可王守仁偏偏避而不談。


    不僅不談,王守仁還故意問道:“黎幽道宗的修煉者什麽時候來?”


    他對趙欣已無任何尊重可言。


    趙欣微微皺眉,正想嗬責,卻恍然驚醒,現在的王守仁手握大宋最後的希望,已經不是他能隨便嗬斥的了。


    如果因為自己的態度,王守仁跟長孫忘情一樣,做出相似的反應,那他這個帝位就更加沒有保障。


    “黎幽道宗的人肯定會來,至於什麽時候來,朕也不知道。”趙欣道。


    王守仁起身:“那就等他們來了再說吧。”


    “如果黎幽道宗的人不能來,這些士兵足夠護送陛下去南方做個無人知曉姓名的小民,也算留住一條命。”


    “什麽?”趙欣勃然大怒,他堂堂大宋天子,怎能去做一介小民?這是對他徹頭徹尾的侮辱。


    王守仁渾然不懼:“以陛下現在的本事,以大宋現在的能力,陛下不會還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吧?”


    “如果黎幽道宗不來,活著都已經算是天大的不容易,陛下就不要要求太多了。”


    趙欣沉默了。


    見過高山的他,豈會允許自己低微至塵埃。


    不行!


    他絕對不能允許隱姓埋名,收人欺辱。


    趙欣騰地站起:“朕再去找一趟黎幽道宗,備馬!”


    他雷厲風行,說做就做。


    王守仁從皇宮離開以後,趙欣也同時騎馬直奔黎幽道宗。


    走在失去往昔熱絡的東京城街巷上,王守仁笑著自言自語:“這皇帝還真是扶不起來的爛泥,蒼雲軍被我利用,已經勢如破竹的攻至東京城腳下,等趙欣被他們殺掉,皇位爭奪就是我跟長孫忘情的事了。”


    沒錯,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是皇位。


    趙欣隻不過是他的跳板而已。


    現在蒼雲軍勢如破竹,他也能以逸待勞,專為皇位而努力。


    任誰都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就連趙欣也以為王守仁是大宋最後的忠義之士。


    他不知道自己其實才是王守仁手裏的玩物。


    王守仁收斂嘴角的笑,來到自己的府邸,這是大宋賞賜給他的。


    作為最後站出來的人,這是趙欣心中,王守仁應有的獎勵。


    王守仁走進府邸以後,直奔祠堂,那裏供著數個靈牌,都是王氏祖先。


    王守仁跪在蒲團上,重重叩頭:“爹娘,大宋的仇我一定會報!你們就放心吧!”


    靈牌旁有一道木牌,上麵寫著朱紅色的‘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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