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留了個懸念:“日後就知道了。”


    長孫忘情扭轉視線:“那我就當是有一線生機。”


    李煥這時坐不住了:“統領他明顯就是故弄玄虛,你信他做什麽?”


    長孫忘情反問道:“那你還有什麽好辦法嗎?”


    李煥尷尬地垂下頭,不知該如何作答,應敵之方法他是沒有的,不過,李煥身旁另一沉默著的人忽然開口:“我倒是有辦法幫咱們轉危為安。”


    長孫忘情凝神看去,開口的人曾是朝廷派來雁門關的督軍,後收長孫忘情之影響,腳踏實地地留在雁門,雖在軍中地位不錯,卻因出自朝廷的緣故,並不收重視。


    “蔣樞你有什麽辦法?”長孫忘情問。


    名為蔣樞的督軍道:“我在大宋朝廷時曾與黎幽道宗交好,若我出麵,再加上北氓重兵做威懾,黎幽道宗怕是會決定與我們和解,分庭而治,倒也不失為一個絕佳的辦法。”


    他剛說完,所有人都滿麵怒容地瞪著他,玄甲蒼雲軍為複仇,為推翻大宋朝廷,現如今提出和解,提出分庭而治,怎麽可能?


    蔣樞不顧眾人目光,向前踱了一兩步:“各位,黎幽道宗修煉者能力非凡,普通修煉者就可以以一當十,內門弟子更是可以做到以一當百,咱們看似人多,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


    長孫忘情輕敲扶手,冷峻道:“戰前動搖軍心,拖出去斬了。”


    蔣樞冷笑一聲:“長孫將軍,您可要想清楚,殺了我,除了死戰到底,玄甲蒼雲再無任何退路,您明白嗎?”


    李煥湊近長孫忘情:“將軍,或可留一兩分退路。”


    鄭州距離長孫忘情最近,李煥之耳語,他聽的清清楚楚,決戰當前,竟還思謀著退路?


    鄭州挺身上前:“退路?何須退路?”


    “玄甲蒼雲為此事密謀數年,無數人因此大計而喪失生命,他們用生命換來究其一生也瞧不見的成功,在你們這兒竟還想尋什麽退路?”


    鄭州聲音不大,卻灌進每個人耳中。


    “想當年,公伯將軍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而今大業將興,你們竟思謀著退路?這便是玄甲蒼雲軍大將的氣魄嗎?”


    “我鄭州,瞧不起你們!”


    說完,鄭州重重地拂袖,昂頭不去看眾人。


    長孫忘情聽的呆了,鄭州所言句句戳她的心。


    誠實說,剛才長孫忘情確實有那麽一瞬間的猶豫,而今聽了鄭州一席話,那番猶豫徹底蕩然無存。


    是啊,無數人用生命,才換來的大戰伊始,豈能因為自己而退避三舍?


    此戰不為如今而戰,更為曾經而戰。


    這是她長孫忘情的複仇之戰,更是玄甲蒼雲軍的證明之戰。


    李煥心中氣悶,不滿說道:“若不尋求退路,玄甲蒼雲十萬精兵又該如何?隨你們戰死沙場做無謂犧牲嗎?”


    鄭州道:“這本就是戰士的職責,若成則官位加持,享無上尊崇,若敗還能苟全性命於亂世?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李煥無話可說,隻得漲紅著麵爭辯:“犧牲的不是你,你又怎麽會明白?”


    鄭州審視著他問:“戰前動搖軍心,該當何罪?”


    鄭臨沅順勢說:“依照大宋律法該斬,依照玄甲蒼雲軍律法,該充入先遣軍。”


    所謂先遣軍就是開疆拓土,衝鋒在前的炮灰,直接殺死在戰場上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奢侈的浪費,每個人,哪怕是天大的罪人,他們的生命,在戰場上都不能白白浪費。


    鄭臨沅答完,鄭州對李煥說:“按理說你該死兩次,卻還在此大放厥詞,是誰給你的膽子?”


    李煥立刻閉嘴,長孫忘情恍然大悟,原來李煥突然的起勢,是有人在暗中布局。


    果然,在生死關頭,一切醜惡終將浮出水麵。


    李煥爭辯道:“胡說什麽?我對玄甲蒼雲事事忠心,如今說這些也是不願見他們前赴後繼的去送死。”


    鄭州反問:“那你為何篤定我們一定會輸!?”


    李煥沒多想:“三十萬精兵加一萬四千餘黎幽道宗修煉者我們靠什麽贏?”


    鄭州審視一圈,每個人表情各異,李煥敢擺出如此姿態,背後肯定有人撐腰,如今隻能保證他未曾串通黎幽道宗,而如果特使到來,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就不得而知了。


    “以你的作為本該死兩次,不過為了能讓你活著看到奇跡是靠人做出來的,我便先留你一條狗命,以後再殺!”


    李煥冷笑:“你在軍中可毫無身份,憑什麽斷我死活?”


    長孫忘情這陣開了口:“我覺得鄭州說的沒錯,來人將李煥與蔣樞押至大牢,待開戰以後充入先遣軍。”


    哪成想這二人竟然毫無畏懼,李煥甚至還猖狂地說:“我在雁門數十年,誰敢押我?”


    拋開長孫忘情和陳蘊不談,他就是玄甲蒼雲軍中地位最高者。


    故,無人剛押他。


    李煥昂胸抬頭地站著,目光灼灼看著長孫忘情,“將軍,我對玄甲蒼雲忠心耿耿,今日所說也是肺腑之言,您可千萬別信了鄭州的鬼話,他手無縛雞之力,更不懂戰場韜略,隻會說些假大空的虛妄之言,對大戰毫無幫助。”


    這都不用鄭州開口,鄭臨沅首先就坐不住了,這狗娘養的東西竟然敢說老子兒子?


    趙欣都不敢對鄭州如此惡語相向,更遑論你區區一個玄甲蒼雲統領。


    鄭臨沅拔地而起,單手一揮:“他們不敢押你,是他們的事,你要是再敢大放厥詞,我現在就撕了你。”


    李煥忽覺窒息,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脖子,麵色漲紅說不出話。


    長孫忘情歎氣:“鄭叔,這不符合軍中規矩。”


    鄭臨沅大怒:“狗屁規矩,大放厥詞,欺辱我兒子,還有什麽規矩可言?”


    長孫忘情想說鄭州在口齒之爭中絲毫不落下風,卻忍住了,這樣說的話鄭臨沅怕是會更加憤怒。


    李煥將死之即,鄭州笑道:“放了他吧,他不活著親眼見證,怎麽會知道什麽是親手創造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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