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認為雲墨是在胡說八道,鄭州的詩詞天賦肉眼可見,不說後無來者,但絕對可以做到前無古人。


    “鄭大人何故騙我們?令公子的詩詞天賦,您覺得會是連開蒙四書都沒背完的廢物嗎?”有些大臣覺得自己被鄭臨沅騙了。


    趙欣也深以為然地點頭。


    的確。


    伯父平日行事太過小心謹慎,這個時候還藏拙,實在不妥。


    鄭臨沅:“……”


    他壓根就沒胡說八道。


    鄭州的開蒙,是他親自教的。


    當時他看著那白胖白胖的小家夥,兀自感歎:老子的種怎麽會這麽愚笨?


    為此他特地跟鄭州做了滴血認親。


    兩滴鮮血相融以後,鄭臨沅這才含淚接受了鄭州的確是自己親骨肉的好消息。


    可,今日的鄭州究竟是怎麽了?


    兩詞一首比一首精妙。


    最後一首詩雖然短小,卻精悍有力。


    誌向更是高到無邊無際。


    “這事你們別問我,都怪王文公,他曾說我家州兒,不擅讀書,更擅玩樂,是天底下頭一號的享樂種子。”鄭臨沅順理成章的把禍水引到王文公身上。


    王文公心情大好,朗聲笑道:“此事不必深究,鄭州若真是當空皓月總能釋放光芒,再者說了,等傳儒塔考核結束,鄭州就會加入國子監,到時候各位若遇大事,我都會讓他為此作詩。”


    “如他這樣的詩詞奇才,就該多留下幾篇傳世佳作!”


    炸了,宣政樓切切實實地被引爆了。


    “我家獨子不日就要去別處為官,還請王大人幫我在鄭州麵前討要一篇送別詩。”


    “嗬,如此小事何須鄭公子出麵?我家再添新丁,這賀詩,我可就交給王大人了。”


    “我家母親即將過八十大壽,要是能有鄭公子親手所做的賀壽詩,她保準能活到二百。”


    “劉大人何故胡說?你娘三年前就離世了,當時我還施了禮錢。”


    “庶母是庶母,奶媽是奶媽,這不一樣。”


    “滾。”


    宣政樓吵成一片。


    趙欣無奈苦笑,他懂這些人的目的,人終歸是會死的,墓碑假以時日也會腐朽或被盜竊,唯獨詩詞可永存。


    這是無數中庸之臣,名垂青史的好辦法。


    就如李太白的那篇?上李邕?。


    李白不說誰知道他上了李邕?


    後世之人更不會在乎李邕是誰。


    隻因被李白上過,他之姓名,才會留在九年義務教育的課本裏。


    果然選擇比努力更重要。


    “眾愛卿別爭了,傳世佳作本來就不是爭來的。”


    “岐英不日及冠,文公你明白嗎?”


    趙欣微笑著問。


    王文公道:“等鄭州從傳儒塔出來,我就為皇子求一篇及冠詩。”


    “好。”趙欣笑的更加暢快。


    大宋第一關係戶,舍他其誰?


    “州兒入了第七層。”鄭臨沅抽空看了虛像畫麵一眼,卻見鄭州已經來到第七層。


    第七層的考核也順勢開始。


    這一次還是老套路,他成了一名仙門弟子。


    天賦極佳,師從長生宗掌教,前途無限。


    俗話說,屠龍者終成惡龍。


    鄭州這一次,就做了惡龍。


    “奇怪,這一層考核的是什麽?”趙欣問。


    鄭州若是做了仙門弟子,還有什麽好考核的?


    憑他的天賦,又加上仙門術法,推翻大宋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嗎?


    經過這麽多次的試煉,趙欣已經大致明白鄭州通過傳儒塔試煉的技巧。


    無非就是反叛,推倒大宋,坐視天子自殺。


    這小子要是成了仙門弟子那還得了?


    鄭臨沅走近說:“此層考欲念,下層考膽魄。”


    趙欣皺眉,鄭州的欲念是成為仙門弟子嗎?


    宣政樓外,喬詩晗瞧著畫麵裏穿著長生宗道袍的鄭州,由衷地讚了句:“真俊俏,這麽看就順眼很多了。”


    而接下來出現的一幕讓喬詩晗始料未及。


    鄭州推開門,著淺色紗衣的喬詩晗安睡於床榻。


    鄭州麵前的選擇是:“睡還是不睡?”


    到嘴邊的鴨子吃還是不吃?


    這問題對男人來說,看似都不需要考慮,實際上藏著很多問題。


    在傳儒塔的判定裏,能來到第七層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儒道天才。


    尋常試煉以對他們無用。


    反而看似隨時會出現的欲念更難抗拒。


    而且,能來到第八層的人,往往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恰恰就是對錯,才最能影響一個人對自身欲念的判斷,隻有遵循欲念,才能走的更遠。


    拋開傳統的對錯和繁文縟節,隨心所動,才是儒道另一優點。


    喬詩晗瞧著畫麵裏的自己,陡然緊張起來,她好像已經猜到鄭州麵對的試煉是什麽了!


    “你要是敢動我一個手指頭,老娘一定剁了你!”喬詩晗險些暴走。


    傳儒塔裏的鄭州,不屑輕笑。


    他又不怕死,到嘴的鴨子憑什麽不吃?


    他不僅動了喬詩晗一個手指頭,還動了根更粗大的手指。


    畫麵倒是沒有在宣政樓裏的虛像畫麵中呈現出來。


    所有文武百官雖然沒說,卻都像鄭州前世守在雪花電視前的孩子一樣,焦急地等待著王文公調試。


    喬詩晗的虛像畫麵沒收影響。


    但她捂著眼睛沒好意思去看。


    隻聽到身處傳儒塔的自己,於興奮和緊張中,從嘴角溢出了一聲“爹爹”。


    “胡說八道,完全是胡說八道,老娘怎麽可能說得出這麽羞恥的話!”


    “等此事結束以後,我一定要讓你叫還迴來!”


    喬詩晗又羞又臊,形態扭捏,又麵露氣急敗壞的兇狠。


    待聲音漸落,白光閃過,第七層試煉隨即告破。


    宣政樓裏的虛像畫麵又恢複正常以後,眾臣無語凝噎,隻能在心中腦補。


    鄭州到底是做了還是沒做?


    鄭臨沅看著已經來到第八層的兒子,於心中讚歎道:州兒,你膽子比我想象的還大呀。


    鄭臨沅沒說,他當初的欲念試煉,其實也是女色,當時出現在他麵前的女人是……


    反正就是鄭臨沅沒敢野蠻衝擊。


    第七層試煉隨即失敗。


    鄭州真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膽子比他這便宜老爹大多了。


    來到第八層的鄭州,撇嘴道:“長生宗長老?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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