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樓外,喬詩晗瞧著畫麵裏的鄭州,隻覺得那日被他觸碰過的地方,又灼燒了起來。


    “這詞做的真不錯。”喬詩晗用右手輕撫左肩,眉眼中充滿遐思。


    詩詞歌賦最能蕩人心弦。


    原本的喬詩晗隻把鄭州當做是天賦極佳,極適合修煉自己功法的普通人。


    但因這首詞,鄭州在喬詩晗心裏的地位,陡然變了。


    “完了,有這詞兜底,他絕對可以登上傳儒塔第七層。”喬詩晗從鄭州塑造的意境裏頭走出來,咬牙切齒地說。


    “無妨,反正王文公也打不過我,大宋朝要是不給,我就硬搶過來,總歸是不會有問題的。”喬詩晗很快就從鬱結中走出笑著說。


    宣政樓裏熱火朝天,議論聲四起。


    有人說鄭州此詩為誦誌。


    也有人說鄭州此詩為感懷。


    不管什麽樣的稱讚,都不能影響該詞絕佳的事實。


    楚絕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剛說完鄭州無才。


    他就做出震撼人心的詞,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第二道考題出來了。”王文公是最關注鄭州試煉的人。


    此事關乎大局。


    至於吹捧的事,就交給其他人來吧。


    傳儒塔裏,鄭州看著第二道考題,人都傻了。


    “以月感懷。”


    送分題?


    麵對第一題時,他選滿江紅,是因為嶽飛之心境與現在的大宋朝有諸多相似之處。


    再者說《滿江紅》本來就是嶽飛誦誌才寫出的詞。


    用詞雖不考究,甚至有點粗糲。


    但其意境卻能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就在鄭州以為第二道考題會更難的時候,沒想到是出乎意料的簡單。


    前世他所在的世界,詩仙李白最愛以月成詩。


    這試煉在旁人看來難度不低。


    可在鄭州眼中,卻簡單到隨便來個小學生,都能輕鬆應對。


    不過用那一首,倒是讓他思考了一會。


    最終鄭州做出決定。


    在另一張幹淨的白紙上寫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全詩做完。


    宣政樓再度落針可聞。


    如果說《滿江紅》憑意境取勝的話,那麽《水調歌頭》就是在意境和用詞還有結構上的無差別抹殺。


    雖然李太白很愛詠月。


    可在鄭州眼中,還是愛吃肥肉的東坡居士的《水調歌頭?更唯美,也更適合一點。


    “這詩可流芳百世。”


    “就算大宋亡了,此詩還將流傳下去。”


    號稱大宋詩詞一絕的雲墨,已陷入癲狂,大逆不道的話沒經過思索直接說了出來。


    對愛詩的人來說,?水調歌頭?絕對可以封神,一生能寫出這樣一首詞,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此詞不能隻留在傳儒塔裏,我提議等鄭州從傳儒塔裏走出以後,將這兩首詞以他的名義交給全天下所有讀書種子!”雲墨道。


    “朕覺得可以。”


    這話特意說給楚絕期,這兩首詞要是真流傳出去,大宋讀書人,哪怕不信儒,也會把鄭州當成神一般的存在。


    黎幽道宗不怕千夫所指,那就去殺吧。


    計劃遠比想象的還要成功。


    “文公,第六層試煉,需做幾首詩才能通過?”趙欣問。


    他希望鄭州能多做幾首驚才絕豔的詩。


    讓他在黎幽道宗麵前長長大宋威風。


    王文公含羞說道:“臣不知,我做到第三首時便因才盡而主動退出。”


    當時的王文公真就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個月。


    發覺自己根本想不出以後。


    在紙上寫下,寫詩救不了大宋,就抱憾退出。


    他倒是希望第六層的考核能戛然而止。


    這樣鄭州登上第七層,那賭約他就贏定了。


    隻可惜,傳儒塔中並未出現通過字樣,也就是說鄭州還得繼續堅持。


    在第三首詩的線索出現以前,鄭臨沅走近趙欣,小聲道:“三首即可通過。”


    他是正兒八經通過第六層試煉的人,自然明白。


    趙欣頷首,也就是說他還有最後一首詩可以聽。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直待在宣政樓裏,看鄭州作詩。


    這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第三首詩的線索終於出現。


    鄭州看著那字,皺眉思忖良久。


    “日。”


    第三首詩的線索僅這一字。


    看似簡單,實則困難。


    月本陰柔,古人常誦。


    日主陽,卻鮮有人憑此作詩。


    鄭州能想到的,也隻有寥寥幾句而已。


    傳世之經典,更是少之又少。


    在前世古詩詞界,日一直都享受著與之使用頻率截然相反的待遇。


    粗鄙之語有它,誦誌抒懷有他,床笫之事也缺他不可。


    或許是因為使用頻率太高,反而不被詩詞狂人所注意。


    見鄭州思忖這麽長時間,趙欣疑惑道:“不應該啊,鄭州文采極佳,區區一個‘日’字,應該難不住他。”


    雲墨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日’因使用太廣,又不易於明誌;比喻,所以不好成詩。”


    “在我看來,這考題才是最難的。”


    趙欣了然頷首,他本來就對詩詞歌賦了解不多。


    “這倒是有些難為鄭州。”


    “假若通過,日後必定一片坦途。”


    趙欣道。


    王文公極度認真地看著虛像,他當初就是折在這裏,他想看看鄭州會做出何等驚才絕豔的詩句。


    終於,等待許久以後,鄭州動筆書寫。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詩做完,鄭州放筆。


    想了半天,所有含‘日’的詩句,都有些微妙,唯獨這首詩仙李白的《上李邕》還算正常且狂放,而且放在現在這個場合,也挺適合。


    第六關隨即告破。


    宣政樓裏,所有人的注意力,還都在這首短詩上。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百裏路雲和月...”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雲墨將鄭州所做所有詩詞的名句,全部讀誦出來,感慨說道:“鄭州的存在,令大宋詩壇,再進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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