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沒有,專業的都來點評了,像你這種半吊子,還是早點閉嘴乖乖站著當你的模特吧!”武昭得意地挺起了他的胸膛,看著他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張麻子氣的差點跳了起來。


    “喂喂喂,井大老師!你可不能光偏袒著他,你看我這身衣服怎麽樣?淘寶上買的,九塊九包郵哦!”張麻子立刻拽著井中正的衣服,對著他嚷嚷道。


    “你...很前衛,不得不說你的審美觀確實很奇葩,但是放到現在,我覺得上巴黎時裝秀完全沒有問題。”看著張麻子身上的襯衣那奇怪無比的配色,以及他那破到快到大腿根部的不知道是哪家奇怪的淘寶店會買的東西後,井中正捏著下巴評判道。


    “聽到了沒有!巴黎時裝秀,哦也!”這下子輪到張麻子高興了起來,武昭搖了搖頭,這個白癡,總是在這種問題上要跟他計較。


    “不要吵吵鬧鬧的,上課的時候安靜一點,你不要到處亂蹦,身為模特,老是有大幅度的肢體動作是不被允許的行為,換做是在別的工作室我早就將你給開除了,聽到了沒有?!”井中正的這個聽到了沒有直接將兩人鎮住,畢竟誰叫這位是金主呢,他們也隻能像一隻冬天的寒蟬一般,瑟瑟發抖然後將自己的嘴巴閉上。


    “安靜,現在開始,我是老師,而你們不是。”井中正敲了敲黑板,對著台下的學生說道。


    他的注意力當然大部分還在皺著眉頭認識畫筆的方靈兒身上,其他的人不會引起他太多的注意。


    誰讓她是方靈兒呢,井中正微不可聞地歎息一聲,是啊,誰讓她就是方靈兒呢。


    “緣分,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搖了搖頭,井中正開始了他今天的教學。


    ...


    “好了,今天的課也上到這裏,各位可以迴去了,另外今天就不另外布置作業,各位將上次布置的作為再重新畫一遍然後交上來,我要看到這一次的畫比上一次更精彩的部分,不然的話,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退出這個畫室吧,畫畫這種事,不僅需要學習,而且還需要天賦,畫不好就在這兩個方麵上找理由,我一向不喜歡委婉地跟你們說這種東西,這本來就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自覺沒法繼續學下去的,直接去前台那說一聲,學費會按天數退給你們。”


    “下次見。”


    井中正推了一下他的眼鏡,夾著畫板又走出了畫室,盡管他的言語比較鋒利,但是同學們似乎卻沒有多大在乎,依然是該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還有在那兒嘻嘻哈哈打鬧的。


    “井中正老師說的對,凡事都是需要天賦的,不需要天賦之用努力就能達成的東西,雖然有,但是非常的少,而搞藝術也確實是一個非常難過的過程,對於沒有天賦的人來講,光是畫線稿都要他的命了。”聳了聳肩,一個學生說道。


    “不過勤能補拙,當初我也不是這樣子,隻不過是時間的多少罷了。”另一個學生迴答道。


    “那這麽說來,我應該算是很有天賦的那種了。”摸著自己的下巴,武昭說道。


    “屁啦。”張麻子衝了他一句。


    “你閉嘴。”武昭鄙視了一下張麻子,他的目光轉向一旁一直安安靜靜地認識著手上畫筆的方靈兒,他不由歎了一口氣。


    “這個姑娘怎麽看都不像是會畫畫的人,說真的,那些筆其實沒那麽重要,但是井老師卻給她安排了這麽複雜的流程,我想他也看出來了。”看著方靈兒吃力的模樣,武昭小聲地說道。


    “天賦看起來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呢...”張麻子這次也對武昭的話表示了讚同。


    “誰說能不是呢?在繪畫這一方麵,我想還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的那種,總而言之,我們也幫不到她,還是看她自己到底能不能相通了。”收拾好東西,武昭便領著張麻子走出了畫室,不是上課的時間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


    很快,空蕩蕩的畫室裏麵就隻剩下了方靈兒一個人。


    偌大的房間,寂寞的人,還有中性筆在紙張上沙沙的寫字聲,多少個白天和夜晚,我想每一個曾經認真學習的人都會有這樣的體驗。


    “我...是真的沒有天賦麽?”方靈兒的麵色黯淡,她的耳朵還沒有出問題,武昭和張麻子的對話完完全全地落入了她的耳朵中,接受自己的不足是一種痛苦的事情。


    “真,真的是這樣麽?”方靈兒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痛苦地搖著頭。


    “我到底能做好什麽,我也不過隻是靠著自己的一張臉...”方靈兒突然又有些釋懷,她幸福人生的開始,到底還不是因為這張臉麽?顧行之不可能會愛上一個不漂亮的方靈兒,而井中正也不會看上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姑娘。


    她方靈兒生來的起點就比別人高,但是她除了這張臉之外,一無是處,她自己這麽覺得。


    “我,我情願不要這樣子!”方靈兒哆哆嗦嗦地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把美工刀,她對著畫室裏的鏡子,看著自己的臉。


    “沒有了這張臉,我才能做得更好...因為它,我才會沒有後顧之憂,而不會去學習..”方靈兒顫抖的手緩緩舉起了那把美工刀,向著自己的臉龐上劃去。


    “咚!”


    “你在幹什麽!”


    一聲厲喝傳來,井中正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房間之外。


    “放下那個玩意,那很危險!”井中正向前走了一步,但是方靈兒卻將手中的美工刀對準了自己的臉。


    “不要!我們好好說,不要做傻事!”


    言語沒有作用,方靈兒從某個方麵來說她也是個十分自我的人,斷不會因別人的一句話就中斷自己的想法,而看著那把美工刀就將要將那張美麗的臉龐割開一道可怖的傷口後,井中正連忙衝了過去。


    “放手!”


    井中正一把將方靈兒撲倒,那把美工刀因為錯位的緣故,深深地沒入了井中正的肩胛骨裏麵。


    “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麽東西?為什麽想不開要自殘?”井中正沒有去管自己的傷勢,反而抓住了被壓倒在身上的方靈兒的肩膀,對著她怒吼道。


    “我...”


    “人活著,就應該好好地活著,你這樣做對自己又有什麽好處?別說你自己會因為自殘這種事情而痛苦,你身旁的人就不會了麽?自殘不能帶給你任何東西,甚至是同情、憐憫,那都不會,別人隻會說你傻!你蠢!你有神經病,你明白了麽?!”井中正大聲喊著,但是雙眼迷離的方靈兒依然沒有將他的話給聽進去,她已經陷入了一種魔怔的狀態中去。


    “不,不,把我的刀還給我...”方靈兒的手握住了插在井中正肩胛骨上麵的那把美工刀的刀柄,她喃喃地說道。


    “啪!”


    一記清脆的巴掌聲響徹了整個畫室,井中正高高揚起的手掌和方靈兒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形成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卻離不開疼。


    是手疼,臉疼,還是心疼?


    井中正沒有說話,他知道他的肩膀處在緩緩地溢出血液,但是這根本就不重要。


    皮外傷從來就不重要,因為它們大多都可以自愈,但是心病卻沒法子,它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從裏麵走出來。


    井中正看得出來,方靈兒是陷入了自我懷疑的誤區,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不然的話,平時的她絕對不會那樣去做的。


    “哎,為什麽要做這樣的傻事呢?你疼,我也疼啊。”井中正無奈地歎息一聲,突然說道。


    “別再這樣子了,待會我會把李月再找迴來,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自己,不管怎麽樣,珍惜你的人生和你的生命,這件事情是從來都不會錯的,人難得活一輩子,活得精彩一點又有何妨?”


    “好好想想吧,待會我會找人過來看著你的,至少在李月來之前,我不會讓你再單獨行動了。”井中正的肩膀上插著一把美工刀,他就這麽走了出去,然後將方靈兒留在了這裏。


    盡管他也想給方靈兒溫暖的臂彎,但是他知道,他永遠不會是那個人。


    這是井中正的原則,也是他的底線,想讓他這樣的人打破底線真的是太難了。


    ...


    “十分鍾啊,幸好我突然想去吃大廈附近的一家牛肉麵了,這才來得及迴來。”李月打著哈欠看著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瀏覽著文件的井中正,這個家夥就算肩膀上插著一把刀子,也依然如此的淡定。


    “話說迴來,你這麽淡定的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李月坐到他的旁邊,哈哈笑道。


    “誰?”


    “關羽。”


    “你和他一直很像不是麽?別不承認,心高氣傲的你就像是關羽一般,也自命不凡,看不起那些自稱權貴的人,卻對那些出生貧寒的人青眼有加,有勇有謀,但是..就算是關羽也有敗走麥城的一天。”李月用手指在那把美工刀的刀把上摩挲了一會,他說道。


    “不過那天還早著呢,現在是刮骨療毒的時候。”李月從隨身的消毒箱裏掏出了他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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