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看見鬼子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舉起打光子彈的機關槍準備往大石頭上摔,爺爺幾個箭步衝到了鬼子麵前,看清楚了,這是一個滿臉胡茬的老鬼子;鬼子也看到爺爺了,一個怒目圓瞪手握大刀的中國農民。鬼子剛剛舉到頭頂的機關槍又改變了方向,讓槍在手裏熟練地轉了個花,輕輕的放在地上,然後立正站好,看來是發揚他的武士道精神,嚴格按照日軍步兵操典裏的標準動作來了,先是抽出指揮刀,紮好鬼式子,啊!啊!啊的幾聲怪叫之後,向爺爺一招一式的劈殺而來,爺爺以“關公下馬刀”的招式步步相迎。鬼子的指揮刀比爺爺的關公刀長,左劈右劈很占上風。老鬼子很得意的穩了穩神,突然橫刀一掃又雙手舉刀,向爺爺劈殺而下;爺爺拿出了多年練就的“關公下馬刀”絕活,先是身子撲地,而後瞬間轉滾,背朝地仰頭出手,用刀背把東洋刀猛力一擋,就在鬼子虎口發麻又用力舉刀的一瞬間,順勢滾身迴手一刀,就聽哢嚓一聲,把鬼子的腰當成碗口粗的樹樁了,砍成兩截。爺爺說這次可逮著了,繳獲了機關槍,還繳獲了老鬼子的小手槍和指揮刀,看來這老鬼子是個日軍官。
大夥趕緊打掃戰場,藏在莊稼地裏的幾輛大車出來,收拾了鬼子漢奸的槍支彈藥,解下鬼子的鋼盔、武裝帶和大皮鞋,卸下汽車上的貨物,抬上傷亡的戰友就撤了。還沒走多遠,了望哨遠遠的看見從城門裏開出了兩輛裝滿鬼子的增援汽車,他們一溜煙的跑遠了。
迴到駐地,大夥用清油把繳獲的武器擦得鋥亮,很多戰友是第一次見機關槍,你趴下瞄瞄,他端上試試,都想當機槍手。第二天夜裏,大軍區來了一個班的戰士把寶貝機關槍和大皮鞋等繳獲護送走了。我問爺爺:“大軍區為什麽把機關槍和大皮鞋拿走?”爺爺告訴我:“機關槍是打大仗用的,大軍區用起來發揮的作用更大;很多戰士大冬天都是穿草鞋打仗,腳都凍爛了,大皮鞋是給戰士穿的;區中隊的很多戰友都是半明半暗的,農忙時種地,有了打鬼子的任務才集中一起。平時穿上鬼子的大皮鞋不就暴露自己身份了嗎!”我問爺爺:“小手槍那?”爺爺說:“給縣大隊來支援的戰士了,縣裏有公安部隊,經常執行秘密任務,需要好隱蔽的小手槍。”
爺爺經常說:“打掃戰場的時候,有什麽要什麽,槍和裝備都要從敵人的手裏去奪,為了奪一枝槍常常要用幾條命換。鬼子很鬼,總是讓穿一樣衣服的漢奸走在前後圍著他們,犧牲五六位戰士打死一兩個真日本鬼子就算打了大勝仗。誰要是能繳獲一枝日本‘三八槍’,就是大英雄。”二爺爺後來告訴爺爺,破廟伏擊戰那天,他正在集上做小買賣,突然炸了集,集上開來了兩輛鬼子的軍車,車上跳下來七八個鬼子,抓了集上的十幾個青壯年上了汽車就向城門方向疾駛而去。原來城裏的鬼子演了空城計。大部分鬼子都抽調掃蕩去了,城裏兵力不足,鬼子聽到地雷爆炸聲就知道他們出城的汽車遭伏擊了,但迫於兵力不足,既怕是八路用計攻城調虎離山,又怕出城再遭八路伏擊,便急忙抓一些趕集的群眾,在刺刀的威逼下讓他們穿上鬼子的上衣軍裝,造成增援的假象,想嚇跑“八路”挽救幾個鬼子的命,但還是晚了。
遭伏擊的鬼子汽車是去給出外掃蕩的鬼子送給養的。
區中隊這一仗在全縣和大軍區都打出了名,不僅傷亡低於敵方,關鍵是消滅三個真日本鬼子繳獲一挺機關槍。
爺爺說的機關槍,其實就是輕機槍。
經過幾次真槍真刀的戰鬥鍛煉,爺爺打仗在區上和縣上漸漸有了名氣,這一仗打後不久,縣大隊讓爺爺擔任陳戶區中隊一小隊的隊長(相當於班長),配合毛隊長工作;還獎勵給爺爺一支盒子槍,隨帶20發子彈;區中隊從繳獲中拿出一箱日本牛肉罐頭和兩袋大米犒勞戰士。爺爺說:“這是頭一迴吃白花花的大米和頭一迴見的鐵盒子罐頭,小鬼子也很會做吃的,把肉裝到鐵盒子裏一兩年不壞,什麽時候想吃打開就能吃,味和剛出鍋的一樣。”爺爺從此挎上了盒子槍。
爺爺的故事裏區中隊裏有兩個小隊,區中隊是歸縣大隊領導的,縣大隊的上級領導叫馬千裏司令,大軍區的大領導叫楊國夫司令。兩位司令都是威震敵膽的抗日英雄。有時區中隊護送人員或物資從敵占區的偽軍炮樓下過路,他們就向炮樓上喊話:我們是馬千裏的隊伍,今天借道走走,弟兄們好好睡覺,後會有期啊!偽軍就快速的放下吊橋,打開鐵籬笆大門,朝天放幾槍,也算是信號了,他們就順利通行了。如果是想拔掉這個偽軍據點,就喊:老子是楊國夫的隊伍,楊司令說了,我們都是中國人,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繳槍不殺,迴家種地。這些喊話都很管用,偽軍聽到楊國夫的名字就知道是八路主力來了,就會派人下來放下吊橋,聯係受降,經常一槍不放就把炮樓端掉了。還有一些偽軍炮樓,早就暗中成了八路的人,故意不拔除也是有用處的,他們區中隊有一次突遇鬼子大掃蕩,往外撤的路都封鎖了,就住在一個偽軍炮樓裏,還好吃好喝美美的睡了兩天,鬼子掃蕩結束後他們繼續出來活動。爺爺打鬼子的故事很多,辦法也很多。如果在敵占區或趕集時襲擊敵人,碰到日本鬼子或漢奸死硬分子,在緊急情況下幹脆就亮出家夥(武器),一隻手比畫個八字,嘴裏喊出:老子是八路!繳槍不殺!如果對方稍有動作,就直接往死裏幹他們,衝他們狗臉開槍,打他們一個滿臉開花!如果碰上老實的偽軍,就把他們的手榴彈和子彈要過來,槍讓他們拿迴去交差。對各個據點裏的偽軍,他們分片區都建有花名冊,偽軍作惡被群眾舉報就給他畫一個黑點,有立功表現的就給他們畫一個紅點,對黑點過多的漢奸會不惜一切代價消滅掉。而且說滅哪個就滅哪個,震懾漢奸。爺爺的故事裏還打了好多仗,打敗了日本鬼子又打國民黨,後來就參加了縣裏組織的支援前線運輸大隊,跟隨野戰軍從山東一直打到長江邊,硬是沒讓子彈擦破一點皮打到全中國解放。
解放後,爺爺被安排到博興縣委上班,安排在博興縣委幹保衛;爺爺奶奶一家仨口從村裏搬進了縣城,就住在縣委大院的門口值班室裏。值班室三間房,他們住裏間,外屋兩間值班。“當年給縣委看大門,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了的,剛解放敵人特務破壞活動很多,我槍打得好,大夥辦公踏實。現在看大門多容易,槍都不用拿,那個時候看大門和現在是兩迴事。”爺爺時常絮叨他解放後的工作。
當時縣裏給他發糧食發工資,奶奶在縣委大飯堂幫忙做飯,一家仨口過上了從未有過的幸福生活,過起了城裏人的日子,吃飯就在縣委大飯堂裏。爺爺是我們李家世代破天荒地出來的第一個吃“皇糧”的政府官員,爺爺是21級幹部。爸爸也在城裏讀上了書,爸爸也是我們李家世代破天荒地出來的第一個上學的學生。爸爸一直念到高小畢業,高小等於現在的五年級,在當時就算有文化的知識分子了。1958年全國大躍進到來,時年十五歲的爸爸招工進了山東501廠。從此,我們李家從我爸爸那一輩起由世世代代與泥土打交道的農民變成了與鋼鐵打交道的工人。
62年,爺爺退休,帶著奶奶來到了501廠,跟上他們唯一的兒子開始了養老生活。當時,爺爺的關係就落在了淄博市張店區民政局。
爸爸媽媽都是501廠的工人,在501廠成的家,奶奶說過:“成家那年,爸爸十八,媽媽二十。他們65年一起到陝西支援建設去了。”
兒時記憶的事,一會記起這一件,一會跳出來的又是那一件,雖然模糊,但腦子裏裝進的事是一生不忘的。
記得有一天家門前的馬路上鑼鼓喧天,奶奶抱著妹妹,爺爺背著我在家門口看遊行,道路兩旁聚集起了很多的人。遊行隊伍的前麵走著一輛大氣車,車頭上有一幅大像片,車頂上裝了一個很大的盤子,裏麵裝著三個亮光光的金黃色大甜瓜,聽到看熱鬧的大人們說叫芒果。說是外國朋友送給毛主席的,毛主席又把芒果送給了工人。
我問爺爺:“芒果好吃嗎?”“比甜瓜甜。”爺爺笑著迴答我。爺爺把我往背的高處一撮說:“看,汽車上的大像片就是毛主席,毛主席是人民的大救星。”“大救星是幹什麽的?”我好奇的問爺爺,爺爺說:“大救星是救人民的。”我反問爺爺:“人民是幹什麽的?”“咱們就是人民啊。”現在我還記得我與爺爺的對話,“毛主席”、“大救星”、 “芒果”“外國朋友”這些新鮮事就一直印在了我的腦海裏;從那天我就覺得芒果一定很好吃,經常問爺爺要芒果,但爺爺騎自行車轉遍了張店城也沒有買到芒果。“商店服務員也沒見過芒果,都知道毛主席送芒果給工人吃,在報紙上也見過芒果照片,但真芒果沒見過。”這是爺爺後來對奶奶說的。
我小時侯要吃芒果的心願一直就沒有實現,每到我不高興哭哭咧咧時,爺爺經常哄我:“來來來,張開嘴,芒果來嘮!”可是送到我嘴裏的東西不是蘋果就是梨,我是能吃出味道來的。想吃芒果,成了我幼年時的一個想往了。
推算起來,這個時間應該是1968年。
大夥趕緊打掃戰場,藏在莊稼地裏的幾輛大車出來,收拾了鬼子漢奸的槍支彈藥,解下鬼子的鋼盔、武裝帶和大皮鞋,卸下汽車上的貨物,抬上傷亡的戰友就撤了。還沒走多遠,了望哨遠遠的看見從城門裏開出了兩輛裝滿鬼子的增援汽車,他們一溜煙的跑遠了。
迴到駐地,大夥用清油把繳獲的武器擦得鋥亮,很多戰友是第一次見機關槍,你趴下瞄瞄,他端上試試,都想當機槍手。第二天夜裏,大軍區來了一個班的戰士把寶貝機關槍和大皮鞋等繳獲護送走了。我問爺爺:“大軍區為什麽把機關槍和大皮鞋拿走?”爺爺告訴我:“機關槍是打大仗用的,大軍區用起來發揮的作用更大;很多戰士大冬天都是穿草鞋打仗,腳都凍爛了,大皮鞋是給戰士穿的;區中隊的很多戰友都是半明半暗的,農忙時種地,有了打鬼子的任務才集中一起。平時穿上鬼子的大皮鞋不就暴露自己身份了嗎!”我問爺爺:“小手槍那?”爺爺說:“給縣大隊來支援的戰士了,縣裏有公安部隊,經常執行秘密任務,需要好隱蔽的小手槍。”
爺爺經常說:“打掃戰場的時候,有什麽要什麽,槍和裝備都要從敵人的手裏去奪,為了奪一枝槍常常要用幾條命換。鬼子很鬼,總是讓穿一樣衣服的漢奸走在前後圍著他們,犧牲五六位戰士打死一兩個真日本鬼子就算打了大勝仗。誰要是能繳獲一枝日本‘三八槍’,就是大英雄。”二爺爺後來告訴爺爺,破廟伏擊戰那天,他正在集上做小買賣,突然炸了集,集上開來了兩輛鬼子的軍車,車上跳下來七八個鬼子,抓了集上的十幾個青壯年上了汽車就向城門方向疾駛而去。原來城裏的鬼子演了空城計。大部分鬼子都抽調掃蕩去了,城裏兵力不足,鬼子聽到地雷爆炸聲就知道他們出城的汽車遭伏擊了,但迫於兵力不足,既怕是八路用計攻城調虎離山,又怕出城再遭八路伏擊,便急忙抓一些趕集的群眾,在刺刀的威逼下讓他們穿上鬼子的上衣軍裝,造成增援的假象,想嚇跑“八路”挽救幾個鬼子的命,但還是晚了。
遭伏擊的鬼子汽車是去給出外掃蕩的鬼子送給養的。
區中隊這一仗在全縣和大軍區都打出了名,不僅傷亡低於敵方,關鍵是消滅三個真日本鬼子繳獲一挺機關槍。
爺爺說的機關槍,其實就是輕機槍。
經過幾次真槍真刀的戰鬥鍛煉,爺爺打仗在區上和縣上漸漸有了名氣,這一仗打後不久,縣大隊讓爺爺擔任陳戶區中隊一小隊的隊長(相當於班長),配合毛隊長工作;還獎勵給爺爺一支盒子槍,隨帶20發子彈;區中隊從繳獲中拿出一箱日本牛肉罐頭和兩袋大米犒勞戰士。爺爺說:“這是頭一迴吃白花花的大米和頭一迴見的鐵盒子罐頭,小鬼子也很會做吃的,把肉裝到鐵盒子裏一兩年不壞,什麽時候想吃打開就能吃,味和剛出鍋的一樣。”爺爺從此挎上了盒子槍。
爺爺的故事裏區中隊裏有兩個小隊,區中隊是歸縣大隊領導的,縣大隊的上級領導叫馬千裏司令,大軍區的大領導叫楊國夫司令。兩位司令都是威震敵膽的抗日英雄。有時區中隊護送人員或物資從敵占區的偽軍炮樓下過路,他們就向炮樓上喊話:我們是馬千裏的隊伍,今天借道走走,弟兄們好好睡覺,後會有期啊!偽軍就快速的放下吊橋,打開鐵籬笆大門,朝天放幾槍,也算是信號了,他們就順利通行了。如果是想拔掉這個偽軍據點,就喊:老子是楊國夫的隊伍,楊司令說了,我們都是中國人,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繳槍不殺,迴家種地。這些喊話都很管用,偽軍聽到楊國夫的名字就知道是八路主力來了,就會派人下來放下吊橋,聯係受降,經常一槍不放就把炮樓端掉了。還有一些偽軍炮樓,早就暗中成了八路的人,故意不拔除也是有用處的,他們區中隊有一次突遇鬼子大掃蕩,往外撤的路都封鎖了,就住在一個偽軍炮樓裏,還好吃好喝美美的睡了兩天,鬼子掃蕩結束後他們繼續出來活動。爺爺打鬼子的故事很多,辦法也很多。如果在敵占區或趕集時襲擊敵人,碰到日本鬼子或漢奸死硬分子,在緊急情況下幹脆就亮出家夥(武器),一隻手比畫個八字,嘴裏喊出:老子是八路!繳槍不殺!如果對方稍有動作,就直接往死裏幹他們,衝他們狗臉開槍,打他們一個滿臉開花!如果碰上老實的偽軍,就把他們的手榴彈和子彈要過來,槍讓他們拿迴去交差。對各個據點裏的偽軍,他們分片區都建有花名冊,偽軍作惡被群眾舉報就給他畫一個黑點,有立功表現的就給他們畫一個紅點,對黑點過多的漢奸會不惜一切代價消滅掉。而且說滅哪個就滅哪個,震懾漢奸。爺爺的故事裏還打了好多仗,打敗了日本鬼子又打國民黨,後來就參加了縣裏組織的支援前線運輸大隊,跟隨野戰軍從山東一直打到長江邊,硬是沒讓子彈擦破一點皮打到全中國解放。
解放後,爺爺被安排到博興縣委上班,安排在博興縣委幹保衛;爺爺奶奶一家仨口從村裏搬進了縣城,就住在縣委大院的門口值班室裏。值班室三間房,他們住裏間,外屋兩間值班。“當年給縣委看大門,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了的,剛解放敵人特務破壞活動很多,我槍打得好,大夥辦公踏實。現在看大門多容易,槍都不用拿,那個時候看大門和現在是兩迴事。”爺爺時常絮叨他解放後的工作。
當時縣裏給他發糧食發工資,奶奶在縣委大飯堂幫忙做飯,一家仨口過上了從未有過的幸福生活,過起了城裏人的日子,吃飯就在縣委大飯堂裏。爺爺是我們李家世代破天荒地出來的第一個吃“皇糧”的政府官員,爺爺是21級幹部。爸爸也在城裏讀上了書,爸爸也是我們李家世代破天荒地出來的第一個上學的學生。爸爸一直念到高小畢業,高小等於現在的五年級,在當時就算有文化的知識分子了。1958年全國大躍進到來,時年十五歲的爸爸招工進了山東501廠。從此,我們李家從我爸爸那一輩起由世世代代與泥土打交道的農民變成了與鋼鐵打交道的工人。
62年,爺爺退休,帶著奶奶來到了501廠,跟上他們唯一的兒子開始了養老生活。當時,爺爺的關係就落在了淄博市張店區民政局。
爸爸媽媽都是501廠的工人,在501廠成的家,奶奶說過:“成家那年,爸爸十八,媽媽二十。他們65年一起到陝西支援建設去了。”
兒時記憶的事,一會記起這一件,一會跳出來的又是那一件,雖然模糊,但腦子裏裝進的事是一生不忘的。
記得有一天家門前的馬路上鑼鼓喧天,奶奶抱著妹妹,爺爺背著我在家門口看遊行,道路兩旁聚集起了很多的人。遊行隊伍的前麵走著一輛大氣車,車頭上有一幅大像片,車頂上裝了一個很大的盤子,裏麵裝著三個亮光光的金黃色大甜瓜,聽到看熱鬧的大人們說叫芒果。說是外國朋友送給毛主席的,毛主席又把芒果送給了工人。
我問爺爺:“芒果好吃嗎?”“比甜瓜甜。”爺爺笑著迴答我。爺爺把我往背的高處一撮說:“看,汽車上的大像片就是毛主席,毛主席是人民的大救星。”“大救星是幹什麽的?”我好奇的問爺爺,爺爺說:“大救星是救人民的。”我反問爺爺:“人民是幹什麽的?”“咱們就是人民啊。”現在我還記得我與爺爺的對話,“毛主席”、“大救星”、 “芒果”“外國朋友”這些新鮮事就一直印在了我的腦海裏;從那天我就覺得芒果一定很好吃,經常問爺爺要芒果,但爺爺騎自行車轉遍了張店城也沒有買到芒果。“商店服務員也沒見過芒果,都知道毛主席送芒果給工人吃,在報紙上也見過芒果照片,但真芒果沒見過。”這是爺爺後來對奶奶說的。
我小時侯要吃芒果的心願一直就沒有實現,每到我不高興哭哭咧咧時,爺爺經常哄我:“來來來,張開嘴,芒果來嘮!”可是送到我嘴裏的東西不是蘋果就是梨,我是能吃出味道來的。想吃芒果,成了我幼年時的一個想往了。
推算起來,這個時間應該是196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