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紅玉玉佩,放在手心端詳,沒能發現特別的地方。


    “它最值錢的地方,可能就是上麵的蝌蚪文了,像一滴血一樣的文字,代表什麽意思呢!”蒲老頭搖了搖頭:“我看它不值錢送給了高老頭,但願我沒有走眼。”


    在古董界,經常出現走眼的狀況,一件價值百萬的寶貝被人以幾千幾百的價格賣出去。蒲老頭研究了紅玉玉佩半個月,沒發現它奇特的地方,無論是玉的材質,還是玉的做工,都平淡無奇。唯有蝌蚪文字,他沒有看懂,隻當做是古代某個部落特殊的符號。


    趙長誌說完後,看著我手中的紅玉玉佩,沉默不語,他們村子幾個年輕人因為這東西丟了命,心情並不好。


    我偏偏頭:“蒲老頭,他來賣古董是為了做喪事,你看著辦。”


    蒲老頭白我一眼,趙長誌說飯吃飽了,酒喝好了,要趕緊迴家了,我與蒲老頭送他出門,離去時,蒲老頭給了趙長誌兩千塊,趙長誌推著說道:“蒲爺,不能要,你已經給了我合適的價格了。”


    蒲老頭氣定神閑地說道:“讓你拿著就拿著,一是你以後有寶貝拿我這兒來賣,二是你們村子發生這樣的事,蒲爺心裏不好受,給你們好好的做一下喪事。”


    趙長誌對蒲老頭千恩萬謝,才拿著他的破行禮離去。


    蒲老頭迴頭看我,把手伸出來:“拿出來。”


    我假裝聽不懂:“我家徐萋萋還等我迴去呢,你要做甚?”


    “戒指,金戒指,拿來給我看看。”蒲老頭拉住我,不要我走。


    我盯著他的眼睛,他小孩子見到寶貝似的不讓我走。


    我從包裏掏出金戒指,變魔法似的攤在掌心,蒲老頭一把奪過去,兩根手指鉗住,拿出放大鏡觀察。


    “寶貝啊,寶貝。”蒲老頭得出結論。


    “要買嗎?”我微笑道,金戒指是我在鬼塔中取出的,那地方少說有三四千年曆史了,年頭少不了。我準備去趙長誌說的京郊做一手,入墓前要準備充足,買設備需要用錢。趙長誌所說的,該墓是一座兇墓,一步錯,將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盜墓準備的東西價值不是一點的貴,正好我有一枚金戒指,才打算把它賣掉。


    蒲老頭把戒指放鼻子上聞了聞,閉上眼睛感受,我嘲笑道:“鑒定一個寶物,用不著你這樣吧,我看了好幾期的鑒寶節目,他們都是看了看,然後幾個專家討論一下,得出的結論,便是古董的價值。”


    他的動作不變,道:“你懂什麽?鑒定寶貝有一套講究,至於你說的鑒寶節目,那都是華而不實的東西。”


    “有一套?”我問道。


    蒲老頭睜開眼睛,所有所思地看著我,說道:“鑒定古董與醫生看病一樣,講究望,聞,問,切。”


    “首先是望,拿到你這戒指,我感受是一件寶物,所以我拿出了老花鏡,還有那枚水晶的放大鏡,看上麵的紋路,圖案,已經鏽痕。”


    “接著是聞,你看到我把戒指放鼻子邊閉眼嗅了嗅覺得好笑是吧?這是我獨門鑒定寶貝的一套,若是古董,它的味道是不一樣的,古舊的痕跡可以做出來,但這氣味,沒人能做到。”


    “然後是問,就是問古物從哪兒來,經曆過什麽。這一點我有很多疑惑,一會兒問你。”


    “最後是切,類似醫生把脈看病,這是很重要的一步,在古董鑒定裏麵,就是得出看古董的結論。”


    我問:“那你得出了什麽結論?”


    蒲老頭坐在太師椅上,淡淡地說道:“你是道上的人?高老頭知道嗎!”


    我莫名其妙:“什麽道上的人?”


    “倒鬥道。”他不鹹不淡地迴答。


    我煞白了臉,擺擺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蒲老頭笑了笑:“我會給你保密,高老頭那裏都不會說,你是不是倒鬥人,你自己比誰都清楚。”


    我眼睛陰晴不定,聽他說道:“看古董有望聞問切,我鑒定出這枚金戒指是一件明器,我想我看古董看了六十年了,不至於老眼昏花到走眼。”


    “既然古董是明器,那得到古董的人,又是什麽人呢?”


    我苦笑道:“你就沒想過戒指是我從別人手中拿來的?”


    蒲老頭哈哈笑道:“看古董有望聞問切,看人同樣有望聞問切,請問劉軍偉,劉小爺,為什麽你那麽在乎趙長誌一個土農民掘到了一處墳墓呢?又請問劉小爺,你怎麽單憑借一個紅玉玉佩,一定要聯係到趙長誌呢?再者,你脖子上掛的,是一枚摸金符吧,倒鬥人都需要一枚摸金符護身,摸金符世代相傳,有它的人,不多了。”


    我摸了摸脖子,隻發現那枚玉蝴蝶吊墜,道:“這東西是摸金符?”


    蒲老頭點頭。


    我苦澀地笑了笑,蒲老頭雖然猜測到的結局全是正確的,但過程一竅不通。除了金戒指是明器這一點,其他都可說做臆想。我看到紅玉玉佩想找到趙長誌是因為紅玉玉佩上的蝌蚪文字,這文字與小胖在鬼塔下發現的手冊一樣。我脖子上的玉蝴蝶是太爺爺留給我的寶貝,我自己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除了在前往鬼塔的甬道中,與燈鬼對峙時,有點作用,平時並沒有看出特別的地方。


    還有,我知道的摸金符一般是象牙,石頭,銅錢做成的,我手中的玉蝴蝶是玉石製成的,不說材質特別,連形狀也不像摸金符那種爪子模樣。


    蒲老頭道:“這金戒指少說有三千年曆史了,我看了眼上麵的圖形,一隻展翅高飛的玄鳥,隻是不明白為什麽在戒指空餘部分雕刻了那麽多雙眼睛。”


    我攤攤手,不給他說。其實我知道原因,南王是一位重瞳者,那時候的人信仰他,崇拜眼睛,把眼睛雕刻到戒指上,並沒有不妥。


    “初步鑒定,戒指屬於商朝。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這句歌謠說了商朝的建立過程,還有他們崇拜的圖騰是玄鳥。”蒲老頭說道:“你給我說一說,你什麽地方得到這件明器的?商朝皇族古墓,還是皇帝墓,那個朝代太過久遠,保存下來的古物本來就少,像這樣精美的,價值不匪,你必須給我說一說來曆,我才能給它找一個大買家。”


    我皺眉:“能賣多少錢?”


    “大概一萬,雖然價值不匪,但它的價值還比不上趙長誌送來的雙龍戲珠雕刻,那副雕刻做工精美,材質也不俗。”


    “一個商朝的皇族墓,應該葬的是一位諸侯。”我對蒲老頭說道,這句話含義很深,表麵在說金戒指的由來,在給戒指增值,其實是我承認了我的身份,一位普通的倒鬥人。聽了這話,蒲老頭沒有說話,迴屋拿了一個錦盒出來,把盒子打開,裏麵裝著幾枚傳統的摸金符。


    摸金符本身價值並不昂貴,但對倒鬥人來說,比黃金更有價值,因為它能給倒鬥人幸運,避免遇到不幹淨的東西,它們往往世代相傳,有摸金符的人,被叫做倒鬥人,沒摸金符的人,叫做盜墓賊。


    “我知道你們倒鬥人的規矩,非大墓不盜,盜墓隻取三樣東西,甚至有人隻取一件東西。不知道劉小爺除了這枚金戒指,還取了什麽?”從蒲老頭對我稱唿從劉軍偉,小夥子轉變成劉小爺,便可看出,倒鬥人在道上是很受尊敬的一類人。


    我正要搖頭說什麽都不知道,蒲老頭把錦盒往我身邊一推,道:“你給我把詳細的情況說一說,這些東西送你。”


    看了眼摸金符,不得不說我有些心動,摸金符對於倒鬥人,好比導盲犬相對於盲人,說不出有多大作用,但就是必不可少,說到底,可能是一種心理慰藉。


    我道:“不能給你多說,但我在那一個古墓中隻取了這一件物品,那個古墓很大,有幾十個甬道,大概占地四五百米方圓,我初步猜測它的年代是秦朝,後來覺得年代更早,甚至比你說的殷商還要早,大概五千年前的黃帝蚩尤時代,它就存在了。”


    說完我伸手去拿摸金符,以為這幾句話蒲老頭不會鬆手,結果蒲老頭親自把摸金符推給了我,他盯著我,說道:“四組百米方圓的古墓,當真?”


    當然是假,南王墓哪裏才止四五百米?可以這樣說,南王墓有幾十公裏大小,比的上一座城市,當然我若這樣說給蒲老頭聽,估計會被他掃地出門,沒人會相信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座城市大小的古墓,隻存在想象中。


    “當真。”我肯定地說道。


    “天呐,那是有多大的墓啊。”蒲老頭麵色赤紅:“四五百米大小的古墓,在三四千年前那個物質缺乏的時代,究竟要怎樣才能做到啊?”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蒲老頭道:“我隻是好奇,哈哈,就當你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我指了指金戒指:“你說它值一萬塊,這樣,你給我八千,剩下的給你做利潤,我需要錢有用。”


    蒲老頭會心地笑了笑,說道:“劉小爺,你急需用錢幹嘛?”我淡淡地瞟他,他笑了笑,一副我懂得的模樣,輕聲說道:“要娶老高家的閨女,的確需要不少的彩禮,等一會兒,我去拿錢。”說完蒲老頭迴到了內間。


    他出來把一個牛皮紙信袋給我,說道:“你是需要這些錢去挖趙長誌他們村子的古墓吧,那地方聽著都兇險,不過對於你們這種人來說,並不算什麽,若是挖到了寶貝,送我這兒來,我都能給你處理。”


    我白了他一眼,看了一下腕表,現在是下午兩點,時間還早,可以去準備一下,我去趙長誌村裏的古墓,不是為了盜寶貝,而是為了尋找紅玉玉佩上蝌蚪文字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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