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審理員又敲了下錘子:“不要再說與本案無關的話語。現在開始請你們兩人分別講述自己設計這項產品的思路。首先請鄧連川講解,請謝首迴避。”


    接著簡墨就被帶到了側麵一間完全封閉的小房間。


    門剛剛在他麵前關上,無邪的輕柔聲音就在他的腦海裏響起:“爸爸,你想聽鄧連川在說什麽嗎?”


    簡墨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道:“我知道他會說什麽。看到設計圖紙後,哪怕不能當場明白設計思路,隻要他試製一次,然後請某個造紙師講述使用體會,就差不多可以倒推出來。我很肯定一會我要說的跟他說的內容會**不離十。”


    無邪又道:“爸爸,這對你十分不利。”一般人在聽到兩遍基本相同的描述後,往往都會對第二次產生一種疲倦感,認為是多餘的。因此在場的人在聽完鄧連川說完後,再聽簡墨說,就會產生他完全是照貓畫虎,人雲亦雲的印象。這對於抄襲案的嫌疑者來說,確實十分被動。


    “放心吧。”簡墨道,“我既然敢來,自然有辦法應付。”


    十分鍾後,他被請迴了現場。一號審理員看到簡墨,表情不變,可是眼神分明已經有些不同。


    簡墨隻當沒有看見的,他走到放在審理台前的一張方桌前:上麵放著四隻魂筆。簡墨認得兩隻是自己的作品,至於另外兩隻自然是鄧連川的作品。


    “現在請謝首闡述你的設計理念。”一號審理員說。


    簡墨抬頭道:“請問這兩隻就是鄧連川的作品嗎?我是否可以取一隻查看?”


    鄧連川臉上流露出一絲嘲諷,似乎在嘲笑他無謂的掙紮。


    一號審理員猶豫了一下,然後道:“可以。”


    簡墨從口袋裏取出手套和口罩帶上,然後將鄧連川的魂筆小心的一一拆開。


    他的手法嫻熟,動作凝練,就算是對魂筆一知半解的外行人,也能從中感受到一種幹脆利落的美感——這種在無數次實戰中磨練出來的美感,是絕對模仿不出來的。原本聽過鄧連川娓娓闡述的設計理念後覺得勝負已分的旁聽者此刻突然又覺得,或許事情還有變化之處。


    簡墨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東西後,便將鄧連川的魂筆還原,仔細地放在桌上。脫掉手套和口罩,他向鄧連川笑了一笑:“做得不錯,斜向60度角的切割做得非常完美,這種手感沒有一年以上不間斷地練習是做不到的,你到底還是有些本事的。”想當年他整整練了一年時間才敢把這種手法運用在實際售賣的產品上,不然廢掉一隻就是3500元,簡墨心有怨念的想,完全忘記了現在自己已經不是一隻筆幾千元上下的身價了。


    鄧連川臉上五顏六色:“少在這裏耍嘴皮子,輪到你說出設計理念了。”


    簡墨用一種惋惜的目光看了鄧連川一眼,然後開始了自己的闡述。


    與所料的一樣,在他開口一分鍾後,審理員和旁聽者都流露出越來越不專心的神情,明顯是因為他所說的內容與鄧連川基本一模一樣。好在是在正式審理中,在簡墨闡述結束前,誰也沒有打斷他。


    十分鍾後,簡墨道:“我的闡述完畢。”


    一號審理員與左右兩位審理員小聲交流了幾句後,向所有人道:“兩位當事人的描述十分接近。鑒於這個結果,我要了解你們設計作品的過程。鄧連川,請問你的設計作品除了你自己外,還是否交給其他人。”


    鄧連川道:“我是點睛紙筆的五級魂筆製作師,也是他們的半代理委托人。這份作品我曾經在比賽半個月前給我的代理人看過,征求過他的意見。”


    一號審理員問:“你要參賽的作品為什麽要給你的代理人看,不怕他泄露機密嗎?”


    鄧連川解釋道:“我和我的代理人是好幾年的合作關係,一向相處都很愉快。我很信任他,而且征求意見也不是第一次。”


    “那你在知道今天的事情後又沒有聯係你的代理人。”一號審理員問。


    鄧連川麵色很難看道:“我昨天晚上知道這件事情後就給他打了電話,他支吾了很久,才說對不起我,說有一位高層以開除為威脅逼著他說出設計方案。”


    一號審理員繼續追問:“哪位高層是誰?”


    鄧連川搖頭道:“他沒有說,但是我差不多也能猜到了。能夠把我的代理人威逼到這個程度的,很可能就是他直屬領導,點睛紙筆論壇代理部的總監,崔明。”


    坐在旁聽席上的崔明愕然,瞪大了眼睛看著鄧連川,顯然對於這位仁兄把戰火燒在自己身上非常意外。


    鄧連川咬牙啟齒地看著崔明:“我聽說,崔總監與這位謝首同學似乎關係不錯。”


    崔明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他代理墨力的作品在點睛紙筆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畢竟齊家想要伸手雙槽導流技術結果被人給掐熄的事情在當時影響非常大,同事中很多人眼紅他不但升了職,還拿著墨力的高額代理費以及豐厚的提成。但是時至今日,崔明仍有底氣,除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這位藏得更深的boss王臨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墨力是誰。


    簡墨微微眨了一下眼:看來他的敵人也不弱啊,居然看出了他和崔明有牽扯。看來他們是打算借用這條關係來給自己挖坑啊。


    一號審理員果然將問題轉向簡墨:“謝首,鄧連川所講是否屬實?”


    “如果您說的是鄧連川給他的代理人打了電話,然後他的代理人說受人威逼利誘之類的事情,這個過程我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所以隻能迴答不知道。但是如果您說我與點睛紙筆的崔總監是否認識,我的迴答是,肯定。”簡墨坦然迴答。


    眾人都沒有想到他就這麽爽利地承認了,不由得都在內心抽了一口氣:你不是來證明自己清白的嗎?不要給出這種明顯讓人產生不利於自己想法的迴答啊!你是想顯示你坦蕩蕩無所畏懼嗎?小心不要最後把自己玩進去了!


    “那這是否代表你承認自己從點睛紙筆的崔明那裏獲得了設計方案?又或者是崔明給了你某種指導和提示讓你產生了設計靈感。”一號審理員理所當然地問。


    簡墨輕輕一笑:“您的這兩個問題都是建立在鄧連川所屬完全是真的基礎上。在沒有任何人證和物證的時候,難道您已經判斷出鄧連川所說的全部是真的了嗎?”


    一號審理員訕訕道:“你已經承認……”


    簡墨打斷道:“最高明說謊就是在九句真話裏參一句謊話。您不能根據我承認鄧連川一句話為真,就判斷其他話都是真的。”


    鄧連川怒道:“你這是狡辯,你敢說你和崔明不是一夥的嗎?”


    簡墨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但是今天要辦的事情還沒有開頭,這讓他失去了繼續調戲敵人的耐心。


    直視著鄧連川,他道:“你給我設這種言語圈套完全沒有用。如果你多少了解過我,就會知道我曾經走的是傳統派的寫造路線,這種無聊的文字遊戲都是我十歲前就玩得不要了。時間不早了,不要再浪費在辯駁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人是會撒謊的,但是魂筆不會。就讓魂筆自己說話,如何?”


    第126章


    “我申請將鄧連川和我兩人的作品進行魂筆質量檢核。”簡墨轉向三位審理員,“製式魂筆正常質量檢核的項目有二十四項,需要花費三到五天時間不等。處於時間考慮,我們建議隻做基礎三項。”


    鄧連川皺了皺眉頭,似乎不明白簡墨是什麽用意,因此沒有立刻反對。


    三位審理員彼此交換了一下意見,接著由一號審理員問:“即便是基礎三項的檢核,也需要花費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謝首,你必須說出這樣做的必要性,否則我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簡墨迴答道:“審理員先生,您是否認同這樣一個道理:一個合格的魂筆製作師是不會拿出有質量問題的魂筆。”


    對於這種理所當然的問題,一號審理員自然迴答:“是。”


    簡墨又轉向鄧連川:“鄧先生,你是否也認同?”


    鄧連川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真實的想法,但是簡墨的問題確實很難迴避,為了避免被人認為是怯懦,於是斬釘截鐵迴答:“當然認同。”


    “既然如此——我聽說鄧連川先生是東一區年輕一輩魂筆製造師中的佼佼者,想來你的作品必然是經過千錘百煉。那麽,你是否敢讓你的製作的作品與我的作品進行基礎三項的測試?”簡墨的語氣依舊如同他剛剛進場時一樣平和,就好像今天不是來參加一場完全不利於他的審理會,而是在參加產品解說會,“如果你堅持認為自是這份方案的真正設計者。”


    魂筆質量檢核基礎三項:融通性檢測,即造紙師能夠通過魂筆能夠觸發造紙原理,這是最基礎的要求,如果不能通過,這隻魂筆就等同於普通的鋼筆,毛筆圓珠筆一樣;安全性檢測,即魂筆的整體結構要保證使用者不受傷害。因為大多數點睛都會對人體皮膚產生一定的腐蝕,如果結構不合理,點睛就可能出現滲漏;耐久性檢測,點睛在導流槽運轉的時候,會產生一定的熱量,如果設計不合理,當連續書寫到一定時間後,積累起來的熱量就會使魂筆的筆芯變形,從而導致導流槽作廢。


    “你覺得你有資格與我比試?”鄧連川強硬地說,輕蔑地看了一眼簡墨。仿佛在說你一個小小的學生居然敢提出這麽輕視他的要求,就好像一隻螞蟻向大象發出挑戰,實在是連看不屑看一眼。


    簡墨向審理員道:“鄧先生對自己的作品相當有自信,也就是說如果這份設計方案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按道理應該不會存在任何質量問題。但如果不是,那就說不定了。審理員先生,這就是我堅持做質量檢核的理由。這裏都是造紙界的精英人物,大庭廣眾之下的質量檢核,沒有人動手腳的機會,公平公開。與其花費時間去調查鄧先生的朋友是否被崔明威脅,是否被迫交出設計方案,而這份方案是否被崔明轉交給我,這個過程所花費的時間絕對不止一個小時,而且證詞是否真實,依舊是未知。”


    鄧連川怒極反笑:“你是說我做的魂筆會有質量問題?”他轉向一號審理員,“審理員先生,他在侮辱我!”


    簡墨道:“是不是侮辱,還是看過檢核結果之後再說吧。”


    一號審理員看著雙方強硬的態度,考慮了幾秒鍾:“既然謝首你堅持魂筆質量與本案件相關,本審理員同意你的請求。”


    十分鍾後,二號審理員帶著一名質量檢核員以及檢核器材進入大廳。


    質量檢核員先將鄧連川謝首兩人的魂筆灌注點睛,然後分別在誕生紙上抄寫一小段專用的檢核原文。隨後放入孕生水中,兩張誕生紙發出淡淡的微光,融生成功——這代表著融通性檢核通過。


    隨後檢核員將兩支魂筆分別放入兩個透明的盒子裏,用箱盒子上方垂下的一隻金屬爪固定在魂筆的書寫握指處,封閉好盒子,啟動開關,眾人便看見金屬爪抓著魂筆在盒子做三百六十度隨機翻轉,並且速度越來越快。


    二號審理員解釋道:“無序旋轉檢核的合格標準是在300單位速率下保持20分鍾無滲漏。當旋轉結束後,用73溶液紙巾擦拭筆身,如果紙巾在十五秒內沒有變色,方算成功。”


    眾人眼睛都盯著盒子,二十分鍾過去了,旋轉停止。檢核員用兩張紙巾分別擦拭筆身,紙巾均未變色——顯然兩隻魂筆的安全性檢核也通過。


    現在就剩下最後一項了。


    眾人掃了簡墨一眼,見少年表情依舊淡淡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不知道他這是在胸有成竹,還是強裝鎮定。


    李微言微微側頭想李微生道:“堂兄,你覺得這個小子有可能贏嗎?”


    李微生想起丁之重說過的話,嘴角動了動:“他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情。”至少,自己是希望他贏的,如果他輸掉了的,萬一發起飆了,不知道有誰又會變成頭疼病患者。李微生下意識看了一眼坐在丁之重身邊,在整個審理過程中時不時揉腦袋的蘇塘,不由得撇撇嘴,心道:這真是不知死活,已經被人家弄殘了,居然還跑來看人家的笑話。


    坐在隔幾個位子的蘇塘顯然不知道李微生在腹誹他,心情不錯地向自己的死黨道:“忙了那麽久,能夠看到今天這一幕,朕心甚慰啊。”


    丁之重的眉毛挑了挑,算是迴應了蘇塘的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連蔚的這個學生從容淡定得表情總讓他安心不下來欣賞眼前的一切,從頭到尾連蔚的這個學生都沒有露出一點點驚惶,甚至連煩躁的表情都沒有。這種感覺並非是從少年的表情上判斷出來了,而是一種說不清楚的直覺,他直覺這個少年並不畏懼這一場公開審理會,或者說是……並不意外這一場審理會。可為什麽會這樣?這是不合理的。即便是連蔚調教出來的,可畢竟隻有十九歲,總不至於老成沉穩到這種地步——還是他已經知道了什麽?


    他隱隱覺得有點不安,不過這種不安並沒有讓他采取什麽實質性的行動,隻是更加專注於接下來地每一個動作。


    除了蘇塘外,心情不錯的還有齊家的幾個人。


    坐在齊偉身邊的那個貴婦人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開心的臉:“阿偉,看見這個小子黔驢技窮的模樣了沒有。一個小小造設係學生居然敢欺負你,還把你傷得那麽嚴重,我就說,就算他一時逃過的懲罰,遲早會遭到報應的。”


    齊偉哼了一聲:“看過了今天,他還嘚瑟的起來。造設係的學生要是傳出抄襲的名聲,他這一輩子都別想在魂筆製造的路上混了。”他看一眼不遠處的丁一卓,“丁家的人居然敢偏袒這個家夥,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我看今天丁一卓還救……齊萱你打我幹嘛?”


    齊萱瞪了齊偉一眼:“你要怎麽弄這個謝首隨你,但是丁家的人不是現在你我開罪的起的。少說幾句!”


    “齊萱,不要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誰都聽你的大小姐。現在齊家的當家人是我爸,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齊偉不但沒有壓低聲音,反而故意還提高了一點聲音,然後刻意向丁一卓那邊瞪了一眼。


    丁一卓顯然也聽到齊偉的話,但他卻連頭都沒有扭過來。


    從質量檢核開始後,他就沒有再關注下麵審理台的事情。謝首是他的專屬魂筆定製師,可是說在場所有的人除了謝首本人以及點睛紙筆的那位代理人外,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少年在這條路上天賦。既然謝首自己都不擔心今天的結果,丁一卓就更不會擔心了。


    他現在臉上表情看起來淡定從容,但心裏卻是震驚無比。讓他產生這種情緒的卻是跟審理台上發生的事情完全無關,而是坐在他小叔的那個好友蘇塘。


    自從細桐誕生後,丁一卓隻要條件許可都會將她帶在身邊,一方麵是安全起見,一方麵也是為了探查重要人物的底細。雖然他小叔離開丁家已經很久了,但畢竟一個圈子裏總少不了見麵的機會。小叔的好友蘇塘自己也見過多次,因此對於蘇塘的藍值,他是非常清楚的。檢核一開始,他便覺得無聊,習慣性通過坐在自己身後的細桐觀察全場,卻發現蘇塘的藍值與以往完全是天差地別。


    細桐對自己探測過的人的紅藍值都記得很清楚:“他的藍值以前是139,526。”


    現在丁一卓看到的是9,961。


    原人是沒有異級的。按照萬級以上為特級,百萬以上為異級的標準,蘇塘這個異三級造紙師擁有接近14萬的藍值是原人中相當高得水準,他小叔的藍值比蘇塘還略低一些。他見過有的人藍值在一段時間內會有小幅度的波動,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從高達14萬的藍值跌破一萬,丁一卓覺得簡直不可想象!


    這件事情讓丁一卓對齊偉的奚落完全沒有關心的興趣。


    台上的人心思各異,台下的檢核程序已經進展到第三項:耐久性監測。


    此時此刻兩隻魂筆被固定住指握處,然後不斷在下麵紙帶上進行點劃線的書寫。


    剛剛二號審理員已經介紹過這台測試儀器:加速點劃線測試儀,原理是讓魂筆在傳送的紙帶上模擬書寫的過程,持續書寫的時間越長,耐久性越好。但是正常書寫時間一般較長,幾個小時到幾十天不等,因此測試儀的書寫都是加速的。


    在加速情況下,魂筆積熱速度會高於正常書寫速度,而且這種累積的比率是成幾何比例上升的:加速測試中10分鍾積累的熱量大約相當於正常書寫30分鍾的積熱,而加速測試20分鍾積累的熱量大致相當於正常書寫2個小時的積熱,加速30分鍾相當於正常書寫16個小時,加速40分鍾則大約相當於正常256個小時,即14天零16小時。


    利用加速點劃線測試儀進行檢核的合格標準是,當室溫為25c的時候,魂筆加速測試進行到25分鍾時,筆身表麵溫度低於35c。畢竟沒有那個正常人能做到連續書寫16個小時不停手的,而且筆身表麵溫度一旦超過35攝氏度顯然已經超過皮膚長期接觸的適宜溫度。


    距離開始加速檢開始23分鍾的時候,鄧連川的魂筆筆身表麵溫度已經突破35,並且在25分鍾時升至45c。


    而此時此刻,謝首的魂筆筆身表麵溫度還在30c。


    第127章


    鄧連川的臉在第23分鍾時已經呈現出死灰,滿頭汗水沾濕了他的頭發,看上去無比狼狽。


    然而,現在已經沒有人想要看他了。


    台上的加速測試還在進行,大家不約而同地都沒有叫停——連審理員也沒有。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謝首的魂筆上,等待這支魂筆到底什麽時候會突破35c這個關卡:26分鍾,30.3c;27分鍾,31.2c;28分鍾,33.0c;29分鍾,34.5c;29分06秒,35c。


    “很好。”跟著二號審理員一起來的質量檢核員大概是個技術狂,完全忘記了此刻自己是在審理會上,手舞足蹈地對周圍的人說,“這種耐熱水準在製式魂筆設計中已經很少見了:能達到27分鍾都算是質量優良的,29分鍾以上是萬裏挑一啊!倒是誰做的啊?”


    二號審理員好歹還記得自己的職責,將很快安撫住質量檢核員,將他和他的器材送出場去。


    這個時候,大家終於把思路導迴了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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