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絕望的淚水從眼眶中湧出。


    然而眼淚還沒有從腮邊滑落,她便感覺什麽溫熱的液體噴濺到自己的臉上,下一眼便看見青年的喉嚨出冒出一把匕首的尖尖。


    青年鬆開少女,下意識握住匕首,退了兩步,眼神驚慌而無力。下一秒,他雙腿一軟,癱倒到地上,血水從喉嚨口汩汩的留出來,他的身體抽搐著,手卻伸向少女,似乎在求救。


    少女驚嚇過度得瞪著他,後退了一步,然後發出一聲尖叫,轉身就跑。


    然而才跑了兩步,一個身影就跳到她的麵前,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一身白襯衣牛仔褲,看上去幹淨利落。她看了少女一眼,抬了抬手,那柄匕首就從青年的頸項破喉而出,如同一隻飛鳥迴到年輕女子的手中。


    異級。


    少女捂著嘴,緊張地看著她。


    年輕女子看了地上再也不動的青年一眼,又斜睨了少女一眼:“被父母趕出來的事情還沒有讓你受到教訓嗎?養你十六年的人都可以說翻臉就翻臉,一個過去你都不看一眼的**絲還能做出什麽好事來?你醒一醒吧。”說完向巷口走去。


    然而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剛剛同伴拉走的準備施救的人大概覺得還是心裏過意不去,又跑迴來了。但他氣喘籲籲地衝進巷子裏,看到的確實兇殺現場。


    又一聲尖叫從巷子裏冒了出來。


    等到周圍的路人都圍了過來,卻隻看見一具屍體和一個驚駭欲絕的男子。


    而在東十九區,也發生著類似的事情。


    不同是愛慕少女的青年把心上人護在了身後,對麵著幾個不懷好意的男子道:“我勸你們還是趕快滾,不然一會可能想走都走不掉了。”


    男子哈哈大笑,仿佛聽見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他故意向左右誇張地看了看:“你們瞧,死到臨頭,嘴還挺硬……我勸你還是識相地把這個小妞交出來讓兄弟們快活一下,不然一會可能想走都走不動了。”


    少女害怕地抓緊了青年的衣服。青年看著獰笑著靠過來的敵人,轉身抱住少女,捂住她的眼睛。


    下一秒鍾,幾根尖銳的地刺爆出,準確的從每個人的□□刺入,穿過心髒、咽喉、大腦。


    東八區郊區的一棟別墅。


    一個倒在房間角落,全身布滿傷痕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突然淒厲慘叫一聲,全身冒出火焰,如同地獄的岩漿一樣,將整個房間淹沒。


    十分鍾後,別墅完全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附近的住戶驚駭得看著在火焰中奔跑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具具焦黑的屍體。


    ……


    無數投訴和狀紙飛向紙人管理局。


    第122章


    最近紙人管理局接到的案件越來越多,幾乎是以幾何倍數上升。絕大多數是這次曝出的交換事情引出的矛盾導致。事情爆發後,紙人學生身邊就出現各種各樣以欺淩事件,這些人從他們的父母到兄弟姐妹,到親戚朋友,鄰居,同學,老師……不一而同。而這批紙人都隻有十六歲,而且都是從嬰兒長成的——隻有天賦不高的天賦者練筆或者是對自己信心不足的天賦者在初窺之賞時會選擇嬰兒作為寫造對象,因此這批紙人大多數都隻有普通人的天賦,並不具備威脅力。但因為基數太大,到底還是產生了也有少部分擁有特級溢階能力和異級異級能力的紙人。


    其中一個異級的父母都不願意放棄他,但是倒黴的是,這個孩子在學校裏的對頭學生卻不肯放過他,糾結了一批人準備廢了他。這一幕正好被異級的父母看見,阻止了。阻止的過程中有個學生在推慫中摔倒,扭傷了腳,引起了這父母的憤怒……然後孩子們的矛盾升級成了大人的戰爭。這個異級看到珍愛自己的父母被人圍攻,驚慌之下


    除了本身的反抗外,部分紙人學生身邊也有人路見不平,尤其是那些特級和異級們。他們的出手導致了欺淩紙人的原人受傷後,這樣你報複過去我迴報過來,矛盾不斷升級……


    這兩天紙人管理局的拘留所不夠用不說,連人手都開始不夠用了。


    “局長,開庭時間恐怕不能再拖下去了。”助理說,“原告妻子和被告妻子情緒都很激動,如果再不開庭,隻怕她們會就在外麵打起來了。”


    董禹拿著資料袋,抬了抬眉毛:“我當然知道她們快打起來了。但是我還沒想好怎麽判。不管是根據那條規定看,被告傷人就是錯,何況他打死的還是不是他的紙人兒子,是為他的紙人兒子出頭的鄰居——這放在別人身上算是見義勇為,要給發獎的。但是這個案子要這樣判了,你看那邊三落一尺多高的檔案袋,裏麵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被告都得敗訴。想想這些剛剛得到孩子被交換了的消息,接著又被判敗訴要罰款甚至判刑的父母的心情,我隻怕他們會聯合起來鬧事啊。”


    “局長說的是。”助理連忙附和。


    “這件案子先放一放吧,你看看有沒有什麽好審的案子,殺人放火的都行,先翻出來應付一下。”董禹說。


    “立夏,管理局還沒有反應?”老人帶著老花眼鏡,開始看今天的報紙。


    立夏不屑地哼了一聲:“除了拖,他們還會做什麽?”


    老人歎了一口氣:“禍到臨頭不知道描補,我看這安寧日子算是走到頭了。”說著翻了翻報紙,過了幾分鍾又彈了彈報紙,有些恨恨地說,“看這報紙上都說的什麽,還在報導哪些家庭多麽悲慘多麽善心,斥責紙原嬰兒交換事件的策劃者多麽居心叵測——都不幹點正事!!”


    沒有得到迴應的老人很不開心:“立夏,你在幹嗎呢!”


    立夏無奈地抬頭,歎了口氣:“爸爸,你就不能消停會,你不知道最近事情多嗎?我都在家裏加班寫狀紙了,您就讓我安心把事情做完吧。”


    “寫什麽狀紙,投得再多,他管理局受理嗎?”老人抱怨道,“完全不把我們紙人權益維護協會當一迴事!”


    “他們什麽時候把我們當一迴事了?”立夏笑了起來,“從您創建它的那一天不就知道這隻是一個理想化的產物嗎?”


    “有人替他們說話,總比沒有的好吧。”老人開始反駁,“雖然我們的聲音很弱小,但是團結起來力量才大。”


    “團結起來力量大,可您又是非暴力主義的信奉者。”立夏索性放下筆,“光拳頭抗議的人遭人仇視,光用嘴抗議的人遭人鄙視。我們整天這個抗議,那個抗議,拿著二次協議當聖經,不管是原人不把我們當迴事,連紙人也覺得我們軟弱無力,難以依靠。這麽多年來如果不是立秋用自己的本事拉攏了幾個紙人創立的財團支持我們,我們早就垮了。可是話說迴來了,人家是商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商業行為。我們不能一出事就指望人家以財壓人,以勢壓人來解決問題吧。說起來入會裏的特級和異級也不少,卻總不見您使喚過,您想太平度日,人家還覺得憋屈呢。”


    老人聽著女兒這麽一通數落,先是翻著白眼聽,到最後卻歎了一口氣:“你說的我也知道,隻是覺得既然沒有一個從根本上解決矛盾的辦法,又何必打打殺殺。能夠用不流血的手段解決的問題,就盡量不流血。但是現在,唉……你上次說想聯係紙人部落的人吧,那就去試試吧。”


    第二日,簡墨又去了學校,將自己的設計圖紙交給了“石正源”。


    “石正源”看了看圖紙,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不錯。你的構思很有新意,這次比賽看來很有希望拿獎。”他抬手在簡墨肩膀上拍了拍,一臉期待的神色,“這是你展露頭角的好機會,好好把握。”


    簡墨點點頭:“那我先迴去了。”


    石正源也沒有挽留他,拿著導流圖點點頭:“你去吧。”


    簡墨出來辦公室,想起來李銘的辦公室就在隔壁,覺得自己有必要也去看看李銘的情況才好。


    讓他安慰的是,李銘倒是沒問題,看見他主動進辦公室臉上甚至還露出一絲驚喜:“怎麽,你舍得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了。”


    簡墨撇撇嘴:看見你沒被換走我就安心了。他找了個能看到門外的位置坐下,向李銘道:“院長,你覺得最近石主任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哦,你是說他的腎結石嗎?”李銘有些摸不著頭腦,“既然出院自然是好多了。你什麽時候會主動關心起這些細節了?”


    簡墨猶豫了一會,道:“院長,石主任被換了。”


    李家大宅李微言的房間。


    “哼,說什麽派不出人手去東十區?我看他根本就不想我爸迴來吧!”李微言氣唿唿地說,“那些很紙人生死關我什麽事情,他們要鬧就去鬧吧!這些紙片既沒有爸媽也沒有子女,就算有血海深仇,他們既不可能有爹娘出頭,也不能生個孩子出來從小教育他們來報仇。死了一代人,下一代又是全新的。有什麽好怕的!”


    周叔皺著眉頭:“這是估計倒真不是你二伯在撒謊。你二伯已經做了十九年家主,該控製的事情都控製的差不多了。害了你父親對他沒有好處,還可能讓他背上罵名。”


    “他那是在嫉妒我父親比他有才幹,也可能覺得我父親做了一些事情,削了他的麵子,所以想借刀殺人。”李微言怒瞪著周叔說。


    周叔被逗笑了:“你這孩子,真是……如果你那天你真的掌握了李家的權勢,就知道,你父親那點動作,對你二伯根本構不成什麽威脅。”


    “周叔,怎麽你這麽說我爸?你不是我爸的人嗎,幹嘛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李微言不滿道。


    “正是因為是自己人,所以才能大大方方地時說自己的不是,若是跟你客套奉承,讓你自己看不清楚自己,那才是害了你。”周叔說,“說起來你二伯真沒必要在你父親身上作文章。但是惹怒你祖父這一後果,他就承擔不起。你莫看你二伯掌控造紙管理局這麽多年,但是如果你祖父發話了,他是不敢不聽的。”


    李微言想起那天被祖父罵得抬不起頭來的二伯,心中一陣解恨:“可是,如果我父親真的出事了,那我在家裏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


    周叔目光閃了閃,然後垂下眼簾,像是想掩蓋什麽情緒。過來一會,才道:“如果你擔心的是這樣,周叔不妨透露一點秘密給你。不過你要先答應周叔,這件事情你不能說出去,更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


    在李微言再三保證不會泄露後,周叔才道:“你大概覺得李家最值得一爭的東西就是家主這個位置了吧,其實周叔告訴你,這個想法隻有你們第五代這群孩子們以及李家外圍的那些人會這麽想。李家真正的珍貴的東西,其實這個位置,而是一個秘密。””秘密,什麽秘密?”


    “微言,你覺得的呢?想一想?”周叔說,“你覺得李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到底靠的是什麽?”


    李微言被他這樣一提醒道:“自然是我們祖上流傳下來的造紙之術。如果沒有先祖創造了造紙之術,李家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地位。”


    周叔含笑點點頭:“那你有沒有想過,李家先祖怎麽發明造紙之術的呢?這技術的發展,一般總有個推動力,或者是想節省時間節省體力,或者是想治療某種疾病滿足某種需求。而且這個發展過程,往往是極為漫長的一段時間,開始隻是一個簡陋的東西,然後不斷有後來者進行補充,改良,一代一代的傳遞到今天才形成一個成熟品。”


    “可你有沒有發覺,造紙之術從李家先祖發明一開始,各類組成都已經相當完善:原文,魂筆,誕生紙,點睛,孕生水,化生池——這麽些造紙工具各有什麽形態各有什麽功能,怎麽樣製作……這是多麽複雜的一套體係,居然就被你的先祖一蹴而就了?而這麽多年來,大家也都隻是在你先祖畫的那個圈子裏修修改改,居然從來不曾有大的突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李微言從來沒有往這個方麵想過,但被周叔這麽一提點,忽然覺得這也是相當令人懷疑的事情。他記得祖父跟他說過,先祖李青偃年輕的時候是一個作家,三十歲以前都和造紙之術完全扯不上關係,後來幾年才“靈光一現”,開始研究造紙之術。然後不到一年,第一個紙人就誕生了。


    在此之前,造紙之術是世界上從未有過的存在,這樣一個前不見古人又顛覆了來者的發明,如果隻是這麽簡單的出現,確實有讓人說不同的地方。


    這樣看來,造紙之術真的是李青偃獨立發明的嗎?還是他從某些地方或者某些人手中得到了一些啟示或者知識?


    “你是說,我的先祖也可能是從某些地方得到造紙之術的?”李微言有些心驚肉跳,“難道造紙之術是別人發明的,然後被我先祖竊取了?”


    周叔忍俊不禁:“說什麽傻話,如果是別人發明的,怎麽可能不說。如果說了,你祖父又怎麽可能寫出世界上第一個紙人呢?”


    李微言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在嚇自己:“也是。這麽說可能我祖父是無意中從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得到造紙之術的了。”


    “對。這是最大的可能。”周叔點頭,“其實李家上下幾代的核心成員,都在不遺餘力的尋找造紙之術的來曆——包括你大伯,就是在找到這件事情之後出的事。”


    第123章


    李微言倒抽一口氣,雙眼放亮得看著周叔:“那是我大伯找到什麽東西了嗎?”


    周叔搖搖頭:“這件事情誰也不知道。就算有什麽,為安全起見,你大伯也不會在到家之前公布。但是我懷疑的是,你大伯被害,有可能完全跟家主之位沒有任何關係,而是有人想謀奪李家最珍貴的秘密。”


    李微言雙眼微微瞪大,隨後垂眼道:“所以大家背地裏傳言說是我二伯為了家主之位謀害我大伯,可能完全是子虛烏有。”


    周叔哼了一聲:“這也說不定,或者他是想一箭雙雕也說不住。造紙之術這個核心技術來源的線索向來隻有當代家主知道,幹掉你大伯,就算沒有從他身上找到任何東西,隻要坐上家主之位,還不是一樣可以自己查——隻是李家幾代人沒查到的東西,李君玨也未必查得到。”


    李微言點點頭,心情好了一些:“所以周叔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隻盯著家主之位,而要放眼更高的目標!如果我能夠找到當初先祖發明造紙之術的秘密,說不定我會獲得比李家家主更重要的東西。”


    周叔拍拍他的肩膀:“你明白了就好。不過當務之急的還是要把你父親就出來,畢竟他在李家的話語權比你一個年輕人還是要重很多,有你父親在,你在李家的分量才夠足,也才能獲得更多的資源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李銘的辦公室裏,一老一少正在對望。


    李銘難得地露出嚴肅的表情:“你說的是真的?你如何知道他被換了?”


    簡墨道:“我自有我的辦法知道。也無須您去揭穿什麽,隻是希望您最近能夠提高警惕,——這件事情很可能是針對我而來,我不想牽累其他人。”


    李銘愕然,接著失笑道:“其他人?在你眼裏,我算是其他人嗎?”


    簡墨不說話,凝視了李銘兩秒,眨了下眼,移開視線。


    李銘微微歎了一口氣,輕輕把手放在簡墨肩膀上:“你是我大哥的孩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不想迴李家的原因我也很能理解,所以我不並不強求你迴去。但是我是你四叔,你有危險的時候有麻煩的時候,四叔不能假裝看不見,也不能任由別人欺負你。你今天來看四叔,無非也是擔心四叔。這樣四叔又有什麽不能為你做的呢?”


    簡墨抬眼道:“我來看你是因為你是我的院長,也是值得我尊敬的長輩。這和李家沒有關係。”


    “隨便你怎麽說吧。”李銘笑著眨了眨眼睛,“你放心吧。這件事情四叔插手了,你就不用擔心了。”


    歐盟。


    西五區。


    “聽說格蘭家的那個私生子快要來了,而且還是泛亞聯盟某個大組織的代表。”一位貴婦人優雅地用叉子紮了一塊蛋糕,送進自己的嘴裏,等著乳酪的濃鬱味道在口腔中化開。


    “嗬嗬,來了又能怎麽樣?就算他現在在泛亞混得再好,也幹涉不了格蘭家的家務事。而且他們的精銳造紙師在角逐賽的時候被喪屍差不多幹掉了一大半。為這個原因,活著的造紙師幹脆直接晉級為聯盟代表了。”另一位貴婦人用手掩著嘴,誇張的笑道,“難道他們挑選造紙師的標準不是造紙的等級而是看誰逃跑的速度更快嗎?哦嗬嗬嗬……真是太好笑了。”


    她這句話引得在座閑談的女子都一陣輕笑。


    這時一名男子走進了這茶話會,將手搭在其中一位年輕小姐的肩膀上:“莉亞,你們笑得這麽開心,在說什麽呢?”


    被叫做莉亞的年輕女子迴頭看見男子,親昵的在他臉上親了親,然後才道:“康庭斯,你可是歐盟代表裏唯二的造紙師代表,到時候可要幫我們看看格蘭家的私生子到底有多風光?迴來說給我們聽聽。”


    康庭斯看了看愛人那張如同鮮花般美麗的麵孔,不由得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好的。”


    “說起來,我想見見那位傳說中的少爺呢?”另一個年輕的女子叫起來,惋惜地說,“可惜他魂力暴動過,恐怕永遠無法來這裏呢。他麵對那個女喪屍攻擊的那一刻真是勇敢無比,之後站起來道歉的神色卻又那麽溫柔,尤其是反駁那些企圖侮辱控訴他的混蛋又是那麽幹脆有力——雖然有一點粗魯,但是真正的男子漢才會給予那麽鏗鏘有力的迴答。啊,他要是不來,我都想自己飛去見他了。”


    她身邊的女孩吃吃地笑起來:“琳達,那個男孩還比你小六歲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造紙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狷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狷狂並收藏造紙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