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一聽到張家棟的喊聲,先是怔了一怔,然後朝張家棟咧嘴一笑,丟掉手裏報紙,扭頭就跑。


    張家棟剛才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確認那家夥就是殺手鄭信,但是對方這個動作,頓時讓他確信,這個人就是鄭信。


    “不許動!”看門站崗的兩個武警舉槍攔住了張家棟,在這種外鬆內緊的戒嚴時刻,你大喊大叫亂跑,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一邊兒去。”張家棟大吼一聲,猛地兩個大跨步,完美的新身體產生了強悍的爆發力,瞬間跨過了六七米的距離,來到了兩個武警的身前,趁對方愕然一愣的半秒鍾,兩手輕輕向上一撥,兩個槍口就直接撥高衝著天空了。


    兩個武警哪裏是張家棟的對手,槍口被張家棟撥高的同時,他們倆也被張家棟的爆發力帶來的強大慣性,給推的仰臉直接倒地。


    這兩位也是精神太緊張,張家棟突然神乎其神的表現,激發了他倆的反射神經,兩人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扣動了扳機。


    暴烈的槍聲瞬間響起,驚得現場所有人都猛地一激靈。


    一梭子子彈飛上了天空,另一梭子子彈則剛好打到了停車場的影壁上麵,濺起了一長串的火花,嚇得那邊看熱鬧的幾個司機第一時間全都臥倒,嚇得差點兒都尿了褲子。


    頓時整個市委大院一片混亂,值班的武警們一個抱著槍衝了出來,按照日常訓練的預案開始布防,隻有王鳴一個在大聲喊:“別開槍,那個是自己人,他去追殺手鄭信了,快幫他抓住殺手鄭信。”


    王鳴也知道自己是白喊,這裏值班武警的第一要務是保護市委大院,不是追兇。不過能讓他們別對著張家棟的後背開槍,王鳴也就知足了。


    沒過一會兒,貝英明就小跑著出來了,他的身後跟著已經麵無人se的機要秘書。


    “剛才那個人就是殺手鄭信?”貝英明問道。


    “街對麵的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應該就是殺手鄭信,張家棟已經去追他了,領導千萬別開槍打錯人了。”王鳴大聲叫道。


    “我嚓,這還用你小子說?”貝英明抬手招唿幾個武警過來,命令道:“你們幾個趕緊追上去,開車去,支援張家棟追蹤殺手鄭信,那個殺手窮兇極惡,有很多人命在手上,萬一被他逃了,後患無窮。”


    四個荷槍實彈的武警立刻開著一輛吉普車追出去了。


    王鳴朝瞅了瞅貝英明身後小臉兒慘白的秘書,朝貝英明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讚道:“領導威武,俺服了。”


    貝英明頓時樂了,拍了拍王鳴的肩膀說道:“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王鳴立馬挺胸抬頭,然後一個標準的敬禮,大聲說道:“市刑警隊三級警司王鳴,等候向貝書記命令。”


    貝英明神se一肅,沉聲說道:“王鳴?我記住你了,帶槍了嗎?”


    王鳴臉se一喜,大聲說道:“報告領導,槍帶了。”


    貝英明大手一揮,喝道:“那還等什麽?去追擊殺手鄭信,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王鳴趾高氣昂地鑽進警車裏,片刻之後,警車咆哮著衝出市委大院。


    同一時間,張家棟已經追到了鄭信身後五十步左右的距離,他發現鄭信真不愧是練家子出身,身形非常的靈敏,在人流如織的街道上跑的飛快。


    相反張家棟就稍遜一籌了,身法不夠靈活,能勉強保持著五十步左右的距離,那還是靠著完美的新身體賦予他的強大爆發力和耐久力。不過張家棟在狼牙的時候,幹的就是狙擊手的活兒,不是鄭信那樣的突擊手,所以這方麵是他的短板兒,不如鄭信也不奇怪。


    張家棟不知道的是,鄭信是越跑越心驚,偽裝、潛行、逃跑,都是他擅長的,他能夠多次逃過軍事法庭的追殺,以及仇家和對手的無數次暗算,最後揚名東南亞,成為東南亞頂級殺手之一,靠的就是這些本事。


    但是現在,他已經在人流如織的街上狂奔了五分鍾了,其中還鑽了幾次小巷子,走了路線也是事先就精心挑選過的,甚至還有兩處他提前設置好的小陷阱……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沒能甩掉張家棟。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三分鍾之後,不管多高明的對手,都要被鄭信給甩掉了,可是現在都五分鍾了,張家棟還吊在後麵,似乎還有餘力的樣子,並且還在不斷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感覺到自己有些後繼乏力了,鄭信頓時把心一橫,心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那好吧,老子就如你所願,送你上西天。


    於是鄭信腳下生風,突然拐進一個小巷子裏。


    這裏是市人文保護區的範圍了,小巷子隻有兩人寬,地麵是光滑的青石板路,彎彎曲曲高高低低足有百來米,這裏的一棟棟小樓和院落依山而建,大部分都是明清時代的建築,每天都有一些市民來這裏徜徉漫步,還有一些外地的遊客慕名而來。


    鄭信在事先踩點的時候,就將這裏作為最後的陷阱,緊急的脫身之地,就在附近。張家棟能將他逼到這一步,也算是他近年來絕無僅有的事情了。


    鄭信一口氣狂奔到小巷中間的時候,張家棟果然出現在小巷的入口。


    聽到背後隱約的腳步聲,鄭信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獰笑,咬牙保持步伐,看到自己事先埋伏好的道具,猛地跳起來,拽住那根不起眼的繩子,然後借助慣性猛地一拉。


    片刻之後,無數個空暖水瓶、氣球,甚至還有兩個被機關拔掉了保險銷的手雷,從一側牆後翻了過來,鋪天蓋地地砸進狹長的巷子裏,瞬間將張家棟連同十幾名遊客在內,全都覆蓋在內。


    這條百來米長的小巷,瞬間變成死亡巷道。


    鄭信狂笑著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這五分鍾強度極高的奪路狂奔,已經消耗掉了他的大部分體能,他亟需要休整一下,調整一下體能。


    當然,繼續狂奔下去也不是不行,但是鄭信習慣性地要多儲存一些體能,以防意外狀況的發生,幹這一行的實在有太多的突發事件了,這是一個良好的習慣。


    再說,還可以欣賞一下張家棟連同那十幾個遊客,一起被手雷炸的血肉橫飛、粉身碎骨的場麵,這可是鄭信最愛看的情景了。


    這種嗜血的毛病,是鄭信在戰場上殺人見血後,落下的病根兒。從那以後,鄭信就特別喜歡血肉橫飛的場麵,最愛的就是血淋淋的虐俘,這種變態的毛病一直都沒有改過來,在部隊裏跟上級領導和戰友發生衝突,也是因為這個。最後他成為東南亞著名的殺手,這個毛病也是重要的原因,因為他喜歡見到血,見到血就興奮。


    但是就當鄭信停下腳步,喘著粗氣,扭頭迴顧的時候,他驚愕地看到一條人影衝天飛起來,一手接住了其中一個手雷,順手丟到高牆裏麵,然後借助著慣性從空中飛撲向前,一腳將另外一個手雷,給踢到另外一邊兒高牆之內,整個過程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嗬成。


    鄭信頓時看的瞠目結舌,差點兒以為張家棟是在吊威亞拍電影呢……人怎麽可能跳得這麽高,?飛得這麽遠?動作還這麽帥?我去,沒天理啊。


    沒等鄭信反應過來,兩聲響亮的爆炸聲從高牆裏麵接連傳來,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碎裂聲,幾十個暖水瓶落到地上,光滑的青石板上頓時一片銀光閃亮的碎片,還有幾十個氣球飄蕩在其中,遮擋著視線。


    鄭信怔了一下,然後馬上醒悟過來,知道自己這次是碰到招惹不起的高手了,所以立馬掉頭就跑。


    張家棟飛身在躍起,直接跳到高牆上,在牆頭上飛奔。


    出乎張家棟意料的是,鄭信重新衝上大街,而且不要命地直接橫穿快車道,這讓他立刻暴露在四處尋找他蹤跡的警察眼中,但是疾馳的車流也阻擋了張家棟一下。


    就是這麽一遲滯的空擋,鄭信迅速地橫穿大街,衝進街對麵的寫字樓裏。


    張家棟不明白鄭信為什麽要衝進寫字樓,這種地方一旦被圍他就逃不掉了,難道是鄭信逃的昏頭了?


    特警隊和武警迅速地朝這棟寫字樓聚攏過來,張家棟也瞅準機會,橫穿馬路,衝進寫字樓裏,看到鄭信衝進了vip電梯裏,直奔頂樓而去,張家棟頓時心頭一沉。


    張家棟沒來得及趕上鄭信,靈機一動,衝進工作電梯裏,直接把軍刀拔出來,頓時嚇的電梯小姐一屁股癱在地上,直接給嚇的小便失禁了,還以為張家棟要劫se呢。


    張家棟也不廢話,從電梯小姐的身上搜出鑰匙,控製工作電梯直接上頂層。


    片刻之後,張家棟一腳踹包鐵大門,衝上樓頂天台,見鄭信已經打開了動力三角翼,開始助跑了,頓時大驚,這貨果然是早有準備的,要真是被他架著動力三角翼飛出去,恐怕就真要被他成功逃掉了。


    情急之下,張家棟看到鄭信固定動力三角翼的那一堆繩子,頓時一個瘋狂的念頭浮上心頭。


    幾秒鍾以後,張家棟揀起繩索拴住一塊磚頭,然後助跑著奮力將磚頭丟向動力三角翼,然後整個人都直接跳出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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