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而來的阮宸直接拎著掃帚把他趕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被爺爺揍得鼻青臉腫的江遲就被帶著去負荊請罪。

    “請什麽罪?我又沒做錯什麽!”江遲完全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瞪著眼,一臉無辜。

    江爺爺直接衝著後腦勺給了他一巴掌。

    “小小年紀不學好,欺負人家小姑娘算什麽本事!”

    “我沒欺負她,我就是想看看。”

    在小小的江遲心裏,隻有把人揍哭了才算得上欺負,他光明正大的掀裙子,怎麽能叫欺負呢?

    江爺爺恨不得給他一拐杖!

    什麽叫“就是想看看”?!他還想做什麽不成!

    不省心的臭小子,氣死他了!

    “讓你去你就去,以後再敢犯,就打斷你的腿!”

    不,估計都輪不到他這個當爺爺的來打,人家小姑娘的老子肯定直接就把這小子的腿打瘸了!

    江遲默不作聲的跟在爺爺後頭,無聲的反抗著。他抬手摸了摸臉上的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完了完了完了,他這算是毀容了吧!

    英俊瀟灑的江遲遲毀了容,綿綿會不會就不喜歡他了?!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就算他不毀容,阮棠也不理他了。

    阮家的大門緊緊關著,連條縫兒都不給他留,阮宸抱著手臂在門口冷笑,“對不住,今天我閨女不見客!”

    江遲不樂意了,“我怎麽能算客人呢?我要去找綿綿!”

    對,你可不算客人,你都快長在人家牆上了!

    江爺爺臉上賠著笑,“小宸啊,小孩子打打鬧鬧的,沒什麽壞心……”

    阮宸一擺手,“您老也別為這小子求情,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培養流氓都要從娃娃抓起,我今天可算是領教了!”

    江爺爺臉上的褶子裏都寫著尷尬。

    “您啊,也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小時候可沒掀過女娃娃的裙子吧?我也沒半夜爬牆頭吧?您還是好好教育孫子吧,別天天爬牆上樹不幹好事!我們棠棠可是好孩子!”

    話裏話外的意思很明顯:您快帶著不省心的大孫子迴家玩去吧!別賴在我們家門口礙眼了!

    再直白一點就是:您的好孫子我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江遲一個勁兒的

    想要越過他,往門裏鑽,“綿綿呢?她不想理我了嗎?”

    多大點兒事啊!她怎麽能生氣呢?!

    翻臉不認人可不是好習慣,她前幾天還親他來著!

    阮宸皮笑肉不笑,“棠棠不想理你,你還是跟著你爺爺迴家吧!”

    再不走,他可就不客氣了!

    說完,他“咣當”一聲關上了院門,把祖孫兩個攔在了門外。

    江遲沒反應過來,“啪啪”的拍著門,“阮叔叔,讓我進去呀!”

    “我、我知道錯了!”

    “你錯在哪兒了?”裏麵透出一個綿軟的女聲,一聽就是他的小奶包。

    “你說我錯哪兒了我就錯哪兒了,放我進去好不好?”他很少有這麽低三下四的時候,頭上的黑發都軟趴趴的服帖下來。

    “你認真一點!”阮棠跺了跺腳,他這麽說就太耍賴了呀!

    “那……我不該撩你裙子?”

    “等等,為什麽是個問句?”阮宸聽到聲音,把女兒帶了迴去,“你連錯哪兒了都不知道,來道什麽歉?迴去迴去!以後別來了!”

    生氣!

    生氣的阮宸直接把人趕迴了家。

    江遲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對著光禿禿的牆麵生著悶氣。

    她怎麽能不理他呢?

    她為什麽不理他了?

    不就是、不就是看了一下裙底嗎,怎麽能這麽小氣!

    他越想越難受,心裏像堵了一團棉花,悶得喘不過氣來,飛起一腳踹在了門上,拳頭也抬了起來,恨不得和冷冰冰的牆打上一架!

    他人小,力氣倒不小,和自己較了一會兒勁,手上就紅腫了一大片。

    他甩了甩手,這才安分了下來。

    爺爺聽著屋裏頭沒了動靜,這才推門進來,拿著一本不知道幾手的舊書,開始給他普及什麽叫男女之別,什麽叫性別意識。

    發泄完怒氣的江遲聽得很認真。他人聰明,一點就透,很快就明白過來。

    “我知道了,我去給妹妹道歉!”

    他一向說風就是雨,沒等人迴神就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爺爺在他身後歎氣:傻小子,大晚上的跑過去,可別讓人再給扔出來!

    正在桌前畫畫的阮棠低著頭,耳朵一動,聽見窗外傳來了幾聲漏洞百出的貓叫。

    她沒有理會,直接關上了窗戶。

    碰了一鼻子灰的江遲沒有氣餒,反而重新燃起了熱情,沒辦法,妹妹年紀小,又是因為他做了錯事才會生氣,他就有耐心一點好了!

    他跳下牆頭,竄到了她的窗子底下,“啪啪啪”的拍著窗框,“綿綿,我來道歉啦!”

    阮棠不說話。

    “綿綿,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原諒我啦!”他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你這人怎麽耍無賴呢!”阮棠氣唿唿的拉開了窗戶,“我不要和你一起玩了!”

    江遲老氣橫秋的皺起了眉頭,“那你要和誰一起玩?”

    其他人和他比起來差遠了好嗎!

    “反正不要和你一起玩,我媽媽說你這是耍流氓!”阮棠下巴一揚,嬌氣的皺了皺鼻子,“你快走吧,不要打擾我畫畫。”

    說著,她就想要關窗戶。

    江遲擋住了她的手,狗腿的笑著,“哎哎哎,別走啊,我隻對你耍流氓,也不行嗎?”

    阮棠聽不太懂,對她耍流氓和隻對她耍流氓,難道有什麽區別嗎?

    江遲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壓低了聲音,“那我也給你看下麵,好不好?”

    阮棠瞪他一眼,包子臉氣鼓鼓的,很有氣勢的叉著腰,一字一頓,“我!不!看!”

    “那我們一筆勾銷,怎麽樣?”

    阮棠猶豫了一下,“那你要保證,以後不許掀我裙子。”

    這一點父母給她灌輸過很多次,如果有人敢這麽欺負她,她一定不能輕易放過!

    可是,遲遲哥哥是不一樣的。

    他還不懂事,年紀又小,既然認了錯,那她就大方的原諒他這一次的過失吧!

    “我們拉鉤,如果你再欺負我,我就一輩子不理你啦!”

    如果你再欺負我,我就一輩子不理你。

    這句話,江遲記了很多年。

    可他最後還是食言了,因為他欺負她欺負得比誰都狠,比誰都難忘,雖然是在床上。

    他總是想不惜一切代價弄哭她,哭唧唧的小奶包比任何時候都動人,讓他看了就食指大動,情不自禁的想要讓她哭得更狠一點。

    哭吧,大聲一點也沒關係,反正,全世界隻有他一個人可以欺負她,不是嗎?

    ——

    江遲六歲生日那天

    ,阮棠說服了依然耿耿於懷的父親,一家三口加上爺爺奶奶一起去了江家。

    她身上穿的是奶奶親手做的小旗袍,頭發紮成兩個花苞,頂在頭上,就像是冰雪堆砌出來的瓷娃娃,又萌又美,玉雪可愛。

    江遲看著一群眼熟的鄉裏鄉親和爺爺說著話,一個人坐在小板凳上,翹腳嗑著瓜子,他正不耐煩,就看見瓷娃娃向著他走了過來,他眼睛一亮,丟下瓜子,興高采烈的大步跑了過去。

    “綿綿,你來給我過生日嗎?我太高興了!真的,我太高興了!”

    他還以為她不來了呢!

    江遲一連說了兩句“高興”,臉上堆滿了喜悅,江爺爺抽空瞄了他一眼,搖搖頭,“沒出息的臭小子,見了人家丫頭就走不動路!”

    他感覺自己的大孫子離哭著喊著跪求入贅不遠了,心碎!

    想起同樣不省心的兒子,光棍了半輩子的江河,快三十了才好不容易找上了老婆,想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

    這個臭小子怎麽就和他爹一點也不像呢!

    小小年紀就一頭栽進了溫柔鄉裏,以後可怎麽出得來喲!

    江遲對爺爺的心思毫不關心,他正拉著阮棠細白的小手說話,琢磨著怎麽開口讓人留下來和他睡一宿。

    嘿,他可是看過電視的,隻要睡了覺,這名分可就定下來了,天王老子也搶不走他的小媳婦兒了!

    阮棠送的禮物是一對小金鈴,是母親以前買來送她的,她很喜歡,在身上戴了很長時間。

    遲遲哥哥過生日,而且是她認識他以來的第一個生日,當然是要送她最寶貴最喜歡的東西了!

    江遲拿過那一對可愛的鈴鐺,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有她身上的味道,甜甜的奶香,好聞的不得了!

    他以前總是嘲笑她是沒長大的奶娃娃,身上一股子奶香味,臉上嫌棄的要命,心裏卻是很喜歡的,寶貝似的把一對鈴鐺裝進了口袋裏,準備等人都離開了就放進自己的小盒子裏。

    對,就枕頭底下那個,裏麵還有她剛學寫字的時候寫給他的小紙條,想一想都覺得美滋滋!

    “遲遲哥哥,這個是要戴到脖子上的,要不要我幫你掛上?”阮棠抬頭看著他,好心的問道。

    “不要,我又不是小姑娘,怎麽能在脖子上栓鈴鐺呢!”

    這不是有損他領袖的形象嘛!

    阮棠歪頭想了想,“你如果

    不喜歡的話,我就換一個禮物送你好了。”

    江遲連忙往後一躲,把鈴鐺牢牢的護在懷裏,“哎哎哎,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往迴要的道理啊?”

    “可是,你不喜歡呀。”人小鬼大的阮棠還是很會看人臉色的,既然江遲不喜歡,那她拿迴去不就好了。

    “誰說我不喜歡了?我、我挺喜歡的。”他別開了頭,耳朵後頭的紅一點點蔓延開來,聲音也越來越小,要不是阮棠耳朵好,壓根就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綿綿,不,棠棠,”看著不遠處虎視眈眈盯著他的二人組,江遲認真的清了清嗓子,決定在阮叔叔心裏樹立起一個嚴肅可靠的形象,“今天我生日,你答應我一個生日願望好不好?”

    阮棠剛要點頭,就被父親拉到了身後,“你讓他先說!”

    臭小子,心裏指不定轉悠什麽壞念頭呢!

    他已經看透他了!

    江遲不甘心的看著阮叔叔背後一臉好奇的女孩,深沉的歎了一口氣:電視劇裏說得對啊,所有家長都喜歡棒打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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