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害怕。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受咋咋地吧。這也不是我害怕老天爺就不收我的事兒。我這兩天在院子裏溜達,也遇到不少病人了。在這一科的,目前來看,還真沒有三兩個月就沒的。咱們住這一排高間兒,都是韓國、日本過來的病人。這個王主任確實挺厲害的。”大哥還有閑心在醫院裏溜達觀察情況呢!


    “對了,大哥,咱就這樣。心態好,就沒有戰勝不了的病。”顧向北向大哥豎大拇指。大哥這迴的狀態,確實跟他平時的性格不太一樣。平時孩子感個冒到診所打針要是一針紮不上他都能心疼得掉眼淚,這迴到自個兒身上了,反而啥也不怕了。


    “就是,大哥,你這一輩子竟做好事兒了,沒事兒。不至於咋地了。大嫂,大哥不能吃飯的話,你吃點兒吧。”明子也安慰大哥。把粥盛出來給大嫂。


    “我不想吃,一點兒都不餓呢!”大嫂沒動。


    “不餓也得吃啊,等大哥手完術你可是伺候的主力,得保持體力啊。”明子很理解大嫂現在的心情,確實,擱誰也不能還有啥心情吃飯了。明知道是那樣,也得勸著點兒。


    “伺候啥呀。我都問過了,做這個手術的,手完術六個小時就能下地走路了。五天就能出院了。”大嫂盡可能把這個當成是小手術那樣講。


    “啊?這麽厲害嗎?我昨天我沒細問,這介入是個啥手術啊?”自打明子娘明了之後,明子已經好些年不跑醫院了,印象中,這麽嚴重的病,還是開膛破肚的大手術呢。


    “就是在大腿上開個黃豆粒那麽大的口兒,從大動脈上下管子,然後把管子送到病灶的地方,往裏打藥,說是得打一大筐藥到肚子裏呢!還不打麻藥。有的說疼,有的說不疼,說不疼的我看都是肺的,肝有毛病的好像都得疼。”大嫂就她樸素的理解解釋了一下手術的簡單過程。


    “啊。微創唄。那不打麻藥可夠受的了。能受了嗎?”明子還真的從來沒聽過這種手術。介入她是知道的,後世很多手術都是用的介入。隻是她並不了解具體的過程。


    “我看那些病人好像都沒說疼得受不了。”大嫂也在到處的了解情況,不然誰都沒聽過的新療法,心裏沒有底呀。


    “那就好那就好。不開刀,咋地也比開膛破肚的強多了。”


    正說著呢,紀承進屋了。又聊了幾句。護士來叫,讓去拍核磁排隊去,紀承跟顧向北陪著去了,明子在病房裏陪著大嫂。


    “大嫂,具體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啊?”明子就問大嫂。


    “就是那麽個情況,一點沒瞞著你哥,現在腫瘤已經長到十二厘米了!就看這次手術效果啥樣了。再就是看他自己的意誌力了,大夫也說了,大部分病人其實都是嚇死的。”大嫂一邊兒說一邊兒抹眼淚。


    “家裏現在都知道我哥的病情了嗎?孩子們知道嗎?”明子給大嫂擦眼淚。


    “就你老哥知道了,小舒兒打電話就說是闌尾炎,沒說別的。”


    “小夫兒在誰家呢?”小夫下學期上高三了,正是學習緊張的時候呢。


    “在二姐家呢。”就二姐家孩子上大學了,就兩口人,輕閑。


    “大嫂你錢帶著夠嗎?我把存折帶過來了,一會兒我讓顧向北去取錢,你看取多少合適?”明子就問大嫂費用的事兒,大嫂臨時從家裏出來的,家裏肯定也不會放太多現金的。


    “我帶了兩萬塊錢,暫時是夠了。手術之前再交錢的話肯定不夠。昨天你老哥說今天來的時候帶錢過來。你先不用取了。”這時候,大嫂也沒啥客氣的,關家的幾兄妹之間,除了生意上,平時不會在錢上你多我少的計較。


    “那也行。以後我跟你一起照顧大哥,再用錢的話,我就知道了。”明子也沒強求。


    “不用你,你家裏還有孩子呢,我自己能整了,你就來看看就行了。”大嫂讓明子以孩子為重。


    “沒事兒,我讓王嬸兒過來了。孩子不用我管。我離得最近,照顧大哥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嘛。”


    大嫂沒有再說什麽,吃了半碗粥就不再吃了,雞蛋也沒吃,就吃了點兒鹹菜。


    八點鍾剛過,小文哥跟大姐夫老姐夫就一起進屋了。


    “哥呢?”小文哥進屋就找大哥。


    “拍核磁去了,顧向北和紀承陪著呢。剛打電話問過了,才打上針,得九點多能迴來呢!”明子就解釋。


    “姐夫,你咋也來了?磚廠沒啥事兒吧?”大嫂問大姐夫,這時候磚廠可不能亂。


    “沒事兒,強子看著呢,錯不了。我不來看看能放心嘛。啥時候手術啊?”強子在廠裏這麽多年,是最早的元老了,早就能獨擋一麵,不然大哥也沒有那個功夫再去忙活林場那頭兒。


    “老姐夫,你工地不忙啊?”明子跟老姐夫打招唿。


    “還行。再忙也得來看看咱哥呀。你老姐在家光知道哭,急得都不行了,我怕哥看見她那樣兒心裏難受,硬摁著沒讓來,說等手術之後再來。”


    “家裏都知道啦?沒告訴大姐吧?可別嚇唬她了。”大嫂一聽這是家裏都知道情況了。


    “還不知道啥呀,現在全興隆鎮都傳來了,都知道你哥得了癌症了。傳啥的都有,連你哥已經沒了的話都有。”大姐夫邊說邊生氣。


    “咋迴事兒呀?誰傳的呀?”大嫂聽到大姐夫那麽說,老驚訝了,明子也覺得奇怪,大哥才住院兩天,怎麽興隆鎮都傳開了呢。


    “也是趕倒黴,你哥前天在縣醫院門診檢查的時候,正好興隆鎮開小賣店那個王四兒也在醫院領他爹看病,就聽到大夫讓你哥上省城了,還聽到說腫瘤醫院了。迴去這不就傳來了嘛,他家開小賣店的,本來去的人就多,要傳開還不快呀。”大姐夫說明情況。


    “咋這麽缺德呢,瞎傳啥玩意兒啊!那磚廠工人沒起刺兒啊?”大嫂也生氣,還怕工人因為知道大哥狀況考慮到老板如果出什麽意外,拿不到工資不幹了啥的。


    “工人倒沒事兒。強子昨天已經跟工人說過了,不放心的話,以後工資一星期一發。錢也不要緊,夠用。大夥兒也都是惦記廠長的身體,現在對外說是肝硬化,需要住院。家裏跟你大姐她們也是這麽說的,就是你二姐知道實情。”大姐夫又解釋了一句,大嫂的表情明顯放心不少。


    “可千萬千萬不能讓老爺子跟老太太知道。”大嫂又交代,不讓告訴明子爹跟三姨,七十多了,可受不了這個。


    “這個當然了,都交代過了。”小文哥答應著。


    之後又說了一點兒關於磚廠和家裏的安排,就都沉默的等著,現在大家安慰大哥都說得挺樂觀,其實心裏都沒低。這年頭兒,隻要一聽說誰誰得癌症了,那就是判了死刑了,還沒聽說過癌症還能治的呢,誰心情能好啊。別說是現在了,明子上輩子都沒聽過誰得癌症能治好了,每年都能聽到周圍誰家誰家又有人癌症去逝的。說是能攻克,所有人也都明白能攻克,可是誰也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反正二十年之後,還沒攻克呢!


    小文哥沒在病房等著,下樓也去了放射科去了。


    十點鍾的時候,幾個人一起迴來的,大哥順便在食堂吃了點飯。


    中午的時候,大姐家的娟子小兩口也來了。她去年就結婚了,結婚一年多了,還沒要小孩兒,對象兒掙得不少,娟子就一直在家裏做全職主婦。應該是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知道大哥病了,上午就給大嫂打電話,問了具體的病房地址,中午的時候,兩人就過來了。她們小兩口一直沒買房子,租房子住呢,離醫院不算太遠,坐公交車十幾站就到了。


    明子之前想讓她們去住她的老房子了,可是那裏離娟子對象上班的地方太遠,不方便,就沒去。大姐和大姐夫一直讓他們買房,娟子手裏也不是沒有錢,付個首付還是可以的,但是她一直堅持,把錢都用來進貨了,不著急買房子。


    日子都是自己過的,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其實明子還是挺認同娟子的想法,高家底子薄,兩個兒子都上學,又結婚,一個豆腐坊才能掙幾個錢啊,能到現在這樣就不容易了,買房子肯定他們自己掙。現在不把錢投到買賣裏,投房子上壓死了,拿啥進貨呀。


    中午誰也沒心情吃飯,都在食堂簡單吃了一口就算了。都在急著等結果。


    下行三點。大夫會診,到病房通知,血液檢查各項指標都非常好,明天做手術,第一台。


    明子也說不上自己是個啥心情,指標好,馬上能做手術,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可是一想到要做手術,結果什麽樣都不知道,心裏又緊張得不行不行的。


    小文哥跟兩個姐夫聽到結果就迴縣裏去了,明天再過來。娟子小兩口蹭車也跟著走了。紀承也迴家去了,他昨天晚上直接在酒店裏對付了一宿,一直還沒迴家呢!他那個後爹已經沒了,他把他媽接到城裏來了,現在家裏就他們娘倆,一直沒結婚,別人也不好總勸。


    “你倆也迴去吧,明天手術再來,迴家趕緊休息休息,昨天都沒休息好吧。小顧工作忙不用特意過來了,別耽誤了工作,你那都是大事兒。”大哥就攆明子跟顧向北也迴家,他現在跟好人兒一樣的,沒必要用這麽些人陪著。


    “不著急,可心兒他們倆說放學過來,等他們來了我們一塊兒迴去。”明子就跟大哥說。


    “你就沒正事兒,讓孩子來幹啥來,這醫院是啥好地方啊?再說了,這麽老遠,你就讓孩子自己過來?道上全是車,多危險。”大哥就訓明子。


    “沒事兒,他倆都那麽大了,這點兒道還來不了啊。他們關心舅舅,這個事兒得鼓勵。”年前倆孩子自個兒跑出國的事兒明子都沒敢告訴大哥,不然以大哥那麽護犢子的性格,還得說她跟顧向北。


    果然,沒過一會兒呢,兩孩子就來了,還買了兩兜水果來。


    還行,還知道探望病人不能空手呢。


    可心兒人活泛,開了就一直膩在她大舅身邊,一會兒問她大舅累不累,一會兒問渴不渴,一會兒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把大哥哄得眉開眼笑的。中間大哥去了趟廁所,小龍兒都在一邊兒扶著去的。大哥說不用,他還非得跟著,大哥就笑,這是享上外甥福了。


    晚上又一起出去,在飯店門口的小飯館吃過飯,明子一家四口才一起迴的家。


    迴到家的時候,王嬸兒都已經在家了,之前打過電話,不迴來吃飯了,就沒給他們準備飯,迴來問了問大哥的情況,唏噓了幾句,說那可是個好人。又安慰了明子幾句,好人自有好報啥的。


    明子早早的就洗漱躺下了,迷迷糊糊的胡思亂想中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還是七點多,依然是顧向北開車,跟明子兩人到的時候,病房裏已經到了一大群人了,小文哥跟四個姐夫都在呢,連三姐夫都請假來了,還有陳國棟也過來了,吳迪昨天夜裏也從南島趕迴來了,還有飛鴻,娟子也都在,紀承跟他媽也都在呢。明子兩人距離是最近的,沒想到來得卻是最晚的一個了。


    氣氛很壓抑,大家都沒什麽話,能看出來都很緊張,就大哥自己在吃早飯呢,還吃了不少,挺香甜的樣子,好像明子拿來的王嬸兒特意做的早餐也用不上了。


    大哥大概是在場最輕鬆的人了。


    七點四十,護士到病房送止血的沙袋,一進屋,看滿屋子的人,還嚇了一跳,倒也沒說什麽,哪家的病人要手術的時候不是一大家子陪著的。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出去了。


    八點二十,大夫上班二十分鍾之後,手術室一切準備就續,護士來通知,可以去手術了,大哥現在沒打針,也能走能動的,不用扶不用攙的,自己拿著止血袋往走術走,明子跟大嫂還有娟子,在後頭,把病床上的被子收拾了一下,還要拿著便盆啥的,備著手術中途用到。都拿全了,才把房門鎖上下樓去手術室。


    大哥已經進去了。接下來,家屬能做的,隻有等待了。


    都在手術室門口的走廊上站著等著,眼巴巴的盯著手術室的燈,就等著什麽時候門能開。


    明子腦子裏什麽也想不了,就是木木的等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兩個小時零五分鍾,手術室的門開了。大夫叫進去兩個人幫忙抬人,大哥現在不能動。小文哥跟飛鴻進去的。大夫一邊交代呢,三個小時之後沙袋可以撤掉,六個小時之後可以下床走動。不影響進食,中午可以正常進食。


    因為沒有打麻藥,大哥一直是很清醒的,隻是不能動,還有就是疼得滿頭都是汗。


    家裏來的人多,到了病房,幾個大男人一起,不費什麽力氣就把大哥移到了病床上,大哥中年發福,現在得有一百七八十斤,正經挺重呢。


    大夫隨後也到了,說手術很順利,病灶都栓死了,之後看恢複情況,一個月之後再做第二次,一直到病灶徹底栓死不供血為止。


    大哥已經疼得聽不表大夫說什麽了,大夫隻告訴忍著,說越疼說明效果越好,也沒給開止痛藥啥的。


    明子在邊兒上不停的給大哥擦汗,大嫂在另一邊擦,那汗真的跟水洗的一樣,顧向北在床尾壓著大哥的右腳,怕他太疼動作大了再扯到傷口。大哥疼得受不子,就使勁攥著大嫂的手,眼看著大嫂的手用被攥得青了,明子在這邊拉著大哥的手,讓他難受就掐她,大哥並沒有真的掐她,隻是用力的攥了她的手。


    疼是別人幫不了的。中午大哥疼得也沒吃下去東西。三個小時候之後,止血沙袋拿下去了,右腿能動了。稍稍能忍住點了,大哥就讓大家迴去,該上班上班,該做什麽做什麽去,他這用不了這麽多人。大夥兒也就陸續走了。隻留下大嫂還有明子跟顧向北。


    又三個小時,能下床走動了,顧向北攙著大哥在走廊裏活動了一會兒,疼痛才沒有那麽難忍了。晚上終於能吃東西了。


    小文哥一會兒一個電話,一直在問恢複啥樣了,還疼不疼了。


    小舒兒給大嫂打電話的時候,知道她爸住院了,就一天兩個電話的問,啥樣了。雖然騙她說是闌尾炎,但是她從小到大,大哥除了幹活兒的時候受傷手被刀割到過,還真沒生過病,小時候體質不好的事兒她也不知道。所以肯定還是惦記。


    可心兒跟小龍兒晚上又來了,陪著一會兒,跟著顧向北迴家去了。明子當天晚上沒有迴家,跟大嫂一起在醫院陪護了,七瓶點滴,得打到半夜才能打完呢,大嫂自己怕看不過來。


    大哥當天又疼了差不多一夜沒怎麽睡,明子跟大嫂就守了一夜,給他擦汗,擦身上。


    第二天一早,疼痛就斷崖式的減輕了,大夫過來巡房問了,沒有發燒,排便啥的都正常,隻說了恢複挺好。之後又是七瓶點滴。再沒有別的檢查。


    大哥一天比一天硬朗,到第三天的時候,已經能與來探病親戚朋友聊天聊上一個小時了。


    沒人兒的時候,大哥就自己到樓下的小亭子裏去坐坐,在花園裏走一走。他心態特別的好,來探病的,男男女女的一聽病情很少有不哭的,大哥卻從來沒掉過一滴眼淚,還總勸大夥兒不用擔心,他沒事兒,有高人給他算過,他能活到九十五呢!


    在院子溜達的時候,也不閑著,給同樣出去溜達的病友做思想工作,開導大夥呢。等到第五天,點滴隻剩下三瓶的時候,天天下午,在樓下聚著十幾個病友,聽大哥“講課”。連大夫都說,大哥做為病人,對那些病友是最有說服力的。這段時間,患者們的精神狀態明顯不一樣。


    明子隻在第一天陪了一晚上,之後大哥沒再麽疼,能自理的時候再沒留宿過,又跟明子娘當年住院的時候一樣,一天三頓的來醫院送飯。王嬸兒畢竟是專業學過的,營養餐搭配得可比醫院的食堂好多了,玲子姐白天也來家裏幫忙熬湯啥的。


    小文哥隔一天就來醫院一趟,再沒讓家裏別人來,知道大哥恢複得挺好的,就沒讓大夥跟著折騰。


    五天之後,大夫通知,第二天抽血,拍片子,看治療效果,如果恢複得好,就可以出院了。


    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大夫說效果不錯,可以出院了,迴家養著就行。一個月之後迴來複查,再定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能出院總是讓人高興的事情。


    小陳開著車來接的,小文哥也來了。車裏坐不下那麽多人,明子自己開車迴去的。


    大哥沒有迴家,手術之後,他還是沒有力氣,走不了多遠,更沒有力氣上樓。明子本來說讓去原來的小樓,那裏一直也有人打掃的,隨時都可以住。大哥沒過去折騰,直接住到了一樓大姐家。飛鴻和娟子都結婚搬出去了,明子爹一直在高官屯,偶爾迴來也是住五樓,大姐家的空房間多得很。


    明子娘走後,大姐就是長姐如母了,還省得大姐惦記他,上樓還上不去。


    反正都是樓上樓下,二姐也能下樓幫著做飯啥的,也不用大姐伺候,也挺方便的。


    大哥迴來的時候,大姐家已經聚了十幾個人在等著呢。看大哥一步一步的挪著走,一點兒沒有了之前風風火火的樣子,一個個的都偷偷擦眼淚,還要避著點兒大哥。


    孩子們晚上放學,也都來看大哥,都圍著大哥眼巴巴的看著,大哥在看到孩子們的時候最高興了。跟前兒就缺在外麵上大學的小舒兒跟伏雨還有在省城裏的小龍兒跟可心兒了。他向來是最喜歡跟孩子們在一起的。


    一周之後,大哥自己開車,帶著大嫂,迴了磚廠一趟,從興隆鎮過的時候,特意開得慢了一點兒,讓全鎮子的人都看看,他是不是像他們傳的那樣兒,已經病入膏肓了。


    到了磚廠,又強行堅持著,在磚廠走了一圈,還上大窖上看了一圈兒。以安工人們的心。


    迴來的時候,因為身子虛,累得滿頭都是汗。但是不得不說,這一趟,效果是爆、炸性的,不光是止住了流言,工人們躁動的情緒果然也沒有了。


    十天之後,小舒兒放暑假了,迴到家之後,才知道大哥的真實病情。然後天天的在家待著,看著大哥,哪也不去。在學校交了一個男朋友,也不聯係了。


    又過了三周。大哥迴醫院複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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