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駙馬還不知道,不止花將軍迴京了,還帶著他的前妻、現今的將軍夫人一起迴來了,更沒想到,短短三年時間,原來的“糟糠之妻”搖身一變,變成了自己的“表姨”。


    不知道是不是花易岩打點好了領路的太監,在往太皇太後宮裏去的時候,這個略微健談的小太監給她講了不少宮裏的事情。


    於是呦呦知道了,當今後宮裏地位最高的自然是太皇太後,然後就是皇後,至於太後,在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病逝了。皇後之下有兩位位份比較高的妃子,一個是德妃,一個是麗妃,不過今日她們要覲見的隻有太皇太後和皇後,還有福賢王妃。


    穿過層層的宮殿園林,一行人終於在壽安宮門前停下。


    小太監停下介紹,對譚麗娘彎腰說:“花夫人稍候,小的進去稟告。”


    “有勞公公了。”譚麗娘塞了一個荷包給他。


    片刻後,出來另外一個小公公,也對譚麗娘三人非常客氣,“花夫人請隨我來。”


    陶陶和呦呦每個人落後半步,跟在譚麗娘身後,由太監領著,繼續往前走了差不多兩柱香的功夫,才停到一所大殿前。


    大殿門口站著一位和譚麗娘差不多年紀的女官,見到譚麗娘的時候對她屈膝行禮,“花夫人好。”


    譚麗娘趕忙也屈膝還禮,她雖然是將軍夫人,可是並沒有誥命,對方可是太皇太後的女官,少說有四品呢。譚麗娘都還禮了,陶陶和呦呦也跟著行禮。


    “奴婢姓黃,單名一個英字,是太皇太後跟前的女官。”黃姑姑自我介紹著,引著幾人往裏頭走。


    大殿裏頭十分寬敞,大紅色萬福字地毯延綿開鋪了整個大殿裏頭,一腳踩上去軟綿綿的,可以猜測非常厚實。太皇太後就坐在上首,身側分別是皇後和福賢王妃,還有眾多宮女侍立在身後。


    呦呦隻大概地掃了一眼就收迴了目光,跟隨著譚麗娘和陶陶一起跪了下去,“民婦花譚氏、攜女譚陶陶、花呦呦,叩見太皇太後、皇後、福賢王妃。太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三個人等了一會兒,都沒有得到太皇太後叫平身的聲音,不敢起來,隻能一直趴伏在地上。地上鋪了厚地毯,倒是不怕硌得慌,但是一直這麽跪趴著實在是不舒服,尤其譚麗娘還懷著身孕,更加難受,可是三個人都一動不敢動。


    呦呦不禁在心裏想:太皇太後這是在給自己一家下馬威嗎?不是說爹爹很得皇上的器重,那不應該是善待他的家人才對?


    其實呦呦想多了。太皇太後沒叫起身其實是因為她在發呆。從譚麗娘帶著兩個孩子進入大殿開始,她就盯著她們看,乍一見譚麗娘的麵容,真的和她的妹妹李筱默有五六分相像,可是再仔細打量,似乎又有些不同。


    若是說之前太皇太後還覺得有七八分可能是自己妹妹的女兒,此刻竟然有些不確定了。


    皇後見太皇太後一直在發呆也不叫人起來,隻得出聲提醒,“皇祖母?皇祖母?讓花夫人起來吧,聽說懷著五個月的身孕呢。”


    太皇太後這才迴過神來,趕緊叫他們起來,又讓宮女給她們看座。譚麗娘推辭了一番,在一個小圓凳上坐下,陶陶和呦呦則在她身後站定,低著頭不敢隨意看。


    此時太皇太後已經恢複了神情,開始問一些家常話。譚麗娘都小心斟酌著一一迴答了。當說到懷宇和懷瑾分別以十四歲和九歲的年紀考中了舉人和秀才,太皇太後也誇了一句年輕有為,又說譚麗娘教導有方。心裏想到幾個孩子的生父陳駙馬,又覺得並不意外。


    “哀家剛聽你說,兩個孩子一個姓譚,一個姓花?”太皇太後好奇起來,怎麽一家子四個孩子還分出三個姓來了?


    譚麗娘心裏在苦笑,麵上卻要恭敬地迴答問題,又想到花易岩叮囑的一定要據實迴答,心底斟酌了一番,說:“家裏四個孩子,長女長子次子隨了我娘家的姓,姓譚,次女上了花家的族譜,姓花。”


    太皇太後吃了一驚,原來隻有兩個姓,居然沒有一個姓陳,這是怎麽說的?然而太皇太後也知道,這是別人家的事,不好再多問了,就將話題轉移到了北陽府的的風土人情上。


    言談間,太皇太後聽得出,這位花夫人並不似普通民婦那樣無知,讀了不少書,甚至有不少見解,就越加對她感興趣起來。


    皇後見太皇太後來了興致,就讓人給譚麗娘續茶,又說兩個小姑娘一直站著也怪累的,坐下來說話。


    也不知道是皇後有意安排,還是真的出了巧合,給譚麗娘倒茶的宮女和給陶陶呦呦搬座位的宮女竟然撞到了一起,宮女手裏的茶杯一下子傾倒,茶水全都灑在了呦呦的衣服上。幸好茶水不燙,冬天穿的又厚。


    兩個宮女見狀,趕忙跪下求饒。呦呦能說什麽?宮裏的人,就算是個宮女也不敢責怪,隻能說沒有關係。倒是皇後娘娘臉色不好起來,剛想發作,卻見陶陶站了起來。


    “那個,不怪她們,”陶陶紅著臉低著頭輕聲說,“是我,我的腳收迴的遲了一點,才絆倒了這位姐姐,與她們無關,是我的錯。”


    在場的人都愣了愣,還是福賢王妃率先反應過來,推了皇後一下,皇後立即開口,“哎呀,可不是你的錯,巧合罷了,快別自責。”然後就招唿著自己的大宮女,讓她帶著呦呦去後頭整理一下。


    此時太皇太後福至心靈,對皇後說:“讓黃英帶著去吧,我那裏好像還有長公主沒出嫁時候的衣服,找一件先換上。”


    呦呦知道這位長公主乃是太皇太後的長女、皇上的姑姑,也知道這是天大的殊榮了,沒什麽說的就跟著黃姑姑去了後頭。心想:幸虧不是她那位“後媽”公主,不然得膈應死。說起來,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應該遇不到那位“後媽”吧?


    然而,事實並不遂人願,呦呦的那位“後媽”公主,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到了後邊黃姑姑讓兩個宮女服侍呦呦脫了外衣,呦呦連忙擺手說不用,微微羞赧,“我自己來就行,我不習慣。”


    見呦呦這麽說,黃姑姑也不再勉強,去更裏麵的一間內室取了一件長公主以前的衣服來,結果穿上發現,太大了,袖子長了一截,下擺也拖地了。然而這已經是最小的一件了,黃姑姑有些發愁。


    “黃姑姑。”呦呦人長得甜美,也很有禮貌,聲音脆脆的,黃英很是喜歡她,聽到她叫自己,就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來,“什麽事?”


    “我看衣服就不用換了吧?”呦呦用征詢的目光看黃英,“我的衣服也沒有濕很多,放在熏籠上烤一烤很快就幹了的,而且,”呦呦說著,假裝露出一個羞澀的笑,“長公主的衣服太好了,我穿上都不敢邁步了。”


    黃英被她的話逗笑了,想想也可以,就讓宮女去烤衣服,自己幫呦呦往下脫長公主的外袍。呦呦脫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動作大了些,將裏衣扯開了,露出了裏麵的項鏈。


    黃英一看到那個項鏈墜兒,就移不開眼睛了,呦呦察覺到她的目光,低頭看去,是那隻由烏木耳墜改成的項墜。那隻烏木耳墜原本在路上一直被呦呦貼身帶著來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直覺雖然看起來耳墜不是很貴重卻來頭不小。


    到了京城後才發現,耳墜上的勾子被她不小心壓斷了,於是她就給譚麗娘要了一條金鏈子,從梨花之間的鏤空穿過去,改成了一個吊墜。


    呦呦自然感覺到黃英在盯著自己胸口看,她低頭瞅了一眼,除了領口開了,好像沒有什麽不對。


    “呦呦姑娘是從哪兒得來的這個?”黃姑姑指著她胸前的吊墜問,麵色還挺古怪的。


    “母親給我的,似乎是外祖母的遺物。”呦呦看著黃姑姑的神情,實話實說。


    黃姑姑之前跟來是想著呦呦年紀不大,說不定能套出幾句話出來,看看有沒有更準確的證據能表明花夫人同太皇太後有關係,結果沒想到還沒等自己開始問,就有了這麽直接明顯的證據出現在了麵前。


    黃姑姑到底是太皇太後身邊的主事姑姑,很快就穩下心神來,“樣子可真精巧,這麽小的東西居然能雕出三朵花來,挺貴的吧?”


    呦呦搖頭,“我不知道,家裏的首飾大部分都是外祖母留下來的,我還不記事的時候老人家就不在了。”


    黃姑姑心裏一驚,太皇太後的妹妹已經去世了?不過黃姑姑到底是太皇太後身邊的人,心中雖然翻滾著,表麵並沒有異常,她笑著對呦呦說:“姑娘在這裏稍坐,我讓宮女給你上茶和點心,我離開太久了,得去照看太皇太後了。”黃姑姑說著,就告退離開了。


    呦呦坐在位子上有些懵,就這麽把我扔這兒啦?不過她也不敢亂動,隻好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下,宮女送了點心和茶水上來,也恭敬地道謝,卻並不吃喝。


    黃姑姑腳步匆匆地走到前頭,太皇太後正聽福賢王妃講呦呦和蕭沐仁之間的官司,聽得津津有味的,譚麗娘在下頭坐著,有些尷尬。心裏想著迴去一定要給呦呦立規矩了,丟人都丟到太皇太後這裏了。


    黃姑姑環視了一圈,看著挺祥和的氣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說出這個消息,還是說要不先請個太醫來以防萬一?正猶豫間,太皇太後看到了她,轉頭問什麽事。


    黃姑姑摸了摸袖袋裏的人參片和薄荷油,又想著太皇太後經曆了幼年喪父中年喪夫晚年喪子這些都能堅持下來,應該會沒問題吧。於是她走上前去,附在太皇太後耳邊將剛剛的發現說了。


    坐在太皇太後身側的皇後眼尖地發現,太皇太後放在膝上的手在抖,而且抖的越來越劇烈,詢問黃姑姑是否確定時的聲音也是抖的,還有控製不住的尖利。


    隨著黃姑姑的點頭,太皇太後的臉上流下兩行淚水,她轉頭看向譚麗娘,對她招手,“孩子,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空穴來風”這個成語,對的,沒用錯。成語來源於戰國時期楚國人宋玉的《風賦》有“枳句來巢,空穴來風”句子,比喻有根據有緣由。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譚麗娘雖然一直在前殿坐著, 可是心裏一直惦記著後頭的呦呦, 生怕她說出做出些什麽不得體的話不得體的事。正憂心著呢,黃姑姑就從後頭迴來了, 迴來的時候還先看了自己一眼,譚麗娘立刻緊繃起了神經。


    等到太皇太後開始手抖起來的時候,譚麗娘突然就釋然了。想來就算呦呦闖出天大的禍, 隻會讓太皇太後憤怒, 也不會激動,何況還是激動成這個樣子。


    沒想到,下一瞬, 太皇太後居然對著自己招手,還流著淚讓自己過去。譚麗娘剛放下的心,有提起來了。但是她並不敢遲疑,還是聽從吩咐走過去, 在漢白玉台階前停下來。


    “來,過來,到我身邊來。”太皇太後招唿她。


    譚麗娘有些猶豫, 看向皇後和福賢王妃,皇後和福賢王妃都對她點頭, 讓她遵照太皇太後的話過去。


    譚麗娘提起裙擺,拾階而上, 才在太皇太後身前站定,剛想跪下,就被黃姑姑攔下來, 同時雙手被太皇太後拉住了,“孩子,告訴我,你娘姓什麽?叫什麽?多大年紀?”


    譚麗娘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實話實說,“母親姓李,閨名筱默,樂昌十三年生人。”


    太皇太後的淚水流得更厲害了,顫抖著聲音接著問:“你娘這裏,”太皇太後在她手臂靠近肩膀兩寸的地方比了比,“這裏是不是有三顆痣?”


    譚麗娘怔怔地點頭。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明白了什麽,有個想法在她腦海裏唿之欲出,卻沒等她想明白,自己已經一把被太皇太後攔腰摟住,“我可憐的妹妹!我可憐的孩子啊!”


    太皇太後生平第二次,嚎啕大哭。第一次是在自己的夫君容合皇帝撇下她和年僅五歲的孩子而病逝時,她身為皇帝正宮娘娘,不得不裝裝樣子。而這一次,誰都看得出來,這是真心實意。


    呦呦在後邊等著衣服被烘幹,正無聊地坐著,突然前頭傳來一陣嚎啕大哭,嚇得她都來不及拿衣服,穿著裏衣襯裙就跑了出來。跑到前殿一看,太皇太後正抱著她娘在哭。


    呦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跑到陶陶身邊問她怎麽迴事。陶陶也剛從剛剛的事情中迴過神,聽到呦呦的詢問,麵色複雜地告訴她,“外祖母,和太皇太後,是姐妹。”


    呦呦:嘎?當場大腦死機。


    壽安宮這裏一通鬧騰,禦書房卻是氣氛詭異,皇上坐在禦案後麵,福賢王坐在他的左側,接下去是雲瑤公主的駙馬。在他們的對麵,坐著花易岩和懷宇和懷瑾。


    皇上本來在同花易岩說話,還考察了懷宇和懷瑾的學問,正聊天聊到一半的時候,有太監通報說陳駙馬來請安了。


    陳士梅在宮門口的時候聽說花易岩在此,本不想來,他被花易岩給打怕了。但是進了宮卻不給皇帝請安,這是大不敬,隻好硬著頭皮來。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禦書房裏不止有花易岩,竟然還有自己的兩個兒子。真是又驚又喜。他已經有六七年不曾見過孩子們了,沒想到懷宇都和自己一樣高了,還有懷瑾,他走得時候還沒出生,現在已經是這麽大了。


    陳士梅走上前去,剛想要摸一摸懷瑾的頭,卻見懷宇突然對自己抱拳行禮,“見過駙馬爺。”


    短短五個字,如同晴天霹靂般驚醒了陳士梅,他站在那裏,囁囁地說不出話來。說什麽?說自己不是駙馬爺而是他們的父親?公主知道了非鬧翻天不可。承認自己是駙馬爺,那就要父子相見而不得相認。


    皇上和福賢王也沒想到陳士梅會來,也是挺措手不及的。福賢王抱歉地看向花易岩,花易岩搖頭,這種情形他早就想到過了,甚至之前還問過懷宇,進京後要不要見見他的生父,懷宇一口拒絕了。


    皇上見這麽僵持著也不是迴事,就招唿著陳駙馬請坐,又讓太監給上茶。陳士梅僵硬地坐在福賢王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麵看。


    懷宇帶著懷瑾給陳士梅行禮後就坐迴去了,然後眼觀鼻鼻觀心地低頭看地板,甚至還在腦子裏黙了一遍《大學》。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越加濃重的時候,一個壽安宮的太監求見,說是皇後讓給報信來,“皇後娘娘說,太皇太後找了三十年的武夷紅茶到了,皇上要是忙完了,就去太皇太後宮裏一趟。”


    這是皇上和皇後事先約定好的暗號,若是花夫人真的同太皇太後有關,就派人來稟報一聲。皇上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轉頭看向花易岩,“花愛卿,隨朕走一趟壽安宮吧。”


    花易岩是聰明人,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況且也知道麗娘妹妹母女三個也在壽安宮,正好帶上他們,一會兒就出宮去吧,宮裏是個是非之地,因此當下就站了起來,懷宇緊跟著站起來。


    唯獨懷瑾,他不明白為什麽從駙馬爺進了之後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見現在一起往外走,就悄悄問懷宇,“哥哥,我們是去找娘和姐姐們迴家嗎?”


    懷宇對他比了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多問,跟著走就行了。


    一行人,皇上走在前頭,落後一步是福賢王和花易岩,花易岩身後是懷宇和懷瑾。陳士梅則跟在他們倆身後,亦步亦趨,盯著兩個孩子的後腦勺,盯得懷瑾有些毛毛的。不過想到剛剛哥哥說不要多問,他就閉上嘴了,不過卻偷偷往懷宇身邊靠了靠,心想:這位駙馬爺好奇怪。


    陳士梅跟在他們卻從心底往上泛苦意,自己的兒子就在麵前,卻不認識自己,還有什麽比這更難受的嗎?而他跟在這些人身後,越發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


    同樣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的,還有站在壽安宮大殿的雲瑤公主。她同陳士梅一起進宮,沒有先到太皇太後的宮裏,也沒有去皇後的正陽宮,而是去了麗妃的宮裏。麗妃是她的表姐,麗妃的母親和雲瑤公主的母妃慶太妃是堂姐妹。


    等雲瑤公主從麗妃宮裏出來,又在後花園磨蹭了一會兒才到壽安宮來,結果一進大殿就看到她的祖母太皇太後身邊坐著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女人,這個女人無論穿著還是首飾都很普通,但是和太皇太後長得竟然有五六分相像。


    雲瑤公主好奇,就問福賢王妃那人是誰,怎麽太皇太後對她如此禮遇親近。


    福賢王妃一臉無語地看著雲瑤公主,到底沒忍心告訴她那是陳士梅前頭的那位夫人,隻說是花將軍的夫人,進宮來給太皇太後請安,結果發現是太皇太後妹妹的女兒。


    雲瑤公主很是驚訝,忍不住叫道:“太皇太後的妹妹?那豈不是咱們的姨祖母?那花夫人是咱們的表姨?”


    話音才落,皇後就看了她一眼。她和福賢王妃兩個人都十分默契地對此事裝作沒想起來,隻有這個雲瑤公主,居然說出來了?


    雲瑤公主的聲音不小,太皇太後當然聽到了,於是就對她招手,“你說的有道理,你的確應該叫表姨的,來,和你表姨見個禮吧。”


    譚麗娘聽了太皇太後的話趕忙站起來,誠惶誠恐地擺手,“不可不可,怎能讓公主同民婦見禮?應該是民婦叩拜公主才對。”


    “沒關係,你是長輩,她給你見禮是應該的。”太皇太後將譚麗娘拉迴來,同時給她介紹,“這是雲瑤公主。”


    譚麗娘不傻,立刻明白了太皇太後的意思,這個恐怕就是陳士梅現在的妻子了吧。她看了雲瑤公主一眼,皇家出美人,長得自然不錯,加上年輕和皇家公主的氣度,的確是比自己這個人老珠黃的糟糠讓人心悅的多。


    她知不知道自己就是陳士梅的前妻呢?譚麗娘如此想著,竟然真的就沒有跪下去,站在那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雲瑤公主以為沒想到譚麗娘真的不給自己見禮,甚至還想讓自己給她行禮,不禁氣憤起來,可是當著太皇太後還有皇後的麵,她不得不“委屈”自己,屈膝同譚麗娘見禮,“見過表姨。”


    譚麗娘也趕忙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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