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福伯終於迴過神來,急忙對著花易岩磕頭, 口口聲聲說請將軍恕罪,花易岩也挺為難,他本來就不擅長處理對這些事情,因此有點為難,就看向呦呦。


    呦呦接觸到他的目光,想了下,推了推譚麗娘,反正她們坐在一起,在外人看來,就是花易岩在征求夫人的意見。這樣也好,等於確立了譚麗娘女主人的權威地位。


    被呦呦這麽一推,不知道譚麗娘時何時開了竅,竟然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福伯快快請起,你也是好心。隻是因為我懷了身孕,孩子們想的多了一些罷了。快些請起吧。”


    管家又對著譚麗娘磕了三個頭,這才站了,姿態已經比之前恭敬了許多,就是腰板都沒那麽挺直了,“廚房裏已經準備了菜品,將軍和夫人還有公子小姐們有什麽想吃的,或者不想吃的,老奴去吩咐他們做。”


    呦呦和陶陶還有譚麗娘三個商量了一會兒,各自點了兩樣菜,花易岩和懷宇懷瑾無所謂,隻要快點上菜就行了,一家人都挺累了。


    在外頭待了這麽半天,屋裏的熏香氣味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呦呦和陶陶這才扶著譚麗娘進屋,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譚麗娘突然停下來了,轉頭看了一眼外頭還跪著的仆人們,擺手,“你們也別跪著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剛才那倆丫頭,你們倆過來。”


    叫的是剛剛主動要去開窗散香氣的兩個丫頭。兩個女孩子一愣,沒想到主母夫人會叫她們,立刻答應著跟上來,留下外頭十多個人羨慕地看著。


    等到一家子六口都進了屋,管家這才開口,“都走了都走了,沒聽夫人說嗎,該幹什麽幹什麽去!”等到所有人都退出院子後,又向正屋裏看了一眼,才哼了一聲離開。


    等進了屋,陶陶和呦呦幫著譚麗娘脫掉外頭的大衣裳,換上輕快的居家薄襖。屋裏的地龍燒的很旺,窗戶用的也都是玻璃窗,一點都不冷。


    譚麗娘靠在客廳的大炕上,舒服地歎一口氣,呦呦提起茶壺到了一杯水,看到裏麵黃綠色的液體一皺眉,又聞了聞,“老君眉?有白水嗎?”


    一個丫鬟立刻迴答,“有,我這就去提。”說完看到呦呦點頭就出去了,心裏卻在琢磨,看二小姐的樣子,也不是不識貨的,能一下子就聞出來是老君眉,為什麽不喝茶水卻要喝白水?隻聽說過窮人家喝不起茶葉的,沒聽說過有茶葉不喝的。不過主人家的事,管那麽多呢,聽吩咐就行了。


    屋裏頭,譚麗娘讓陶陶和呦呦也去換衣服,然後問站在地上的另外一個丫鬟叫什麽名字,家是哪裏的,什麽時候進府的,進府之前家裏做什麽的。


    譚麗娘長得好看又和氣,丫鬟很快就放鬆了心防,一股腦都說出來了。她自己叫秋桂,剛出去拿水的叫春柳,倆人都是西北安寧府的人,“因為大澇緊接著大旱,好幾年顆粒無收,全家逃亡,後來實在養不起了,娘在半路上就把我賣給人牙子了,春柳比我大幾個月,她是她娘要給她瘸哥哥換親,讓她嫁給一個五十的老光棍,自己跑出來的。”


    譚麗娘聽了一陣唏噓,然後又問了她一些府裏的情況。秋桂也都一五一十地全說了。


    這座將軍府原來的主人是前朝一個老將軍的府宅,後來老將軍告老帶著一家人迴了閩南老家,朝廷將府邸收迴,等到新皇登基就賞給了花易岩,“府裏頭現在有四十幾個下人,都是原來府裏的。”


    呦呦換了衣服從外頭進來,剛好聽到這麽一句,就問:“管家也是原來府裏的嗎?”


    秋桂點頭,“說是管家,其實就是以前將軍府的一個外院管事,還沒什麽能耐的那種!”秋桂的神色有些不以為然,“後來咱們將軍來了之後,還領了幾個小廝迴來,聽說是在戰場上撿迴來的父母雙亡的,剛才那個小井就是。”


    一番盤問下來,譚麗娘幾個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現在家裏頭的這些人,除了這兩個丫頭,還有一個小井,可能算是忠心的,其餘的全都不敢肯定。這等於是一家子主人被架空了啊。


    陶陶和呦呦麵麵相覷。倒是譚麗娘打個嗬欠無所謂的樣子,“快去催催中午飯,餓了,還有讓婆子們燒水,一會兒要沐浴呢。”


    秋桂和春柳點著頭,退了出去。等她們走遠,呦呦才開口,“娘?”


    譚麗娘擺擺手,“不用著急,咱們才迴來第一天,就算要處理這些人,也得找個理由不是,要不然要被人說你爹苛待下人了。”見陶陶和呦呦還是不放心的樣子,幹脆把話說明白了,“這種情形我和你爹早就預料到了,現在咱們初來乍到,對這些人都不了解,咱們在明,他們在暗,輕舉妄動容易吃虧。先摸摸情況再說。”


    “啊,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你和爹計劃好的?結果你們唱了紅臉,我唱了白臉?”呦呦恍然大悟,總算明白為什麽娘前後態度不同,像是突然開竅了。


    “也不是,就是隨機應變了。”


    就這麽隨意聊著天,花易岩帶著懷宇懷瑾換了衣服迴來,然後廚房就送了午飯過來,一家人吃了午飯,各自先找了房間休息,其他事等到下午或者明天再說。


    因為是冬至,宮裏也要過節,福賢王下了朝就沒有出宮,而是直接去了太皇太後的宮裏,太黃太後正在炕上靠著枕頭上看書,聽到福賢王來,就放下了。


    福賢王磕頭請了安,坐在太皇太後身邊撒嬌,要點心吃要茶水喝。太皇太後趕忙讓宮女太監們端東西來,“你皇兄怎麽沒一起來啊?你是不是又偷懶啦?”


    “皇兄在禦書房跟戶部尚書議事呢,我懶得跟著扯皮,到您這兒來要口茶水喝。”福賢王說的十分大方,仿佛偷懶的並不是他,“您剛剛在聽什麽?”說完就自己把書拿過來看一眼,書看起來很舊,經常看的樣子,“《浮生夢》?這是什麽書?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這本書啊,是一本講夢的書。”太皇太後把書從他手裏拿過來,摩挲了一下書皮,很是珍惜的樣子。


    福賢王看到太皇太後追憶的表情,識趣地不再問,拿了點心開始吃。然而才吃了一塊點心,一杯茶都沒有喝完,皇上跟前的太監小陸子就追了過來。


    “王爺,皇上請您去禦書房一趟。”


    太皇太後忍不住笑,“看你還躲懶不,快去吧,處理完政事和你皇兄一起過來。”


    福賢王無奈,隻能再次起身。果然禦書房裏皇帝跟戶部尚書在扯皮,看到福賢王進來,立刻對他招手,“你來,你來跟他們說,吵得我頭疼。”


    等議事結束後再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皇上和福賢王兩個人一起往太黃太後的宮裏走去,商量著一會兒要把誰給灌醉,要在言語中敲打誰,像極了小時候一起惡作劇捉弄人。


    “我去花將軍府中見到他夫人了。”走了一半的時候福賢王突然開口了。


    皇上轉頭看他,“怎麽,他夫人有什麽過人之處不成?”不然為什麽不提花將軍,單提這位花夫人?


    “我記得這位花夫人,和咱們那位陳駙馬是有牽連的吧?”皇上突然想起來,“到底是個什麽人,能讓花易岩如此牽掛?”


    福賢王想了想,斟酌著說:“性格溫婉,持家有方,子女教導的也很不錯,長子十一歲中了案首。最重要的,也是我想說的,”福賢王停下來看向皇上,“長得和皇祖母有五六分像,和皇祖母珍藏著的那副畫有七八分像。”


    皇上怔忪了一會兒,明白了福賢王的意思,“你是說,花夫人可能會和咱們的姨祖母有關係?”


    “我覺得是,”福賢王其實心底幾乎已經完全那麽認為了,不過當著皇上話還是要留幾分餘地,“婉玉說,花夫人有幾套收拾,看著像是宮中的東西。”婉玉是福賢王妃的閨名。


    “那,怎麽跟皇祖母說啊,老人家這麽多年都沒過問過,會不會並不想知道?不然以皇家的能力,早就找到了吧?”皇上提出疑問。


    福賢王顯然也考慮到這一點了,他思考了一會兒,說:“要是皇祖母想知道呢?這麽多年,每次皇祖母看那張畫,都會難受很長一段時間。或許她隻是不打擾,不是不想找。”福賢王小時候課業沒有皇上那麽多,跟在太皇太後身邊的時候也多,兩人更親近,“不如我們也不直接提,讓婉玉和皇嫂兩個人旁敲側擊下。”


    皇上想了想也就點頭了,太皇太後經曆過了那麽多的風雨,想來自有判斷,“對了,花將軍迴來了沒有?不是說已經出發了嗎?”


    “是已經出發了,想來也就這幾天了,我一直讓人在城門口盯著呢,有消息就來通報。”兩個人說著,就繼續往前走了。


    “你說,要是花夫人真的和太皇太後有親戚,等以後認了親以後,陳駙馬可是要管人家叫長輩的。”皇上突然八卦起來,“哈哈哈,想起來就有趣,哈哈哈哈。”


    福賢王看著一邊大笑一邊往前走的皇兄,想了想還是別提醒他他和陳駙馬是同輩人的事了。


    到了晚宴的時候,皇上坐在最上頭,右邊坐著福賢王,下邊除了一位皇叔幾位堂兄弟就沒別人了,左邊第一位坐著太皇太後,下首是皇後和福賢王妃,然後就是其他的王妃了。


    當朝皇帝同先皇不同,不喜歡玩樂,自登基後,就取消了舞樂坊這類銀子消耗巨大的開支,除非端午中秋除夕,因此這種皇家宴席就真的變成了吃吃喝喝,額外再上些聊天聊天聊天。


    太皇太後對皇上一向關心,但是並不問政事,隻管拉著皇上的手,一會兒說手涼讓太監再添一個手爐,一會說冷酒喝多了傷身子讓皇帝少喝點,再過一會兒又叮囑他要注意休息。


    皇上都一一點頭答應下來,然後在問太皇太後今天吃了什麽早餐做了什麽事看了什麽書,又叮囑她缺什麽少什麽要什麽都去找皇後,“皇後那沒有的,我開私庫給您。”


    “就你的私庫,寶貝還沒有我的多呢!”太皇太後打趣了皇上一句,然後轉迴頭看向皇後,發現她正和福王妃咬耳朵,“哎,你們倆說什麽呢?”


    妯娌兩個對視了一眼,由皇後先開口了,“我們在說弟妹這次出去看到的風土人情呢,真是開了眼界,民間也有不少好東西的。”說完轉頭看向福賢王妃,意思:我引出來了,該你了。


    福賢王妃對著皇後點頭,然後看向太皇太後,“可不是呢,就說我和王爺這次去的花將軍家裏,花夫人有兩件首飾,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一支簪子,簪頭是葫蘆的,還雕著兩片葉子,還有一對成套的耳墜,也是葫蘆的,質地上乘雕工精美,就是咱們宮中都少見。”


    皇後這時候接茬道:“說起來,宮裏也不是沒有,我記得皇祖母的首飾匣子裏就有一個這樣的葫蘆玉墜,用金鏈子穿著的,還有一個一樣質地的手鐲,也雕著葫蘆,這倒是巧了。”


    “我也想起來了,那個葫蘆雕的可真好看,連葉子的脈絡都十分清楚,這樣的首飾真真少見了。”福賢王妃感歎著。


    “花夫人可真好命,花將軍肯給她買這樣的首飾。”皇後娘娘也感歎了一句。她之前聽說了,這位花夫人可是再嫁的呢,前夫居然還是雲瑤公主的駙馬!


    “可不是買的,”福賢王妃搖頭,“聽說是娘家的陪嫁。”說到這裏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太皇太後的方向,果然太皇太後的神情變得恍惚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熱熱熱!要熱死了!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午飯過後, 呦呦叫廚房送了水來, 她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舒服澡,將這一路以來的疲憊和灰塵都洗去。在路上住店的時候也會跟店裏要水清洗一下, 不過總是洗不痛快就是了。等洗完了澡,呦呦在正房裏隨便挑了一個房間先睡了一覺,等睡醒了一覺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 但是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


    陶陶早就已經醒來了, 在屋子裏陪著譚麗娘在說話,另一間屋子裏,花易樣正帶著懷宇和懷瑾開箱子。


    呦呦看了一眼, 覺得似乎用不上自己,就叫著陶陶和她一起出去看院子,“這麽大的家,這麽多的院子, 肯定不可能像以前似的都擠在一個院子,我們去看看,挑自己的院子住。”


    “為什麽要出去挑, 再屋裏挑不行嗎?”陶陶奇怪地看她,“天這麽冷, 你也說了院子那麽大,走著多累啊?”


    陶陶奇怪, 呦呦對她的話更奇怪,“在屋裏怎麽看房子啊,連格局大小都不知道。”


    “傻丫頭, 有模型啊!”譚麗娘聽了一會兒就明白這姐妹倆說什麽了,於是就往茶幾上一指。


    呦呦順著譚麗娘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那上頭正擺著一個小型的建築模型,她好奇地走過去看,這才發現這個模型正是自家院子的模型。


    這座模型不大,應該是按一比一百比例縮小的,雖然是縮小版,但是所有的東西都在上頭,連窗戶都能看的清楚。


    從這上頭可以看出,整個將軍府有內外兩院東西偏院。內院除了正院還另有五個小院子,格局都是差不多的,其中兩座院子剛好在正院的左右兩側,於是呦呦和陶陶占了一座,懷宇和懷瑾占了一座其實完全可以一人占一座院子的,但是家裏人都覺得隔的太遠都生疏了。


    外院又有三個院子,東西兩側的留香館和息舒園是客院,中間還有一個院子是平時往來接待客人的。


    呦呦聽陶陶講了一氣也沒記住多少,就記住了住在正院東邊的院子,又大又寬敞,離花園和正院都隻有幾十步的距離。


    呦呦對自己的院子很是好奇,坐了沒一會兒就站起來,說是去看懷宇他們是否需要幫忙,其實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院子什麽樣。


    這會兒花易岩已經讓管家找人去把兩箱子書抬到懷宇和懷瑾的院子去了,裝衣物的也各自分好抬迴院子裏去,最後就剩下兩隻箱子,其中一隻箱子裏裝的就是那尊一尺半高的青銅鼎。


    花易岩想了想,到底沒有在院子裏開箱子,先讓人把箱子搬進一個空著的房間,改天他們再來清理。呦呦對現在家裏的這些人不放心,要了鑰匙自己親自保管。


    “行了,你們先迴自己的院子安置,然後收拾完了再過來吃飯。”譚麗娘對四個孩子說,“既然今天是冬至,吃餃子怎麽樣?”


    見他們沒有異議,就讓人去廚房吩咐準備晚上的餃子,還特意叮囑多包一樣雞肉餡的。


    沒了歌舞助興,皇宮裏的家宴就有些無趣。皇後和福賢王妃一唱一和地把話說完,太皇太後一開始隻是神情有些恍惚,後來就麵色如常了。


    就在幾個人以為沒事了放下心來的時候,太皇太後吃到一半就不吃了,稱“人老了容易累”,要提前退席了。


    皇上和福賢王心裏有點忐忑不安,不會讓老人家難過了吧,是不是不應該今天說?兩個人對視一眼,心裏頭都有些沒底,再迴了頭,太皇太後已經起身了,福賢王妃和皇後都站起來要攙扶她。


    太皇太後將福賢王妃留下,讓皇後迴去,“你迴去忙,還有不少人在,你要好好籠絡這些人,做好皇帝的賢內助,一國之母可不是那麽容易當的。”


    皇後看了一眼福賢王妃,王妃衝她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該怎麽做怎麽說,這才扶著太皇太後從邊上離開。出了宮門,上了太皇太後的大轎,福王妃在轎下跟著走,邊走邊順著晃動的轎簾往裏瞅,太皇太後正在閉目養神,似乎真的累了。


    轎子直接抬進了太皇太後的壽安宮,迴了宮裏,福賢王妃幫著她脫了大禮服,換上常服,服侍著在床上躺下。


    “婉玉,給我讀會兒書罷。”太皇太後閉著眼,輕聲吩咐。


    “是。”福賢王妃站起來,想要去太皇太後的書房找一本書來,卻被太皇太後叫住,“炕桌上。”


    王妃走到大炕前,果然看到炕桌上擺著一本書,藏藍色封麵,書名叫《浮生夢(貳)》,看樣子是一係列的書籍,不過,為什麽自己從來沒聽過?


    打開書,裏麵更是奇怪,不是常見地豎排版,而是橫版,從左到右寫過來的,幸好字都認識。福賢王妃搬了個小杌子在床邊坐下,開始給太皇太後讀書。因為從來沒看過這本書,讀起來磕磕巴巴的,差點不成句子。


    對完一頁,太皇太後閉著眼對她擺擺手,示意停下來。王妃以為是自己讀的不好,讓太皇太後更加心煩了,忍不住羞紅了臉,“皇祖母把這本書借我看兩天,等我讀熟了再給您讀。”裏麵的內容還挺新奇,都是自己沒見過的,什麽在天上飛的大鐵鳥,在地上跑的日行萬裏的大馬車,還有不用見麵就能聽到對方說什麽的“手機”,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雞。


    太皇太後聽了笑起來,“我可不給您,這是我的寶貝,每天就靠她過日子呢!”


    福賢王妃驚奇起來,“您這麽寶貝這本書啊,借我看看都不行?要不,您告訴我是從哪兒買的,誰寫的,我也去買一本迴來,故事還挺有意思的。”


    “買不到咯,全天下就這麽一套,誰也不給,等我死了,就帶進棺材裏去。”太皇太後露出一個說不清意味的笑容,似懷念、似灑脫。


    “皇祖母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福賢王妃拉著太皇太後的手,有些傷感地道,但是兩個人都知道,衰老是無可避免的,沒有人能長生不死。


    “你之前說,見到了花將軍的夫人?”太皇太後坐起來,看向王妃,“花夫人長什麽樣子?”


    “長得可好看了,鵝蛋臉,柳眉杏眼,瓊鼻櫻口,一看就是一個和善人,”王妃把自己對譚麗娘的印象說給了太皇太後,又想到能夠把背叛自己的丈夫當做死人並給辦了一場喪事,又說:“但是骨子裏的氣度卻是很雍容霸道,八成是個外柔內剛的人。”


    太皇太後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你有沒有在花夫人那裏看到過一個烏木耳墜?棗核大小,雕著三朵梨花。”


    王妃迴憶了一下,搖頭,“並不曾見,這麽精美的物件,應該不會隨便放在外頭吧?”


    王妃不知道,自從呦呦見了那個耳墜後,就一直心心念念,去年生日的時候跟譚麗娘說別的什麽都不要了,讓她把那個耳墜給了自己當生辰禮物就行。譚麗娘就給了她,被她裝在一個盒子裏,非常珍重地藏在櫃子深處。這次進京來,專門在裏衣下擺內側縫了個口袋,把耳墜藏了進去,貼身帶著呢。


    太皇太後問了兩句話後就又閉上眼養神了,福賢王妃猜不透太皇太後的心思,隻好沉默著不做聲。一炷香後,外頭又傳來腳步聲,皇後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走進來看到太皇太後在睡著,就又要退出去。


    不過太皇太後並沒有睡著,聽見腳步聲就睜開了眼,“是皇後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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