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輕叩門環,不過片刻院子裏就傳來腳步聲,還挺重,像是什麽人在跑動。不等媒婆細想,眼前的大門就開了一條縫,從裏麵露出一張小臉來,是一個小姑娘。小姑娘臉上帶著警惕和戒備,問她:“你找誰?”


    媒婆露出一個自認為和藹慈祥可親的笑容,“敢問,這裏可是陳舉人家?”


    呦呦上下打量了媒婆一眼,說了一句“不是”就咣地把大門關上了。陳舉人家?活著的陳舉人家在鴻都城公主府,死了的陳舉人家在城外東山墳塋裏。我們家姓譚!從大到小都姓譚!


    呦呦氣唿唿地想,調頭往迴走正對上穿戴好出來的譚麗娘。


    譚麗娘看她把門開了一條縫說了一句話就又立刻關上了,不禁疑惑問:“誰呀?”


    呦呦立刻露出一個笑容,“找錯了。”然後挽著譚麗娘的手臂往迴走,“娘晚上吃啥?我看上次張嬸給的紫蘇挺好吃,不如下次咱們也買點?”


    呦呦話音才落,大門處又響起了敲門聲,母女兩人的腳步同時一頓,接下來的動作卻是往兩個方向而去——譚麗娘轉身朝大門口走去,呦呦繼續邁步迴正屋。然而兩個人的手臂卻還是挽在一起的,因此各自的動作都被對方絆住了。


    呦呦不得不轉過身來,“娘?”


    “我去看看到底什麽人?是不是你認錯了?”譚麗娘鬆開呦呦挽著自己胳膊的手臂,走迴去打開大門。呦呦沒有辦法,隻得跟上。


    門口果然還是那個媒婆,看到譚麗娘的時候笑得更加殷勤親熱,“這是譚舉人家嗎?”


    吃了一個閉門羹後媒婆自己也反思過來,陳舉人已經死了三年了,而且聽說陳舉人是入贅的呢,那的確是自己剛剛不會說話了。


    譚麗娘迴頭看了一眼呦呦,呦呦一副我無辜我委屈的樣子,“她剛剛問的是陳舉人。”


    媒婆怕譚麗娘責怪呦呦,立刻往自己身上攬責任,“是我不會說話,娘子千萬別怪小娘子,是我說錯話了。”


    呦呦瞪了媒婆一眼,轉身蹬蹬跑迴屋了,她沒有迴堂屋,而是直接跑去了西屋,氣唿唿地坐了一會兒,想想不對,自己得看著不能讓那個媒婆把娘拐跑了,立刻從椅子上跳下來迴到東屋。


    剛跑到東屋門口,就遇到泡茶迴來的陶陶,她立刻攔下陶陶,從她手裏接下茶盤進了東屋,給譚麗娘和那個媒婆各斟了一杯後,就在譚麗娘身邊坐下來不走了。


    媒婆自我介紹姓安,婆家姓祝,大家都叫她“祝婆婆”。這位祝婆婆同譚麗娘寒暄著,喝完了一杯茶,想要進入正題的時候,就發現坐在她身邊的呦呦一直用戒備和警惕的目光看著自己,仿佛她下一刻就要幹壞事一樣。


    這樣想著,媒婆就忍不住先心虛了幾分。可不是下一刻就要幹壞事了,攛掇人家娘改嫁還不算壞事嗎?再加上沈秀才說的“給四個孩子一筆錢不讓他們跟來”的條件,她更覺得自己心虛,簡直想要落荒而逃了。


    譚麗娘察覺到媒婆的心思,本想著讓呦呦迴避一下,後來轉念一想,呦呦這個孩子平時聰明機靈,而且想事情頗有一份不同之處,就吞迴讓她出去玩的話,想著讓她也幫自己思考思考,畢竟陶陶不止是自己的女兒,也是呦呦的姐姐。


    譚麗娘就把自己的思量跟媒婆說了,媒婆和呦呦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訝和哭笑不得的表情——原來譚麗娘以為自己(媒婆)是來給陶陶說親的!


    媒婆下意識地看一眼呦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看一個小孩子。隻是她總覺得,這個姑娘太聰慧太不好惹了,就剛剛那麽輕飄飄一眼,自己就覺得渾身發冷,這可是大夏天啊。


    祝媒婆猶豫了一會兒,想著家中櫃子裏放著的五十兩銀錠子,再想到沈秀才許諾的“不管成不成定金都是你的,成了再給一百兩”。一百兩啊,她怎麽能不心動。


    “那個,譚娘子,你誤會了,我不是為你家大娘子來的。”祝媒婆盡量忽略譚家小娘子不善的目光,同譚麗娘解釋,“我是來給你提親的。”


    “什麽?”譚麗娘愕然。


    “沈家莊的沈秀才今年剛過四十,長得一表人才,年紀雖然大點,但是年紀大知道疼人。家中又良田兩百畝,正房夫人三年前病逝了,想找一個知書達理的續弦,他雖然有兩個兒子,但是兩個兒子都已經成親,您嫁過去就是當家娘子。”不等譚麗娘反應過來,祝媒婆像連炮珠似的把話說完,“我是看了這麽多人家,才想到譚娘子你的,這可是門好親事。”


    祝媒婆沒敢說是沈秀才點名要娶譚娘子的,她實在是怕了炕上坐著的小娘子吃人的目光。


    等到祝媒婆的話說完差不多有一炷香,譚麗娘才迴過神來,“你是說,來給我提親?”說完像是不可置信似的,看向身邊的呦呦。


    而這一炷香的時間裏,呦呦腦子裏已經生出了七八個破壞這樁親事的主意了。不過,就算不同意,話也不能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呦呦想了想,有了主意。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呦呦決定破壞掉沈秀才的求親,但是這種話絕對不能直接說。她眼珠轉了轉,伸手拉拉譚麗娘的袖子對她說:“您沒聽錯,沈秀才來向您求親呢!還說您去了就是當家娘子,管著家裏好幾個小妾呢!”


    祝媒婆不可置信地看向呦呦,自己可沒說過什麽小妾的話,小娘子你不要無中生有!


    呦呦不理她,徑自往下說,“還說有兩個兒子,都已經成家,娘不必擔心沒人養老。您放心,哥哥姐姐和我會照顧好弟弟,我們四個會好好的,等哥哥休沐了,就讓花叔叔送我們去看你。”


    呦呦假裝特別懂事,“我們不給你做拖油瓶”,最後特意在“花叔叔”三個字上咬了重音。


    祝媒婆著急,小娘子雖然你說的是事實,可也不能這麽□□裸地說出來啊,還有,那個花叔叔是誰呀?看來譚娘子還挺搶手啊,難怪沈秀才肯出這麽多錢這麽大方了。


    其實祝媒婆白著急了,不止她,呦呦也白著急了。既然譚麗娘都沒同意花易岩的求親,又怎麽會同意別人呢?


    譚麗娘知道呦呦什麽心思,在心底微笑了一下,拍拍呦呦的手示意她別急。然後轉過頭對祝媒婆露出禮貌的笑,“祝婆婆,辛苦您跑這一趟,不過恐怕要讓您失望而歸了。我並沒有嫁人的打算。”


    祝媒婆大概也預料到這種情形了,失望肯定會有,但是一對上譚娘子身邊那個小娘子的眼睛,祝媒婆就什麽都不敢說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居然會對一個十歲不到的黃毛丫頭產生懼怕。


    祝媒婆同譚麗娘客氣幾句後,就準備告辭了,譚麗娘也不多留,送祝媒婆出去的時候,還塞了一個荷包給她,“辛苦您走這一趟,小孩不懂事,您不要同她一般見識。”


    祝媒婆推辭了一會兒就收下來了,等離開譚家所在的街道,祝媒婆就把荷包打開了,裏麵裝了一個五兩的銀餜子。想不到譚娘子挺大方的!祝媒婆思量著,也很快就明白譚娘子的心思,家中四個孩子,從大娘子開始陸續都要說親,以後有用得著自己的時候呢。


    送走了祝媒婆,譚麗娘轉迴來發現東屋沒有人,走到西屋隻有陶陶一個人正坐在椅子上看書,不由得疑惑,“你妹妹呢?人去哪兒了?”


    陶陶聽見聲音從書裏抬起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譚麗娘,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仿佛和平常無異。陶陶放下手裏的書,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沒有立刻迴答譚麗娘的問題,而是問出一個她自己關心已久的問題。


    “娘真的不打算再嫁了?”然後不等譚麗娘迴答又補充一句,“就算花叔叔再次求娶也不再嫁?”


    譚麗娘站在門口,沉默不語。過了片刻剛想說“不嫁”,陶陶卻擺手不想聽了,“娘不是找呦呦,她去隔壁啦!”陶陶作為譚麗娘的女兒,能對她的心思猜出一二,更何況她剛剛還沉默了那麽久,心中自然有數。


    這下輪到譚麗娘吃驚了,“我一直在大門口,她怎麽去的?我怎麽沒看到啊?”


    聽到譚麗娘的疑問,陶陶突然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麽去的?爬牆去的!”陶陶一想到呦呦把裙子提起來綁到腰間,手腳並用像隻壁虎一樣攀在牆壁上,上不去下不來的樣子就格外好笑。最後還是用暗號把花叔叔引來幫忙拉她上去的。


    聽到呦呦居然學會的爬牆,譚麗娘一口氣梗在胸口,轉身就走,幾步來到西邊牆下,手裏握著一個什麽東西一用力就扔到隔壁院子去了,然後叉著腰大喊了一句,“花易岩!你給我出來!”


    彼時呦呦正在花易岩的院子裏吃西瓜。呦呦第一眼看見這東西的時候還挺驚奇,如果她的初中生物和初中曆史的記憶沒出錯的話,西瓜這個物種應該在五代時期從西域傳入中國的,沒想到在這兒也能看見。挺好!不錯!


    花易岩的說法是今早他去縣城路過有賣的就買了幾個給兩家嚐嚐鮮,既然呦呦過來了那就先吃一個,剩下的他一會兒再送到譚家去。


    呦呦隻顧著吃,並不知道現在不是西瓜上市的季節,也不知道別說一個櫟陽縣就是北陽府都輕易買不到西瓜。她坐在花易岩找出來的以前花老爹用過的搖椅上,一邊吃瓜一邊晃動搖椅,十分愜意。甚至還想要是有一隻小貓能擼一把,那就完美了。


    說到小貓,她就想起來她剛穿越醒來時,明明記得是有一隻小黑貓的,可是過後不知為什麽再沒看見過那隻貓,問譚麗娘和陶陶,隻得到“家裏從來沒養過貓你一定是病糊塗了”這樣的答案,時間久了,呦呦自己也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覺了。


    吃完第三塊瓜,呦呦伸手從搖椅旁邊的小幾上想拿第四塊,摸了半天卻什麽也沒摸到,轉頭一看,一盤子西瓜都被花易岩端在手裏,正嚴肅地看著她,“事不過三。”


    呦呦想了想,比了一根手指頭,“最後一塊,用信息交換。”


    花易岩思索了一下,把盤子往她那麵遞了遞,“好。”


    呦呦在盤子裏挑來挑去,挑了最大的一塊咬一口,吐出幾顆黑黑瓜子,吞下瓜瓤,“今日那祝媒婆來給娘說親啦!”


    “這個我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你娘怎麽說?”花易岩自己也捏了一塊大口吃起來,兩口就吃完了一塊。


    我娘怎麽說?my mother?呦呦跑了一下神又迴過神,坐直身體認真地同花易岩說:“我覺得吧,花叔叔你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我娘不是那種愛麻煩別人的人,可是你看,你幫我家好幾迴我娘也沒反對沒拒絕。所以,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


    “那你娘為什麽拒絕我的提親?”花易岩不太理解呦呦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的想法是:我得知道原因才能對症下藥。


    呦呦被花易岩的問題問倒了。為什麽拒絕提親?她也不知道啊,她也想知道啊。半晌,呦呦咬了一口西瓜,說:“大概是因為,害羞吧!”


    呦呦一口西瓜咬下去還沒等咽下去,就從天而降一個圓了咕嚕的東西在腳邊,差一點點就砸到呦呦的腳,緊接著譚麗娘的聲音就響起來了,“花易岩!你給給我出來!”


    呦呦和花易岩都被她這一聲給嚇一跳,呦呦甚至還被口中沒咽下去的西瓜給嗆到了,彎著腰咳個不停。


    花易岩一邊著急突然被嗆到的呦呦,一邊答應著牆那頭的譚麗娘,“哎,這就來,麗娘你等等!”


    呦呦早扔了手裏的西瓜,一手拍著胸口一手指著兩家中間的牆,示意花易岩不用管自己快去看看譚麗娘出什麽事了。


    花易岩看她似乎沒有大事,就踩著牆邊的桌子上了牆頭。花易岩蹲在牆頭上往下看,譚麗娘正在底下轉圈,一手叉著腰一手捏著手絹在臉邊揮著,臉側兩頰通紅,不知是熱的還是氣的。


    花易岩上了牆頭,蹲著朝下頭笑問,“麗娘可有何事?”


    頭頂突然冒出聲音,嚇了譚麗娘嚇了一跳,抬頭看到花易岩蹲在那裏,就氣不打一出來,伸出手來隔空指著他,“你給我下來!”


    “哎!”花易岩痛快地答應著,立刻從牆頭上跳下來,落地輕飄飄無聲無息。


    譚麗娘看他答應一聲就往下跳,剛想說一句慢點要小心,人已經落在了自己身邊。看他連點灰土都沒濺起來,這才知道自己是在瞎操心。


    花易岩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賠笑,“麗娘妹妹喊我何事?”


    譚麗娘這才想起來自己叫他的目的,一想到她一向乖乖巧巧文文靜靜地閨女不知何時竟學得了爬牆的功夫,她就不打一處來,一定是這個人給帶壞的!


    “都是你帶壞的!呦呦她以前就喜歡看書寫字,最多就是玩玩螞蟻,自從你來了她就越發的野了,現在連爬牆都會了!都是你帶壞的都是你!”


    “哎喲!哎喲!麗娘妹妹你輕點!輕點!耳朵要掉了!”


    一直在牆後和屋裏偷聽的呦呦與陶陶,都忍不住探出頭來偷看,這一看不要緊,看完兩個孩子都捂住了嘴不讓笑聲跑出來。隻見花易岩半彎著腰,用右手從麵前繞過去放在左耳邊,而他的左邊耳朵,正被譚麗娘捏著呢!


    花易岩這一叫,譚麗娘才發現自己一著急把小時候的習慣帶出來了。她立刻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捏著手帕囁喏著,“那個,我不是故意的。一著急小時候的習慣就出來了,對不起啊,捏疼了吧?”


    “沒事。”花易岩擺手,然後忍不住打趣她,“怎麽這些年了你這毛病還沒改?”


    譚麗娘自己理虧,底氣不足,聲音也低了下去,“我哪知道,這些年從來沒有過,就今天……”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臉比剛才更紅。


    花易岩站在她身邊摸著後腦勺嗬嗬地憨笑,真好,沒對別人用過,還是我的特權。


    呦呦看著譚麗娘臉紅的像兩朵火燒雲,又看到花易岩臉上憨傻的笑,翻出一個大白眼後偷偷笑一下,縮迴牆後頭從桌子上下來,坐迴搖椅上拿起剛剛沒吃完的西瓜繼續吃,嘴角掛著一抹笑,悠閑地吐出一顆瓜籽,落在地上和剛才吐出來的那些一起,鋪成一片黑。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看到“……怎麽說”的句式,就想起一個笑話。


    某同學背單詞迎戰四級,終於累倒生病住院,朋友來到病房探望。病床邊,朋友握起他的手:“你還好吧?醫生怎麽說?”


    “doctor。”


    每次都想樂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翻牆的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並不是譚麗娘不生氣了。她生氣著呢,非常不高興,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都不跟呦呦講話。呦呦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說著好話哄,連平時挑食的毛病都收斂的不少。為了討娘親的歡欣,特意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表示“我聽話我吃的多我不挑食”。


    然而,就是這一碗飯吃壞了事情。晚上臨睡前,呦呦說是有點肚子痛,讓陶陶陪著她去了一趟茅房。在茅房蹲了許久,再迴屋,剛脫了外衫裙子,肚子又痛起來。如此三番兩次,到最後什麽都拉不出來了,呦呦依然肚子痛,甚至開始嘔吐,吐到最後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呦呦肚子疼的直打滾,譚麗娘抱著她一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給她揉著暖著,另一隻手還要抽空給她擦掉因為疼而冒出來的冷汗和眼淚。陶陶紅著眼圈在地上隻轉圈,就連一向到了就寢時間就不再往東屋來的懷宇和懷瑾也守在跟前。


    呦呦伏在炕沿上吐了第三輪,一邊吐一邊流淚。她知道自己下午吃了太多的西瓜,加上晚飯又多吃了一碗飯,應該是吃多了引起的急性胃腸炎,可是在這種沒有消炎藥沒有阿莫西林沒有頭孢的時代,要如何消炎止疼?


    譚家院子的動靜不大,卻依然惹得了始終關注著這裏的花易岩的注意,他站在院子裏聽了一會兒隔壁的動靜,就翻了牆過去,站在門口輕輕敲門,“麗娘,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譚麗娘正忙著安撫痛的死去活來的呦呦,沒功夫答他的話,給懷宇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去說。


    懷宇開了門將呦呦的情況同他一說,花易岩也立刻明白症結所在——西瓜鬧得!他在譚家吃了晚飯迴去就發現,切開的一個西瓜被呦呦吃掉了半個,剩下的半個被用藤條罩子罩住了,他掀開一看,中間的芯也被挖去了好大一塊,


    “去跟你娘說,先喂呦呦喝點糖鹽水,這是軍中常用的法子。然後收拾收拾去縣城看郎中,我這就迴家套車,馬上就走。”話雖然是跟懷宇說的,卻特意提高了音量,讓屋裏的譚麗娘能夠聽得一清二楚,“一直這麽下去的話人容易虛脫,耽誤了就不好了。”說完就翻牆迴了自己家,牽馬套車到譚家大門口等著。


    花易岩說完那些話,陶陶立刻端著杯子跑去廚房在糖罐子裏舀了一勺糖又在鹽罐子裏舀了半勺鹽,急匆匆地端著水杯迴來,“糖鹽水來了!”


    譚麗娘扶著呦呦坐起來,托著她的後背把一杯糖鹽水送到呦呦嘴邊。第一口下去呦呦就想往外吐,姐姐你這是打死賣糖的和賣鹽的了嗎?又甜又鹹的滋味混在一起,苦了吧唧澀澀的摧殘著她的味蕾,雖然難以下咽,卻還是硬著頭皮喝下去了。無他,因為她知道花易岩說的是對的,這麽又拉又吐的肯定電解質缺失,糖鹽水剛好可以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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