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城範圍小,店麵也不多,柳三月就是隨便看看,倒也快的很,到處轉了轉,趕在十二點半的時候就迴了家。


    轉了一圈迴來,卻是愈發的體驗到了這個年月物資的匱乏,買糧油得有糧油票,買布還得有布票,這就算了,買個肥皂還得有工業票,自行車、手表、縫紉機這些就不說了,就是個暖水瓶都是個稀罕物。


    轉到賣自行車的店麵的時候,最誇張,店外排著老長老長的隊伍,不讓挑不讓看,給你哪輛就是哪輛,你還愛買不買,聽著隊伍裏排隊的人聊天,這自行車票都是他們工作的廠裏發的,一年全廠上千人,總共才有那麽幾張。


    想到二十一世紀一堆一堆的共享單車,柳三月不禁感歎,時代的變化真是太快了,不過才幾十年而已,完全是兩個模樣。


    柳三月一迴來,俞陸伊便趕緊將餃子下了鍋,柳白露自覺的去了廚房裏幫著調蘸汁,餃子還沒等煮熟呢,屋裏的小時夏又開始哭了,聽到哭聲,俞陸伊在圍裙上抹了抹手,摘下圍裙,匆匆朝房裏走去,邊走邊大聲說道:“三月,看著點兒餃子,要是浮起來了就趕緊撈出來。”


    “哎!知道啦。”摸了本柳蘇識的書在看的柳三月揚頭應了一聲,放下書紮進了廚房,餃子剛下鍋沒多久,一個個沉甸甸的待在沸騰的鍋底,老實極了,柳三月對著那白胖的餃子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雖然還沒有煮出香味來,但是光看著就已經覺得口齒生津了。


    柳白露見柳三月進來,表情便有些不自然,調汁的動作也僵硬起來,一時氣氛很是安靜,隻有鍋裏沸騰的水咕嚕咕嚕的聲音。


    “大姐,你什麽時候迴來啊?”突然,柳白露開口打破了安靜,沒有抬頭,手上調汁的動作卻有些漫不經心,故作淡定的語氣裏帶著點兒緊張。


    怎麽也得五六年以後,柳三月心裏默默說道,不過這話當然不能對柳白露說,柳三月隨意敷衍道,“看爸爸那邊的情況,到時候再說吧。”


    柳白露動作一頓,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咽了迴去,爸爸還不知能不能迴來呢,難道爸爸不迴來,大姐就不打算迴來了嗎?可是這話現在的她卻是不敢說,不敢問了。


    “那你記得經常給家裏寫信,有什麽事兒別自己憋著。”柳白露垂著頭輕輕道,聲音輕的好像風一吹就會散開,卻又好像含著些濃的化不開的情緒。


    不管怎麽說,也是一起長大的親姐妹,柳白露從小跟在柳三月屁股後頭長大,對柳三月感情深厚,很是依賴,再有矛盾、再有爭執,麵對即將遠去的大姐,柳白露心裏更多的卻還是不舍。


    柳三月抬頭看向柳白露,柳白露垂著頭,兩個半長的麻花辮柔順的垂在胸前,看不清神情,隻隱約能看見眼角泛了紅。


    柳三月笑了笑,輕輕拍拍柳白露的頭,柔聲說道:“嗯,我知道的,每個月我都會寫信迴來,你在家要好好照顧弟弟和媽媽。”


    就是個孩子罷了,對爸爸的埋怨怕也是因為相處太少,感情不深的緣故,本性還是不壞的,柳三月心想,以後多多讓白露和爸爸互相通信,有了感情就好了。


    很快飽滿白胖的餃子便一個個歡騰的浮出水麵,柳三月一個沒控製住,吃了三十多個餃子,她其實還想再繼續吃的,無奈胃裏實在放不下去了,隻得依依不舍的落了筷子。


    雖然這兩天每頓柳三月都吃的挺多的,卻仍是將俞陸伊和柳白露驚的不輕,餃子金貴,也就大年三十能吃上那麽一頓,難得吃一頓,俞陸伊和柳白露也比平時吃的多了些,但一人也才吃了十多個便撐的不行了,柳三月一口一個,不歇氣兒的吃了三十多個,怎能不叫她們震驚,這可都是實打實的大肉餡兒胖餃子啊。


    對於俞陸伊和柳白露驚嚇的目光,柳三月毫無自覺,目光依依不舍的落在剩餘的兩盤餃子上,遺憾的舔了舔嘴唇,又香又好吃,沒能吃完,真可惜。


    吃完午飯,俞陸伊也沒歇著,將柳白露打發去看著小時夏,收拾了碗筷,便開始在屋子裏到處轉悠,給柳三月收拾下鄉的行李。


    一邊轉悠一邊在心裏盤算,被褥得帶,被褥得帶,別人的被褥睡著也不習慣,暖水瓶得帶,這玩意兒金貴,誰家也不會樂意往外借,沒有肯定是不行的,女孩子家不能缺了熱水。


    衣裳得帶,這一去還不知得去多久,反正不會低於一年,一年四季的都得帶上兩套,還有鞋、毛巾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一搜集出來,竟將客廳裏的飯桌堆的滿滿當當,飯桌下還堆了不少,就這俞陸伊仍覺得不夠,還少了些什麽,隻無頭蒼蠅似的在屋子裏到處亂轉,這兒翻翻那兒翻翻,尋摸著還有些什麽要帶的。


    柳三月在屋裏繼續看剛剛那本書,這年月也沒有智能手機,鄉下空虛了好幾個月的她,能有書看都覺得幸福的不得了,倒也是件好事,以前她總嚷嚷著看書,書倒是買了一堆,看完的一本沒有,眼睛離開手機一會兒就慌張。


    如今好了,總算是能靜下心來看書了。


    看了會兒,柳三月想去洗手間了,便放下書順著床上的梯子下了床,屋子太小,別說書房,連個正經看書的地方都沒有,隻能窩在床上看。


    走到客廳一看,柳三月傻了眼,哭笑不得的對還在轉悠的俞陸伊問道:“媽,這些不會都是給我準備的行李吧?”桌上桌下一大堆,她能帶的走才有鬼。


    “嗯,差不多都在那兒了,我這兒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什麽缺的。”俞陸伊這會兒正在廚房裏倒騰,手裏舉著口鐵鍋打量著,聽說幾年前鄉下家家戶戶鐵鍋什麽的都煉了鋼,鐵鍋可不好買,都特別缺這個。


    柳三月愈發哭笑不得,趕緊走到廚房奪走了俞陸伊手中的鐵鍋塞迴原位,“您也不看看我這小身板兒,就桌上那些我都夠嗆能抗的動,您竟然還打算讓我帶一口大鐵鍋。”


    “你這傻孩子,這一去又不是三兩天,是去那兒過日子去的,你要是不把生活用品帶齊全了,去了那兒缺東短西,買都沒地方買。”


    柳三月無奈看向飯桌那堆亂七八糟的物件,攤了攤手,“可就算是這樣,那我也抗不動這麽多啊,光是那被褥和衣裳我就夠嗆能抗的動。”


    兩床厚棉被,衣裳因著有冬天的棉衣,也是一大摞,棉花可不輕啊,就這倆就能壓死她。


    第19章


    俞陸伊也順著柳三月的目光往飯桌那兒看去,一看卻是犯了愁,可不是,這麽多東西,三月肯定扛不動,可哪個都是過日子必須得用的,哪個都少不得,這可真是愁死個人。


    柳三月迴頭,便見俞陸伊愁眉苦臉,好笑的上前挽住俞陸伊的手說道:“媽,下鄉是國家發動的,各個接收知青的生產隊都是打過招唿的,我去了難道他們還會不管我啊,隻要帶些換洗衣物和洗漱的東西就可以了,不然太多了我肯定帶不動。”


    “那行吧,也隻能這樣了。”俞陸伊歎了口氣,“等你去了要是缺什麽就給家裏寫信,我給你寄過去。”


    “嗯,好,我知道啦,謝謝媽。”柳三月衝俞陸伊甜膩膩一笑,心頭一股暖流流過,她運氣不錯,沒有遇到重男輕女的人家,寄生的兩個家庭都對她很好。


    最終俞陸伊和柳三月一起,隻收出了一些簡單的四季衣服和洗漱用品,家裏有那種藤編的行李箱,就是小了些,放不下多少東西,隻得是用舊的床單當包袱皮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打包了,就這樣都有好大一摞,柳三月光是看著就覺得心累。


    晚上還是吃的餃子,中午剩了不少,柳三月又吃了三十多個,這一夜睡的格外滿足。


    安置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讓柳三月上午十點之前到京城火車站集合,七點柳三月便起床收拾,俞陸伊和柳白露也跟著起了床,其實該收拾的昨天都已經全部收拾好了,這會兒倒沒什麽可收拾的了。


    俞陸伊把睡得正香的小時夏送去了鄰居家,托鄰居照顧著,不然一會兒都去了火車站,總不能放他一個小嬰兒自己在家裏。


    九點俞陸伊和柳白露便送柳三月去往火車站,遙想曾經在京城打工的她,如果是十點的火車,七點就得從家裏出發,這個年代這點倒是挺爽,不怕早晚高峰,不怕堵車,而且離的還特別近。


    搭公交車,不過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柳三月和柳白露兩人一起抬著碩大的包裹,俞陸伊在一旁跟著,下了公交車便能看到京城火車站的建築樓,柳三月一眼就認出來了,隻因如今的京城火車站和幾十年以後一模一樣,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再聯想到也基本沒有什麽變化的長安街,不得不感歎標誌性的重要建築就是持久。


    集合點在入站口前,柳三月她們來到入站口前,便看到了一個寫著“大垮子東生產小隊知青”的牌子,舉牌子的人是一個年輕男人,穿著沒有領章的軍綠色軍裝,腳上是軍綠色的解放鞋。


    火車站人不少,熙熙攘攘,人來人往,那人旁邊已圍了兩個帶著行李的年輕男女,想來是要一起去大垮子東村的知青。


    柳三月和柳白露抬著行李擠了過去,“同誌,你好。”到了跟前,柳三月笑著跟舉牌子的人打了個招唿。


    “你好,你是要去大垮子東生產小隊的柳三月同誌吧?我是負責送你們上火車的接待員,我叫陳鵬。”陳鵬個頭兒不高,麵相和善,也是一臉和氣的笑容,並向柳三月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柳三月點頭,從行李上鬆開一隻手握向陳鵬的手上下輕輕搖了兩搖,“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陳鵬微微笑著,伸手指向一旁的一個男人,看著二十多歲,剃了個小平頭,高高瘦瘦,相貌中規中矩,穿著藏藍色襯衫加深灰色粗腿長褲,因人太瘦,身上的衣裳鬆鬆垮垮的撐不太起來,褲管也是空空蕩蕩的,介紹道:“這位是唐平同誌。”


    柳三月禮貌笑著伸出手,“唐平同誌,你好。”


    唐平木訥笑笑,“柳三月同誌,你好。”聲音呆板無起伏。


    陳鵬又指向另一邊一個約摸十□□的女孩,一頭齊耳短發柔順別在耳後,白皙瘦小,架著一副橢圓形無框眼鏡,嘴唇細薄,文文靜靜,看著不大惹眼,不過身上穿的竟然是的確良的純白襯衫,下搭一條深藍色長褲,“這位是林銘同誌。”


    柳三月伸出手,不動聲色又打量著麵前這個女孩:“林銘同誌,你好。”就她這兩天逛街收集到的信息,的確良剛在京津滬試推沒幾年,因它純白鮮亮的顏色和不起皺的材質而給了隻有黑籃灰還容易起皺棉布的華夏市場一個很大的衝擊,極度的受歡迎,又因推行沒多久,生產力低下等原因,也極度的短缺,非常非常難買到,想買上一件不光是錢的問題,還得有門路啊。


    若是說親的時候,男方能給女方買一件的確良的襯衫,那跟自行車的效果是差不多的,一樣的有麵兒,可想而知的確良在這個年代的魅力。


    看這女孩不顯山不露水的,卻能買的起並且買的到的確良襯衫,想來家裏條件是不會差的,這樣家庭的孩子,卻主動的申請下鄉,果然是個熱血燃燒的年代。


    “柳三月同誌,你好。”林銘斯文的笑了笑,露出一個淺淺的梨渦。


    陳鵬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道:“還有一位陸淮同誌,等他到了我們就可以進站了。”


    陸淮?柳三月眨了眨眼,聽著好耳熟,不過她懶得多想,跟陳鵬打了個招唿,柳三月示意了柳白露一下,倆人把巨大的包袱放在了陳鵬附近,迴到了後邊等著的俞陸伊旁邊。


    “媽,那邊那位同誌就是接送我們的人,我已經跟他們匯合,你和白露就先迴去吧。”柳三月指了指身後的陳鵬說道。


    “再等會兒,不著急,我看著你進站。”俞陸伊笑著說道。


    說完又衣服暗袋裏掏了掏,掏出一個白色繡花小布袋,柳三月瞧著眼熟的很,突然想到,這不是那天媽媽掏錢給她的那個布袋嗎?


    俞陸伊抓過柳三月的手,四周看了看,見沒人往這邊打量,才謹慎的將繡花布袋塞進柳三月手中,看著柳三月低聲說道:“貼身收好了,別叫人看見,火車上亂的很,到處都是扒手,到了那兒缺什麽就去買,別委屈了自己,不夠給家裏寫信,媽再給你寄。”


    “媽,你這是把家底兒全給我了啊?”柳三月抓著繡花布袋,愣愣看向俞陸依。


    俞陸伊笑笑沒迴答,隻拍拍柳三月的手,輕聲道:“趕緊收起來。”


    柳三月趕緊搖頭,一邊搖頭一邊把那繡花布袋往迴塞,“媽,我用不著這個,去的火車票國家報銷,到了那兒有吃有喝有住,幹活兒還有錢掙,就是迴來的火車票我自己都能掙。”


    俞陸伊手緊緊捏著不收,也把繡花布袋往柳三月那兒推,板了臉:“叫你拿著你就拿著,窮家富路,出遠門身上哪能不帶錢的。再一個,我有工作有工資,當初你們三個我都能養,如今你去了鄉下,隻剩你妹妹和弟弟兩個,我還能養不起了?”


    “那我也不能要,我又不是去了沒吃沒喝,妹妹讀書,弟弟又小,家裏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你這孩子,”俞陸伊急了,硬把繡花布袋往柳三月懷裏塞,“臨走臨走,你非存心要惹媽不高興是不是?趕緊收著,這兒到處都是人,被別人看見就不好了。”


    柳三月看著手中的繡花布袋,布料是極好的布料,入手滑潤,隻用的年頭久了,邊邊角角都已磨的起了線頭,布袋上紅色的花朵也不再鮮豔,裏頭鼓鼓囊囊,紮紮實實一小摞。


    柳三月抿唇,“媽,我真不要,都給我了,家裏怎麽辦,你們三個人,就不吃不用了嗎?”


    “傻孩子,”俞陸伊笑著溫柔的拍了拍柳三月的頭,“家裏我留了,你放心拿著吧。”


    柳三月將繡花小布袋塞到了衣襟裏,衣擺紮在腰帶裏,絕對不會掉出去。垂頭悶悶的說道:“謝謝媽。”


    連平時放錢的錢袋子都給她了,家裏就算留了錢怕也是沒有留多少,她不想手,她有貝雷帽,就是去了鄉下也不會吃苦,可是不收又怕媽媽擔心,一時心頭悶的難受。


    又等了一會兒,還差十分鍾就要到十點了,陳鵬麵色著急起來,頻頻四處張望,說好了十點之前集合,這都九點五十了,怎麽還不見人影。


    就在他記得如熱鍋螞蟻時,有人從後麵拍了拍他的肩膀,陳鵬豁然迴頭,然後隻看到一個在眼前放大,黑漆漆的胸口……


    陳鵬默默倒退一步,抬起頭,笑的有些僵:“你好,同誌,請問你是去大垮子東生產小隊的陸淮同誌嗎?”


    來人正是陸淮,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兒,遮住了所以撲向陳鵬的光線,居高臨下看著陳鵬,伸出手,清清冷冷道:“同誌,你好,我就是陸淮。”


    作者有話要說:  能查到資料的地方,我都盡量的查了資料,還有很多百度查不到的,我隻能說杜撰了……


    另外排個雷,最近質疑挺多,我寫的也挺不開心的。


    本文必須是爽文,但是不會是逆天爽文,做任何事也得有個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女主角她的性格並不是什麽大好人,不可能一來,也沒相處過,就把這邊的家人當真正的家人,死守不離,舍不得離開,她連原身的記憶都沒有繼承,去鄉下能過得更好更自由,能有借口給城裏寄好東西,能照顧勞改農場的城裏爸爸,還能順便看看鄉下的柳家怎麽樣,這麽多好處,她憑什麽要死守在城裏?


    而且她也不是待在鄉下就不迴去了,以後肯定還是要迴城的,而我之所以城裏鄉下重生搞得這麽麻煩,是因為城裏鄉下都有故事,我的大綱比較複雜,篇幅也比較長,所以希望小天使們能給予一點耐心,我並不是漫無目的的瞎折騰。


    現在年代文市場大,寫年代文的也多,我總得有自己的特色,特別一些,你們說是不是,包括故事內容,不然很容易就撞到一塊兒去了。


    另外關於她的金手指,我當初設立金手指的時候,就想要另辟蹊徑,跟別人不同,所以空間靈泉這樣的我並沒有考慮,我看了很多的空間文,輪到我自己就沒有了腦洞。


    還有就是我並不想給她一個太厲害的金手指,我希望她的金手指能多一些掣肘,不是什麽都能用金手指這樣才比較有意思,她好歹已經去了那個年代,總得徹底的體驗一把那個年代的生活,而這個金手指也並不雞肋,它的作用是很大的,隻不過在生活上沒辦法讓她過得像公主而已。


    第20章


    柳白露一直看著那邊的動靜,見又來了一個人,便趕緊推了推正在跟俞陸伊說著話的柳三月,“大姐,人到齊了。”


    柳三月迴頭隨意掃了一眼,扭過頭攥著俞陸伊的手說道:“媽,那我就先過去了,你們也趕緊迴去吧。”


    俞陸伊點頭,腳步未動,一看就是沒打算走,“嗯,嗯,你快去吧,記得經常給家裏寫信。”


    “嗯,知道了。”柳三月低低應了一聲,走了兩步頓下腳步,這一去,短時間內她是無法迴來了,在二十一世紀,外出打工一年一迴或者幾年一迴那是很正常的事,要麽是工作忙,要麽就是為了省錢,可是那個時候有手機有電腦,可以通話可以視頻,不像這裏,僅有寫信這個通訊工具,若不是迫不得已,誰都不會願意遠離家人。


    柳三月迴首,隻見俞陸伊和柳白露仍在原地,相扶靜靜而立,殷殷的看著她,兩人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太多,刺的柳三月心頭突然一酸,她原本的工作天南海北到處跑,在那個通訊發達的年代,早已習慣了別離。


    幾年不見對工作忙碌的她來說本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這會兒看到媽媽和白露期盼的眼睛,卻不知為何,心中難受的厲害,又酸又漲,就好像泡在了酸澀的水中,她們在期盼著什麽?期盼她早些迴來嗎?


    若不是她占據了這個身體,執意要下鄉,一家子也不會天各一方,難以相聚。


    柳三月抿抿唇,雙眼被耀眼的陽光刺的眯起,她揚起笑臉朝俞陸伊和柳白露揮揮手,然後幹脆的放下手毅然轉身走向陳鵬,下鄉之事已成定局,她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後悔。


    大垮子山裏的爸爸還在等著她,隻要她過去,能夠找到門路,疏通好關係,照顧爸爸,熬過這一艱難的時期,屆時一家團聚,不愁沒有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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