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衣忙站起身,握住她的手感激道:“碧桃姑娘,多謝你昨晚守著我。”


    碧桃又屈了膝:“這是奴婢該做的,我家主子吩咐了,娉貴人懷著身孕,錦瑟宮所有人都得精心照料著。”


    楚落衣聞言,心底湧起一股暖流。當初在落繯宮,關雎鳩總是苛責於她,如今在錦瑟宮,淑妃娘娘又這般厚待。兩種生活天壤之別。若是一開始,就將錦華閣賜給她該多好,香兒不會被關雎鳩害死,而自己也不會……想到自己曾經做的事,楚落衣心中又是一陣緊縮。


    碧桃沒有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見她發呆,又開口道:“娉貴人,我家主子說,等您收拾好,請您到正殿用膳。”


    楚落衣聞言,起身朝著碧桃頷首道:“謝淑妃娘娘厚愛。”


    楚落衣一切收拾妥當,便由香荷扶著去了正殿。


    桌前,蔣芷瀾正端著一碗粥慢慢地喝著,見楚落衣進來,她忙向碧桃招招手,碧桃意會,走到門口,扶著楚落衣的另一邊走進來。


    楚落衣剛要行禮,卻被蔣芷瀾起身扶住:“你有孕在身,就不必行禮了。”


    說罷,她便扶著楚落衣在自己旁邊坐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可要憋壞你父皇了!


    蔣芷瀾吩咐宮人再添了副碗筷,楚落衣有些拘謹地在她身邊坐下,碧桃為她盛了一碗紅棗薏仁粥遞到她手中。


    “本宮聽說孕婦就興喝這個,也不是太懂,便讓小廚房做了這個粥。”


    蔣芷瀾笑了笑。


    楚落衣端著粥碗低下頭道:“多謝娘娘。”


    蔣芷瀾又開口溫聲道:“聽碧桃說,你昨兒個被夢魘住了,能告訴本宮你做了什麽夢嗎?”


    楚落衣的身子微微抖了抖,她輕輕咬了下唇,低聲道:“也沒什麽,就是夢見賢妃娘娘了。”


    她手中端著描了菱花紋飾的瓷碗,雖然裏麵盛著熱氣騰騰的粥,可是她卻覺得指尖有些許寒冷。


    蔣芷瀾將她的反應和表情盡收眼底,心下更對剛剛碧桃在內寢說得話有了計較。她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隻將碗中讓剩下的最後一口粥喝掉,才從桌邊拿起手帕擦了擦手。


    楚落衣見蔣芷瀾放了碗,她便要唯唯諾諾地起身。蔣芷瀾伸出手輕輕摁住她的肩頭,示意她繼續吃:“你餓一頓不要緊,可是這肚子裏的孩子,總歸是要好好養著的。”


    楚落衣聞言,便不再掙紮,將碗中的粥一勺勺送入嘴裏。


    慕容璟燁下了早朝,在暗室陪著黎落用了早膳,便自己坐到一旁的石桌前看奏折。


    黎落也不吵著他,自個兒靠在石床上捏著針縫小衣裳,隻是那針腳歪歪扭扭,甚是難看。


    “朕記得你手挺巧的,怎麽縫得這般難看?”


    不知何時,慕容璟燁放下手中的折子走到了黎落的身邊,看著她手中那件縫好了一半兒的衣裳,眼中盡是嫌棄。


    黎落忙將拿著衣裳的那隻手藏到身後,抬頭看他,點點燭光襯著她微紅的臉蛋兒,別有一番風情。


    “我……本來就……唔……”


    黎落本要為自己辯解,卻不料被慕容璟燁突然吻下來的唇截了話茬兒。


    英氣逼人的男子,滿臉羞澀的女子,在搖曳的燭火中,一雙暗影印在牆壁上,仿佛要融為一體似的。


    一吻終了,黎落的手抓著慕容璟燁胸前的衣服,微微地喘著氣,一雙好看的月牙眸卻狠狠地瞪著他。


    慕容璟燁偷了香,自然心裏不住竊喜,他勾了勾唇,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道:“忍了這麽些天,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說罷,他低頭看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大掌覆上去輕輕的摸著:“你這個小鬼,再不趕緊出來,可要憋壞你父皇了!”


    黎落被他的話引得麵紅耳赤,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嗔怪道:“哪有你這樣的,可別教壞了他。”


    慕容璟燁朗聲一笑道:“朕與你的孩子,定是最出色的。”


    黎落吐了吐舌頭,沒再理他,隻是手中的衣裳,也沒好意思再拿出來縫,她隻好從一旁拿起一本書,借著微弱的燭光看了起來。


    孕中的女子最是嗜睡,看了不大一會兒,寂靜的暗室裏便響起了黎落均勻的唿吸聲。


    書桌旁的慕容璟燁看了她一眼,微微歎了一口氣,走到床邊,拉過錦被為她蓋上。


    趁著她睡著,慕容璟燁離開暗室,吩咐吳廣祥領幾個手腳利落的宮人去了華清宮。


    南槿安本來正坐在小炕上下棋,忽地聽見外傳來一陣響動。她便喊了喬月進來。


    “外麵在做什麽?怎地這麽吵?”


    喬月迴道:“吳公公剛剛帶了幾個宮人過來,此刻正督著他們在院中除那些枯草。”


    南槿安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頭:“喬月,你說,這皇上葫蘆裏到底是賣得什麽藥?”


    喬月取過長針,撥了撥桌上鎏金香爐裏的爐灰,沒好氣道:“誰知道呢?許是覺得以前對主子不好,良心不安了唄!不過依奴婢看,主子您可要千萬別再對他心軟了,巴掌過後再給的甜棗可是萬萬不能吃的。”


    南槿安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言語,望著麵前的棋盤愣了一會兒,又繼續與自己對弈。


    可是,她的思緒卻怎麽也放不到這盤棋上了。


    她知道,當初皇上是恨極了她的。若不是當初看在她是南安國公主的麵子上,他那夜就活活將她掐死了。如今再來什麽良心發現,她定然是不信的。


    香爐裏的安神香透過那些鏤空的小洞嫋嫋飄散在四周,可是她卻一點兒也沒有安下神來。


    她南槿安善良了半輩子,卻獨獨做了那麽一件虧心事,這些年她臥病在床,夢中每每夢見那女子滿身鮮血躺在皇上的懷中。


    南槿安緊緊的捏著手中的棋子,任憑那棋子硌得手指發疼。


    吳廣祥領著那幾個宮人將院中的枯草處理幹淨,又命內務府送來一些上好的紅羅炭,才進了殿向南槿安請安。


    “皇上說,娘娘大病初愈,身子尚弱,受不得寒,便命奴才送來這些炭。還有,這偌大的華清宮隻喬月姑娘一個伺候的,也不是個事兒,奴才便物色了幾個手腳利落的宮人給娘娘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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