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下得山來,見那常陽果樹在微風中搖曳生姿,光是看著,就覺得涼快了不少。


    雲杉猴急,一見到常陽果,貌似傷勢都複原了,立馬就要衝上前摘下那常陽果。


    然而蕭遠山卻擋在他麵前,笑道:“雲莊主何必這麽急,是想私吞那常陽果嗎?”


    雲杉環顧四周,發現眾人的目光都盯著他,怒道:“你別含血噴人!我哪有私吞的意思?”


    蕭遠山笑道:“既然沒有私吞的意思,那咱們還是先說好怎麽處置這常陽果,再去把它摘下來也不遲,要不然,雲莊主你若是突然吃下了那常陽果,頓時功力大增,我們這裏還有誰能奈何得了你?”


    雲杉羞得滿臉通紅,怒道:“這還需要怎麽處置,不是早就說好把它當成‘英雄擂’的獎品了麽?”


    蕭遠山道:“說是這麽說不錯,可現今距‘英雄擂’開始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常陽果該放在什麽地方,怎麽能保證不會有人偷吃了呢?這些問題不解決,蕭某實在是不放心。”


    雲杉也怔了怔,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蕭遠山道:“我建議咱們請城東的鎖匠老李打造一個箱子,箱子由三把鎖鎖著,我們三家勢力各自掌管著一把鑰匙,不湊齊三把鑰匙,就打不開這箱子。並且這箱子一定要有自毀功能,誰若是沒有鑰匙,想要強行打開這箱子,箱子就會自動把裏麵的常陽果毀掉。城東的老李打鐵和開鎖都是全風火城最厲害的,相信他能造出我們想要的箱子和鑰匙。隻有這樣我才能放心。”


    雲杉沉吟半晌,道:“你這提議不錯,嚴掌門覺得如何?”他轉向嚴驚濤。


    “同意。”嚴驚濤忍住內傷,淡淡道。


    雲杉又道:“我還有個提議。今天在場的兄弟們都為製服那妖獸出過一份力,他們自然也該有權利去爭奪那常陽果,但‘英雄擂’的規則是隻允許三十歲以下的人參加,這個規則對今天出過力,但又超過了三十歲的兄弟來說豈非很不公平?”


    人們頓時大聲附和著。


    蕭遠山半眯著眼,道:“你的意思是廢除這條規則?”


    “我也不是說廢除,”雲杉道,“隻是咱們可以稍微做出一些改動。”


    “如何改動?”蕭遠山盯著他。


    “我們可以每一家多出五個特殊名額。”雲杉道,“就是除了正常的參賽人員外,咱們三家每一家都可以多出五個特殊的名額,就是說……”


    “就是說你們雲家山莊的五個武師都可以參加‘英雄擂’。”蕭炎笑著打斷他。


    雲杉被戳穿了心思,沉著臉道:“你們銀狼幫也可以派出五個最厲害的人就是。”


    蕭遠山撚了撚胡須,目光轉向嚴驚濤,問道:“嚴掌門意下如何。”


    嚴驚濤道:“不妥。我們鬆山劍派可沒有三十歲以上的弟子,這樣做隻對你們有好處,對我們就顯得不公平了。”


    雲家山莊的人立即躁動起來,大聲嚷著,喊著,亂成一片。


    雲杉怒道:“那對我們雲家山莊就公平麽?”


    雲家山莊的五位武師也帶頭大聲抗議著。


    嚴驚濤道:“我看折中一下,特殊名額,一家隻給三個就夠了,這樣對彼此都較為公平。”


    雲杉皺著眉,思索半天,做不出決定。


    “我看就這樣決定就好,婆婆媽媽的像什麽話?”吳全忽然道。


    雲杉見吳全這樣說,也隻得答應。


    蕭遠山笑道:“既然這些事情都決定了,那現在可以去摘常陽果了。我建議這摘常陽果的重任,還是由今天最大的功臣石天流來完成比較好,畢竟是他把那牛頭獅獸逼下山崖的。”


    眾人想了一想,覺得挺合理,沒有一人出言反對。


    天流兒也不客氣,大踏步走上前,來到常陽果樹旁邊。


    他現在把天人感應訣修煉到了第四層,對天地靈氣的感應也靈敏了許多。


    他站在常陽果麵前,幾乎驚呆了。因為他感應到這一顆小小的果實,其蘊含的天地靈氣竟然龐大得可怕!


    他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靈氣!


    “石天流,你可別想私吞了這常陽果,我們可是有上百人在這看著呢!”雲天喊道。


    “天流兒豈是這樣的人?”張小凡怒道。


    這一陣嘈雜之聲,頓時讓天流兒從失神中醒過來,伸手一把摘下常陽果。


    那果樹失去了常陽果,立即枯萎,然後慢慢化成靈氣,又複歸於天地間。


    天流兒笑著,正想轉身,忽然感應到那巨石縫裏,似乎也有著一股龐大的靈氣,但似乎又沒有。他極目朝那石縫裏看去,卻什麽也看不到。


    他苦笑了一下,轉身走迴人群,把常陽果交到嚴驚濤手裏。


    眾人迴到風火城,除了幾個比較重要的人陪著一塊兒去找老李打造箱子和鑰匙之外,其餘的人都各自迴去了。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天流兒和張小凡已迴到鬆山。嚴驚濤由其他幾位師兄陪著,他們兩人也懶得去摻合,打造箱子和鑰匙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好玩。


    林采薇正在鬆山劍派門前的空地上,陪著那麻葉玩耍,見天流兒和張小凡迴來,不禁訴苦道:“天流兒,你這麻葉可嬌氣得很,我喂它米飯和菜它不吃,非要喂它魚它才吃。”


    天流兒笑道:“我終於明白那青年為什麽要拿麻葉賣十兩銀子了。因為隻有出得起十兩銀子的人,才能養得起這般嬌氣的麻雀。”


    “得了吧,”張小凡白了他一眼,“被騙了就是被騙了,還老是愛找借口。”


    天流兒撓了撓頭,笑道:“小凡哥還在生氣啊?”


    張小凡瞪了他一眼,道:“你現在總該告訴我你是怎樣讓那妖獸怕你的了吧?”


    天流兒想了想,笑道:“我把那妖獸放跑了。”


    “放跑了?”張小凡不明白。


    天流兒笑道:“那妖獸並不怕我,我隻是和它商量,讓它和我配合,假裝被我逼到懸崖邊,然後讓它跳下了懸崖而已。”


    張小凡眼珠都快瞪出來了,道:“那妖獸就這麽被你騙下懸崖啦?”


    “我可不是騙它,我是在救它。”天流兒道。


    張小凡拉著天流兒的手,找個地方坐下,道:“你仔細解釋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天流兒解釋道:“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那種局麵,牛頭獅獸是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的了。但我實在看不下去他們那麽多人對付一頭妖獸,於是就想出一個法子解救那牛頭獅獸。”


    張小凡大惑不解道:“你都把它騙下了懸崖,還怎麽救它?”


    “那懸崖摔不死它的。”天流兒笑道。


    “你怎麽知道那懸崖摔不死它,再說它又為何會相信你說的話?”張小凡還是瞪大了眼睛。


    天流兒瞧著張小凡,笑道:“因為我當初就是被它從這懸崖上打下去的,懸崖下是一條河,我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張小凡簡直是瞠目結舌,不知道說什麽好。


    天流兒忽然歎了口氣,道:“隻是不知道它受了那麽重的傷,還能否活下來。”


    張小凡像瞧怪物一般瞧了天流兒半天,道:“人人都要斬殺那妖獸,你為何偏偏要救它?”


    “我覺得它太可憐了。”天流兒皺眉道。


    “可憐?”張小凡一臉不可思議道,“它那麽兇殘,殺死了我們這邊那麽多人,你竟會可憐它?”


    天流兒正色道:“是我們主動去招惹它的不是麽?是我們貪戀它的寶物,才合夥去捕殺它的,它殺我們這邊的人是合情合理。”


    張小凡立即怔住,說不出話來。


    天流兒繼續道:“我們用盡各種手段,以多欺少,已是卑鄙至極;見財起意,與小人無異;最後還要將它趕盡殺絕,實乃殘忍至極!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出手嗎?我就是不願意加入這一夥強盜,不願意與他們同流合汙。我救了它,這才是習武之人該做的事,我覺得我做得很正確,不管你們怎麽說怎麽看,我都不認為我做錯了。”


    張小凡呆呆聽著,愣了半天,許久才歎道:“我本來以為,你隻是武功比我高罷了,原來你的心胸之寬廣,心地之善良,也實非我能所比啊!”


    天流兒聽完這話,也呆呆看著張小凡,許久才笑道:“小凡哥你也很善良啊,當初要不是你把我從河裏救起來,我現在肯定早就屍骨無存了。”


    張小凡瞧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星空晴朗,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飯,嚴驚濤找到天流兒道:“你會騎馬嗎?”


    天流兒道:“從沒騎過。”


    “你會使弓箭嗎?”


    天流兒道:“從沒使過。”


    嚴驚濤不禁皺緊眉頭,又撓了撓頭,道:“這‘英雄擂’初賽,比試的是騎術、箭術和搏鬥術,你既不會騎馬,也不會射箭,這可如何是好?”


    天流兒笑道:“我雖沒有試過,但不代表我不會,現在距‘英雄擂’不是還有四個月時間嗎,我可以從現在開始學呀。”


    嚴驚濤道:“也是,以你的聰明勁兒,現在學也為時不晚。”


    “可您得先告訴我這‘英雄擂’的比試規則,這‘英雄擂’,仿佛不是簡簡單單打打架就行的啊。”天流兒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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