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全和薑仁離開鬆山劍派後,天流兒因為擔心林山的傷,堅持要立即下山。不過他自己雙肩受傷也不輕,在嚴驚濤和張小凡的勸說下,他才勉強答應呆在鬆山劍派養傷兩日。


    吳全下山的第二天,一萬兩白銀果然送來了。


    是由一輛馬車先拉到山腳,再由護送人員陸續抬上來的。


    這一萬兩銀子,足足用了十個鐵皮箱裝著!


    鬆山劍派的弟子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銀子,這一天都處於激動興奮的狀態。


    天流兒卻對這些錢無動於衷,自個兒關在屋子裏打坐養傷。正午時分,天流兒從打坐狀態中醒來,聳了聳肩,感覺傷口已經好了許多,不禁暗讚這天人感應訣居然還有快速療傷的神效,就在這時,嚴驚濤帶著張小凡走了進來。


    “天流兒,你的傷不礙事吧?”嚴驚濤關心道。


    天流兒抬肩舞了舞手臂,笑道:“您看,快痊愈了。看來我明天便可以下山了。”


    張小凡不信道:“少逞強,哪有好那麽快的傷?要這麽容易痊愈,我也願意去挨上幾下!”


    天流兒不禁笑道:“你以為我騙你?不信你來捏捏!”他故意遞出了肩膀。


    嚴驚濤笑著搖搖頭,道:“天流兒,這次多虧了你,我們鬆山劍派才得以渡過難關,你贏得的這一萬兩銀子,自然應該歸你,我們鬆山劍派不會占你的便宜的。”


    天流兒頭搖得跟鼓槌一般,笑道:“那麽重的東西,帶在身上又沉又費勁,我才不要!”


    嚴驚濤怔了怔,道:“你不要?”


    “我拿來有何用?”天流兒笑問道。


    張小凡歎氣道:“你這個傻子!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錢財而奔波,你卻視它如糞土。你可知有了這麽多的錢,吃的喝的穿的住的,要什麽有什麽!”


    天流兒搖搖頭,道:“那雲家山莊不就有很多錢嗎,不照樣輸給了你們鬆山劍派?可見這錢並不是什麽都能買到啊。”


    嚴驚濤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罷,道:“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紀,竟全都活到了狗身上,通曉的道理竟不如你這小子多,哈哈哈哈……”


    天流兒和張小凡也不禁笑了起來。


    第二天吃過早飯,天流兒心想林山傷勢不輕,此刻已不知道怎麽樣了,自己又如何能繼續在鬆山劍派安適的待下去?


    他趕緊向嚴驚濤說明緣由,張小凡自然也不放心林山,因而和天流兒一起辭別嚴驚濤,匆匆忙忙下得山來。


    天流兒遠遠便看見河對岸的木屋,剛走過木橋去,一聲聲低泣便傳進他的耳朵。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趕忙衝進屋子,隻見躺在床上的林山麵無血色,靜睡如屍。他伸手去探林山的氣息,幾乎感覺不到活著的氣息,必須要靜靜探查,才能發現那細若遊絲的微弱氣息!


    他駭得臉色大變,也像林山一般麵無血色。


    林采薇在一旁低泣,見天流兒來了,更是傷心得哭了起來。


    “這是怎麽迴事?”張小凡急道。


    天流兒伸手去安撫林采薇,道:“怎麽會變成這樣?”


    林采薇許久才忍住抽泣,傷心道:“爹爹他本來內傷就重,不可再妄動武功。可是兩天前與銀狼幫幫主一交手,又觸動了被壓製已久的內傷,現在傷勢加重……”


    天流兒也不禁愁眉苦臉起來,畢竟林山是為了他才和蕭遠山交手的,這罪過仿佛全是屬於他的一般。


    張小凡道:“請大夫看過了嗎?”


    林采薇點點頭道:“昨天請了城裏最好的大夫看過……”


    “大夫怎麽說?”天流兒急問道。


    “大夫說……”說到這裏林采薇不禁哭了起來,許久才平複,繼續說道:“大夫說,我爹爹隻有三日……”


    天流兒和張小凡的心頭都咯噔一響,似是有什麽東西破碎了一般。


    天流兒緊緊攥緊拳頭,低聲道:“就沒有什麽法子可想的麽?”


    林采薇一把擦幹眼淚,一字字道:“法子倒有一個。”


    天流兒和張小凡眼睛又亮了起來,齊聲問道:“什麽法子?”


    林采薇本來突然來了精神,但立即又萎靡下去,歎息道:“可惜能成功的概率極小……”


    天流兒一把拉住林采薇,道:“隻要有機會,不管概率再小也應該去試一下啊!”


    林采薇道:“你可知道活人參?”


    “活人參?”天流兒和張小凡麵麵相覷,“人參倒聽說過。”


    林采薇歎息道:“活人參要比人參珍貴幾百幾千倍!人參市麵上花個幾千兩銀子便能買到,但活人參,即使你有幾百萬兩黃金也不一定買得到,因為這種珍寶是有價無市的……”


    天流兒本來還想跟張小凡開個玩笑:看,錢並不是什麽都能買到吧。但又覺得這個場合,實在不適合說笑,於是嚴肅道:“用錢買不到,就沒有別的法子弄到麽?”


    林采薇道:“那大夫跟我說,出了風火城南門,一直往南走,第八座山名為地界山,傳說這座山裏麵便有著一株活人參……”


    聽到有辦法,天流兒再也顧不得許多,一把拉著林采薇的手往外走去,一邊吩咐道:“小凡哥你就在這裏照顧林前輩,我跟采薇去那地界山走一趟。”


    “你可小心啦!”張小凡囑咐道,他當然明白天流兒為什麽把他留在這裏,那麽珍貴的活人參,怎麽可能沒有危險就能弄到手?他當然知道地界山是什麽地方——那裏是禁區,野獸出沒的禁區。


    林采薇一路上把活人參相關的信息講給了天流兒聽,並且兩人又去城裏準備了些東西,才往南邊趕去。


    前幾座山上還能偶爾見到一些打獵和采藥的人,到了第七座山時,幾乎見不到一個人影了。兩人繼續往前走,來到山穀處,再往前就是第八座山——地界山了。


    清澈見底的溪水,剛好漫過腳背。山穀裸露著一大片鵝卵石,細小的溪流在石縫之間流逝著。


    前方,焦黃的河灘上,森森白骨堆成了一列,似分界線。


    “站住!”忽然身後一聲大喝喊住了天流兒和林采薇。


    “你們不要命了麽?”遠遠小心翼翼走來兩個中年人。


    這兩人三十歲出頭,一身獵戶裝扮,背弓持矛。


    天流兒正急著救人,哪有心思同他們客氣,隻冷冷道:“兩位有何貴幹?”


    那國字臉,看起來比較老實的中年人打量著他們二人,道:“你們這對小情侶不想活了麽,一起去殉情?”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以教訓的口吻說道:“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也敢來亂闖?”


    天流兒側著身,讓他們看到腰間的斷塵刀。


    那國字臉冷笑道:“原來是練家子。”


    “你們是什麽人?”天流兒不耐道。


    那尖嘴猴腮的大聲道:“連我們兄弟的大名都沒聽說過?我叫陳要,這是我大哥陳重!”


    “你們攔著我做什麽?”天流兒皺眉道。


    那國字臉陳重沉聲道:“我們是好意救你,你這小子別不識好人心。”


    陳要接嘴道:“看到前麵那堆白骨了麽?那些全都是進入這地界山的人所留下的!這是分界線,人類與獸族的分界線!邁過這分界線,就是獸族的領域,在裏麵,有著你一輩子也想象不到的兇猛野獸!你敢踏足其間,不是活膩了是什麽?”


    天流兒望了望那堆白骨,眼睛不禁凝重了起來,道:“我會武功。”


    陳重冷笑道:“你當我們不會武功?這風火城有多少獵戶仗著武功高強,大著膽子進去捕捉珍禽稀獸,結果沒有一個能出來的,你這小毛孩,武功還能比他們高麽?”


    天流兒想了一會兒,忽然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武功沒你高?”


    陳重不禁大笑起來,道:“我練功練了二十多年,若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孩武功比我還高,那我還真不如去死了算了!”


    “我也不要你死,”天流兒笑道,“我們打個賭。”


    那尖嘴猴腮的陳要來了興趣,問道:“怎麽賭,賭什麽?”


    天流兒笑了笑,看著陳重道:“我和你比試一下武功,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


    陳重沉吟著,似乎在想這個賭會不會有詐。


    天流兒笑道:“怕什麽,放心,你要輸了我絕不會要求你陪我進地界山去。”


    陳重猛一點頭,道:“好,我若連你都打不過,你要我做什麽我也認了!”


    “答應啦?”天流兒笑道,“我還有急事,那就現在開始吧!”


    說著架勢便已拉開。林采薇和陳要都退到了河灘上,關注著河中的兩人。


    河水既淺又疏,河中四處堆著鵝卵石,有大有小,人踩在上麵,如履平地一般穩坦。


    天流兒踩著鵝卵石猿猴一般來到陳重麵前,伸手便是一拳。


    陳重身子一偏,抬起一腳踢向天流兒腰間。


    天流兒揮出的一拳忽然改變了方向,變成了掌,拍向這踢來的一腳。


    隻聽得“啪”的一聲,如木頭折斷一般,陳重的腿遭重擊,身子整個跟著倒在水裏。


    陳重兄弟這一下子可真是驚得不小,天流兒居然隻用了一招,便擊倒了練了二十多年武功的陳重。


    天流兒一把把陳重拉起來,笑道:“得罪了,得罪了。”


    陳重滿臉羞得通紅,隻得應道:“小兄弟武功真高,在下佩服得很,你要我做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南華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逃課王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逃課王子並收藏南華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