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飛這三劍,分刺張小凡左膀、右臂、小腹三處,其劍勢之淩厲,如長虹貫日,勢在必得。


    張小凡心知不妙,趕緊使出生平所學最厲害的一招“黃河之水天上來”,他雖精疲力盡,但生死攸關之際,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把這一招使得神韻十足,頓時劍影連連,真如從天而瀉的黃河之水一般,將刺來的三劍全部淹沒。


    這時,鐵船已趕了上來相助,兩人又繼續合鬥陳雲飛。


    但,張小凡使出一招救命招數時,已是體力透支,現在能堅持住,完全是靠的毅力,他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而鐵船雖還能堅持,卻已是強弩之末,他的大刀開始重得讓他有些吃力。


    他們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


    陳雲飛冷笑連連,像是在笑他們不自量力。


    突然他猛地一劍,刺向鐵船胸口,其時,他自己也是門戶大開,露出了破綻。


    張小凡欣喜若狂,纏鬥了這麽久,終於等到對方露出了破綻,當下毫不猶豫,舉劍直刺陳雲飛胸膛。


    哪知張小凡出劍之後,陳雲飛手腕一翻,劍鋒一轉,原本是要刺向鐵船的劍,竟是突然對準張小凡的手腕削來!


    這一變當真驚人!


    張小凡劍勢已出,自然無法更改,眼看無法破解陳雲飛這削腕之劍,情急之下,索性順著劍勢將長劍朝陳雲飛胸口擲去!


    原本他的劍離陳雲飛胸口還尚遠,陳雲飛大可以削斷他的手腕來破解他這一劍,可是他這一擲之下,即使陳雲飛削下了他的手腕,而自己胸口也難免要遭此一劍。


    因而陳雲飛不得不再變劍法,收劍擋開擲來的長劍。


    趁這個空檔,張小凡已躲開了老遠。


    陳雲飛已抓住了張小凡的長劍,抬眼看時,見張小凡這小子又躲開了他精心蓄謀的一擊,不由得心頭大怒,抓起張小凡的長劍,以暗器手法朝張小凡擲去。


    那飛劍如電光一般迅疾,隻一眨眼,便來到了張小凡麵前!


    張小凡大驚失色,身子猛地一轉,隻見一股年輕的血液飆射到了空中。


    他的右臂已經劃出了一道兩三寸長的口子,他頓時雙腳一軟,跪在了地上。


    他麵色十分痛苦,看著右臂上那道恐怖的口子,心想,總比在胸口紮個窟窿要好一些。


    陳雲飛停了下來,看著張小凡負傷,心頭說不出的痛快。在武功上,張小凡對他的威脅遠不及鐵船,然而他卻更懼怕張小凡三分。


    因為張小凡武功雖低微,但卻有一股凜然正氣,這種正氣使他這種見不得光的小人感到渾身不舒服,他仿佛每做一件壞事,都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他。


    鐵船見張小凡負傷,也自覺的停了下來,遠遠地看著陳雲飛。現在就剩他一個人,當然更不是陳雲飛的對手。


    陳雲飛看著張小凡笑了半晌,又扭頭對著鐵船道:“你現在還想跟我搶嗎?”


    鐵船臉色鐵青,緊閉雙唇,一言不發。


    陳雲飛得意道:“今天是我大喜之日,我不想殺人,饒了你們兩條小命,自己滾吧!”他說罷轉身朝那新娘走去,邊走邊道:“說起來還真是令人期待,我各式各樣的姑娘都玩過,想不到,今日還能明媒正娶到一個黃花大閨女!”


    他真是得意極了,仿佛已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那姑娘聽得他這樣說,再也忍無可忍,一把掀起紅蓋頭,大聲道:“爹,我才不要嫁給這個淫賊!”


    眾人這才看見,原來這新娘五官端正,年輕貌美,真如仙女下凡。風火城從沒有過此等絕世美女。


    如果天流兒此時清醒著,他一定會驚叫出來,因為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救過的那林采薇!隻是可惜,他此刻還沉浸於練武之中。


    見得比武招親的新娘是如此貌美如花,鐵船不禁歎道:“你早就知道這姑娘是個超凡脫俗的美人。”


    陳雲飛道:“風火城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女人。”


    那中年人,自然就是林采薇的爹,林山。他正猶豫著,這比武招親的規矩是自己定下來的,總不能自己破壞了這規矩吧,否則何以為信?但若按照規矩,自己心愛的女兒就要嫁給這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盜,豈不是害苦了她?


    陳雲飛看出了他心頭的矛盾,笑道:“嶽父大人,這比武招親可是您自個兒定下來的,如今我的武功最高,自然應該將你的女兒嫁給我。您走江湖多年,莫非,還想言而無信嗎?”


    林山正色道:“君子一言,自是駟馬難追,我既事先定下了規矩,那麽即使最終技壓群雄的是個乞丐,我也絕不會嫌棄半分!”


    陳雲飛一喜,他要的正是這樣的迴答,他立即給林山作了個揖,笑道:“嶽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林采薇不住向林山使眼色,林山置若罔聞,隻是咳嗽著受了陳雲飛這一禮。


    陳雲飛笑道:“那麽今日小婿便將娘子帶迴家去。”說著便伸手去拉林采薇。


    突聞破空聲響起,他伸出的手像被開水燙了一般,立即縮了迴來。


    “何方鼠輩,膽敢暗箭傷人!”他怒喝道。


    隻聽得一個老者聲音道:“你瞎了眼麽?老子分明是明箭傷人,何來暗箭這一說?”


    順著聲源望去,隻見人群中讓出了一條道,正有三人緩步走來。


    陳雲飛滿麵紅光的臉霎時陰沉了下去。


    走在前麵的那人不過二十五六歲,一襲白袍,年輕俊美,氣宇軒昂,意氣風發;他身後跟著兩個老人,左邊那個老人麵色紅潤,身形高瘦,他手中握著一柄銀槍,氣勢不凡,剛才發話的正是他;右邊那個老人臉色陰沉,比左邊那個老人要矮上半個頭,身材不胖不瘦,雙手戴著一副鐵手套,甚是嚇人。


    陳雲飛忍不住道:“雲少爺這樣身份的人,對這比武招親也有興趣嗎?”


    原來來的這青年正是雲家山莊的少爺——雲天。跟在他身後的兩名老者是雲家山莊聘請的武師,高的叫劉大胖,矮的叫趙太高。


    那風度翩翩的雲天上得台來,笑道:“說來十分不好意思,我跟閣下有著一個相同的愛好。”


    陳雲飛道:“什麽愛好?”


    雲天道:“喜歡漂亮的女人。”


    陳雲飛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是個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這很正常。”


    雲天笑道:“的確,這算不得是相同點,真正的相同點是,我看上的女人,都要得到手。”


    陳雲飛不語,這一點確實和他相同。


    雲天又道:“不過,我們終究還是不同的。”


    陳雲飛問道:“哪點不同?”


    雲天道:“我得到那些女人是正大光明,而你卻是偷雞摸狗。你隻能生活在黑暗之中,不敢到陽光底下來,而我則不同,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你做過的所有的事。你說你豈不是十分悲哀?”


    陳雲飛的心在泣血,雲天說的話無不刺中他的痛點。


    雲天繼續道:“閣下自覺有資格得到這仙女下凡般的美人嗎?”


    陳雲飛冷冷道:“這是比武招親,你們雲劍山莊勢力雖大,卻幫不了你什麽。有本事手底下見真章!”


    雲天一伸手,那劉大胖立即把那杆銀槍遞到他的手中。


    雲天接過銀槍,道:“陳雲飛,你以為年輕一輩裏麵便沒人製得了你麽?”


    “你可以來試試!”陳雲飛說罷,握緊點鋼劍,擺開陣勢。


    雲天冷哼一聲,道:“我當然要試試!”


    一柄銀槍如青龍出海一般飛舞著,直刺陳雲飛胸膛,陳雲飛轉身避開,還了一劍。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那銀槍長九尺有餘,直逼得陳雲飛在九尺之外而近不得雲天身,他雖劍法迅疾,變化莫測,卻難以找到機會攻擊。


    再加上槍法本就是異常剛猛的招數,陳雲飛的長劍一和銀槍相接,便感覺其力道之猛,還要比鐵船的大刀重上好幾倍!這雲天,內功修為居然也是魂師境中期!


    在擂台上相鬥之時,張小凡忍住疼痛,迴到人群中,見天流兒一動不動,還以為是被人點了穴。他用左手使勁晃動著天流兒,同時嘴裏大聲喊著天流兒的名字。


    天流兒本來仍在悟道狀態,被這一驚,忽的睜開眼睛,迴歸了現實。


    他一見張小凡右臂全是鮮血,立即撕下衣條來給他包紮,不住問道發生了什麽。


    張小凡不知道天流兒是怎麽迴事,但還是一五一十給他講了自己和鐵船聯手對付陳雲飛,以及被陳雲飛所傷的過程。


    天流兒聽罷,無限愧疚,無限自責,心道:“我真是太糊塗了,虧得小凡哥隻是傷了右臂,這要是丟了性命,我還有什麽臉活下去?我空有這一身武藝,卻在救命恩人最危險的時候,沒有施以援手,這武功學來又有何用?”


    這樣自責著,不禁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大耳光。


    張小凡驚道:“你做什麽?”


    天流兒滿臉歉意,道:“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讓你受傷的!”


    張小凡苦笑道:“那惡賊武功太高,我不是他的對手,這怪不得別人,你又有何對不起我的?”


    天流兒一咬牙,道:“我去給你報仇!”抬眼朝台上看去,發現台上正有兩個人交上了手,並且那陳雲飛已落了下風。


    天流兒不禁問道:“小凡哥,那白衣青年是誰?”


    張小凡道:“那是雲家山莊的少爺雲天。是年輕一輩裏麵武功極高的存在,曾和我大師兄打成過平手。”


    天流兒“哦”了一聲,目光透過陳雲飛和雲天二人,竟看到了一張熟悉的俏臉。


    “林采薇?!”他幾乎差點忍不住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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