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鍾刷刷幾下刷完,迴頭對袁國柱說:“你這閨女比小子還能幹,幹脆給我老鍾當閨女吧。”


    袁國柱沒好氣地說:“你自己有閨女,跟我搶閨女幹什麽?我就珊珊一個閨女。”


    袁珊珊笑眯眯地看他們鬥嘴,轉身又拎起桶挑水去,在這兒隻能住幾天,好歹幫著袁父減輕一下負擔。


    袁父哪裏不知道女兒的想法,雖跟老鍾鬥嘴,這心裏卻暖唿唿的,女兒幹活確實比他利索多了。


    一大早的,袁珊珊來迴幾趟幫著一起將羊圈還有另一邊的牛棚給衝洗得幹幹淨淨,這裏不止他們一戶,還有好幾戶性質差不多的人,看到這情形,知道是袁國柱家的兒女,也直言兒女孝順又能幹,這時候能頂著風頭過來看父親,確實難得,他們這些人裏,不是沒有兒女堅決跟父母劃清界限的。


    袁國柱迴頭親自燒水,給女兒洗漱,就跟老鍾說的一樣,香噴噴的閨女,卻替他進羊圈和牛棚幹活,身上免不了沾了點味道。看著小兒子在院子裏一板一眼地劈材,袁國柱覺得這一遭也不算全是壞事,至少家人和他們兄妹姐弟間更團結了。


    早飯吃的是麵疙瘩,做早飯的人是陸正農,切了幾片熏肉剁碎了放進去,味道意外的好。


    照料牲口的事,袁珊珊可以幫忙,上工後地裏的活,她卻沒辦法幫了,等袁父他們上工後,袁珊珊和袁衛彬出了農場去了鎮上,是老鍾幫忙找來的自行車,他人爽快又有把力氣,所以三人裏他是混得最開的。用他自己的話來說,苦也過笑也過,不如笑著好好過日子,把背後搞他的人氣死最好。


    於是這幾日,老鍾和老陸眼睜睜地看著袁國柱房間,逐漸地充裕起來,床頭也多了盞煤油燈,還有一整壺用油票打來的煤油,可以用好長時間。


    不去鎮上的日子,姐弟倆就和陸睿明一起去割喂牲口的草,空閑的時候,姐弟倆還聽到陸正農聽孫子背書,小睿明一字不落地背出來,讓袁衛彬聽得目瞪口呆,這也讓袁國柱提醒女兒,迴坡頭村讓袁衛彬學業不能放鬆。


    袁國柱本身有些想法,而陸正農這樣一早被送到這兒改造的大學教授,也沒能改變他一直以來的想法,他覺得這個國家總有一天需要知識的,所以他不想讓孫兒在這裏荒廢了光陰。


    最叫袁珊珊和袁衛彬敬佩的是,陸教授精通幾國外語,有一天晚上竟在教小睿明德語,袁衛彬羞愧不已,他學習上估計連小睿明都比不上。


    跟著袁父的幾日,袁珊珊也知道了不少人的身份,要說真沒一個簡單的,隻要熬過了這段時間,以後這些人平反出去後,都是能在各個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的厲害人物,可一想到他們原本那樣的身份,卻被關在這裏浪費大好時間,又不免替他們可惜。


    第32章


    “爸,我有個想法。”明天就要走了, 袁珊珊想將這幾日觀察後得來的念頭跟袁父通通氣, 看能不能行得通。


    “珊珊你說。”袁父溫和笑道, 這次見麵後,袁父臉上的笑臉越來越多了,袁衛彬也敢跟他開玩笑了。


    “爸,我想靠我督促彬彬學習還不夠, 這幾年正是彬彬學習打基礎的最好時候, 看到明明跟陸伯伯學習的情形後, 我想著能不能讓彬彬定期跟陸伯伯通信,彬彬向陸伯伯匯報一階段的學習成果,陸伯伯給彬彬提起意見,把握下大方向, 雖不能跟明明一樣, 但應該也好過現在的情況。”對袁珊珊來說,袁衛彬不僅是弟弟, 還是個十幾歲未成年的孩子, 帶在身邊她就有份責任, 給彬彬規劃一個盡可能好的人生。


    父女兩人在農場邊上散步,前方是大片農田,田邊有三三兩兩的知青走動著,青祁農場的知青更多, 然而他們與這邊的改造人員是屬於涇渭分明的兩方, 不少自詡知識進步青年的他們, 恥於跨越這條界限。


    袁國柱停下腳步,看向女兒清澈的眼神,摸摸她的腦袋說:“丫頭,你也要為自己多考慮一下。”女兒成熟懂事得讓他心疼,三個兒女中,就隻有這個女兒出生後就沒有親媽照顧,至於彬彬媽,再親也不可能有親媽貼心周到。


    “爸,我當然有考慮啊,不過我到底比彬彬大,該打的基礎也差不多了,就看以後有沒有發展機會了,再說我也可以跟著彬彬一起學,就看能不能學進多少了,爸你別擔心我,好好照顧好自己,才能讓我跟彬彬還有大哥放心。”袁珊珊笑道,想想,她好像也沒有太大的誌向,能過上有吃有喝自在的日子就足夠了,不知道說出來袁父會不會拍死她。


    “要的,”袁父讚同道,“不過量力而為,”這是又考慮到女兒身上的擔子,相當於全勞力的上一天工下來,本身就夠累了,“老陸那裏爸爸會去說的。”


    散了會步,父女倆便往迴走,袁國柱有一會兒沒說話,再開口時帶著幾分遲疑與複雜:“珊珊……你的力氣,還有打獵……唉,爸也不知道在說什麽,咱們還是迴去吧。”


    袁國柱邁開步子往前走,卻走了兩步後被扯住了袖子,停了下來。


    袁珊珊走到袁父前麵,如果袁父不是那麽的關心愛護女兒,就不可能不關心這樣的情況。袁珊珊也想過這個問題,她在想她到底是誰,是末世裏的袁珊珊,還是生活在七十年代的袁珊珊,袁國柱的女兒?


    說是末世裏的袁珊珊,如今的她卻逐漸地少了份當初的殺伐果斷與冷心冷情,可是末世裏的異能與種種技能卻出現在了現在的身體裏,如果她能跳出來看待,會覺得如今的她就像是將這兩個人給融合進了同一具身體裏。


    “爸,”袁珊珊抬起頭,撩開額頭的劉海,“你聽彬彬說過我之前在豐城時受傷的事情了吧,你看,這裏還留下了一個很淺的疤。”


    最初恢複得極快,可當傷完全好了後,袁珊珊卻發現那裏有個幾乎可以忽略的痕印,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這本不應該存在的情況讓她心裏頗覺奇怪,不過對她又毫無影響,也就丟一邊不管了。


    這件事袁父當然知道了,當時心裏十分惱火又無力得很,是他這父親沒能力護住自己兒女,幸好現在兩孩子都離開了豐城,否則要吃更大的苦頭。


    “爸,我沒跟彬彬說,自從我受傷醒來後,我腦子裏就多了些東西,我力氣變大,身體素質也變強,打獵更是小菜一碟,好像是身體的本能一樣,你放心,就是老虎豹子我也能輕鬆對付。”袁珊珊看著袁父的眼睛說,如果袁父真的接受不了……想到這個可能她心裏就酸澀,但不可能隱瞞一輩子,如果不是靠這異能,她和袁衛彬在坡頭村的生活不可能有現在順暢。


    袁國柱心一疼,嗓子有點啞:“當時是不是傷得很重?”他聽小兒子說當時昏過去了,不過過了兩天就拆了紗布完全好了,讓他誤以為傷不重。


    現在聽女兒這麽一說,他心裏不是不慌的,這事如果叫外麵人知道,女兒下場可想而知。這是個不允許講怪力亂神的年代,就是他聽了也有些恍惚,這對女兒來說是好是壞?現在看著沒有壞處,可長久以後呢?


    神鬼之事,就是他也不信的,可女兒自己的講述以及小兒子的描述,讓他連絲懷疑都不剩了,隻有滿心的對女兒的擔憂。


    “還好的,早就好了,要是現在再碰到周成剛,倒黴受傷的肯定不會是我了。”袁珊珊努力輕鬆笑道,可這落在袁父眼裏就變成了強顏歡笑,生怕自己接受不了這種種怪異現象。


    與兒女安危相比,一切原則都要靠後,袁國柱慶幸自己在外麵提起了這事,四周不會有第三人聽到,他壓低聲音說:“珊珊,這事不要再對第三人提起,就是彬彬也不行,以後跟爸串好說辭,統一口徑,就是有什麽人懷疑什麽,也不會出問題。”


    袁珊珊眼睛一酸,眨了眨眼:“謝謝爸。”


    “你是我女兒,爸爸能保護女兒的。”即使多了無法用科學解釋得通的異常,可流淌在身體裏的血液和流露出來的感情都告訴他,這就是自己女兒。


    父女倆在外商量了好一會兒,再迴去的時候,袁珊珊變成了自小就與眾不同的姑娘,不過因為擔心引來異樣的目光,在父親的教導和幫助下,從小就遮掩了起來,直到生活所需才逐步地曝露出來,就是打獵投射的技能,也是在袁父掩護下偷偷練起來的。


    第二日一早,袁珊珊帶著陸正農開出來的一列書單,與袁彬彬一同告別依依不舍的袁父,以及這兩天和袁衛彬玩得很高興的陸睿明,在這裏他幾乎沒有玩伴,現在哥哥走了,他的眼淚強忍著在眼眶裏打轉。


    “爸,過些時候我們再來看爸和伯伯們!”


    迴去的時候和來時心情完全不同,來的時候是滿心的期盼,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來,走的時候卻心情低沉,農場環境再不好,可那邊有袁父在,到了鎮上的時候,袁衛彬才打起精神來,跑前跑後的張羅,讓袁珊珊看行李,其實行李袋早空了。


    車子離開鎮子,袁衛彬看著外麵倒退的景色,遺憾道:“可惜沒能再碰到蘇叔他們,不知道以來再來會不會碰上了。”他們這幾日常進進出出,卻一趟也沒碰上。


    同樣的,迴到安平縣時也已下晚了,這迴沒有順風車可搭,姐弟倆不得不在縣裏招待所住了一晚,過也趁這個機會在安平縣轉轉,他們雖在這裏插隊了,可這縣裏還沒來逛過。


    在國營飯店吃了晚飯,姐弟倆順著飯店所在的街道散步,偶爾看到路上有穿綠軍裝戴紅袖章的青年走過,行人慌忙往兩邊避讓,曾經讓人羨慕的紅小兵,如今卻成了讓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路過一個巷口,袁珊珊眼睛一掃,看到巷子深處有兩個人在鬼鬼崇崇的交換著什麽,一人抓著蛇皮袋,一人在口袋裏掏出個本本,忽然又一人從他們身邊飛快奔過,壓著嗓子低叫:“快,有紅小兵往這邊來了,快走!”


    一人口袋一紮往肩上一扔,飛快躥了進去,另一人也趕緊把本本揣兜裏,慌慌張張地跟著跑,拐彎的更深處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用說,這裏存在著一個黑市,剛剛正在進行的是項黑市交易,不過被突然出現的紅小兵給打斷了,就不知道這裏的黑市是臨時流動的還是固定的,這種黑市交易對袁珊珊來說並不陌生。


    “姐,他們在幹什麽?”袁衛彬隻看出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卻一知半解。


    袁珊珊給他解釋了一下,小少年立即領悟了,看了看他姐,想說什麽又沒開口,袁珊珊笑道:“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我們沒必要,你許大哥那邊有門路,不走這黑市,安全可靠沒有危險,我們現在這種成分,不能再出點事,否則就被人揪住小辮子了。”


    再說他們來一趟也不方便,盡管袁珊珊有精神力異能,可以提前發現風吹草動避免麻煩。


    “嗯,姐姐說得有道理,幸好有許大哥。”姐弟倆齊齊給許言森發好人卡。


    “走,我們去百貨商店看看。”百貨商店裏的物品比鎮上的供銷社要齊全得多,袁珊珊想將各種調料補充齊全了,好加工各種肉製品,還要去收購站看看。


    第二天跟車迴到秦石鎮,沒有自行車,隻好步行迴坡頭村了,半路上碰到一輛牛車倒是搭了一段路的便車,袁衛彬沒坐過牛車,雖然顛簸得很,卻坐得挺高興。


    再迴到坡頭村,跟第一次來時的感覺完全不同了,這一次他們知道村裏有人等著他們,心裏多了幾分雀躍,也許等以後再離開這裏的,坡頭村會成為他們的第二故鄉了。


    “喲,小袁姐弟倆迴來了!”村民看到姐弟倆從路口進來,揚手熱情地跟他們打招唿,


    小孩看到他們更加歡喜,跟在他們身後叫著哥哥姐姐,袁珊珊抓了些在縣裏買的糖果讓他們分了,把這些孩子樂壞了,歡快地跑開了。不過也有不和諧的現象,路上看到有人在罵架。


    路過鄭大隊長家,羅嬸在院子裏曬東西,看到姐弟倆叫人,忙放下手裏的事情,將人叫進來倒水給他們喝。


    袁珊珊也不客氣,反正今天還是假期的最後一天,不用去上工,看看左右:“小偉和小華呢?”她特地給羅嬸的兩個孫子留了糖果。


    羅嬸站了遠一點拍身上的灰,不讓灰塵飄進兩人的茶缸裏,一邊說:“嗐,讓他們媽給領迴去帶了,你們嬸子我打算讓你們鄭叔給我也安排個活,也能跟著掙幾個工分,不比在家裏瞎忙活強。你們爸爸那裏好嗎?那裏吃得好住得好吧?”


    兩個孩子教養好,這大人肯定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她聽說過不少被關牛棚改造的人,說實話叫人看得不忍。


    “還好,咱爸讓我和彬彬好好謝謝羅嬸和鄭叔的照顧,對了,還有山貨。”袁珊珊捧著茶缸笑道。


    “謝啥,山裏的東西,又不值幾個錢。小袁啊,”羅嬸把袁珊珊叫到一邊嘀咕道,“要是小偉他媽找你說什麽,你就當她放屁好了,不知所謂的東西!”


    羅嬸真的很生氣,老大沒念過多少書,腦袋也是個木的,耳根子還軟,否則哪會時常被媳婦牽著鼻子走,這裏勸了他讓他迴去叫媳婦打消了念頭,結果迴去轉一圈又跑到她麵前問,她是不是想將小袁留給老二,氣得羅嬸當場就想扇老大兩個大耳光,這話說得,當小袁是什麽呢?是他們想打什麽主意就能怎樣的?


    羅嬸火大得也懶得跟老大解釋什麽,幹脆把他趕走了,兩孩子也讓他帶迴去,說她以後也要上工,沒空帶。


    袁珊珊眼睛一轉,便猜出了大致什麽情況,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還攪得羅嬸婆媳間不得安寧。


    羅嬸擺擺手說:“跟你沒關係,是她自己整日心思不正,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不是盯著這個就是算計那個的,嬸子我看著都累,還不如跟著你們一起上工,你說是吧。”


    “對,對,嬸子明明還年輕得很,哪就不能上工了。”不上工就意味著沒有工分,就算是大隊長媳婦也是如此,要不是為了照顧家裏還有帶兩個孫子,哪裏需要如此,安排個輕省的活,年底也能按工分分到不少糧食。


    “看看,就會哄嬸子高興,嬸子老了。”嘴上雖這麽說著,可臉上卻笑成了一朵花,樂著呢。


    說笑了會兒,還是給兩孩子留了些糖果,姐弟倆才告別羅嬸。


    “姐,羅嬸跟你咬耳朵說的什麽啊?”袁衛彬好奇道。


    袁珊珊拍拍他腦袋說:“跟你沒關係,瞎操心,還是惦記下陸伯伯開的書單吧,把學習抓緊起來,可別被明明比下去。”


    “姐——”袁衛彬拉長聲音叫道,不過很有信心地說,“我肯定不能讓明明比下去!”他比明明大了四歲呢,真被比下去以後可沒臉去爸那邊。


    袁珊珊不忍打擊他的自信心,相反還要鼓勵一番,好讓他時刻充滿鬥誌。


    書單上大部分書是沒有的,有一部分還是不允許看的行列,袁珊珊決定有空還去縣裏的收購站再淘淘,指不定什麽時候能湊齊全了,昨天不就淘到了幾本,要不是時間太晚收購站要關門,指不定還能多淘一些。


    他們的迴來讓鄭大奶奶和軍軍也很高興,少了姐弟倆,這院子到底冷清了不少,這才多長時間,已經習慣了姐弟倆的存在,在他們搬進來之前是不敢想的。


    這次迴來,姐弟倆發現家裏多了東西,不僅狗子捉了迴來,還添了兩隻小豬。他們一進院子,小狗就衝他們汪汪叫喚,被鄭大奶奶嗬住了,有這狗子和小豬,家裏更多了幾分生氣。


    迴來後姐弟倆又恢複了每天上工下工的生活,不過與原來不同的是,每天晚上袁珊珊和袁衛彬一起看書學習了,第二天又加上了鄭學軍,三人互相鼓勵互相監督,比單個人更具持久性。


    袁珊珊托人給許言森那裏送了口信,人已經迴來了,一切順利,又分別給袁父和大哥那裏寫了信。


    袁珊珊恢複上工時就得到一個消息,劉誌誠告訴她,在姐弟倆離開坡頭村的時候,鄰村輪到放電影,他們知青基本去了,在那邊碰到了楊虹,楊虹特意想在那裏跟袁珊珊碰麵呢,結果得知她去探親了,挺失望的,說好等下次坡頭村或是楊虹所在的七溝村放電影時,她們再見麵。


    劉誌誠來送這消息時,羅曉桐也在邊上,當晚她也去了,大忙過後文化站會下鄉,各個村子間輪流放露天電影,豐富鄉親們的精神生活。


    “我知道,再過一周就輪到我們村了,七溝村反而在我們後麵。”羅曉桐從她爸那裏提前得到了消息。


    “那好啊,那我就在村裏等著楊虹,叫她在我們村住一晚也行。”這種跟串聯一樣的趕各村的露天電影,袁珊珊覺得挺好玩,許言森那裏得了消息,估計也會過來吧,袁珊珊就是這麽有信心,至於信心為何而來,卻沒去計較。


    袁衛彬也從別人那裏聽到這消息,因為鄭學軍沒隨大家一起過去,所以才沒迴來當晚聽他提起。以前在豐城都是在電影院裏看的電影,可從沒看過這種露天電影,對他來說新奇得很,十分期待即將到來的坡頭村的輪放。


    一周的時間過得很快,期間袁珊珊憑著過人的耳力和精神力,聽到了幾個閑言碎語,渾沒放在心上,照常跟羅嬸以及孟佳華他們往來,偷空進了趟山,逮了幾隻兔子野雞加餐,不過她挑的都是避開村人耳目的時間,畢竟之前她的行為夠高調的了,肯定會讓某些人特別注意她的行動,那天袁父也特地提醒了她注意這方麵的情況。


    人心並不總是壞的,可有時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有人能天天吃肉,可有人飯桌上成天見不到葷腥,甚至都不能敞開肚皮吃飽,心裏的不平逐步地累積起來,很可能會發生一些超出預料的事。


    袁珊珊也不想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明明可以避免的麻煩,所以不是一大清早就是天黑了之後摸進山裏,上山下山之前也會先用精神力掃視過,確定沒有人後再上下山,就第二迴還真讓她逮到人躲在草叢裏麵,她很從容地避開了這條路,繞了點路翻牆迴去了,這些人願意喂蚊子就喂唄。


    聽到院牆那邊的落地聲,待在一起學習的袁衛彬和鄭學軍迅速從房間裏出來,第一次不解袁珊珊為何愛翻牆而不走正門,袁珊珊解釋了一下,包括鄭大奶奶也不說什麽了,這樣確實安全。


    “姐,你迴來了,咦,這次還有條魚!”袁衛彬捂著嘴巴樂道,生怕自己叫聲太大驚動了別人。


    “珊珊姐,我來幫你。”鄭學軍過去幫忙,這次是兩隻野雞,一條小臂長的魚,雞光禿禿的早在山裏拔光了毛開膛剖肚,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省得家裏弄出一堆惹眼的垃圾出來。


    “這條魚放水裏養著,明天殺了吃吃看,好吃以後再去捉。”第一次抓到魚,袁珊珊很高興。


    鄭學軍也很高興地提進了廚房,雞給掛在通風口,魚用盆放水養著。


    袁珊珊洗了手進屋:“我這次下山碰到個人。”


    “誰?”鄭學軍一驚。


    “沒事,我沒讓他看見,想要抓住我,起碼身手先超過我,不然早一步就會被我先察覺到了。”袁珊珊安撫道,並將那人的樣貌描述了一下,鄭學軍頓時咬牙切齒,袁珊珊明悟了。


    “那人就是軍軍你那隔房堂哥,咱村裏有名的無賴?”


    “就是他!”鄭學軍氣憤,居然還不死心地想打珊珊姐的主意,躲在山下麵想做什麽,還不一目了然?


    “姐,我見過那人,哪天姐你再發現,我跟軍軍去揍他一頓!”袁衛彬同樣氣憤,想立即衝出去套麻袋打悶棍,這次迴來,有天迴家路上居然被人攔住,跟他說些不三不四的話,還是軍軍出現得及時將人趕跑了,知道這人的身份和打的主意後,袁衛彬就想找機會狠狠教訓他一頓,像這種晚上正好,沒人看得見。


    袁珊珊眼睛眯了一下,掩住裏麵的冷意:“既然知道是這人,那下迴我不會客氣的,不用你們出手收拾,我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她袁珊珊也敢算計?鄭大奶奶這裏走不通,就想走歪門邪道?她袁珊珊不止喪屍異獸,連人也殺過,還怕這種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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