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東的工作餐一向很靠譜，都是從外麵相熟的飯店訂餐。負責訂餐的工作人員不是劇組招聘的，在正東大本營拍戲，劇組不會額外花錢雇人，都是正東的後勤部門負責。
每次拍戲，後勤部的武建珍主管會安排好生活製片和助理。
後勤部的工作很雜，這項工作也是他們負責。
在劇組成立的第一天，這些工作就安排好了。
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事情，不會閑著。
徐導演對正東方麵的安排很滿意，起碼在這方麵沒有出過簍子。後勤部門有自己的保溫送飯車，不用從外麵租用，攝影棚這邊也有保溫箱，訂餐時間會根據劇組安排，相互協調好，即便是在冬天，也能確保劇組上下都吃上熱飯。尤其在夥食上，正東都是一視同仁。
周易吃什麽，工作人員也吃什麽，沒什麽挑剔的。正東現在不差這點錢，不會在這方麵節省，這樣更能增強公司員工的凝聚力，大家都很滿意。
生活製片是老人了，工作一向很穩妥，訂餐前還特別詢問過裘操喜歡吃什麽，有沒有忌口。
對女演員，劇組都很照顧。
裘操很滿意，沒什麽忌口，不過女演員都很注意保養，她雖然喜歡葷素搭配，但還是以清淡口味的素菜為主，劇組當然會滿足她的要求。
吃飯的時候，演員們都是在工作室裏，一起用餐。
八個菜圍成一桌，都是葷素搭配，份量很足。
裘操吃得很開心，還對周易說道：“你們正東的夥食真不錯啊！怎麽感覺比我們大秦還好呢？我們拍《聶隱娘》的時候，也沒像你們吃的這麽好哇！花箐她們也就是這樣吧！”
周易笑道：“我們一向是這樣的，因為公司盈利很好，當然會提高大家的福利待遇了。改變要從生活中的小事做起，這樣才能讓大家都看到希望，對公司有歸屬感。”
旁邊的田國豐連連點頭，十分讚賞。
其實製度不是周易訂的，都是卓清漣在負責。
現在周易就是打嘴炮罷了，忽悠一下裘學姐。
裘操問道：“你們公司不怕增加日常開銷嗎？”
周易說道：“我們要從大處節省，不能從小處節省。比如說，隻要負責人和過手的經辦人不貪汙，單純是這點飯錢，又能值多少錢？增加開銷，又能增加多少？但有人貪汙的話，上下腐敗，那麽增加的開銷就是翻著番的向上增加，可遠遠不是這點錢了。我們公司製度嚴格，監管有力，自然沒必要節省一點小錢。特別是我們公司還小，管理不難，尤其剛剛收購，清除了一些害群之馬，現在情況還是很好的。隻要控製住貪腐，再怎麽增加開銷，也不是大事。”
這些事情依然是卓清漣在管，周易是甩手掌櫃，但他說起來頭頭是道。
裘操被他忽悠住了，慨歎道：“我們大秦在這方麵就不如你們了，夥食未必有你們好，但花錢未必有你們少，想控製都控製不住。”
周易笑道：“你們大秦家大業大，內部管理層派係複雜，樹大根深，下麵員工沾親帶故，不好管理，肯定有不少頑疾，治理不易。估計郎君學長有時是沒辦法，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馬虎眼。他總不能真玩個剔瘡割肉，壯士斷腕吧！”
裘操被逗笑了：“確實是這樣啊！”
飯後，大家稍事休息，做些雜事。徐導演他們不會閑著，導演組和攝影組還在研究鏡頭，演員這邊要研究劇本，背台詞，準備晚上的戲。工作時間，大家都以工作為主，沒心情幹別的事。
休息室裏，裘操抽空找周易說話。
兩人的助理奚薇和張璿也在親密聊天，看起來很輕鬆。
周易和兩名武師的主要對手戲都過了，待會主要是裘操和周易的對手戲，然後是田國豐的戲。老先生可以養精蓄銳，先睡一會。先前的戲，裘操沒什麽台詞，就看周易表演了，對晚上的戲倒是挺期待的。
對於這部戲，裘操很滿意，認為動作場麵和布景質量都很高。
這些特點都是大賣保證。
她對周易說道：“先前我還覺得咱們這部片子是小成本，未必有錢做特效，搭景一定很簡陋。沒想到這景搭得能這麽好，簡直以假亂真了。布景費用恐怕比做特效還貴啦！”
周易笑著解釋道：“不能簡單對比啦！要看具體效果。如果要達到同樣的藝術效果，用特效來做，費用肯定更貴，不如我們搭景便宜。”
“為什麽？我記得老師說過，做特效不就是為了節省成本嗎？說到底，所有電影技術的出現和發展，本質都是為了節省成本，電腦特效也一樣。”
裘操饒有興致的和周易討論一下。
田國豐老先生也過來聽他們說話。
“現在特效技術真是日新月異，我都跟不上時代啦！”
周易笑道：“特效發展確實很快，不過特效也有局限性，不是萬能的。學姐不能死讀書啊！”
“哈哈！竟敢笑話學姐。我是學表演的，又不是學特效的，才不管呢！”裘操一副鬱悶狀。
“這樣吧！就拿咱們這部片子來說，學姐你看，咱們攝影棚外圍圍了一層大幕，充當背景，其實那些東西都可以拿特效來做，圍一層綠幕就行，為什麽不這麽做？”
“是為了藝術效果更好？整體一致性？”裘操問道。
“我不排除徐導演有藝術效果方麵的考慮，他拍這部戲，一直沒用綠幕，都是采用傳統拍攝手法，棚內搭景，現在也是這樣，好像不準備在後期用特效。既然雪景是搭出來的，後麵來個綠幕也沒意義，幹脆就用幕布背景。但學姐你要注意，如果真用綠幕拍攝，會省錢嗎？”
“唔？”
“咱們拍大片，用綠幕做背景，一般是什麽情況？是背景很大很複雜，用搭景，搭不起，搭不出來。搭個都市？不行！搭個太平洋？搭不出來！搭個外星飛船，也很困難。怎麽辦？咱們用綠幕，後期用特效，這樣就把無限成本化成了有限成本，當然會節省成本了。”周易解釋道。
“我明白了，咱們這個背景用綠幕不合算。”裘操恍然大悟。
“是啊！咱們這個背景多簡單，就是半夜天空背景，製作這個大幕，花不了多少錢，道具成本很低。要是使用綠幕拍攝，搭那麽大的綠幕不花錢？成本很高，各種搭建費用和塗料費用都有不少，最後算下來，可能花錢更多，效果未必真好，後期特效還花時間，不如就用幕布背景。”
裘操和田國豐都點頭讚同。
“至於說咱們這個近景，更不能用綠幕拍攝。這麽說吧！同一部電影，你用不同的技術來拍，哪怕是達到一樣的效果，但成本不一樣，有時要貴很多。比如，現在有的特效大片，動輒花費上億，一心隻想用特效，動輒全綠幕拍攝，全數字特效，好像這樣畫麵就好看，可是實際效果不好，往往丟了口碑，被人罵五毛特效，從成本上說，注定會得不償失。為什麽會這樣呢？”周易問道。
“為什麽呢？”裘操挺迷糊的，“不是特效越多越好嗎？”
田國豐老先生見多識廣，已經反應過來了。
“是近景不適合拿特效來做吧！看起來效果不好？”
“田老師說得對。有些特效大片就是盲目相信特效，把近景也拿特效來做，多花錢不說，效果也不好，其實人家不是五毛特效，確實是因為如今的特效技術沒辦法全擬真。現在的數字技術，三維特效，有時可以以假亂真，但虛擬終究比不上真實。特別是演員和虛擬場景近距離直接接觸的時候，違和感特別明顯，這就是大家批的五毛特效。比如咱們接下來這場戲，我演方剛斷臂，要滿地翻滾，地麵上要帶起積雪，留下各種痕跡，身上要沾滿雪花，你拿綠幕來做，怎麽做特效？你做不到這麽完美。”
“如果拿五毛特效來做，當然便宜，但效果沒法看。如果想要達到令人滿意的擬真效果，比如達到咱們搭景的這個效果，先用純綠幕拍攝，再對所有環境和背景，包括近景，都進行擬真替換，肯定需要龐大的資金支持，還要攻克巨大的技術壁壘。這要多花多少錢，成本要遠遠超過咱們搭景的費用。不是說什麽時候特效都省錢。這就是本末倒置。有些特效大片是怎麽輸給小成本片的？甚至拍攝出來的藝術效果都要遜色。其實就是這麽輸的。盲目相信特效，肯定會失敗。”
周易根據自己的經驗，解釋一番。
裘操笑道：“我明白了。學弟不愧是學理科出身的，說得真透徹呢！也就是說，咱們的近景還要靠實景搭建，真實拍攝。”
周易點頭道：“是的。綠幕技術對近景模擬，效率不高，主要用於摳空背景和環境上。除非情況特殊，不然我們不用純綠幕拍攝。特效和搭景混合拍攝，才是正途。不過我們這部小成本片子，確實用不著特效，棚內搭景足矣。雖然咱們這部片子是低成本，但真用特效製作，再算上演員成本，可未必真有那麽低。學姐不會以為我現在的身價就是幾萬華元吧！”
裘操笑嘻嘻道：“那倒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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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拍戲，後勤部的武建珍主管會安排好生活製片和助理。
後勤部的工作很雜，這項工作也是他們負責。
在劇組成立的第一天，這些工作就安排好了。
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事情，不會閑著。
徐導演對正東方麵的安排很滿意，起碼在這方麵沒有出過簍子。後勤部門有自己的保溫送飯車，不用從外麵租用，攝影棚這邊也有保溫箱，訂餐時間會根據劇組安排，相互協調好，即便是在冬天，也能確保劇組上下都吃上熱飯。尤其在夥食上，正東都是一視同仁。
周易吃什麽，工作人員也吃什麽，沒什麽挑剔的。正東現在不差這點錢，不會在這方麵節省，這樣更能增強公司員工的凝聚力，大家都很滿意。
生活製片是老人了，工作一向很穩妥，訂餐前還特別詢問過裘操喜歡吃什麽，有沒有忌口。
對女演員，劇組都很照顧。
裘操很滿意，沒什麽忌口，不過女演員都很注意保養，她雖然喜歡葷素搭配，但還是以清淡口味的素菜為主，劇組當然會滿足她的要求。
吃飯的時候，演員們都是在工作室裏，一起用餐。
八個菜圍成一桌，都是葷素搭配，份量很足。
裘操吃得很開心，還對周易說道：“你們正東的夥食真不錯啊！怎麽感覺比我們大秦還好呢？我們拍《聶隱娘》的時候，也沒像你們吃的這麽好哇！花箐她們也就是這樣吧！”
周易笑道：“我們一向是這樣的，因為公司盈利很好，當然會提高大家的福利待遇了。改變要從生活中的小事做起，這樣才能讓大家都看到希望，對公司有歸屬感。”
旁邊的田國豐連連點頭，十分讚賞。
其實製度不是周易訂的，都是卓清漣在負責。
現在周易就是打嘴炮罷了，忽悠一下裘學姐。
裘操問道：“你們公司不怕增加日常開銷嗎？”
周易說道：“我們要從大處節省，不能從小處節省。比如說，隻要負責人和過手的經辦人不貪汙，單純是這點飯錢，又能值多少錢？增加開銷，又能增加多少？但有人貪汙的話，上下腐敗，那麽增加的開銷就是翻著番的向上增加，可遠遠不是這點錢了。我們公司製度嚴格，監管有力，自然沒必要節省一點小錢。特別是我們公司還小，管理不難，尤其剛剛收購，清除了一些害群之馬，現在情況還是很好的。隻要控製住貪腐，再怎麽增加開銷，也不是大事。”
這些事情依然是卓清漣在管，周易是甩手掌櫃，但他說起來頭頭是道。
裘操被他忽悠住了，慨歎道：“我們大秦在這方麵就不如你們了，夥食未必有你們好，但花錢未必有你們少，想控製都控製不住。”
周易笑道：“你們大秦家大業大，內部管理層派係複雜，樹大根深，下麵員工沾親帶故，不好管理，肯定有不少頑疾，治理不易。估計郎君學長有時是沒辦法，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馬虎眼。他總不能真玩個剔瘡割肉，壯士斷腕吧！”
裘操被逗笑了：“確實是這樣啊！”
飯後，大家稍事休息，做些雜事。徐導演他們不會閑著，導演組和攝影組還在研究鏡頭，演員這邊要研究劇本，背台詞，準備晚上的戲。工作時間，大家都以工作為主，沒心情幹別的事。
休息室裏，裘操抽空找周易說話。
兩人的助理奚薇和張璿也在親密聊天，看起來很輕鬆。
周易和兩名武師的主要對手戲都過了，待會主要是裘操和周易的對手戲，然後是田國豐的戲。老先生可以養精蓄銳，先睡一會。先前的戲，裘操沒什麽台詞，就看周易表演了，對晚上的戲倒是挺期待的。
對於這部戲，裘操很滿意，認為動作場麵和布景質量都很高。
這些特點都是大賣保證。
她對周易說道：“先前我還覺得咱們這部片子是小成本，未必有錢做特效，搭景一定很簡陋。沒想到這景搭得能這麽好，簡直以假亂真了。布景費用恐怕比做特效還貴啦！”
周易笑著解釋道：“不能簡單對比啦！要看具體效果。如果要達到同樣的藝術效果，用特效來做，費用肯定更貴，不如我們搭景便宜。”
“為什麽？我記得老師說過，做特效不就是為了節省成本嗎？說到底，所有電影技術的出現和發展，本質都是為了節省成本，電腦特效也一樣。”
裘操饒有興致的和周易討論一下。
田國豐老先生也過來聽他們說話。
“現在特效技術真是日新月異，我都跟不上時代啦！”
周易笑道：“特效發展確實很快，不過特效也有局限性，不是萬能的。學姐不能死讀書啊！”
“哈哈！竟敢笑話學姐。我是學表演的，又不是學特效的，才不管呢！”裘操一副鬱悶狀。
“這樣吧！就拿咱們這部片子來說，學姐你看，咱們攝影棚外圍圍了一層大幕，充當背景，其實那些東西都可以拿特效來做，圍一層綠幕就行，為什麽不這麽做？”
“是為了藝術效果更好？整體一致性？”裘操問道。
“我不排除徐導演有藝術效果方麵的考慮，他拍這部戲，一直沒用綠幕，都是采用傳統拍攝手法，棚內搭景，現在也是這樣，好像不準備在後期用特效。既然雪景是搭出來的，後麵來個綠幕也沒意義，幹脆就用幕布背景。但學姐你要注意，如果真用綠幕拍攝，會省錢嗎？”
“唔？”
“咱們拍大片，用綠幕做背景，一般是什麽情況？是背景很大很複雜，用搭景，搭不起，搭不出來。搭個都市？不行！搭個太平洋？搭不出來！搭個外星飛船，也很困難。怎麽辦？咱們用綠幕，後期用特效，這樣就把無限成本化成了有限成本，當然會節省成本了。”周易解釋道。
“我明白了，咱們這個背景用綠幕不合算。”裘操恍然大悟。
“是啊！咱們這個背景多簡單，就是半夜天空背景，製作這個大幕，花不了多少錢，道具成本很低。要是使用綠幕拍攝，搭那麽大的綠幕不花錢？成本很高，各種搭建費用和塗料費用都有不少，最後算下來，可能花錢更多，效果未必真好，後期特效還花時間，不如就用幕布背景。”
裘操和田國豐都點頭讚同。
“至於說咱們這個近景，更不能用綠幕拍攝。這麽說吧！同一部電影，你用不同的技術來拍，哪怕是達到一樣的效果，但成本不一樣，有時要貴很多。比如，現在有的特效大片，動輒花費上億，一心隻想用特效，動輒全綠幕拍攝，全數字特效，好像這樣畫麵就好看，可是實際效果不好，往往丟了口碑，被人罵五毛特效，從成本上說，注定會得不償失。為什麽會這樣呢？”周易問道。
“為什麽呢？”裘操挺迷糊的，“不是特效越多越好嗎？”
田國豐老先生見多識廣，已經反應過來了。
“是近景不適合拿特效來做吧！看起來效果不好？”
“田老師說得對。有些特效大片就是盲目相信特效，把近景也拿特效來做，多花錢不說，效果也不好，其實人家不是五毛特效，確實是因為如今的特效技術沒辦法全擬真。現在的數字技術，三維特效，有時可以以假亂真，但虛擬終究比不上真實。特別是演員和虛擬場景近距離直接接觸的時候，違和感特別明顯，這就是大家批的五毛特效。比如咱們接下來這場戲，我演方剛斷臂，要滿地翻滾，地麵上要帶起積雪，留下各種痕跡，身上要沾滿雪花，你拿綠幕來做，怎麽做特效？你做不到這麽完美。”
“如果拿五毛特效來做，當然便宜，但效果沒法看。如果想要達到令人滿意的擬真效果，比如達到咱們搭景的這個效果，先用純綠幕拍攝，再對所有環境和背景，包括近景，都進行擬真替換，肯定需要龐大的資金支持，還要攻克巨大的技術壁壘。這要多花多少錢，成本要遠遠超過咱們搭景的費用。不是說什麽時候特效都省錢。這就是本末倒置。有些特效大片是怎麽輸給小成本片的？甚至拍攝出來的藝術效果都要遜色。其實就是這麽輸的。盲目相信特效，肯定會失敗。”
周易根據自己的經驗，解釋一番。
裘操笑道：“我明白了。學弟不愧是學理科出身的，說得真透徹呢！也就是說，咱們的近景還要靠實景搭建，真實拍攝。”
周易點頭道：“是的。綠幕技術對近景模擬，效率不高，主要用於摳空背景和環境上。除非情況特殊，不然我們不用純綠幕拍攝。特效和搭景混合拍攝，才是正途。不過我們這部小成本片子，確實用不著特效，棚內搭景足矣。雖然咱們這部片子是低成本，但真用特效製作，再算上演員成本，可未必真有那麽低。學姐不會以為我現在的身價就是幾萬華元吧！”
裘操笑嘻嘻道：“那倒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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