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林夏帶著心不甘情不願邁著雄氣赳赳的步子衝向了朱砂院……一路上她都在腹議,好在今兒個是個大陰天,否則官睿之這麽使喚她,她絕對……得服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說這陰天太陽是曬不到她了,可這種悶熱還不如讓她曬著呢。摸了摸腕子上那隻冰涼的玉鐲子,看在這隻鐲子的份上,那就饒你一次吧。


    不知道官天湛找官天寧究竟是真的著急還是故作姿態,但終歸林夏是不敢怠慢,不會兒就來到了朱砂院外。


    守門的宮女見到是她,都跟她打招唿:“林姑娘。”


    “嗯。”林夏點點頭,問她們:“世子在嗎?”


    “迴姑娘,世子在的。”


    “他來多久了?”


    “大概……從早間請安開始,就一直在這裏了。”


    林夏點點頭抬步就準備邁進去,不料卻遭到了阻撓。“哎林姑娘,你不能進去。世子交代過,說什麽都不能放你進來的。”


    “啊?”林夏傻眼,難不成這官天寧有二郎神的第三隻眼不成,居然料得到她會來?


    “世子是什麽時候說的這話?”林夏問。


    宮女迴答:“是早上的時候。”


    “那他有沒有說,不讓我進來是就隻是這一天呢,還是這輩子啊?”


    “這、這個世子沒說一輩子,隻是說了,若是林姑娘你來了,就一定要我們將你攔住了不許進去的。姑娘,我們也隻是聽命行事,你千萬別怪罪。”


    “知道知道。”林夏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這幫宮女於是下人,都要看別人臉色做事的。小命時時刻刻掌握在別人手裏,什麽時候誰一個不高興都能直接香消玉殞。


    林夏說:“其實世子的意思呢,反而是叫你們一定要放我進去。”兩個宮女一臉的驚訝,林夏好笑的看了她們一會兒然後說道:“你們也知道世子繁忙,怎會無緣無故的逗留在朱砂院這麽久?已經接近正午時分了,雖說今日是娘娘將世子叫來共敘天倫的,可是娘娘是個聖明的國母,自然要以國事為重,母儀天下。世子偷得半日閑,特意囑咐了你們不許放我進去,其實他早就知道我一定要進去,你們想攔也是攔不住的。既然攔不住還一定要這麽囑咐,更突顯了他的心虛。我若是就這麽走了,迴頭世子一定會怪罪你們。我若是和你們拉扯呢,他一定會在裏麵看熱鬧看得拍手稱快。姐妹們,就算他是世子,也不能這麽著把咱們當戲台子看呐。”


    “這……”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實林夏說什麽她們完全可以不在乎,是不是被當做猴子演戲,當初被買進宮來的時候,這都是簽了死契的。可雖說是死契,但是放著好日子不過有命活不要,誰肯啊?萬一真如林夏所說,不小心得罪了世子降罪下來,自己還不是要背黑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樣一番想來,於是兩人終於動搖了。“那好吧,我們放你進去。隻是、隻是……”


    “放心吧,如果世子真要責罰你們,我一定為你們求情。就說我是硬闖進來的,和你們無關。”


    輕鬆搞定兩個低智商的宮女,高智商的林夏小姐邁著輕快的步子進入了朱砂院的殿門。其實她剛剛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狗屁不通,隨便給她們一繞就繞懵了,好像十分嚴重的樣子,其實就是仗著她們的地位和自己的地位做了點心理暗示罷了。林夏想著要是她們真的一根筋不讓的話,她就直接端出官睿之來,義正言辭一番。呀,話說迴來似乎這樣更有威嚴一些呢!


    看到林夏被放進來,院子裏麵的人表情一愣之後也就釋然了。林夏隨便抓到個人問世子在哪裏,別人就好心的告訴她在哪裏在哪裏。林夏以前從來都沒有來到過朱砂院,她對皇後有著一種莫名的畏懼感。上一次宛晴公主的滿月酒宴上,皇後麵色冷冷淡淡的,連說話的調子都是漫不經心,然而隻是隨便的一句話就將鬧騰的柔妃和湘妃滅了氣焰。直覺告訴林夏,這個皇後很不簡單,一定不要招惹!


    可惜啊她忘了,這身處皇宮裏麵,哪兒能什麽人都不見了個遍呢?若說是低等宮女隻能在浣衣局裏的這種也就罷了,五年內都要給太監們漿洗衣裳,多少年也見不得一個有點身份的人。做到林夏這個位置的,想不見都難啊。反倒是沒什麽地位的人她才是相見都見不到。


    林夏想想覺得也挺悲哀的,隻不過悲哀的方式不同罷了。就跟流浪漢為沒有吃食著急難過,而有錢人為一塊牛排幾分熟好吃而憂愁一樣,生活起點和環境不一樣,你讓他們倆怎麽比?窮人能說出哪個攤子的大白菜最便宜最新鮮不壓秤,而富人說不出來,甚至於他們可能一輩子連大白菜和油麥菜什麽分別都不知道。但是反過來說,富人們能說出哪支股票是潛力股,哪個風投最賺錢,如今的經濟趨向是什麽,房地產泡沫有多少,而窮人們可能連這些名詞是什麽都不知道。


    所以說,人麽,還是分三六九等的。


    來到浣紗宮的門外,林夏煩勞侍女進去通報一聲,不多時,侍女就傳來了王後娘娘讓她進去一見的旨意來。林夏不由得心裏麵緊了一緊,不過都已經雄氣赳赳的來了,總不能到這個節骨眼上灰溜溜的進去吧?


    她挺了挺腰背,直著脊梁骨邁了進去。


    來到內間,一眼就看到了官天寧的身影。他今日穿了一身藍色,此刻正坐在桌子邊上一手拿著扇子不住的搖。他是側對著林夏坐著的,所以林夏從這個角度能夠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那抹悠閑以及開懷的笑容。官天寧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甚至閉上眼睛很是享受的模樣。


    林夏咬咬嘴唇很是氣不過,然而正在這時隻聽得更裏麵一點有女人的聲音,認真去聽,是王後。


    “你在我這裏藏了半日,料起來,你父王一定是坐不住了,否則不會派人來叫你。”


    官天寧說:“林夏那個丫頭被父王使喚來使喚去的,派她來算父王有心,還知道一般人喊不動我。”


    “怎麽,這林夏就能喊得動你了?”


    官天寧麵色一頓有些尷尬,自知失言的連忙咳嗽了兩聲掩飾過去。“她終歸是個女子,我總要給女子一些麵子。”


    “哦?那若是旁的宮女來請你呢,你是不是也會給她們一些麵子?”


    “嗯,那是自然!”官天寧忙不迭的趕緊點頭。


    林夏就在這功夫走進門來:“那看來,林夏還多虧了自己是個女兒身了,否則夾在世子和王上中間,豈不是要很為難?”她突然這麽一插嘴,弄得屋裏麵的兩個人都是一驚。然後林夏對王後行了個恭恭敬敬的禮,道:“驚擾了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王後就坐在官天寧對麵,靠近窗子的一側,所以剛剛林夏在外麵看的時候,王後正好被門扉擋住了所以她沒能看見。王後是個美人,隻是性子總是有些冷,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養成。


    她見林夏現實出其不意的登場亮相,再是放低姿態的一個告罪,心中點了點頭。這丫頭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激靈。“這裏隻有本宮和世子兩個,你就當做是正常的見麵,不必多禮。”


    林夏心想那當然是好的,本來她也不想多禮。


    王後問:“你來,是為了什麽事?”


    林夏心想著這不是多此一問嗎?剛剛官天寧自己都告訴你了我是來喊他迴去的,這幫古代人說話還真是不嫌累的啊!


    “迴娘娘,王上在禦書房已經將政事處理得差不多了,此番叫奴婢前來,是想請世子同王上就一些事宜共同相商,以做萬全之策。”


    林夏不直說官睿之是來喊他迴去做正事,也不說世子這麽任性著不迴去,更不提官睿之那個家夥已經罷了工。她隻說這一上午的時間你跑去逍遙快活了,你老子可是累的半死的都處理完了呢!成山的折子世子又不是不知道,至=至於共同相商嘛,不過是個書麵好聽的措辭。


    官天寧當下一張臉就僵硬了,聽林夏這個話的意思,看來官睿之是抓狂了。


    官天寧搖著扇子還想再拖些時候,難得今日到王後這裏來能躲一躲,他當然是能不迴去就不會去。“這個,已經接近正午了,我想陪母後在此用過膳再離去。”


    林夏一笑:“王上也在等著世子同他一起用膳,不若世子陪同王後一起前去可好?”


    王後笑著看官天寧說:“我就不去了,今日天氣不好。午膳我隨便用一些也就罷了,你去吧。”


    見官天寧還要說出什麽借口來,林夏立刻接口道:“來的路上,奴婢已經為王後娘娘準備了一些膳食。隻是來得匆忙,隻是一些點心,當不得正食。”說著將手邊的食盒拿了過來放到王後麵前打開,都是些糕點和甜品,以及清涼解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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