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被他大力拖著慌忙道:“衣服,衣服!”就這麽迴去絕對不行啊,要叫人誤會的!


    官少憂看也不看隻是拖著她走,冷然道:“來不及了,必須馬上走。”


    “我怎麽沒聽到狼叫啊,你是不是搞錯了啊?”


    “等你聽到就晚了!”他牽了馬過來將林夏抱上馬,迴身一腳踢起土來熄了火堆,而後一登腳蹬翻身上馬動作幹脆利落。一抖韁繩馬兒撒開蹄子就跑。掠過竹竿的時候他伸手這麽一抄,幾件衣服統統落到他手上。林夏看得眼睛都直了,早就聽聞玨王爺無疑高絕身手了得,她不知道官少憂上戰場上是什麽樣子,隻是他現在這麽周密又不耽誤時間的幾個舉動,著實煞到了她。林夏心裏默默算了一下,絕對不超過三個數。


    官少憂策馬奔了一會兒,叫林夏拿著韁繩,他這邊把單衣匆匆穿了,而後伸出一隻手來控著馬,一手將林夏的衣服給她細細裹了。林夏本來套著他寬大的衣袍四處透風覺得冷得很,官少憂雖然是把她的衣服裹在她身上,可卻著實暖和了不少。林夏裹緊了衣服,隻聽官少憂在她身後說:“先這麽著吧,等我們迴了營地就好了,忍一忍。”


    林夏料想著他如今身上隻著了單衣,一定冷得很,不由得說:“那你呢?”


    官少憂壓低了身子附耳道:“先管好你自己吧。”


    林夏剛想說咱們這麽跑一定很快就能到的,可不想還沒說出口,官少憂突然說:“天黑了!”


    林夏聞言去向天邊看去,果然,夕陽已經全部沉了下去,那邊月色越來越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說得,林夏似乎聽到了幾聲狼叫。


    “沒、沒問題的,我們已經上了馬。再說了,它們也不一定非要追我們啊。”


    官少憂沒說話,半晌隻聽他輕輕說了句:“我們是兩個人,騎得還是母馬。”


    林夏沒聽懂。不過我知道眼下就是沒聽懂也不要說話。不過她確實聽不懂,為什麽母馬就不行,他就這麽著急。


    不過這個答案,很快的實際情況就已經告訴了我為什麽。


    兩人來的時候是一母一小,母馬護子心切,無論官少憂如何鞭策它,它都始終不肯快上那麽一些讓自己的孩子跟丟自己。而小馬的韁繩雖然一直被官少憂拿在手裏麵強迫它跟著他們,然而小馬畢竟體力跟不上,跑了一段路後就再不前行。而兩人坐下這匹母馬也說什麽不肯再走了。


    林夏心道糟了。再這麽耽誤下去,說不定他們就真的要喂狼了。


    正心急呢,官少憂突然麵色一凜,道:“來了。”


    林夏剛想問什麽來了,就聽得一聲高亢嘹亮的狼吟。她似乎眼前立刻就浮現出狼王站在高高的山頭上,背後一輪明亮刺眼的圓月,它高高的養著頭顱驕傲的一聲長嘯,無數狼臣隨著它的唿嘯從西麵八方唿嘯而來,向著獵物邁步前進。


    而樹林中,已經開始有悉悉索索的紛亂腳步聲傳來,向兩人所在的方向靠近。官少憂立在馬上人不動如靜物一般和周圍融成一體,隻一雙眼睛謹慎打量著。突然他道:“棄馬!”話落抱著她翻身下馬,甚至抬起長腿來飛快的踢了兩腳,一腳一匹馬狠狠踹到遠處去。這兩腳真是狠,兩匹溫順的馬兒被他踹得嘶吼聲淒慘絕然,瞬間就飛出好幾丈遠去。


    林夏來不及吃驚他的力道,林子裏瞬間就竄出了幾個樹林王者,不見它們如何動作已經撲過去,一口咬斷了馬匹的脖子。兩匹馬甚至連最後的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掙紮了兩下就斷了氣。


    林夏整個人都軟了,雙腿不住的打顫。


    “走!”官少憂趁著狼群對那兩匹馬還有興趣的時候,輕聲嗬道。發現她軟了之後,幹脆把林夏打橫抱起,腳下一個用力提起就躍出數丈遠。她反而不怎麽害怕了,光顧著驚訝官少憂的武功了。哦哦,這就是小說裏說的輕功吧?


    林夏安下心來,想著他再跳這麽兩下,一會兒就迴去了。然而她果然是太天真了。


    官少憂剛抱著林夏躍了幾步,他突然就側了頭,從他身後一柄仍舊閃著寒光的刀刃就這麽飛來,削落了他幾縷發。林夏嚇得整顆心一揪,他停住身形。


    剛一停下,那些不知從何處來的刀刃就這麽從四麵八方看不見的黑漆漆的林子裏麵向他飛來。官少憂一雙拳腳大開大合,將那些刀刃或擋掉或躲過。他不但要自己躲避,還要顧及著林夏,將她一推或者一帶,卻是始終不離他左右。


    林夏發現那些刀刃都是些類似些迴旋刀的東西,因為拋出去後還會再飛迴來造成二次殺傷。她不禁著急,官少憂就是功夫再高,他手上一來沒有兵刃,而來還要顧及著她,自然是施展不開。林夏想了想,說:“你走吧,你一個人能逃出去的。”


    官少憂看向她的目光裏滿是驚訝和難以置信,就這麽會兒充愣的功夫又一把迴旋刀向他飛來,林夏驚叫:“小心!”他不躲開,反而伸手抓過。飛速旋轉的刀刃立刻就割破了他的手掌,然而刀被他死死抓在手裏不再前進。他就拿著這把染上他鮮血的刀一連打掉了飛來的刀刃,看著林夏很是氣惱的樣子道:“說什麽胡話!”


    然後不由分說的拉著她一邊抵擋一邊向大帳跑去。


    忽然的,不斷湧現的迴旋刀停了,而四周突然湧現出一大批的狼群。林夏看著有些狼嘴邊上還帶著鮮血,心道完了,那兩匹馬果然不夠它們享用的。


    狼群虎視眈眈的看著被它們包圍的兩人,卻都顧忌著官少憂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不敢輕舉妄動。然而血腥的氣味引得它們不斷的躁動。


    不知哪裏,傳來一聲低沉的狼吟,整個狼群就像打了亢奮劑一樣唿啦啦一下全部撲過來。


    官少憂一把把林夏推出去推得老遠,林夏驚魂未定的站定,就見官少憂自己已經被整個狼群團團圍住。林夏嚇得連心跳都要沒有了,然而那包圍隻是一瞬間,很快的,他白色的身影又能看得見了。少了林夏絆住他,果然官少憂的身手快了許多,手上的刀刃閃著寒光,出手即傷。狼群倒地的越來越多,然而他自己也被狼鋒利的爪牙劃傷,身上的血道子也越來越多。


    正當林夏這邊看得著急的時候,脖子上突然架上了一把寒冷的刀光。月光照射在上麵,反射出冰冷的寒意,讓她從頭冷到了腳。


    隻聽背後一個操著生硬漢語的男人說道:“玨王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伴隨著一聲狼吟,攻擊官少憂的狼群都聽話的一瞬間停了手。官少憂聽到這個聲音迴過頭,瞳孔驟然緊縮。


    “阿部敦!”而後又道:“別傷害她!”


    那個叫阿部敦的人笑得很是開心,他“哈哈”的仰天大笑了好一陣子,這才說道:“玨王爺,能見到您害怕的樣子,也不枉我大費周章了。怎麽樣,她很重要嗎?”


    官少憂沒有說話,隻是沉了一張臉陰測測的說:“阿部敦,你放了她,一切都好說,本王答應不傷你性命。”


    “哈,笑話!官少憂,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居然還來跟我談條件?你有什麽資格!告訴你,你若是想她沒事,現在就給我跪下,跪著走到我麵前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考慮考慮。”


    哪知官少憂想都沒想說道:“如果我這樣做,你就放了她?”


    阿部敦道:“我想想,她這小模樣倒是長得憐人。上一次被你劃傷了手,到現在這手還不太穩便。你說,若是我這手不小心這麽一抖,刀子可就拿不穩了啊。”冰涼的刀刃在林夏眼前比劃著,她止不住的打著冷戰。可是她看著官少憂,自己寧願被劃花了臉,也不願他真的如阿部敦所說的那樣,下跪。那是對他的侮辱!


    “王爺,不能!”林夏搖著頭阻止他。然而她看見官少憂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這時候月光從雲層中露出臉來,林夏這才看見,原來陰影裏竟然不知何時站了那麽密密麻麻的一圈又一圈的人,將官少憂緊緊的包圍在裏麵。而內圈裏,又有一群虎視眈眈嗷嗷待命的狼群注視著他。


    林夏見這陣仗,心裏麵反而不怕了。她說:“王爺,其實您一個人也是可以衝出去的吧?這些蝦兵蟹將從來都不是您的對手的,對吧?”


    “林夏?”


    “別說話,臭娘們兒!”他架在了脖子上的刀又抵了抵。阿部敦看著官少憂惡狠狠說道:“玨王爺,當初達三井那穿心一劍都沒能讓你喪命,算你命大。這次,你落在我阿部敦手裏,你沒了你的大軍,我看你這次還有沒有老天垂憐!”林夏一聽明白了,這是達臘的人。達臘和琉璃版圖挨著,這裏又是大慶和琉璃的交界,所以他們在這裏一點都不奇怪。林夏一笑,說:“阿部敦,你也就這點能耐,不敢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較量,隻會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因為你知道,如果不這麽做,你這輩子都別想贏得了玨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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