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書墨在的時候特意教無憂習了武,所以這孩子別看著還挺瘦小,但其實身板不錯的。因為花卿顏養得好,手頭更是有些力道。這一拳拳的砸在靳南書的臉上可不就是疼麽。不過花卿顏可不認為是無憂的錯,一定是靳南書說了什麽讓無憂討厭了。


    “我冤枉啊,不過就是跟孩子們說笑罷了,小無憂就開始打我,我也覺得很奇怪啊!”靳南書一手抱著兮兒一手捂著自己的臉,委屈巴巴。


    無憂抱住花卿顏的脖子,在花卿顏的耳邊委委屈屈的嘟囔了一句。花卿顏先是愣了愣隨即便笑開了,她拍拍靳南書的肩:“東西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無憂不喜歡別人說童養媳。”說著花卿顏瞥了瞥一臉懵懂的兮兒,“小兮兒差點因為這個出了事,以後別說了。”


    花豆說成這樣到了,靳南書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連連朝無憂道歉,態度實在是誠懇。小無憂不是個愛斤斤計較的,也知曉這位叔叔幫了自家不少忙也就擺擺手不再計較。不可也沒了再去玩兒的心思,從花卿顏身上滑下去拽著兮兒迴了小書房。


    看著兩個孩子手拉手離開的背影,花卿顏幽幽的歎了口氣。小家夥跟著她經曆了太多,可都不是好事,對於小家夥這幼小的心靈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這迴輪到靳南書拍拍花卿顏的肩了,他自然也是瞧出了花卿顏的難過,不過事已至此:“往後對他們再好些就是了,孩子們經曆得多,往後啊這心性也會更堅韌一些。”


    花卿顏偏頭看著靳南書,後者愣了愣覺得花卿顏的眼神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那如同螞蟻在身上爬的感覺又來了,讓靳南書不自在的抖了抖。


    “你幹嘛?”靳南書退後幾幾步與花卿顏保持安全距離,“你這樣子看著我,我會害羞的。”說著拿手捂住自己的臉。


    花卿顏:“……”


    她是真的被靳南書逗笑了,這就是個逗比啊,她為什麽會覺得這人有些超乎常人的睿智呢!


    花卿顏搖頭:“沒什麽。你有什麽事要說的麽,沒有的話,我去廚房了。”


    “哎呀!”靳南書這會兒可終於是想起了正事,拉著花卿顏就往院子裏走,“走,找個私密一些地方,有件事一定要說。”


    花卿顏挑眉,看靳南書的神情嚴肅不像是說笑的樣子,也領著他進了書房。靳南書也沒墨跡直接開門見山:“我懷疑花繼祖買了考題。”


    花卿顏:“……”


    她可沒想到靳南書會這麽直接,一時間倒是讓花卿顏有些愣神。不過幾秒後花卿顏又迴過神來,“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你有證據?”


    “這你就不知道了。”靳南書挑眉一笑,臉上總算是恢複以往的玩世不恭,又帶著些自傲,“我好歹是個小侯爺,看到春闈的考題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簡單。當然作為一個遊手好閑的小侯爺我平日裏是不會去關注這些的,可我前些日子無聊就去學士閣看了看,今年的考題很難。”


    後麵的話不用說,花卿顏就已經能猜到了,既然靳南書都說難的考題,那對於這些莘莘學子來說自然是不可言喻的,可這麽難的考題花繼祖居然還答得不錯,甚至是中了舉人,花卿顏聽說花繼祖的答卷讓閱卷的老師們喜歡不已,甚至給出了不俗的評價,不然的話也不會是花繼祖做了這縣令,而花澤川隻是個師爺了。


    “所以你覺得花繼祖買題了。”花卿顏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不然的話,花繼祖絕對不會有如此耀眼的成績。


    當然這並不是花卿顏看不起花繼祖,而是看透了花繼祖的本性,一個對自己百般疼愛如同親生母親的人都能冷漠對待的人,又怎麽可能會至臻至孝?而且花繼祖念書念了這麽多年,春闈秋闈考了那麽多次,之前都不中,為何這次考題如此難,他居然中了呢!


    花卿顏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若說以前,花卿顏或許不會對花繼祖如何,因為她覺得無論如何這人也是她的親大伯,可如今她已然從溫氏的口中得知了真相,對這麽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又怎麽可能心軟!


    靳南書還不知道花耀宗根本就不是花齊的兒子,不過他也是知曉花卿顏與老花家的恩恩怨怨,看花卿顏的表情給就知曉那個花繼祖要倒黴了。


    “你要怎麽做?”靳南書敲敲桌子,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在沒有查清楚之前,我應該是什麽都做不了的。”花卿顏避而不談。


    靳南書輕輕一笑:“需要我的時候盡管說。不用跟我客氣。”


    “自然。”花卿顏笑容燦爛。


    兩人是行動派,第二天就駕車去了府城。每次春闈之後,地方上的考卷在考官閱完卷之後又迴送迴地方上由當地的府衙保管。


    馬車停在陸府門口不到五分鍾,陸知就戰戰兢兢的迎了出來,一臉惶恐:“小侯爺,姑。姑娘!”陸知走得很急,到門口的時候還一個不察讓門檻絆了個趔趄,連滾帶爬的到了馬車前。


    靳南書率先跳了下來,隨後伸手扶了花卿顏一把。他垂眸看著頭都要垂到地上的陸知,“起來吧,進去說話。”


    “兩位請,兩位裏麵請。”


    陸知連忙伸手將兩人請進去,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這心裏啊簡直就是千思白轉。陸知簡直怕了這兩人,每次來都讓他百般為難不說,還帶來了一堆的麻煩。反正隻要他們一上門,陸知就下意識的覺得肯定又發生事情了。


    陸知把兩人請進了前廳,又吩咐陸夫人親自出來上茶,將所有的閑雜人等都揮退了這才試探性的問:“兩位貴客今日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需要用到下官麽?下官一定竭盡全力的幫忙。”他用目光小心翼翼的瞥了瞥花卿顏,“姑娘,那柳夢瑩還被關在大牢裏呢,姑娘放心絕對沒有人徇私舞弊,也沒讓人來探望她。”


    柳夢瑩?


    講真,若不是陸知突然提起,她都快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畢竟現在的柳家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威脅。花卿顏想,就算柳迎風跟花溪真的成親了那有如何,在她麵前這些人依舊不堪一擊。


    “嗯。不用可以這樣。她不過就是普通的犯人罷了。”花卿顏笑得漫不經心,明明白白的透露出他根本就不在意那柳夢瑩。


    陸知連連點頭,然後卻又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麽了。腦子裏將最近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捋了捋卻是沒有發現一件能跟這二位扯上關係的。陸知撓了撓頭站在一旁,臉上竟是閃過一絲不知所措。


    將陸知的表現看在眼裏,花卿顏和靳南書對視一眼,不由的笑了。他們這沒想到會給陸知帶來這麽大的壓力,這陸知見到他們就像是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他們還覺得自己挺冤枉,明明什麽都沒做。


    靳南書看了看天色,終於不打算和陸知繼續磨蹭,直接開口道:“今年春闈的考卷可在你手中?”


    陸知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兩人是為了春闈的考卷而來。不過這顯然不是他能過問的,連連道:“在的在的,我去給二位拿來?”


    說著陸知就要去衙門的書庫拿,不過卻被靳南書攔了下來,“不用全部,你將花繼祖和花澤川的拿來,還有他們的同窗的考卷。”


    考試之前衙門都會上各個學院去統計考生名單,考完之後也會將同一個學院的考生的考卷訂在一處,所以這個工作對陸知來說並不難。陸知讓他們稍等片刻後就自己去了書庫。看著那些考卷倒是讓他想起一件事兒來,今年靠山村出了兩個舉人,兩個秀才,而起那兩個舉人還是父子,其中一個秀才也是他們家的。那舉人叫什麽來著?


    對了!就是花繼祖!


    陸知可記得那花家為了慶祝還請了觀瀾居的大廚連擺了三日的流水席,馮師爺還曾問過他要不要去會會這兩個新晉的舉人,被他迴絕了,讓馮師爺代表府衙走了一趟。


    陸知將花繼祖的考卷翻出來,卷麵倒是清澈,那花繼祖答題時像是一蹴而就沒有半點的猶豫。而且上麵還有審閱的考卷的批語,瞧著那完美不掩飾的讚美之詞,陸知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這花繼祖,怕是攤上事兒了!


    陸知放下考卷,招來門口的衙役:“去把馮師爺找來!”


    正文 第308章 買題 下


    陸知將今年臨府中了舉人的學子的考卷都尋了出來,一張張的擺在桌麵上對比。這一對比可不就看出問題來了麽。


    有那麽四五個人的考卷非常的清澈,跟花繼祖的一樣沒有多餘的墨點,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若是平時陸知絕對不會有多餘的懷疑,畢竟這是在為大麒選人才,越多自然是越好的。


    但小侯爺和花卿顏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特意過來查考卷肯定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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