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這是一間雅致的日式餐廳。

    落座時,楚愛甜注意到她這邊的桌麵右下角有一張精致的信封。

    對麵是見過麵的,褚家長子,褚望祺。

    他穿了件淺色休閑衫,眉目疏朗的朝楚愛甜和善地點頭示意:“楚小姐,上次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是望秦的大哥,褚望祺。”

    男人雖看著溫和,但從商場的刀光劍影下存活的人,能有多純良?

    楚愛甜深知個中道理,當下隻能勉強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掛在臉上:“你好,我叫楚愛甜。”

    褚望祺本來沒想過要找她的,隻是眼看著情勢繼續發展下去,褚望秦沒有任何罷休的意思,反倒陷進去了,隻得出來了解一下,以免事情失控。要等事情鬧到家裏父親那去,可就會棘手的多。

    當然,說是了解,楚愛甜從出生到現在的基礎信息,家庭構成,過往變動這些,褚望祺已經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隻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大腦做出的判斷。

    “你不會無緣無故請我吃這頓飯,”楚愛甜低頭笑了笑,卻並沒有任何瑟縮擔憂之意,很快抬起清明的眸望向對方:“是為了褚望秦嗎?”

    褚望祺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的微笑了下,指了指桌角的信封:“你先收下那個吧。”

    楚愛甜差點給跪:不是這麽……狗血吧?現在有錢人真是越來越大方了,八字都沒一撇呢,錢已經長著翅膀飛過來了。

    她打開看了看。

    ……

    ??

    褚望祺誠懇道:“這是至忱托我帶來的,之前不是說要給你一張票嗎?他怕行程忙起來忘了,就托付給我了。抱歉這麽晚才帶到。”

    楚愛甜瞠目結舌地在票和褚望祺之間看了兩眼。

    “那真是……太謝謝了。”隻要偶像的名字出現都會興奮的生物,背也不自覺坐直了,態度也更好了一些,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樣子。

    另一個原因,是楚愛甜深深覺得,對麵的人太有家教了,態度、語氣、眼神,如果說令人如沐春風之感隻是做戲的話,那他完全可以競爭下奧斯卡了。

    和某人完全是兩個風格。

    “那我也就不繞圈子了,望秦在追你,你沒有答應,但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不要說我和父親阻止不阻止,即使整個褚家在他麵前,他恐

    怕也不會多聽一句勸告。我想知道,楚小姐你是怎麽想的?”

    楚愛甜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我怎麽想的,很重要嗎?是你考量什麽的標準?”

    褚望祺語氣淡淡:“如果鐵了心不願意,我會提供必要的幫助,你需要的話。”

    楚愛甜忍不住笑了,屈起手指在桌上扣了扣,眉眼靈動瀟灑如不馴的鹿:“你是說送去國外,或則經濟援助那一類嗎?”

    “褚先生,你是不是想讓我躲著他走?”

    她唇角的笑慢慢消失:“我想先明確一點,這不是我躲不躲的問題,我隻要正常的生活,但他總是在我周邊晃悠。另外,我也不否認,我對他有過一點好感,可我拎得清,該掐的已經掐滅了,這點你大可放心。”

    “你別誤會,”褚望祺失笑,“如果你喜歡,大可以接受他,當然,可能包容他的壞脾氣也是日常。年輕人,談個戀愛再正常不過了。”

    楚愛甜沒說話,靜靜等著那真正需要落下的第二隻靴子,但是。

    “但是走到結婚……或許會困難得多。”

    褚望祺的態度溫和而理智:“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快快樂樂的按照自己心意生活。可你大概也知道,身不由己的意思。”

    楚愛甜好幾秒沒說話,過了會兒,看著麵前那杯清透轉涼的綠茶,驀地笑了:“有你這樣的哥哥,他還真是挺幸運的。不過他早都成年了,我想你說的,他都有分寸。”

    “現在還早,如果你對生冷的食物不感興趣,那要跟我去見見他嗎?今晚我讓他頂了我一項行程。”

    楚愛甜想想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點了下頭:“好啊。”

    但沒想到是那樣正式的場合。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間,顯貴們或攜著年輕亮麗的麵孔或攜著事業夥伴,彼此之間對話與一顰一笑是考量也是探究,一杯酒下去,對麵人的心思不摸透八分絕不罷休。好在酒會現場布置的精致舒展有格調,牆上的瓷磚圖案都講究,連帶著令公式化的笑容都沾上了點光影錯落間的繁華。

    這其中,他倒是格外突出。

    男人穿梭在人群之間,雁過不留痕的與所有打照麵的人微笑,眼睛微微眯起時顯出月牙形的深情來,頭發全部梳過去,反倒顯出他五官先勢奪人的精絕來,吊燈撲閃的燈光罩住他悠然的身影,雙眸被長睫半遮住,霧氣很重,存心讓人看不分明。一身深灰色西裝剪裁修身,襯出的瀟灑與美

    感仿若帶風。褚望秦好像認識所有人,不管哪家的老總、高管、甚至人家的女兒跟他寒暄,他都照單全收,幾句話逗得對麵笑容滿麵,愉悅萬分的樣子。同輩人更不會被他忽視。

    從他們角落這邊望過去,自然不可能聽清他在說什麽,但是說著說著,偶爾褚望秦會自己笑起來,好看的勾人心魄。

    老練的交際花。

    楚愛甜腦子裏忽然跑過這幾個字。

    但是下一秒,在他轉身的刹那,褚望秦忽然側過頭低聲在身邊助理耳旁說了什麽,同一時間,方才的笑容極快隱匿,微冷偏厲的神態令人莫名發寒。說話的時候,褚望秦掀了掀眼皮掃過剛才聊天的人,je工程那邊的公子哥正轉身和另一個前輩說著什麽。

    “跟他們家合作終止,過不久je會出事。”

    助理為難了一下,短暫的停留已經讓褚望秦不耐皺眉,語氣更淡漠:“跟他說,是我說的,讓褚望祺來找我。但這事定了,該承擔的損失我們承擔。”

    褚望秦得到肯定的答複,抬眼隨意看了一圈全場,在目光滑過角落某個位置的時候還沒有感覺,接著覺得有點不對,一寸寸將視線挪了迴去。

    他那個號稱有急事的大哥,不正好好站在那?

    褚望秦輕哼一聲,不經意往他身邊女伴掃了一眼,當時就僵住了,雙眸霎時睜大。

    那一身簡潔黑色及膝裙裏裝的人,好像,就是早上落荒而逃的人吧?

    他們為什麽在一起?

    褚望秦心裏警鈴大作,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他倒不是覺得褚望祺有搶走他甜的意思,畢竟楚愛甜不是對方會喜歡的類型。但是褚望祺很有可能,在跟楚愛甜說什麽動搖軍心的話,讓她覺得他也就是玩玩。

    男人不動聲色地走近,聽力極佳的缺點在這時就暴露了,剛好聽到楚愛甜清清淡淡一句:“我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等他新鮮勁過去了再……”

    她頓住,怔然地抬眼,望著麵無表情的男人。

    褚望秦二話沒說,轉身就走。

    楚愛甜心裏沒來由的一跳,本來想拔腿追上去的,可看著麵前的人群,和幾道投過來的視線,又收迴了腳,五味雜陳的情緒湧上來,剛才的話也繼續不下去了。

    隻是,這不僅是他哥哥想聽見的話,也是她對自己最後的規勸和阻攔。

    褚望祺眼色沉沉地看了一眼他的背

    影,沒去理,隻給她遞了杯淺金色的香檳:“他記仇不過五分鍾,等會兒會迴來的。”

    他之前不是沒有跟褚望秦談過,讓他不要做得情深如許的樣子,耽誤了好姑娘,而且就他那個好玩的性子,哪裏可能真定下來?還敢跟全世界說他喜歡誰不成?有這意思,褚琿第二天可能就能把褚望秦綁迴去。

    楚愛甜接過來一飲而盡,淡淡笑了笑,沒說話。

    她勉強平複好了心情,剛要告辭離開,大廳的燈突然一片片地暗了下去,獨獨最前麵的圓形台子上打了束追光。

    台上的男人拍了拍話筒,喂了兩聲,見有聲音,笑吟吟地開了口。

    “今天正巧,vm找了個地方,上一場有人在這演出,樂器沒帶走,我就……借花獻佛。”

    褚望秦挑眉轉身的那一秒,打了個響亮的響指:“哦對了,不是唱給你們聽的,是給你們中的某一個人聽的。”

    追光打在他身上,他迴身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恰好在交界處,亮與暗的交鋒將他整個人勾勒的好像幻影。

    前奏是一陣清亮熟悉的老調子,悠揚簡短。

    褚望秦趁著這個間隙卸下固定的麥克風,散散拿在手裏,此時他已經脫了西裝外套,身上一件白色襯衫,懶散的姿態,眼神卻是隻定在一處。

    ——“垂下眼睛熄了燈

    迴望這一段人生

    望見當天今天,即使多轉變

    你都也一意跟我同行

    曾在我的失意天

    疑問究竟為何生

    但你驅使我擔起灰暗

    勇敢去麵對人生

    若我可再活多一次都盼

    再可以在路途重逢著你

    共去寫一生的句子

    若我可再活多一次千次

    我都盼麵前仍是你

    我要他生都有今生的暖意

    ……

    沒什麽可給你

    但求憑這闕歌

    謝謝你風雨裏

    都不退願陪著我

    暫別今天的你

    但求憑我愛火

    活在你心內

    分開也像同度過

    沒什麽可給你

    但求憑這闕歌

    ……”

    他的聲

    音隨著鼓點伴奏進來,天生的深情幽暗,粵語咬字性感,那尾音暗然滑過,好像直直砸在她心上。

    沒有一點偏差和遊移,褚望秦黑眸裏似無言的萬語,都帶著微亮的光看著一個人。

    真是讓人心悸。

    一曲畢,他又拍了下話筒,唇角輕翹了翹:“好聽嗎,愛甜小姐?”

    向全世界說愛她?

    那有什麽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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