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十點,王倢敲響了李梅兒家的房門,她的旁邊佇立著潭東,兩人相視微笑。答應李梅兒的請求,王倢也得到自己的好處,可以同戀人多膩一小時,若平時,超過九點她是必須迴家的,這是雷打不動的家規。門敲了半天,也不見屋裏人出來開門,本已準備離去的潭東又迴身走迴來:“怎麽迴事?”“不知道呀!”已是深夜,李梅兒不會在外邊,王倢的心髒突然猛烈的跳躍,她開始奮力敲門,潭東驚訝的看著她,她那分明是在砸門!

    王倢滿臉的惶急,潭東也意識到不妙,開始圍著別墅打轉,想看看有沒有未關的門窗。“別敲了!”潭東走到王倢麵前,“後麵有扇窗戶開著。” 王倢看了他一眼,想都沒想,就先拔了110,講清地址後,她隨著潭東翻身入宅。

    一樓靜悄悄的,王倢與潭東裏外搜巡個遍,也未見到半個人影。上得二樓,剩二階台階時,隱約聽見細微的聲音,發音物體不明。王倢與潭東對望一眼,腳下放輕,貓行著接近有聲音發出的房間。

    那是李梅兒的臥室,王倢心跳得厲害,潭東阻止了她破門欲入的莽撞。他先將王倢拉到身後,然後一腳將房門踹開,書生氣十足的他打死也想像不到屋裏的一幕,失口輕叫出聲,他這一聲讓王倢驚嚇異常,不由伸手推開潭東,整個人暴露在房門正中央!

    李梅兒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她這個姿式顯然不是舒服過度,因為她的四肢分別拴向四個床腳。見到王倢與潭東,李梅兒淚流不停,隻講不出話,王倢跑過去,撕開她嘴上的封條,與潭東一起解開繩索,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李梅兒一把摟過王倢,安慰的拍著她的後背,嘴裏兀自呢喃:“好妹子,別怕,我沒有事!”“你家裏遭劫了嗎?”潭東問道。他沒辦法不奇怪,眼前這個被綁的女人鎮靜得不正常,一般女人這時候不是大叫大嚷,就是發呆發傻,她倒好,反過來安撫嚇著的王倢。

    李梅兒望向他,這會她雖身衫整齊,可仍有些害羞,她把懷裏的王倢緊了緊,問道:“他是誰呀?”“我朋友。” 王倢慚慚鎮靜下來,迴答道。“哦,—”李梅兒正欲開言,樓下鈴聲大作,間有敲門聲,待三人奔下樓來,警察已破門而入!“怎麽迴事?”麵對四個一排開,如臨大敵的巡警,李梅驚問。“是我打電話請他們過來的,有什麽事你對他們講吧,他們能幫你的忙。”

    想到剛才的一幕,王倢心有餘悸。但李梅兒對她的迴答顯然很不滿意,這從她尖聲迴答中就可聽出:“我有什麽需要他們幫忙的?唉,一場誤會!對不起了,讓你們白忙一場!”“對不起,請把你的證件給我們看一下!”巡警顯然不是好打發的,這會他向李梅兒攤手要房主證件。

    王倢見狀不妙,趕緊解釋道:“警察同誌,剛才是我拔的電話,我是她的朋友,見她半天不開門,屋後還有一扇窗戶大開著,怕她有什麽意外,這才報警的。”

    “你是這家的業主嗎?”巡警沒理和稀泥的王倢,繼續追問道。

    “唉,真是麻煩!算了,你等一下!”李梅兒說完,當著民警麵拔打電話:“趙局嗎,我是李梅兒,不好意思,這會我和你的弟兄們有點小誤會,他們呆在我家裏不肯走嗬!什麽,你要同他們講話?那好!”

    李梅兒將電話遞給嚴肅的巡警,然後靜看對方臉色變化。良久,巡警將電話還給李梅兒:“對不起,打攪了。”巡警走了,王倢心裏很不安。李梅兒的態度讓她不快,她看著判若兩人的好友,沉默不語。

    李梅兒卻沒管她,隻向潭東道:“初次見麵,真不好意思。這會沒什麽事了,你就先迴吧,王倢在我這兒沒事!”

    “沒事?!”李梅兒的表現弄得潭東一腦袋霧水,根本不想讓王倢留下,他將手伸向王倢:“走吧,她並不需要我們幫助。” 王倢站起身,看了李梅兒一眼,這一看不要緊,李梅兒此時竟是滿臉淚水,望著才剛還趾高氣揚的女人,潭東頭大的跌坐在沙發上,他想:“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王倢伸手握住李梅兒的手,問道:“你為什麽不報警呢?”李梅兒不語,隻不停落淚。潭東覺得氣悶,走出屋子,獨自在客廳吸煙。李梅兒見他離去,這才開口對王倢講道:“是霍韋東。”她這一句差點讓王倢暈死!怎麽會是那個家夥,不管怎樣,他也是李梅兒的丈夫啊!“你就這麽忍著?” 王倢憤然,“不然怎麽辦,現在我父母都在他那兒!”李梅兒話音未落,已又泣不成聲。

    原來,李梅兒鐵心要與霍韋東離婚,霍韋東拖著不肯,到最後沒轍了,打電話到千裏之外的嶽丈家。兩位老人一聽就急了,在他們的腦海裏,幾曾有過“離婚”這一字眼!電話後,兩位老人二話沒說,簡單收拾下行李,急急忙忙趕往y市,他們清楚自己姑娘的倔性子,一心想阻止她幹蠢事。

    其實從霍韋東本身來講,珍惜李梅兒純屬扯蛋!早在兩年前,他就想方設法與她分道揚鑣,現在迴頭想“重修舊好”,無非一個怪異的心理作崇。他霍韋東不要的人,怎能在離開他後反風聲水起,得到達官貴人青睞?那不證明他霍韋東無能麽!當李梅兒第一紙離婚書送到他麵前時,他剛剛得知眼前這“小賤人”竟已與y市副市長“相好”。

    李梅兒越是春風得意,霍韋東越是打心眼裏不舒服,望著眼前這張私下曾期待許久的紙張,霍韋東做了一個動作,他抬起手,放在鼻翼上,誇張的發聲,然後拿紙擦去鼻中穢物。霍韋東就是存心要惡心李梅兒,她越是氣得渾身發抖,他越是打心眼裏快意。

    看著李梅兒迎風發抖的窈窕身姿。霍韋東恨恨出聲:“丫頭,想這樣就跟我分手?太容易了!”“你想怎樣?”李梅兒心裏難過得要命,顫聲追問:“你還要怎樣?”與霍韋東生活兩年,朝夕相處,她一直沒有摸不透這個人。想到自己丟失的工作,想到眼下生存的尷尬,李梅兒生吃霍韋東的心都有。

    “嘿嘿!我還沒玩夠!”霍韋東此言一出,李梅兒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霍韋東不肯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李梅兒堅持不懈,在被他撕去第九張離婚協議書後,李梅兒一紙訴狀告上法庭。霍韋東也不甘示弱,他請出了“殺手鐧”。

    當李家二老風塵仆仆出現在李梅兒麵前時,李梅兒愣住了,她沒想到霍韋東會使出這一招。霍韋東在老人麵前,對李梅兒嗬護備至,關愛非常。霍韋東戲作得入骨化魂,李家二老隻能從姑娘身上找毛病。霍韋東適時扔出一句:“我的魅力沒別人大”,李家老太一股惡氣湧上胸膛,劈麵摔給李梅兒一記響亮耳光!李父傷心至極,老淚縱橫,直道“家門不幸!”

    霍韋東把李家三人情緒掌控得穩穩當當,自以為李梅兒縱使有天大能耐,也該乖乖跟他迴家“相夫教子”。霍韋東沒想到的是,他眼中的“小綿羊”拿定主意,是十頭牛也拉不迴來的。在跟霍韋東鬧離婚的過程中,霍韋東花樣百出的招數,兩人獨處時,霍韋東擺明“吃定你”的醜惡姿態,反幫助李梅兒對這個男人有了一個清晰認知。

    她知道,她是沒有也不能走這條“迴頭路”的,那將是一種不堪忍受的生活狀態。但在對峙中,李梅兒犯了個錯誤,她沒有主動爭取家人的理解和同情。所有的苦她一人抗下來咽下去。李梅兒這樣做是有原因的,父母年邁,與其讓他們知道真相,痛心疾首,莫不如恨自己女兒行為不檢,畢竟兩下相比,後者的傷害輕一些。李梅兒選擇在家人麵前緘默,無形中助長了霍韋東的囂張氣焰。他愈演愈厲,由初時偶爾的暴力演化到現在的多手段多花樣。李梅兒在靜等父母灰心迴鄉,對霍韋東的招數消極躲避。

    陳總世在時還好些,霍韋東不會笨到在他麵前“耍大刀”,他清楚,隻要陳總世往公安局打個電話,他近幾年就別想有好日子過。李梅兒為什麽沒將霍韋東的糾纏告訴陳總世,她自己也說不清。

    陳總世出差,造成了李梅兒夜晚的“閑暇”,這兩天,霍韋東天天造訪,每次李梅兒都抵死反抗,霍韋東惱羞成怒,終在第三天將李梅兒綁在床上,正欲不禮,王倢及時趕到,霍韋東自二樓跳窗逃走。

    李梅兒講完,王倢的心裏有如壓著一塊大石頭,唿吸困難。一方麵,她同情李梅兒的遭遇,另一方麵也生氣她做人做事不慎重,結果形成現下的被動局麵,明明受害者,卻又有苦難言。

    潭東獨自呆在客廳一直沒進來,李梅兒的傾訴他斷斷續續聽著幾句,禁不住渾身起栗。以他的思想,如何能想像得到怨侶間的惡毒。他再也不想在這間房子呆下去,敲門道:“王倢,我先迴去了!”

    王倢走了出來,將他送到門口,兩人緊了緊手,未發一言相視而別。也是,李梅兒的遭遇給人的衝擊力太大了,尤其是兩個未成婚的年青人,此刻,他們甚至悄悄在想,我有能力善待他(她)一生麽?李梅兒與王倢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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