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我們從後麵撤出去,穆戎飛來了,還有左嘉倫也來了,今晚我們獵命師來了好幾個呢,因為這裏會死幾個命格清奇的人,捕獲他們也是我們今晚的任務。”


    我很想問白靈是不是其中之一。


    如果她死了,卻以另外的方式存在著,加入了獵命師的隊伍,以後還會和我們在一起,那樣的話,多少會有些安慰。


    蝶衣將進入白靈嘴巴的那個蛇頭露在外麵的部分掐斷,隻剩下嘴巴之外的兩寸,那斷口處外麵滴著白乎乎的液體,看起來十分惡心。


    我們不敢去把它連根拔出,因為那另一頭,連著的是白靈的內髒。


    “我們走。”


    蝶衣和我將白靈扶著,從後麵的門往外走,易揚母親的遺體靜靜的躺在堂屋門口,幹癟得像一具上百年的幹屍。


    我已經無暇顧及死人了。


    白靈的腳步踉蹌,每走一步,就軟很多。她的喉嚨裏還在發出低鳴,心心念念都是易揚的名字。


    走出後門,我聽見旁邊有抽泣聲。轉頭一看,蝶衣哭了。


    我沒問她為什麽哭。


    因為我相信她的感受和我一樣,蝶衣是獵命師,感官敏銳,她怎麽會不知道白大師的狀況?


    我們都被白靈感動,我隻是沒有那麽容易流淚而已。


    “在這邊。快過來……”我們一走出去,穆戎飛就飛奔過來,他奔跑的姿勢還是那麽帥。


    “怎麽成了這樣?”他看見白靈的狀態也是十分驚訝。


    “你有辦法嗎?”我問。


    “蛇咬三世怨,狗咬對頭人。”穆戎飛說,“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是為這一世的男人。我是沒有辦法的,等我女朋友帶人來解救。”


    “風子玄怎麽還沒到,那佛語我都聽了許久了。”我說,“是靈山寺的人來了嗎?白大師這個樣子,他們怎麽不著急?對了,我師父呢?”


    四合院的大門外火光衝天,本來在下大雨天色陰沉,大火硬生生把天空都染紅了大半,一邊是黑沉沉的烏雲,一邊是紅豔豔的烈焰。


    不過隻見到大火在燃燒,停在路邊汽車發生了連環燃燒爆炸,不見方才出來的易遠誌和易揚。


    穆戎飛裝酷不說話,白靈卻晃悠悠的站起來了。


    “白大師,你別動。”我扶著她,想了想又改口道,“師娘,我把師父找到,讓你馬上見到他,好不好?”


    蝶衣給穆戎飛一個眼色,穆戎飛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從對麵烈火旁邊走出來一個人扶著易揚。


    易揚神誌清醒著,眼神渙散,當他看見白靈的時候,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


    “白靈?”易揚搶到白靈的身邊,半跪著,臉上的神色哀傷悲痛,他以為白靈已經死了吧。


    易揚的眼睛裏流出兩行淚,滴落到了白靈的臉上。


    “穆戎飛,快過來!我快控製不住場麵了!”那邊傳來了左嘉倫的聲音,左嘉倫因為是“歪果仁”,所以聲音非常特別。


    “我去參加戰鬥了。”穆戎飛說,“這裏就交給你倆。那個易遠誌是我們接的一個單,是我們的人物,所以你們不能同我搶。”


    “可劉艾秋是我的任務。”我說,“你們也不能跟我搶。”


    穆戎飛對我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又是一個加油的手勢,緊接著就像獵豹一樣衝進了火海中。


    隨著穆戎飛打鬥的動作,我看見烈火中果然還有一個身影,那是厲鬼易遠洋。


    “白靈,白靈……”易揚在我身後低喃著,哽咽著,他好像已經清醒過來了,他吃力的把白靈的上半身抱起,聲音裏充滿了自責和慌亂:“白靈,為什麽?你為什麽不殺了我,你說過……要是我被蠱惑,你就殺了我,然後你自


    殺,你為什麽不這樣做?”


    他轉過身來對我和蝶衣說道:“求求你們,林浩,快救救她,快來救救她……”


    我看著師父的哀傷,看著白靈奄奄一息,心中怒火燃燒,劉艾秋還沒有死,她還在四合院的某個地方。


    “師父,你的血桃木劍呢?”


    易揚從身上摸索出來那柄短的血桃木劍,此時它有些暗淡無光,它曾經刺入了劉艾秋的心口,可是劉艾秋沒心髒。


    “沒用的。”易揚失望的說,“它對劉艾秋不構成威脅,還是不要用這個辦法的好……”


    “師父,我用你的法器替你和白大師報仇,你等著我。”


    我劃破手心,將手心裏湧出來的血都滴落在血桃木劍上,一滴不剩。


    “浩哥,等等!”


    蝶衣走過來,攤開了她的手心,她手心裏赫然是一手心的血!


    “我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獵命師,我的血對你有用。”蝶衣說著,把她手心裏的血都染在血桃木劍上,“況且,我的身體裏還有那麽多……噓,快去吧!”


    血桃木劍是師父的祖師爺給他留下來的寶貝,用之前以活人血飲,以死人血終。


    “浩哥小心,我等你出來。”蝶衣在我身後關切的喊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重新走進四合院的時候,雨停了。


    這雨本來就下得蹊蹺,是因為布施法術才下的雨,雨停,說明新的法術將這個法術壓製住了。


    奇怪的是,外麵那持續不斷的佛語聲也停了。


    我站在四合院的正中央,這裏曾經是我的四合圍陣的中心位置,如今四合圍陣被雷神給劈了,真是計劃不如變化。


    地上已經被長長的吸盤爬滿,吸盤還爬進了四合院的每間屋子裏,在進屋之前,從易揚母親的身體裏穿了過去。


    四合院內的空氣,混雜著塑料被燒焦的味道,還有汽油的味道,但是都掩蓋不住一種腥臊的味道。


    那是劉艾秋降頭的味道,味道這麽濃烈,劉艾秋必然還在裏麵。


    布降頭術,降頭師在一百米之內。


    我握了握手中的血桃木劍,有些懷疑這個東西的威力。


    它飲了我和蝶衣兩個人的血,現在的狀態就是,渾身黏糊糊的有些沉,但是沒有一點光澤,像一塊沉香木。


    “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了,所以笨拙得很……”我小聲嘀咕著,心想不能抱多大的希望在它身上。


    地上的吸盤沒有剛才那般迅猛的生長,它已經過了瘋狂的時候,加上被厲鬼易遠洋破壞,被大火困擾,所以勢頭比剛才小了許多。


    蔓延的吸盤跟長了眼睛一樣,不再往四合院門外去,那裏有大火,有獵命師。


    我走了一圈,四合院裏沒有劉艾秋,我想了想,她不離開一百米的話,應該還在這個院落裏。


    地上的東西踩上去軟綿綿的,奇怪的是它們不再向我發起攻擊。


    我低頭一看,它們不但不攻擊我,被我踩上的都瞬間蔫了下去,我走過去的地方,可謂是橫掃一片。


    這是那血桃木劍的功勞,說得直白一點,是蝶衣的血的功勞,她沒有靈魂,身體裏混雜許多內丹,這樣的結果也不足以讓人驚訝。


    我停在當場,因為我想起一件事。


    蛇山將頭是有一個“母體”的,這裏所有的蛇頭吸盤都是從那個母體身上長出來的,如果除掉這個母體,劉艾秋必然會出來。


    想要找到母體很簡單,循著某一根蛇頭的反方向而去,很快就找到,它的位置就在坍塌的禮台下麵。


    那是一個從地上生長出來的大蛇腦袋,所有的蛇頭都是從大蛇的腦袋上生出去的。


    我剛走近,這個恐怖的花紋腦袋就對著我噴出黑色的煙霧,同時上麵生出許多小蛇頭,以迅猛的速度襲向我的麵門。


    “錚……”


    我手上的血桃木劍發出一聲低吟,突然間就綻放出了萬千光華!


    那光彩像是七彩虹一樣,非常絢麗!


    一柄呆木頭一樣的桃木劍,瞬間就變得如此美麗,它被一圈圈的光環罩著,劍身緋紅,兩股赤紅的血液在裏麵交織纏繞,像兩條神龍。


    神龍降蛇!


    說時遲那時快!


    一排整齊的蛇腦袋飛撲過來,帶著一股腥臊的味道,蛇頭吐出黑色的氣流,匯集成一個大球體從我頭上罩下來。


    我還沒有出手,蛇頭和大球還沒有接觸到我的身體,就潰不成軍。


    蛇頭被血桃木劍的光圈琪齊齊斬斷,黑色的大球更是可笑,像一個肥皂泡一樣破了。


    光圈像水波一樣往外蕩漾,泛起來一圈圈明媚的波紋,波紋所到之處,蜿蜒曲折就像神龍,將滿地的蛇頭化為烏有。


    太漂亮了!我還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劍影,更沒有見過桃木劍影有這麽大的殺傷力。


    它那麽絢爛,卻又那麽低調,滿地的蛇頭,被它炫彩的光華無聲無息的消除了。


    不到半分鍾的時間,蛇山降頭僅僅剩下了一個母體。


    血桃木劍在我的手裏一扭,我明白了它的意思,照著那個母體大蛇腦袋的中間就插了下去。


    “噗……”


    如此酣暢淋漓,就像用一把鋒利的刀插入一個大西瓜的身體裏。


    “啊……”


    一聲尖利的慘叫傳來,聲音卻不是從蛇腦袋上發出來的。


    那是劉艾秋的聲音,降頭術如果硬性的被暴力所破,那麽施降頭的人就會受到反噬一樣,痛不欲生。


    我把血桃木劍拔出來,那顆蛇腦袋上頓時冒出衝天的血柱!


    不由分說,我用血桃木劍分別刺了大蛇腦袋的一雙眼睛。


    “啊!痛……”


    劉艾秋的聲音忽地變得甕聲甕氣,我的身後響起了一片紛亂的腳步聲。蝶衣從已經燃燒起來的大門裏奔跑進來,大叫道:“浩哥,停手!劉艾秋在白靈的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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