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推她的!我最見不得有些人惺惺作態的樣子。”易帆站起來,擋在他母親的前麵,將她遮住,意圖很明顯,是要保護她,易帆義正言辭的說:“劉艾秋,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江離。你知道為什麽嗎?羨慕你們恩愛?懷舊過往?錯!因為你們兩個都是一


    樣的嘴臉,用的都是同樣的手段!看到你就讓我想起她,我沒有親手殺了她,是我的遺憾,謝謝你來幫我彌補這個遺憾!”


    劉艾秋在我的身後,我沒有看見她的臉是什麽樣子,但是她的殺氣起來了,直逼易帆。


    我轉過去,劉艾秋的殺氣嗖的一下就收了迴去。


    她對我有戒備,且殺機收斂自如,這麽敏感的人,一定早就知道我要殺她。


    劉艾秋的臉還是那麽嬌美,沒有在眾目睽睽下因為動殺機而變成老太婆。


    外麵暮色四合,很快就要到劉艾秋開掛的時候了。“易帆,你說什麽?你是想殺了我?易揚,你聽你弟弟在跟我說什麽!我就這麽不受他的歡迎嗎?”劉艾秋一副無辜的模樣,目光和易揚的目光成功對接,她眼裏有一道光閃過,直刺進易揚的眼睛裏,她發


    出了某種信號。


    這一定是很危險的信號,但是易揚的腦袋現在全由她指揮著,三魂七魄都在她那裏,他不聽劉艾秋的,又聽誰的呢?


    “道歉!給你的嫂子道歉。”易揚兇巴巴的往前一步,一把拽住易帆的肩膀,易帆本來身體就虛弱,被易揚這麽一拽,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我忍不住走到易帆身邊,眼疾手快的擋住了易揚揮過來的拳頭。


    這一拳頭下來,能把易帆打得飛出門外去。


    我暗想,現在不能給易揚講道理,他現在什麽也聽不進去,就是一個提線木偶,劉艾秋叫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能對易帆下這麽重的手,他現在已經不顧親情。


    “這不是家庭會議嗎?怎麽你也來湊熱鬧了,你是這個家裏的什麽人?”劉艾秋咄咄逼人,“你是梁上的一隻貓,還是門口的一隻……”


    “獅子。”我搶過劉艾秋的話說,“我就是這個家鎮宅的獅子,我要把在這裏搗亂的妖魔鬼怪,都趕出去!”


    “哼!就怕你是個四不像,獅子不像獅子狗不像狗!”劉艾秋轉眼就變臉,臉上笑意盈盈的,“易揚,你說是不是?”


    “他是我請來的。”


    說這話的不是易揚,也不是易帆。


    而是坐在旁邊靜觀其變的易遠誌。“好了!大家都不要吵!小夥子是我請來幫我們做記錄的。既然是家庭會議,又這麽吵吵鬧鬧的,那中間一定要有一個明白人。”易遠誌說,“是遠洋媳婦讓我們來開這個會的,到現在為止她一句話沒說,你


    們怎麽不聽聽她的意見就開始吵吵?你們的眼裏還有我們長輩嗎?”


    “是啊,媽媽一出來之後就沒說過話。”易航說,“媽,你今天著急招集大家來,是為了什麽事情?”


    大家把目光都落在了易帆媽媽的身上,她木然的坐著,雙手放在腿上,目光落在門外,一句話也不說。


    我感覺她好像在等什麽人。易遠洋在她的身體裏,隱藏得很深,我覺得兩人其實已經合體了。


    等了一會兒,她還是不說話。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易遠方先開口。“三弟媳婦還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一定是想說股權重新分配的問題,以前三弟的股份最多,因為他一直身體不好,我記得他早在五十歲的時候立過一個遺囑,說自己的兩個兒子自由散漫,他對他們不抱任何希望,他們不適合經營集團,所以當他百年之後,就把股權分別讓給我和大哥,讓我們兩人同心協力把揚帆集團做大做好,不能讓它就此垮下,如今三弟突然撒手而去,雖然我們年事已老,不過為了他


    的遺願,我也隻能勉為其難,以告他在天之靈……”


    他的話讓大家都有一片刻的呆愣。


    易航站起來問道:“二伯,你是覺得我們三姐弟都死了,還是覺得我媽也不在了?我們一家都好好的在這裏,你有權利分配我父親的股權問題?”


    易遠方不緊不慢的說道:“但是你父親曾經立下遺囑,當然是以他的遺囑為準,那是具有法律效應的東西。誰說了一定要子女繼承遺產的?還不是要當事人的意願。”


    “遺囑在哪兒?”易航問,“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易遠方依舊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架勢:“易航,你是嫁出去的人,怎麽會管上娘家的事情了?遺囑我這裏自然有,律師那裏也有,我不但有遺囑,還有你父親的錄音,當然,我還有集團董事會的證明。”


    易遠方和易航爭得不可開交,相反,易帆和易揚冷眼旁觀著,誰也沒幫。


    但是易遠方說了許久的遺囑和證明,卻始終沒有拿出來。他好像也在等時機,不知道是想等什麽時機。


    我不懂商業上的事情,更不知道他們家財產的分配,聽他們一家人在吵吵,我也覺得我是個多餘的人。


    我站的位置是屋子的中央,他們爭吵的什麽我已經理不順了,但是有兩股暗中較量的力量,卻越來越清晰。


    這兩股力量,其中一股是陰氣,濃重的陰氣,漸漸的從地上蔓延開來,我低頭一看,地上確實有一層薄薄的寒冰樣的東西。


    另一股力量來自外麵,是從大門外湧進來的。


    這股力量是外麵那些做法事的道士放進來的,其餘人在爭吵沒有注意,我眼見著從門口湧進來一條條蛇狀的氣流,蜿蜒著鑽進了那層寒冰的下麵。


    然後,那些蛇就悄悄的潛伏在寒冰下,慢慢的長大,往屋子的每一個地方蔓延。


    奇怪的是,劉艾秋收斂了。


    她沒有一點點的異常,感覺就是一個乖巧的女孩,她身上沒有一點降頭師的味道,依偎在易揚的懷裏聽其餘人爭吵。


    因為她安靜了,易揚也稍微平靜了一點,竟然主動走到了易帆和易航的身邊,輕聲和他們商量著事情。


    易遠誌布置的陣法已經悄悄潛入了這個屋子,他是想對付這屋裏的誰?


    是藏在老婦人身上的易遠洋?


    絕對不是劉艾秋,因為劉艾秋已經知道了危險,讓自己成為一個普通人。


    如果她知道是對付她的,她不會這樣妥協讓自己束手就擒。


    隔壁法師的咒語聲越來越大,隱藏在寒冰陰氣下的“蛇”蠢蠢欲動,從寒冰下探出頭來,翹首以待。


    奇怪的是,這屋裏好幾個人都懂一點法術,可是他們竟然沒有發現!


    易揚,易帆,劉艾秋這三個人都懂,他們沒有察覺到,就連那妖嬈的蛇腦袋在他們身邊亂舞,他們也沒有發現。


    這實在是不對勁。難道他們一個個都被迷惑了?


    我猛地想起,降頭師有一個本事,那就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把自己的靈魂分成幾份,寄托到別的活物身上!


    這活物,不管是人或者畜生,甚至是或者的植物,都行!


    而困難來臨的時候,降頭師寄托出去的靈魂,隻要能存活其中一個,那都不影響他的重生。


    就和蚯蚓斷成兩截就會變成兩條蚯蚓是一樣的,隻不過降頭師斷的截數比蚯蚓更多,隻要存活其中一截,他都可以重新開始。


    怪不得劉艾秋的身體上沒有一點降頭師的味道,原來她已經把自己騰空了。


    我靠近易揚三姐弟,果然從他們的身上,我都聞到了劉艾秋的氣息!


    這個狡猾的降頭師,確實把自己分成了幾個片段,她不是不知道危險,而是把危險轉移到了別人的身上。


    如果她的分身在別人身體裏死了,那她的宿主也會死去,再也無法重生。


    她不是愛易揚嗎?卻依然把危險轉移到易揚的身上。


    這是不行的!那些“蛇”會找準機會,鑽進他們的身體裏吞噬劉艾秋的靈魂。


    他們還在爭吵,隻不過變成了機械的爭吵,嘴裏始終重複著那幾句話,就像鍾擺一樣做著重複的動作。


    “易帆?易揚!易航……”


    我挨個叫他們的名字,無一例外,三個人都沒有理我。


    我走到易遠誌的身邊,附在他耳邊告訴他,快停止外麵的法事,因為劉艾秋已經做了分身秘術,這樣做下去的最終結果,就是會把易家的人全都弄死!


    可是當我靠近易遠誌之後,我要說的話就活生生的咽下去了!


    因為我從易遠誌的身上,也聞到了劉艾秋的氣息。


    易遠誌也成了劉艾秋的宿主,他居然對著我一笑,那挑起的嘴角,勝過一切嘲諷的語言。


    我走向易遠方那邊,易遠方的老婆也中了招。


    奇怪的是,易遠方沒事。


    他為什麽會沒事?


    我看向端坐在那裏的老婦人,她和易遠方之間,寒冰陰氣特別重。


    老婦人依舊不語,而且,還閉上了眼睛。


    看不見她的眼睛,我隔著寒冰陰氣就感覺不大清楚她的情況。


    我正要走過去看看,身後被一隻手拉住了。是易遠方,他的笑容也十分邪魅,跟易遠誌剛才的笑不同的是,易遠方的眼睛裏,蒙著一層厚厚的寒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鬼妻如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櫻桃小包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櫻桃小包子並收藏鬼妻如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