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江離之所以想逃跑,是因為現在是白天,白天不利於下降頭,也不利於她施展功夫,在陽光下,所有黑暗勢力都是軟弱的。


    “易揚,我要是死了,你會不會記得我?”劉艾秋靠在易揚的肩膀上,幽幽的說著。


    “艾秋,別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易揚伸出來,拍了拍劉艾秋的肩膀。


    我想師父這下要完蛋了,因為他是背對著大門的,劉艾秋躺在他的肩膀上,劉艾秋能看見的東西,易揚看不見。


    這個時候院子外的大路上,站著一個人。


    她就是一身素服抱著一束菊花的白靈。


    她站在那裏好像有一會兒時間,看她那個樣子,滿臉肅穆,不,是滿臉寫滿了不滿。


    劉艾秋明明看見了,我說她怎麽突然間就撲倒在師父懷裏?


    有些女人真的是可怕極了,翻臉就跟翻書一樣,算計起來就跟心裏裝滿了算盤一樣。


    “我送你去醫院,你什麽也別說了。”易揚長歎一聲,抱著劉艾秋就站了起來,劉艾秋就像樹懶一樣掛在他的脖子上。


    易揚的歎息聲讓我心疼,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江離,現在卻要為了劉艾秋放棄報仇。


    他轉身的瞬間,世界瞬間安靜了。


    我看見易揚的雙手條件反射性地從劉艾秋的身上滑落。


    幸好劉艾秋自己抱的緊,不然就跌落下來了。


    “白靈……我,我……”易揚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易揚,我知道今天這裏會出現傷亡,所以我已經叫了私人醫院的救護車在外麵等著。”白靈霸氣的說,“凡是受傷的能自己走的就走過去,不能走的就抬過去,林浩,這個時候就是你幫你師父的時候了,你


    送劉艾秋過去。易揚,我留下來陪你處理事情。”


    白靈不愧是易揚所愛,雖然心裏也不高興,但是她給了易揚一個麵子,也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


    “謝謝你,白靈。”易揚感激不盡。


    江離和易帆沒有離去,因為前路後路都被堵了。


    易帆手上的槍沒有放下,還是緊緊的握在手裏,因為長時間的握著槍,他的手顫動不止,神經也繃得緊緊的,稍不注意他就可能崩潰,四處開槍。


    我們都是血肉之軀,在黑洞洞的槍口下說沒有畏懼感是不可能的。


    我走到師父身邊,準備從他手中接過劉艾秋。


    劉艾秋也順從的鬆開了手,我扶著她往外走。


    “站住!誰也不能走!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


    是易帆喪心病狂的聲音,他的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像他了,我想這個時候他的心裏一定住了一個魔鬼。


    劉艾秋站定,悄聲對我說:“易帆身上有佛牌,對江離是一種保護,對我是克製,我的法術施展不到江離的身上。你要想辦法把易帆身上的佛牌拿掉。”


    我確定劉艾秋剛才是裝的了,她現在說話這麽鎮定,臉不紅氣不喘的,我暗想千萬不要招惹有法術的女人,連吐血都吐得那麽真實。


    “他有佛牌,為什麽江離能使法術?”我小聲問。


    “我說的佛牌並不是有佛法的牌子,那也是一種巫術的牌子,泰國佛牌你懂不懂?”劉艾秋有些不耐煩地說,“我判斷他的佛牌應該在他的腰上,你去把它取下來。”


    “取下來之後易帆是不是就正常了?”“不會,他要正常的話,隻要用江離的血衣服燒成灰給他服下,或者殺了江離,他身上的降頭術就自然破了。”劉艾秋說,“我們今天要是不製服住易帆,江離就會被保護起來,沒辦法讓她現出原形不說,還


    會誤傷了別的人。”


    “好,我去想辦法。”


    我和劉艾秋轉身,易帆的槍口正好對著我們。


    因為外麵的爭吵聲很大,院子裏的人也出來了不少。他們都是來看熱鬧的,盡管易帆手上的槍,但是這些好奇心強的人就跟沒看見似的,越擠越緊,漸漸的,我們的圈子越來越小。


    白靈站在易揚的身邊,我扶著劉艾秋走過去。


    “你沒事?”白靈說,“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共同對付這個降頭師。”


    “好,現在我們先不說別的。”劉艾秋話裏有話,“白靈,我們共同對抗了江離,有的事情再坐下來談。”“你沒資格和我談。”白靈幹脆的說,“如果以這件事相要挾的話,劉艾秋,我覺得你太小看易揚。我和他之間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我們經曆的生死,可能你這輩子都不會經曆一次。所以小妹妹,你想要的東


    西不一定從我手裏搶得到。”


    “你太自信了。”劉艾秋嘴角微微上翹,“你也不明白,他到底喜歡什麽樣的人。男人都是善變的,白大師,我給你打個賭,一個月之內我會跟他舉行婚禮,我就問你信不信?”


    我真是服了這兩個女人,現在大敵當前,她們卻扯出感情的事來說,何況易揚就在她們的麵前。


    “不信。”白靈淡淡地說。


    “其實你心裏已經相信了,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用事實給我說話。”白靈說,“劉艾秋,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辦法,如果你也給易揚下了降頭,他就算答應了跟你結婚,那也不是他自己的本意。”


    “隻要能得到我所愛,給我所愛以愛,給他幸福,得到愛的過程和手段,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白靈笑了:“劉艾秋,套用現在一句很流行的話說:你根本就不懂什麽叫做愛。既然你給我下了戰書,我也告訴你,如果易揚中了你的降頭要娶你,那我就殺了他,然後我再自殺陪他。我就問你敢不敢和他


    共生死。”


    “我所理解的愛不是同生共死,而是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劉艾秋說著,指了指對麵的易帆和江離,“你看,易帆還不是一樣死心塌地的愛著江離?”


    一直在旁邊悶聲不響的易揚說話了。


    “劉艾秋,我之所以覺得江離可恨,那是因為她用下流的手段操控別人的人生,用卑鄙的手段斷送別人的前程。我沒想到你也會變成這種人!”


    “易揚,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手段如何不重要。放心,你一定會是我的人。一個月之內,我們一定會舉行婚禮。”劉艾秋笑得甜甜的。


    易揚的嘴唇動了動,我覺得他要是不顧及以前的情分,早就跟這個女人翻臉了。


    好在白靈還在他身邊,此刻就緊緊的拉著他的手。


    “我就說了你會成為下一個易帆。”江離不顧易帆在旁邊,囂張地說道,“做我們這一行的,隻有不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劉艾秋,我們都是降頭師,對不對?”


    江離的聲音不大不小,我們都能聽到,我不相信易帆沒有聽到。


    但是他依舊手持著槍,如一個忠實的保鏢,在身邊保護著江離。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好像看到了師父的將來,江離必除,劉艾秋也不能在易揚的身邊。


    “下雨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豆大的雨點打落下來,落在身上劈裏啪啦的響。


    這雨來的太快了。


    我抬頭看了看天,覺察出了天色的異常。


    天空四麵都是亮堂的,隻有我們頭頂的上空忽然卷積起了一堆堆的烏雲,烏雲越壓越低,從烏雲裏不斷滴落出雨滴。


    隨著烏雲壓下來,那雷聲也響了起來。


    緊接著太陽不見了,天色好像被人突然推了一把,從明亮一下子跌到了黑暗裏。


    這是蝶衣和風子玄在外麵施展法術,顛倒黑白,布施雲雨。


    降頭師害怕陽光,隻有在黑暗中才能施展出完美的法術。


    隻要看起來好像是在幫降頭師那一方,但是我明白她們的苦心,她們是要讓江離現出原形,然後再迅速撤了法術,讓她在陽光下無處可藏。


    隨著雨點子越來越大,大雨瓢潑一樣下來了。


    看熱鬧的人抵擋不住,紛紛迴到了四合院裏,刹那間空曠的土地上,隻剩下我們幾個人對峙著。


    “翻雲覆雨。”江離冷笑道,“在我麵前簡直是班門弄斧!易揚,這小小的法術,我隻需要一點就破。告訴外麵你那個小徒弟,如果再不收手,我就讓她頭顱落地。”


    我暗喜,江離判斷錯誤,她隻判斷出了風子玄,卻沒有判斷出蝶衣的身份。


    “江離,放了易帆。”易揚突然說了一句讓我們驚訝的話,“你隻要放了易帆,我就不追究你……”


    “易揚?”白靈大聲說道,“你怎麽可以這樣,那是你的殺父仇人!”


    “可是我不能再失去易帆了。”易揚哽咽的聲音,超越了風雨的聲音,他說,“你們看易帆的樣子,還是以前的那個易帆嗎?”


    雨越下越大,能見度越來越低。我們的四周也越來越空曠,站在這裏的幾個人,就有好幾雙異常的眼睛。


    黑暗中墨鏡也擋不住劉艾秋的目光,她和江離的眼神一樣,是純紅的眼神。


    而易帆的眼睛,就像貓眼睛一樣。在黑暗中他的身影也讓我們駭然。


    因為他生出了一對翅膀。


    “那是個什麽東西?”劉艾秋說,“我從來沒有見過……”


    “江離,放過易帆!”易揚的語氣像是在求情,“你隻要放過他,什麽條件都可以……”


    “哈哈哈!”江離笑道,“易揚,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你讓我的身份暴露,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說時遲那時快,江離從易帆的手中奪過手槍!


    “砰!”槍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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