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追出去,那輛車已經衝出老遠,來不及去追上。


    “大伯是不是不想告訴我們,還是我們的做法讓他失望了?”易揚說,“怎麽不說一聲就走。”


    我看見地上有一隻掉落的鞋子,是安安腳上穿的。


    “應該是安安出問題了,所以他才那麽著急的出去。”我說,“剛才我看見車後座有一個側影像是安安的。”


    果不其然,我們還沒有迴到院子裏,有個婦人就衝了出來,她是易遠方的老婆,她驚慌失措的說安安剛才好像不行了。


    “你們要不要跟一個人去看一下,遠誌一個人是不行的,安安又沒有媽媽……”


    “二嬸,你不要著急,我們幾個商量一下,派一個人跟上去看看。”易揚說。


    家裏有葬禮,那邊安安又不行了。我和易揚一合計,決定讓我和蝶衣去跟易遠誌幫忙,剩下的人都留在家裏。


    “蛇山降頭的事,你們迴去之後抽個時間去問一下白靈,她應該在這方麵比較清楚。”易揚說,“把我們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如果有時間的話,拜托她來送送我的爸爸……”


    “好。”


    我和蝶衣準備出發,路上一下子多了很多車往這個方向開過來。


    “江離來了。”易揚說。


    汽車的轟鳴聲很大,明明看見院子裏沒有人,帶頭的汽車還不停的按著喇叭。


    這一陣囂張的轟鳴聲,讓院子頓時沸騰起來,頭車過後,同時開進來了五輛車,每輛車上都放著喪葬用品,看起來準備得非常熱鬧。


    頭車自然是一輛豪車,司機下來之後幫忙打開後門,一隻小巧玲瓏的腳踩著高跟鞋慢慢的伸出來了。


    出來的當然是江離,她的臉長得跟易帆車上那張照片一模一樣,身材很瘦小,幹癟癟的,臉上沒肉,最重要的一點是皮膚還有點黑。


    膚白貌美,眉目含情,風姿綽約……


    這些形容詞跟江離都沒有一點關係。


    她被一身名牌包裹,下車的氣場也大,站在院子裏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她的目光裏是無懼的。


    江離的目光裏沒有一點悲傷,慢慢的走過來,好像在走紅毯一樣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明星。


    她的目光很深邃,眼窩往下陷著,不是東方人的長相,那雙眼睛裏的光彩,怎麽說呢,有些複雜。


    我真的不明白易帆怎麽會看上這樣的女人。


    這個女人不管從哪一點來看,都沒有他之前的女朋友黃黎好看。


    總結起來,她毫無美感,還讓人有一種天然的恐懼感,覺得這個女人不可靠近。


    江離走到半道,易帆跟了上來,拉著江離去給死者上香。


    江離在棺材前鞠躬,拱手拜了拜,算是拜祭。


    “哼!”易揚冷哼。我知道他的意思,江離作為兒媳婦,連跪都不跪一下,就這樣像個陌生人一樣舉行簡單的拜師儀式就完事了。


    看起來江離壓根兒就沒把這事放在眼裏,可易帆不但沒覺得不妥,反而讓江離坐下來,生怕江離受累了一樣。


    “我想進去看看。”我對易揚說。


    易揚點點頭,陪我一起進去靈堂。


    靈堂裏剛剛上了香,那股特殊的味道被香氣掩蓋。


    “對不起,我出差迴來晚了,沒有趕上見爸爸最後一麵。”江離一開口,便是濃濃的的外地口音,不對,她說話就跟左嘉倫一樣。


    我看她的長相,聽她說話的口音,我覺得她一定是一個外國人。


    “我們沒有怪你,你是公事出差的。”易帆柔聲說,把江離臉上的頭發往後攏了攏,動作非常溫柔。


    我和易揚就在江離旁邊,這個女人給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我是說看到易帆車裏麵的照片的時候。


    她毫無姿色可言,卻可以把易帆迷的暈頭轉向,當時我就懷疑她對易帆下了降頭。


    巧不巧的,我在易帆父親的身上發現蛇山降頭。


    難道這是巧合嗎?我覺得不是。這個江離不得不讓我從一開始對她的懷疑對象,變成現在的嫌疑人。


    我把易揚叫出去,問他能不能派另外的人去陪一下易遠誌。


    “你發現問題了?”易揚問。


    “江離。”我說,“我發現江離的樣子就是一個降頭師。”


    “你說什麽?”易揚大驚,“江離是降頭師?那我父親的降頭,就是被她下的?可她也是我們家的成員,我們家要是倒黴,他也不會沾上什麽好處……”


    “旁觀者清,我看她一點都沒有融入你們的家庭,就跟一個外人似的。”我說,“我還懷疑她給易帆下了降頭,易帆愛得死去活來,你看她的樣子,是易帆喜歡的類型嗎?”


    “可我覺得愛情來了,情人眼裏出西施,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呀……”


    “就是因為這樣的觀點,讓你覺得一切是可能的,卻不知道危險就在你們身邊,師父,我可以斷定,江離跟蛇山降頭這件事有關。”


    “所以她來到這裏根本就不是為了給父親守靈和送葬,而是有別的目的?”


    “一定是這樣。”我說,“所以易遠誌大叔那裏的事情,我們可以找別人……”


    “但是大伯知道蛇山降頭這件事,說不定他也有危險,我們得派我們得力的人去看著他才行。”


    幾次三番的商議下來,我們選定了許多人選,但是都覺得不可靠,最後,易揚選了穆戎飛。


    “穆戎飛?”我驚訝的說,“為什麽要選他,你就這麽放心他?”


    易揚說:“你忘了穆戎飛是獵命師?降頭師也是一種奇命人,穆戎飛會感興趣的。”


    “師父,還是你的辦法好。”我說。


    如果穆戎飛對這件事情感興趣,他不但可以保護易遠誌,還可以幫我們找到那個降頭師。


    讓風子玄聯係了穆戎飛,穆戎飛還沒有走遠,聽到這件事情後,他確實非常感興趣,約了我們在村口的小樹林裏見麵。


    一番交涉之後,穆戎飛興致勃勃的去暗中保護易遠誌,同時查蛇山降頭的來頭。


    有了穆戎飛,我們就不用考慮外麵的事情,一心注意江離的動向。


    易帆一直和江離在一起,形影不離,兩人一直在靈堂前守護,江離也沒有做什麽過分的舉動。


    吃早飯的時候,按照我們這裏的風俗習慣,也會給死者供上一碗飯。


    “讓我去吧。”江離說。


    易帆還一副死感動的樣子,覺得江離這個動作就是對死者的孝敬。


    “那我去上香。”我說。


    作為易揚的徒弟,也算是死者的小輩,我去給他上香守靈是沒有什麽異議的。


    江離和我前後腳進入靈堂,她的手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飯菜。


    我把香爐裏的香換掉,重新插上了三炷香。


    江離隨手把一碗飯放在靈堂前麵的桌子上,她自己沒出去,而是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看起來她想在靈堂裏做什麽。


    我本來想一直跟著江離,但轉念想了想,要是我現在把她盯得那麽緊,說不定她想做什麽就做不出來,反而會讓她提高警惕,以後就更不會暴露,她做的越是隱蔽,對我們就越是不利。


    於是我對她微微一點頭走了出去。


    江離沒有出來,這樣也好,她如果在靈堂裏做了什麽,我一定會發現。


    早飯後來了不少人,是易遠誌請的法師。


    這些號稱是鳳舞縣一流的法師,報上姓名後我和易揚都發現,我們從來沒有聽過他們的名字。


    而且他們一開口說話,也不是我們本地的口音。


    “是易遠誌先生讓我們來的。”其中一個法師說道,“他剛才還給我們打了電話說他有急事,他不在的時候,我們全權處理這裏的一切。”


    易揚看了看我,我們都心神領會,易遠誌雖然不在,到時候他請來的法師一定是他授意的。


    “有勞!”易揚說,“我會在大伯談妥的條件上再給你們兩倍的酬勞。”


    對方果然欣然接受,忙不迭的去準備法事。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法師裏派出了一個代表對易揚說,死者落氣的時候,時辰不對,如果在家裏停放三天,會將煞氣影響到家人,所以他們的意見是,今天就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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