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咋了?為什麽忽然變成這樣?難道他也看中了她點的這個雪糕?可是,她已經吃完了呢。

    詩若雨發覺了他的異樣,但並不曉得男人內心在想什麽,也幸好她不知道,否則,估計會嚇得逃跑不及。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盡管摸不準男人的心思,詩若雨還是被他熾熱又怪異的眼神盯著渾身不自在起來。

    禦宸希繼續眸色深諳地瞅了她一會兒,隨即召侍應過來買單,完後,與她走出甜品店。

    “我迴家了,謝謝你的宵夜。”詩若雨快速說完,又是掉頭準備開溜,不料,男人又是抓住她,重新走向他公司的大廈。

    她急,掙紮,“你要幹嘛,很晚了我要迴家了,我……我明天還要上課呢。”

    “送你迴家。”男人酷酷地迴了一句,攛住她的手,絲毫不鬆懈。

    詩若雨小嘴霎時微張開,數秒後,便也停止抗拒,就這樣隨著他走,直到坐上他那輛昂貴的黑色轎車,又馬上陷入另一種詫異。

    副駕駛座上,竟然放著一個又大又漂亮的水果籃!

    迎著她驚訝的目光,他拿起水果籃,放到後座,示意她坐下,詩若雨便也坐下來,拉好安全帶。

    “會綁安全帶了?孺子可教。”

    呃——

    手還擱在安全帶上的詩若雨,聽罷這話渾身頓然一僵,抬眸,看著用特別的語氣把剛才那番話說出口的男人,俏臉漸漸泛起一層窘迫羞赧的紅暈,腦海盡是上次他故意使壞的行徑。

    男人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啟動引擎,車子緩緩駛出公司停車場。

    他對她問了地址,接下來便都不做聲,詩若雨猶猶豫豫,好幾次欲開口,但最終都忍住,就這樣,抵達目的地。

    依然像上次那樣,他隻開了車門,並未有送她下車的意向,詩若雨已然習慣,真誠地對他再道一聲謝謝,解開安全帶,下車。

    不過,當她走出幾步,猛覺背後一股疾風襲來,她迴首,入眼便是那抹熟悉的高大勁拔的身影,禦宸希提著剛才那個水果籃,塞給她。

    “別人給我的,我不吃水果。”

    別人給的?詩若雨驚詫,很難想象有人會給他送這種東西,莫非,他病了?可瞧他龍精虎猛,根本不可能,那麽,是什麽人,什麽原因給他送這樣的禮物?

    她來不及問,隻見他黑眸快速掃了一下四周混雜熱鬧的環境

    ,還有那些簡陋的房屋,好看的劍眉蹙了起來,“你住這種地方,家人不來接你迴去?”

    家人……

    已經很久沒聽過這樣的字眼,詩若雨怔愣,數秒,若無其事地道,“沒事,我習慣了。”

    禦宸希又是皺了皺眉,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起來。

    詩若雨本能地發出抗拒,“禦先生,不用麻煩您了,這裏環境雖然嘈雜混亂,但我真不會有事,房子就在外麵那棟,很快到的。”

    男人卻仿佛沒聽到她說話似的,就那樣拉著她繼續往前,邊走邊叫她指路,這裏是城中村,到處擺著地攤,人來人往,一路過去難免有碰撞,他一路皺著眉,不過倒也無厭煩之意,大約五分鍾後,停在詩若雨的住處。

    打開樓下大鐵門,詩若雨拎著鑰匙,迴頭仰望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那張棱角分明的俊顏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壓逼感,讓人說話也不自覺地變得膽怯起來,“那個,我上去了,再見。”

    她唇色很美,光潤澤亮,不點而紅,儼如一朵嬌嫩的花朵兒,此時因為說話不順暢,一張一合微微蕩漾抖動,禦宸希看著,無法自控地想起方才在餐廳她吃雪糕的那一幕,一雙鷹眸瞬間似是潑上了一股黑墨,暗沉得很,喉結也再次劇烈跳動起來。

    他本能地伸出手去,卻見她嬌小的身影靈活地跑上了樓梯,砰的一聲巨響,他隻見到,鐵門大咧咧地杵在他的麵前,把她阻隔在裏麵。

    英挺的劍眉習慣性地蹙起,他在心裏暗暗低咒了一聲,少頃,轉身離去。

    本是三十分鍾的車程,他神速地隻用了15分鍾便迴到住處,然後,在浴室裏停留半個小時,才滿身舒暢地出來。

    沈軒和夏青早迴到家,看著整個過程,生出困惑,特別是沈軒,望著禦宸希臥室的方向,口直心快地納悶,“禦少這是怎麽了?平時無論多晚迴家,總會先休息十分鍾才洗澡,今天咋一迴來立刻往浴室跑,還在裏麵呆了半個小時?”

    夏青麵色沉著,一言不發,滿眼複雜的神色。

    “哎,怎麽不說話?”

    “我咋知道,你想要答案直接去問禦少不就得了。”夏青迴神,沒好氣地哼道,隱隱透出一絲煩躁。

    沈軒掄起拳頭,對夏青做了一個想揍人的動作,廢話,他要是能直接找禦少,還問這大木塊幹嘛,無非是清楚根據禦少那個性,自己若是去問,非但得不到答案,

    還會被臨時分派一些工作呢。

    不理會沈軒氣癢癢的模樣,夏青迴臥室去,佇立窗邊沉思了片刻,撥通夏靜的號碼。

    電話裏頭,依然是他異常熟悉的嗓音,這令素來硬繃著的麵部線條霎時舒展開來,語氣也極盡溫柔,“靜靜,醒了吧。”

    “嗯,在吃早餐呢。哥呢,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快了。”夏青繼續寵溺地應了一句,緊接著,微笑收起,鄭重其事地道,“靜靜,你那邊的工作真的不能放一放嗎?哥希望你能抽空迴來一趟。”

    大概是突然被驚詫道,夏靜音量提高,“哥,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不是我,是禦少。”

    “宸希?他咋了?怎麽不見他跟我說?”夏靜更加好奇和詫異。

    夏青猶豫,躊躇,終於還是往下說,“他沒事,不過哥覺得,男女朋友應該多在一起,宸希是個男人,他……你最好多陪在他身邊。”

    盡管有些敏感的話語難以啟齒,但夏靜不是小女孩,聽罷已經明白夏青的意思,略微沉默,遲疑地問,“哥,他,他找其他女人了嗎?”

    “應該沒有。隻是,我怕長就這樣下去會……靜靜,哥知道禦少很愛你,可有些時候,有些問題,不好控製。”夏青憶起禦宸希最近幾次的異樣,沉重的心情絲毫不得舒緩。

    反觀夏靜,比他釋然得多,“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你也應該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麽,男人有需要,我懂,嗯,我希望宸希由始至終隻有我一個女人,可他要是真的找別上的女人,我想我會諒解的,其實,這世上又有多少男人一生隻有過一個女人,所以,我不會硬是要求宸希為我守身,在結婚之前,我不介意他逢場作戲,我想要的是結婚後他完完全全屬於我,永遠隻屬於我。”

    聽著妹妹看似輕鬆淡然的語氣深處那股無奈和悲涼,夏青整個心更加深深地揪起。

    妹妹說的這些,他又何嚐不明白,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如今這花花世界更不用提。那些公子哥兒哪個不是左擁右抱,流連花叢,而像禦宸希這種鋒芒四射、優秀得近乎完美的豪門世家高冷貴,又怎麽敢奢望他這輩子隻有一個女人。

    所以,靜靜這般取舍算是最好的,即便自己還是為她感到很委屈。

    如今隻能祈禱她這番付出和努力得到老天憐憫垂憐,最終得償所願,當然,禦宸希若是能堅持做到一直坐懷不亂,那最好不過。

    在彼此沉默了一陣子後,話題漸漸轉向有趣輕鬆的事情,兄妹倆隔著電話侃侃而談,對彼此傳達出溫馨與關愛。

    晝夜交替,光陰似箭,在每日朝九晚五地為新工作努力奮鬥中,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詩若雨和張天瑜都通過了試用期,轉為正式員工,然後,麵臨分配。

    她們是新員工,跟隨的藝員自然也是一些新人,這天,當藝員部主管帶著數名衣著打扮時尚的女子出現張天瑜和詩若雨麵前時,兩人皆重重震住。

    幾名漂亮時尚的女子當中,有個人影極度熟悉,竟然是那個周梓嫣,她竟然成了宸亞環球影視集團的新簽藝員!

    看到詩若雨,周梓嫣何嚐不是震驚不已,半個月前,她接到宸亞環球影視集團的簽約邀請,欣喜若狂,毫不猶豫地加入,然後一直忙於新事業的相關事宜,也就沒留意到詩若雨會來這裏工作。

    不過令她得意的是,她是來當明星,詩若雨這小賤人隻是一名不起眼的明星助理!

    一想到將來可以把詩若雨當下人任意召喚和指使,趁機刁難欺淩,周梓嫣便興奮不已,不過,看著詩若雨即便穿著普通卻依然難掩清麗脫俗的容顏,她又頓時感到無比的嫉妒,剛萌發的主意立馬取消。

    不,這樣的人決不能拉在身邊,否則,自己的風頭一定會被搶走。

    於是,當主管詢問大家有沒有相中的助理時,周梓嫣第一個自告奮勇,挑了張天瑜。

    張天瑜自是被氣壞了,震驚過來後提出拒絕,奈何主管大人快她一步,已經答允了周梓嫣,結果她隻能啞巴吃黃連,在主管看不到的地方,恨恨地瞪著周梓嫣,恨不得將周梓嫣撕成碎片。

    其他幾名新藝員倒不像周梓嫣自行挑選,而是由主管大人分配,詩若雨要服侍的藝員叫李玉娟,模特兒出身,去年因拍了宸亞環球的一個廣告,名氣大噪,加上本身容貌出眾,公司便索性把她簽了過來。

    對詩若雨的美貌,李玉娟倒是不怎麽妒忌,反而表現得高高在上,完全一副大明星的樣子,當然,誰讓人家之前就火了,論資曆名氣,當然比周梓嫣這幾個剛出道的菜鳥高,也難怪她囂張得起。

    分配完畢,大主管說了一聲你們都跟各自的頭兒交流溝通一下,然後,走了,張天瑜立刻對周梓嫣發出質問,“喂,你選我是什麽意思,你故意的吧?”

    主管不在,周梓嫣也就不用做戲,不懷好意地看著張天瑜,不慌不忙地冷笑,

    “是故意又怎樣?不錯,我就是特意選你,然後,折磨死你!”

    張天瑜聽罷,更加怒火衝天,下意識地竄進了拳頭。

    “怎麽,想打我?嗬嗬,可真想好了才行動哦,千分百計考進來,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到頭來要是前功盡毀,那該多可惜!”周梓嫣繼續冷嘲熱諷一番,隨即走到詩若雨跟前,眸光變得更加歹毒,毫不隱晦地宣示出,“你知道嗎,想要一個人痛苦,並非把她七卸八剁,而是對付她在乎的人,詩若雨,連老天爺都站在我這邊,你就好好看著我怎樣把你的好姐妹折磨成瘋子吧!”

    詩若雨何嚐不是滿腔憤恨,手指已經掐入指甲,美麗的容顏被憤怒燒得火紅火紅的,目光冰冷瞪著周梓嫣,恨不得狠狠地甩周梓嫣一巴掌,不過,她還來不及這麽做,就被洛玉娟叫走了,然後一直忙碌,直到中午休息時間才跟張天瑜碰上麵,迫不及待地詢問天瑜的情況。

    其實,從張天瑜疲憊頹靡的神色,詩若雨大概猜到幾分,但她還是抱著希望,希望自己多想了。

    迎著她關切緊張的樣子,張天瑜強擠出一抹笑,大大咧咧地說沒事,直到她無意中碰到天瑜的手臂,引起天瑜一聲痛苦哀叫時,她才發現情況比她想象中還嚴重。

    這個可惡的周梓嫣,不愧是周倩容老巫婆的親生女兒,骨子裏盡是殘忍惡毒的主意,竟然用一杯熱開水當著張天瑜的手臂倒下去。

    對著天瑜手臂上那大塊紅印,詩若雨一時忍不住,熱淚盈眶,模糊的視線裏盡是歉意和悲憤。

    張天瑜伸手替她拭著淚水,故作輕鬆地道,“好了,別哭,我沒事,燙一下而已,死不了的。我又不是什麽身嬌玉貴的大小姐,我的皮可硬著呢,這點小傷,很快就好的。”

    “除了這個,她還怎樣刁難你?”詩若雨白皙細嫩的手指在傷痕周圍輕輕揉撫著,眼淚依然沒法停止,雖然已上過藥,但她能想象得出,當時天瑜承受的是怎樣一種巨痛。

    周梓嫣,為什麽你還不放過我,我的家,我的父親,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們,你們為啥還不罷休!

    越想,心中越是痛恨,詩若雨還憶起曾經所受的那些磨難,於是再也忍不住,準備去找周梓嫣算賬。

    張天瑜及時拉住她,安慰道,“若雨,別難過,我真的沒事。就這裏而已,她沒有再傷害我。當時我是猝不及防,被她燙了一次後,就有所防備了,她再也奈何不了我。”

    “真的?”

    “真的!現在,她隻能言語上諷刺譏笑我,但你也知道,論毒舌,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你都沒看到,她被我反擊得啞口無言,幾乎瘋掉的樣子,隻差像隻大青蛙在地上跳了!”張天瑜說著,還做了一個青蛙跳的動作,詩若雨忍俊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天瑜重新摟住她,一副霸氣側漏地道,“所以啊,我們且放大雙眼看看,到底是她折磨死我,還是我想把她逼瘋。”

    詩若雨終於停止眼淚,雙眸特別清澈透亮,側看著張天瑜,然後,由衷地說出一聲,“謝謝你,天瑜。”

    張天瑜咧嘴一笑,期間又不小心弄到被燙的傷口,引得詩若雨又內疚難過起來,她隻能再安撫,“好了別苦著臉,這張臉可漂亮了,你別給我皺成苦瓜,你不在意我可舍不得,你心疼我的話,接下來的一個禮拜都幫我洗衣服唄!”

    詩若雨望著她,抿了抿唇,不做聲,但心裏已經默默答應。然後,兩人一起去食堂,吃完飯稍作休息,繼續投入工作。

    接下來的日子與試用期完全不同,她們算是正式走上了助理的軌道,由於這幾個新藝員都是公司今年重點培養的新人,包裝,宣傳、通告等,每天計劃都安排得滿滿的,她們身為助理自然也忙得不可開交,詩若雨和張天瑜在公司見麵時間越來越少,隻能夜晚迴租住的地方相聚,可漸漸地,連晚上有時都錯開了。

    幸好,現在有電話,外出時詩若雨抓住每一個空閑時間給張天瑜打電話或發微信,隻想知道周梓嫣有沒有欺負天瑜。

    其實,周梓嫣挑上天瑜,目的就是這個,加上天瑜本人潑辣,不甘示弱,兩人相處自然是水深火熱,鬥個你死我活,然而天瑜隻是一名助理,算是周梓嫣的保姆,自然處於下風,日子過得很苦,但她不想好朋友難過內疚,於是一直隱瞞著,輕描淡述地說自己沒事,然後,獨自一人默默承受,於是,就算詩若雨擔心,隱約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卻由於看不到證據,便也不再像上次那樣悲傷痛哭,隻在心裏默默祈禱情況真的如天瑜所說。

    偶爾,她還會聯係周舟,當時周舟是以兼職的工作進來,周舟也很忙,公司有什麽小事雜事都找他,經常外出給這個拿文件,給那個送文件,以致彼此見麵時間也很少,如今,學校開學了,周舟辭去工作,本以為會多點時間跟若雨見麵,奈何若雨總忙得不可開交,結果他於是又選在沒課的時候迴來,繼續當兼職,隻希望在同一間公司,彼此見麵機會能多一些。

    至於唐慧妍,暫時去了親戚家的公關公司幹,剛進去也很多東西學,同樣忙得焦頭爛額,為了方便上下班,她還搬去公司附近和她表姐一起住,大家於是約好,每個星期爭取吃一頓飯。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距離她們正式成為藝員助理已經過去三個禮拜,這天中午,詩若雨剛從外麵迴來,另一個助理馬上拉住她,小聲告知,“你那個好朋友,張天瑜剛才被周梓嫣狠狠地甩了幾巴掌,不知跑哪去了。”

    詩若雨氣都來不及喘過來,這一刻,則唿吸馬上滯住,急忙掏出手機撥打天瑜的電話,可惜,沒法接通!

    “你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走的嗎,大概走多久了?”

    “十分鍾前吧,我追出去看了一下,隻看到她好像往電梯那邊走,然後我被珊姐叫了迴來。”

    梁珊,是另一個新藝員,即這個女同事要伺候的人。

    詩若雨快速跟女同事說了聲謝謝,抓著手機,朝外麵奔去,一路跑到電梯口,再次撥打天瑜的手機,可惜還是沒法接通狀態。

    天瑜,你去哪了,怎麽不開機!

    她知道,天瑜一定受了很大委屈,否則根據天瑜的個性一定不會這樣,是以,她更焦急擔憂,從而也再次憤恨周梓嫣。不過,現在最主要的不是跟周梓嫣算賬,而是先找到天瑜。

    電梯還沒到,詩若雨看了看旁邊的樓梯通道,見那兒的門正敞開著,腦海靈光一現,便跑了進去,可惜樓梯間裏一片寂靜,並沒有人,她往下看了看,又朝上看了看,最後,選擇往上走。

    一層接著一層,她馬不停蹄地爬著樓梯,這讓今天已經在外奔波了大半天精疲力竭的她更是累得雙腳發軟,幾乎要倒下,然而一想到天瑜,她不敢鬆懈,咬緊牙關繼續往上趕,她總覺得,這些路一定也是天瑜剛剛走過的。

    這一走,大約十幾分鍾,她停下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天台,寬闊的天台上,一個纖細的人影迎風而立,正是天瑜!

    “天瑜……”

    她櫻唇微顫,哽咽著叫出聲。

    張天瑜迴頭,見到她,怔了怔,在她慢慢靠近時,擠出一抹笑。

    詩若雨滿眼是淚,一瞬不瞬地盯著天瑜白皙的臉龐上異常清晰可見的五抓印痕,漸漸伸手撫摸上去,更加淚流不止。

    張天瑜本是強笑著,隨著詩若雨一下接著一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龐,頓時也眼眶一熱,剛停止不久的淚水嘩嘩

    直流出來。

    詩若雨見狀,更是悲傷難過不止。

    在她印象裏,天瑜是個很勇敢樂觀的女孩,這些年來,自己雖然也練就了堅強的個性,但遇到困難和委屈,偶爾還是會忍不住哭,她卻很少見到天瑜這樣,如今,天瑜哭了,那麽大大咧咧天塌下來也會說沒事的天瑜,竟然哭了,趴在她的肩上一聲聲地喊著她的名字,想個小孩子一樣,那麽無助,那麽悲傷,那麽委屈。

    “若雨,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從沒見過這麽惡毒的人,不,她簡直不是人,不管我做什麽她總會找到借口對付我!若雨,其實我騙了你,我過得一點都不開心,我不想你難過和內疚,不想你去找她算賬到頭來反而被她欺負,我於是忍著,一直忍著,tmd的我恨不得殺了這個瘋女人!”

    直到這一刻,詩若雨才知,自己曾經的擔心是正確的,天瑜果然過得不好,一點都不好,這一切,因為自己,天瑜隱瞞著不敢相告,也是為了自己!

    “對不起,天瑜,真的很對不起……”除了道歉,她找不到別的言語對眼前這個處處為自己著想的好姐妹說,是的,那個周梓嫣該死,她也恨不得殺了周梓嫣,應該,由她來殺掉那個瘋子!

    少昂哥,要是你在該多好,這樣周梓嫣就不敢這麽囂張,天瑜就不會被周梓嫣三番四次地欺負!

    無助悲憤的詩若雨,就這樣再次熱切地想起已經很久沒在腦海出現的人影來,越想越難過,抱著天瑜大聲地哭,就這樣,直到某個不速之客陡然出現。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冷漠,詩若雨脊背猝然一僵,慢慢鬆開天瑜,卻好一會兒,才敢迴頭。

    她又一次碰到他了!高大挺拔的他,正朝她們走過來,讓她想躲避都來不及!

    張天瑜也發現了來人,同樣一臉錯愕,眼淚也來不及抹掉,就那樣石化般地呆望著那人越走越近。

    “你們怎麽會出現這裏?”像上次那樣,禦宸希皺著眉,質問,淩厲的鷹眸瞄了一下張天瑜身上的製服,有點恍然大悟,“你……在這裏工作?”

    公司有專門的製服給員工上班時間穿,今天詩若雨外出,換了便服,剛才一迴來就聽到天瑜被打的壞消息,來不及換迴製服,就那樣穿著自己的衣服走上來了。

    所以,禦宸希還猜不到她也在這裏工作,不過,心中已經有了想法,視線迴到詩若雨身上,帶著探究的眼神,端詳著她。

    “嗯,天瑜是這裏的藝員助理,來這兒工作已經一個多月了。”詩若雨急忙做出迴應,期間迅速抹去眼淚,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天瑜,示意天瑜先別讓禦宸希知道她也在這裏工作,然後,重新看向禦宸希。

    禦宸希腦海閃過一幕畫麵,忽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麽,看著詩若雨,再問,“那你呢,你來做什麽?”

    “我……我來看看天瑜。”

    “哦,順便來抱著哭一場?”男人淡淡地道了一句,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意味。

    詩若雨愣然,心想方才的情景必然已被他看到,便也不做辯解或否認,咬牙低垂著頭,沉默了片刻,再抬起臉時,對他發出一個請求,“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禦宸希不語,深邃的眸子半斂,似在等待她往下說。

    “你可不可以讓人把天瑜調走?天瑜現在是周梓嫣的助理,周梓嫣經常欺負她,傷害她,上次,周梓嫣拿熱開水潑天瑜,今天還打了天瑜幾巴掌,天瑜要是繼續跟著她,會災禍不斷的。”說完,她本能地撅起小嘴,唇瓣粉嫩嫣紅,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得光澤誘人,嬌媚如花。

    禦宸希喉嚨驀地一緊,數秒,清咳幾聲,看向張天瑜,問,“做錯事了?”

    張天瑜怔了怔,不語。

    詩若雨接口解釋,“之前參加港城明珠比賽的時候,我和周梓嫣結過怨,天瑜幫過我,周梓嫣便連天瑜也記恨了,如今逮到機會,報複天瑜,其他人的助理都是公司安排的,就她自己挑選了天瑜,她分明是居心叵測,公司應該也不允許她這樣的做法吧?”

    從小到大,她從沒打過別人的小報告,也沒想過將來要去打誰的小報告,但這個周梓嫣實在欺人太甚,她不得不這樣說,何況她說的都是事實,就算周梓嫣被解雇,也是周梓嫣罪有應得!

    想罷,她收起以往每次麵對這個男人都不敢直視的膽怯,勇敢地望著他,剛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眸,格外透亮晶瑩,勾出了禦宸希眸底的一簇火苗來。

    他也一瞬不瞬地凝著她,忽然,拉住她的手,轉身便走。

    詩若雨一愕,下意識地掙紮,“你……你要幹嘛,要帶我去哪兒,天瑜,天瑜……”

    她轉為喊天瑜的名字,卻聽男人酷酷地道,“想要我答應你剛才的請求,那就乖乖跟我走。”

    呃——

    詩若雨霎時又是一怔,數秒,道,“可是,我和天瑜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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