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韓苑秋這兩天腿腳發痛,於是沒送他,倒是小姨韓宛煙一直送他到電梯門口,韓宛煙看著恢複了一身沉穩內斂的他,語氣遲疑地提出這麽一個請求,“宸希,你若是方便就多迴來陪陪你媽吧。”

    禦家大概是鐵了心想斷絕與韓宛秋的關係,雖允許禦宸希姐弟來看韓宛秋,但次數不能過頻,因此禦宸希每次迴來b市也隻來這兒一趟。

    禦宸希雖然向母親說了那些隱秘事,但韓苑煙目前還是不知情,如今提出這個要求,無非是害怕禦宸希忘了還有這個母親在,假如她清楚禦宸希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替母親討迴公道,報仇雪恨,為將來能跟母親光明正大地永遠在一起,那麽,應該不會有此擔心。

    對於韓苑煙的誤解,禦宸希無任何不悅,也不解釋,維持著一慣的淺笑,衝她點點頭,末了,從錢夾裏取出一張信用額度為20萬元的卡,有所暗示地道,“小姨,謝謝你這些年對我媽的陪伴,以後還望小姨多照顧我媽。”

    看著金燦燦的卡片,韓宛煙頓時怔住,好一會,婉拒道,“不,不用了,你上次給我的,還沒用完呢。”

    “那小姨就多買點好東西吃,或者,可以帶我媽去做做美容,短途旅遊一下,你們年紀都大了,務必善待自己。”禦宸希直接把卡片塞到韓宛煙手中,看著韓宛煙感激欣慰地收下,他又是微笑著衝她頷頷首,隨即走入正好打開的電梯內。

    車子從地下車場出來,剛好碰上有輛大貨車在卸東西,好像是有人在搬家,不能過,他於是把車子停在一邊,撥通夏青的電話。

    “你問問,能否把明天的飛機改簽成今晚的,能的話大概幾點鍾?”

    夏青先是蒙了一下,隨即訝聲問,“禦少,發生什麽事了嗎?”

    約莫數秒,禦宸希才迴答,“沒有,隻是想早點過去,你趕緊去辦。”

    這時,夏青總算隱約明白過來,語氣馬上轉為愉悅,快速應了一聲好,結束通話,大概五分鍾後,再打過來,“禦少,我查過了,今晚的飛機都滿了,最快都要明天早上9點,即我們原本乘坐的那趟。”

    禦宸希一聽,麵色一沉。

    夏青則繼續道,“禦少,我知道你想早點看到靜靜,可這也沒辦法,再說,避免引起那些人注意,我覺得就照原計劃,靜心等待明天早上那個航班吧。”

    又是過了好一會兒,禦宸希發出另一個指令,“嗯,你幫我訂個房間,就在帝都酒店,我大概

    三十分鍾到。”

    “好,我馬上辦。”

    緩緩放下手機,禦宸希閉眼,伸指在眉心捏了幾下,再睜開時,發現前方那輛大貨車恰好開走,他便也刻不容緩地啟動車子引擎,一踩油門加速奔跑起來。

    他在帝都酒店過了一晚,翌日上午九點鍾準時坐上飛機前往美國紐約,然而當他滿懷熱情想給某人一個驚喜時,才發現,那人不在紐約!

    “夏靜啊,她前天下午去了洛洛島,說是跟ak的總裁迪達森一塊去的,迪達森喜歡探險,問夏靜有沒有興趣前往,夏靜同意了,把手頭上一些工作交給我就跑了,這女人,永遠都是這麽不顧一切。”電話那端,是他安排在美國公司的下屬兼夥伴,克萊頓,紐約本土人,說著一口流利正宗的美語。

    對禦宸希的忽然到來,克萊頓也是充滿驚訝意外的,畢竟在正規工作行程中並無禦宸希蒞臨這件事,從而也明白,這個好兄弟是特意來看夏靜,可惜,夏靜跑開了,真是白白糟蹋了一片真心。

    禦宸希一邊聽著電話一邊皺緊眉頭,腦海快速和反複迴放著“洛洛島”三個字,奈何毫無概念。

    洛洛島?那是什麽鬼!

    探險,該不是一個尚未開發的荒島吧?

    那個迪達森瘋,她也跟著去瘋!

    “她有沒有說啥時候迴來?”沉著聲,他問克萊頓。

    “沒具體明說,肯定是迪達森幾時迴來她也幾時迴來吧。”

    該死!

    一聲低咒,從禦宸希口中發出,一直守在旁邊的夏青已從禦宸希手機傳出來的音量不小的話語中了解情況,本就心情沉重,此刻更是額頭冒出不少汗來,暗暗叱責著妹妹的不知輕重。

    禦宸希與克萊頓再談聊了一會兒,結束通話,夏青馬上為妹妹求情,“禦少,你別動怒,靜靜不會有事的,她那麽聰明,不可能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

    嗯,她很聰明,很懂得保護自己,可……

    大概是,他心裏惦記著佳人,千裏迢迢趕來這兒想給佳人一個驚喜,結果卻一番心血付之東流,難怪他會動氣。

    夏青何嚐不清楚這點,於是巧舌如簧,一個勁替夏靜說好話,漸漸地,禦宸希沉冷的麵色總算緩和下來,在夏青的關切提醒下,洗澡,上床睡覺。

    他躺下的床是夏靜的,以往每次過來,也是睡在這張床上。

    以往,有她陪伴,如今,隻

    他一個人。

    這幾天到處奔波,長途跋涉,他明明很累,卻毫無睡意,後來,他索性去書房工作,最後就那樣趴在電腦前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客廳裏,坐著克萊頓,夏青在招唿。

    美國這個公司,是禦宸希最早成立的公司,在他來軍校就讀的第二年,他創立了這個公司,一直交給夏靜打理,後來認識了克萊頓,把克萊頓也拉進來,再後來,隨著公司規模越來越大,越來越賺錢,他認識越來越多的知己,相繼在瑞士,意大利,韓國,南非都開了分公司,橫跨五大洲七大洋。

    為避人耳目,他從不在公司出麵,每到一個地方都是讓這些負責人把資料拿到他下榻的酒店,或者,平時通過網絡視頻、郵件聯絡,了解各間公司的進展與情況。

    這些夥伴們,各個都幹得非常出色,每一處分公司都在不斷擴大和發展,如今,他的事業可謂遍布了整個地球,隻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地方,是中國,b市,那才是他的最終目的,但也是最艱難的。

    不過,他有信心,假以時日,他能攻克!

    像往常那樣,他們就在夏靜這座公寓裏談了足足六個多小時,夜晚,由夏青下廚,直接公寓吃晚飯。

    “夏青,以後希不要你當保鏢的話可以考慮過來給我當廚師,你煮的菜真是一級棒!”克萊頓津津有味地品嚐著可口的飯菜,不忘大讚夏青,還豎起了大拇指。

    估計跟禦宸希相識多年的緣故,他很喜歡吃中餐,可惜夏靜不會煮飯做菜,隻能期盼每次禦宸希過來,品嚐夏青親自做的菜。

    “好啊,到時我一定告訴克萊頓先生。”夏青微笑應答,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由於他曾救過禦宸希的性命,又因夏靜和禦宸希的關係,他在禦宸希麵前不像別的下屬那麽小心翼翼和自卑低下,對禦宸希這些事業夥伴也就不那麽拘謹。

    禦宸希則瞟了克萊頓一眼,嗤哼,“做夢迴家再做。”

    “什麽做夢,世事難料,說不準哪天他真不跟你幹了呢!”克萊頓馬上反擊,視線迴到禦宸希身上,然後,被禦宸希那王子般優雅的吃相嗆住。

    這個男人,明明是個漢子,外表身形、各方麵手段都極為冷硬剛強,唯獨吃飯的時候比女子還優雅,無論麵對多麽美味的佳肴都能保持一貫的沉穩淡定,一口一口地咀嚼,有時他不禁懷疑,這個中國好兄弟前世是否生在帝王之家,經過特別的禮儀訓練

    。

    禦宸希沒再發話,隻輕輕勾起唇角,克萊頓於是又覺一陣沮喪,不禁轉開話題,“對了,你要不要跟去洛洛島看看?”

    結果,如期見到禦宸希平靜的顏容立時繃緊,英挺的眉峰幾乎蹙成了一個川字。

    夏青見狀,心裏暗叫苦,急忙衝克萊頓搖搖頭,暗示他別煽風點火。

    克萊頓聳了聳肩,看來尚未從方才的憋屈中出來,繼續挑引禦宸希的怒火,“你是大後天就迴中國對吧,照我看,那時夏靜還沒迴,難得過來,你打算就這樣一無所獲地迴去?”

    “其實,禦少過來也不全是為了靜靜,他還知道了這邊公司不少事呢,又怎能說一無所獲?生意事業要緊,靜靜什麽時候都能見,再說靜靜已經講了下個月會迴中國,到時禦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夏青又是馬上接話,克萊頓這家夥不肯罷休,隻能他自己出麵替靜靜說話了。

    話畢,他留意禦宸希的表情,見禦宸希陰沉的臉色緩和不少,心裏也默默鬆了一口氣,然後,把跟前一大盆菜推到克萊頓麵前,準備用美食堵住克萊頓那張愛撩事的嘴巴。

    克萊頓見拿不到便宜,便也作罷,注意力轉到美食上,簡直就遂了夏青的心,禦宸希也繼續優雅地享用著一道道菜,就這樣,到晚餐結束。

    滿桌子的菜,克萊頓吃得最多,幾乎吃撐了,然後就在這裏找個客房睡下,夏青負責收拾餐具,都收拾好後,看到已沐浴過的禦宸希佇立陽台上,不知所思。

    他想過去再為妹妹說些話,安撫一下禦宸希,但轉念一想還是作罷,以致不知道,這一夜禦宸希就在陽台上站到即將天亮,煙灰缸放滿了十幾根煙蒂。

    接下裏,禦宸希在紐約呆上三天,無數次撥打過夏靜的手機號碼,可都處於沒法接通狀態,第四天中午他終飛離美國,迴中國s城。

    這天,宸亞環球影視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裏一片熱鬧,錢子易和姚暉正就著即將要簽的新藝員商議討論著。

    本來,禦宸希應邀為這次港城明珠競選比賽當評審,主要也是想從這行挑選新人,總共三個目標人選:詩若雨,周梓嫣和梁蕾。

    詩若雨是頭號人選,早在比賽期間就被姚暉相中,誰知結果那樣,這個計劃便擱住了,把目標轉移到周梓嫣和梁蕾身上。

    不過,姚暉不死心,這下與錢子易商量過後,朝遠坐沙發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抹高大人影看去,問道,“禦少,那個詩若雨

    確定out了嗎?其實我覺得她是個很有潛質的人選,你老人家和她之間有什麽私人恩怨不妨先放一邊,公司大事為重。再說吧,你把她簽過來,讓她成為咱們的人,你以後想怎麽折磨和處理她豈不是更容易?”

    “暉姐這話有道理,禦少你就同意簽下若雨吧,她本身條件那麽好,再經咱們暉姐一手包裝,明年這個圈子最紅的人一定非她莫屬,什麽四小花四小旦的,都得靠邊站去了。”正好也在聽著大夥討論的沈軒馬上發出附和,人已經跑至禦宸希麵前,帥氣的臉容掛著傻笑,眼神熱切期待著。

    在場其他人,錢子易和夏青目光也都紛紛轉向禦宸希,神色各異。

    反觀禦宸希,明明是個當事人,是大家的焦點,卻完全無動於衷,緊蹙的劍眉底下,一雙幽邃深沉的鷹眸直盯著手機,俊顏繃得近乎僵硬。

    “禦少,您別擔心,那個迪達森既然已跟他公司聯係過,那就代表他沒事,也說明靜靜沒事。”夏青發聲,卻是再次為自己那個任性妄為的妹妹說著好話。

    可惜,這壓根安撫不了禦宸希焦急沉悶的心。

    他當然知道這些,他在意的她沒有給他任何聯係,她跟迪達森去探險,沒告訴他,他在美國呆了三天,加上迴來已有三天,將近一個禮拜都沒收過她隻字片語,既然迪達森能跟公司聯係,為何她不找他?

    隻能說,她根本不把他放在心裏!那些商業成果,遠比他重要。

    禦宸希的內心想法,夏青雖沒法完全揣摩得透,可畢竟跟了禦宸希這麽多年,這又是關乎自己妹妹的事,是他一直最為關注的,由此對禦宸希此刻想的是什麽大體猜到,忍不住暗暗為妹妹叫屈。

    靜靜對禦宸希的愛,絕對不比禦宸希少,甚至可以說比禦宸希還深。

    打自十幾年前認識了禦宸希,注定靜靜這輩子都為禦宸希而活,正因為想永遠站在禦宸希的身邊,靜靜才那麽賣力,隻想讓這個男人記住她對他的好,對他的恩情,否則,哪個女孩子不想呆在自己所愛男人身邊,備受這個男人嗬護和疼愛,而非冒著各種危險去打拚、奮鬥,飽受孤獨和思念的煎熬!

    這個道理,聰明如禦宸希其實也懂,但他是個如此霸道的男人,雖然有情,卻也薄涼,隻曉得站在自己的角度,所以,委屈的永遠都是靜靜。

    “好了夏青,你妹的事就先別說,還是關心公司發展吧,咱們先討論這次新簽藝員的事。”沈軒神經大條,又興許對他不注重的事不

    怎麽上心,也就不曉得禦宸希和夏靜之間的潮動波湧,人已在禦宸希身側坐下來,挽住禦宸希的手臂,極力吸引著禦宸希的注意,“禦少,我知道其實你跟若雨並無任何私人恩怨,總決賽的事隻是一個誤會,過去的事情咱們就別提了,如今應該想想怎麽去補償。對,補償,你不知道啊,因為你的一時失誤讓若雨背負上多慘烈的後果,不知是誰在學校造謠說若雨因為勾引你,被你一怒之下評0分,導致落選,現在全學校的人都在傳這事,都覺得若雨是這種女人,您看您是不是應該做點事補償補償她?你把她簽過來,不但補償了她,這還是證明她沒勾引激怒您的最好證據。”

    禦宸希仍然毫無反應,錢子易則突然調侃出聲,“沈軒,我看你還是別白費口水了,你若真能夠勸得動禦少答應你這個願望,十萬塊賭注,我出!”

    呃——

    沈軒沒半點喜悅,迅速迴錢子易一記白眼,賭注十萬……有錢了不起嗎,有錢也不是這樣賭的吧,誰稀罕!這分明就在暗示,禦少不可能答應他這個請求!

    錢子易絲毫不在意沈軒的惱火,還走過來伸手在他肩膀一壓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饒有興味的眼神看向禦宸希,繼續意味不明地道,“禦少你怎麽看?軒子最近荷包很緊,你要不要做做善事,給他賺筆外快?”

    禦宸希這也定了定睛,淡淡地瞟了錢子易一眼,而後,衝夏青問了一聲,“下午有沒有特別行程?”

    夏青一怔,從方才話題中出來,應,“沒,禦少想去哪?”

    禦宸希不迴他,隻吩咐道,“你和軒子留在公司,車匙給我,我出去一下,有什麽事電聯。”

    話畢,起身,風一般地走了出去。

    錢子易和沈軒等人呆愣,姚暉則氣得呱呱叫,“他……他這算什麽,還真吃準我們了不成?屁都不放一個就這樣跑掉,小心把老娘惹火了,撒手不幹了呢!”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早在答應為他賣力的時候就知道他是這樣子的好不好,說得好像被騙上了賊船似的。”錢子易接話,俊顏一片沉靜,看來對禦宸希的舉動已經司空見慣。

    姚暉繼續不甘心地抱怨,“什麽好像,根本就是賊船,當年我肯定是被他陷害蒙騙過來的。”

    “嗬嗬,終於承認自己是傻子了?”

    “你……”杏眼圓瞪,姚暉惱怒得瞪著眼前這個總愛跟她抬杠的男人。

    錢子易非但不收斂,還衝她眨了眨眼

    ,倒是夏青,潛意識裏把自己當成了禦宸希的家人,替禦宸希說好話,“暉姐你別生氣,女人生氣容易長皺紋呢,禦少對你們幾個怎樣,你們又不是不清楚,禦少這是把你們當自己人,很重視你們的。”

    他和禦宸希同歲,比姚暉大,但還是跟著眾人尊稱她暉姐。

    可惜,這並不能平複姚暉的火氣,怒唿唿地冷哼,“屁,真重視我就不該什麽都交給我,卻又不是真的讓我全權負責,說實在的,我真很想簽那個詩若雨,可他偏偏不同意,老娘要是狠心一點,跳槽到其他公司,然後把詩若雨帶過去,給他一個狠狠的打擊。”

    “哦,我讚同,你有本事盡管去。”錢子易又是不改口賤個性,煽風點火了一句,不就是看準姚暉不會這樣做。

    夏青是老實人,隻能繼續笑著安撫,“暉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當然不會狠心,再說,暉姐最疼咱們禦少了,絕不忍心做出令他傷心的事來。”

    “誰疼他了,這古怪的男人就留給你妹妹吧。話說,夏青你是不是應該說一下你妹,叫她多迴來陪陪禦少,我看他根本就是欲求不滿,你都沒看他這次迴來,整天擺著一張臭臉,好似有人欠他幾百個億似的,真這樣的話也是你妹欠的好吧。”姚暉毫不客氣地給夏青惡狠狠一瞪,把怒火轉移到他這來。

    被說中事實,夏青神色一滯,本是咧開笑容的嘴巴頃刻呈現出一個不自然的弧度。

    錢子易見狀,總算收起戲弄之心,一本正經,“好了別欺負夏青了,這事就那麽定了吧,先把周梓嫣和梁蕾簽了,其他的,再說。”

    兩分鍾後,各自散開,豪華氣派的辦公室隨之空無一人,鴉雀無聲。

    外麵,s市某個舊區,詩若雨正健步如飛地踩著瀝青路朝公交車站火速趕。

    昨晚妍妍和天瑜都有事外出,剩她一個人在出租屋,想到今天上午隻有第三四節兩堂課,不用早起,她於是找個電視劇看看,誰知看著看著入迷了,一直看到淩晨三點多實在扛不住困倦,才抱著手機睡過去,沒調鬧鍾,今天一覺醒來已是上午九點半,第三節課在十點二十分開始,她用了最快的速度洗漱更衣,急匆匆喝一口水,抱著書包離開家門。

    如果能在五分鍾內趕到公車站,再在三分鍾內有那線公車到站,然後一路不堵車,她就能勉強趕到,否則的話肯定又要遭紀曉嵐一頓批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與這個現代漢語老師有仇,她每次遲到都是他老人家的課。

    親愛的王母娘娘,玉帝老大,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你們行行好,發發慈悲,讓我準時趕到學校吧,我保證以後絕不熬夜看電視劇了。

    一路火燒眉毛地奔跑,詩若雨一邊呢喃祈禱,她想,趕到車站要是等不到車,得試著打的過去了,可是,這裏去學校路程不短,s市的計程車單價又高,這得好幾十塊呢,都夠自己三天花費了。

    盡量,還是盡量別浪費好!

    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詩若雨纖細的腳兒不由又使出幾分力,走得更快起來,眼見前麵站台已經映入眼簾,她心頭一喜,卻忽然,背後傳來一道清脆震耳的汽車喇叭聲,在她尚弄不清狀況之際,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的眼前,喇叭又響了一下。

    難道是在喊她?

    可除了小舟之外,目前比較熟的朋友並沒有誰開車。

    小舟今天整個上午都有課,事先又無任何約定,不可能這個時候來這裏,而且,小舟的是藍色跑車。

    算了,應該與自己無關的吧,詩若雨看了看距離又近了一些的公交車站,決定忽略不理,緩下的腳步重新加快了速度。

    不料,背後喇叭聲再次響起,那輛轎車一個急衝,直接停在距離她一米之遠的前方,副駕駛座的窗,搖了下來。

    她往前幾步,下意識地朝敞開的車窗望過去,然後,立即被駕駛座上並不陌生的人影震住。

    是他!

    禦宸希!

    看來,真的是衝著她來?可他怎麽曉得來這裏找她?時間還抓得這麽準?

    清麗脫俗的容顏湧上陣陣好奇納悶之色,詩若雨腳步完全停下來,繼續美眸微瞪呆呆地看著那抹即便處於窄小的車廂卻依然氣勢磅礴懾人的人影,隻見他麵向前方,並不看她,隱約中,她聽到了一個輕微的響聲,好像是車門開關打開。

    敢情他想邀她上車?可是,他看都不看她,這算哪門子邀請?

    娥眉輕輕一蹙,想到自己因這浪費的寶貴時間,詩若雨心情一下子不好起來,便也重新邁起步伐,往前。

    如騰龍般矯健的黑色轎車也再次追上,某人直接伸臂過來,把副駕座的車門推開,伴隨著一道怒吼傳來,“明知這裏不能停車太久,你存心要我被警察開罰單?想報複我?為你落選報仇?”

    低沉醇厚的嗓音還是那麽的極具磁性,但不似以往的波瀾不動,而是帶了些微不悅,隱約還有一股懊惱,五官精致俊美

    的顏容,浮動著一層淡淡的慍色。

    詩若雨條件反射地心頭一顫,同時又很不爽,什麽跟什麽,他又不說話,她咋知道他想幹嘛!

    詩若雨想,自己不該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但又想到他曾經對自己的幫助,自己還沒親口跟他道謝,終還是乖乖上了車。

    “會自己綁安全帶的吧。”冷漠的聲音再度傳來。

    詩若雨嘟了嘟嘴,要是她說不會,他會幫她嗎?想罷,她的調皮因子猛然竄起,看向他,撒謊,“不會。”

    果然,男人俊顏倏地一怔,仿佛看怪物似的看她,數秒後,探身過來,抓起座位側邊的安全帶。

    戴安全帶對禦宸希這樣一個熟手來說,應該最多隻是三秒時間,事實上,情況變得有點不同尋常。

    隻見他寬大的手拿捏著帶條,幾乎半個身體朝詩若雨靠過來,靠得很近,她幾乎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香氣,像是沐浴乳的味道,又像是洗發水的味道,還像是,男人獨特的體香,淺淺的,又帶著一種別樣的味道。

    詩若雨唿吸猝然一緊,思緒有點淩亂起來,鬼使神差地閃出那天晚上在俱樂部的火熱畫麵,被他吻,被他摸,被他壓,胸口處,盡是他留下的痕跡……

    “在想什麽?”寂靜的車廂,說話聲響起,低沉中透著幾分詭異的沙啞,隻見那人兩眼灼熱地看著她,眼梢似有若無地掃向她的領口處。

    詩若雨今天剛好穿了一件中袖蕾絲衫,領子開的有點兒低,見狀條件反射地揪緊衣領,往後避開,然而他也跟著趨壓過來,一下子,他的身體和她貼在了一起,她似乎感受到了隔著襯衣傳來的肌膚的滾燙。

    “你……你想幹嘛。”咽了咽口水,詩若雨顫聲質問出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徐徐入耳,“那你呢?故意說不會綁安全帶,是不是就想我幹,嘛?”

    幹嘛二字,幹字說得很重,反而,那嘛字很輕,輕的幾乎不可聞,於是整句話聽起來,很曖昧,很情—色,他甚至對著她的耳蝸吹出一陣熱氣,挑逗誘惑意味十足。

    詩若雨俏臉更如火燒一般,紅暈快速蔓延。

    他,他竟然看出了她的小耍玩!

    趁機反擊她,用這樣的手段!

    真是個可惡的男人!

    “有別的男人為你綁過安全帶麽?”忽然,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炙人的溫度,掃過她的耳廓,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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