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鬆覺得自己挨打還要道歉的話,這不就相當於自己奏本錯了,那以後所有被參的武將都來這麽一趟。


    那他這活,還幹不幹了?


    藍玉想得就比較單純,他沒錯,反正他就是不道歉。


    咋滴吧?


    老朱見倔強的兩人,有些生氣,可更多的是陷入了為難。


    罰吧?


    人家才剛剛立了潑天功績,而且他還是好大兒的妻舅啊。


    而且還是自己的親家,他們可是實打實的親戚。


    不罰吧。


    若是叫開了藍玉這條先河,那以後的武將……


    顧晨也在糾結要不要上去撈撈,可接著又覺得沒必要,這麽好給朱標立威、收攏人心的機會。


    自己湊上去幹什麽?


    “老大,這事兒你看著辦!”


    果然,老朱想了半天拿不定主意,幹脆撂挑子不幹了。


    他相信自己的好大兒,一定能夠處理好這件事的。


    其實朱標心裏也很為難,可再為難事也得辦。


    所以他略微思索以後,便說出了自己的處置方案。


    “這一碼事歸一碼,禦史聞風奏事,卻不該亂奏功臣,更不可憑自己揣測,就對功臣下手。”


    “蘇鬆,此時是你不對,孤降你為右僉都禦史,給大將軍賠不是,罰俸三個月以儆效尤。”


    “記住了,我大明朝,任何人不可對功臣在沒有根據的情況下,隻憑自己的感覺惡意揣測。”


    說罷,朱標迴頭看向老朱,老朱點了點頭便是這處置便是板上釘釘,他便扭頭看向蘇鬆。


    “蘇鬆,你認不認?”


    太子殿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鬆也不敢再繼續鬧下去。


    “陛下,太子殿下,臣領罰就是。”


    隻是心裏是不服氣的,覺得太子殿下這是在偏幫親戚,對他有些不滿,更對太子登基後的情況表示擔憂。


    勳貴如此跋扈,太子還幫著,他們文官兒的日子咋過?


    “藍玉。”


    誰知,朱標罰完蘇鬆,便扭頭看向正得意的不得了藍玉道。


    “當朝毆打大臣,你確實無法無天,你這性子該好好改一改,否則遲早闖下潑天大禍。”


    “念著你剛從邊關迴來,今日又是論功行賞的好日子,孤罰你十廷杖,打完再進來領賞吧。”


    看著藍玉的不可置信,蘇鬆滿臉的錯愕感激。


    朱標微微撇過了腦袋,直接看向了一旁的李文忠。


    “打吧!”


    見狀,顧晨微微點了點頭頭,標兒也算是良苦用心了。


    今天這錯放藍玉身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


    十杖對藍玉來說也是不痛不癢,最多不過有點傷麵子。


    可這也是為他好,免得他飄起來以後什麽事都幹。


    這算是讓他清醒清醒,收斂收斂,二來太子說了一碼歸一碼,那挨了打,爵位賞賜什麽的肯定如舊。


    所以這處罰對藍玉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偏心了。


    藍玉這傻孩子不懂,蘇鬆這等容易被人愚弄的也不懂。


    可朝堂上的聰明人也是不少的,顧晨看著詹徽有些失望的眼神,便知道他是明白的。


    照顧晨看這家夥就是拎不清,和誰鬥不好非要和太子鬥?


    不,不對,他們不是和太子鬥,他們是和淮西勳貴們鬥。


    太子親近這些個武將,他們文官兒是不大樂意的。


    皇帝手中有了強大的武將,這些武將還可以完全信任,便等於皇帝掌握了大部分兵權。


    皇帝要是有了兵權,他們文官兒想要再大的權利便……


    蘇鬆被降職罰俸,這些都是實打實的懲罰。


    可藍玉,不過挨了十棍,掌刑的還是李文忠。


    這其中有多少水,隻要腦子沒問題的都能看出來。


    顧晨有些擔憂好大兒此舉,怕是已經惹某些人不快了。


    藍玉沒想到外甥女婿不護著自己,不免有一些委屈,可他也不想在滿朝文武麵前反駁太子。


    便隻得咬著牙,拱手道:“臣領罰就是。”


    說罷,便憋著一股氣掙脫要拉扯自己的禁軍,昂首挺胸地向殿外走去,走之前還不忘瞪了眼詹徽和蘇鬆。


    今日這個廷杖之仇,反正他藍玉是記下了。


    藍玉走了以後,奉天殿內便安靜地針落可聞。


    大家夥誰都不願意開口說話,就連老朱也是沉默。


    不過一刻鍾,藍玉便迴來了,他隻不過嘴唇白了點兒,走路跛了點兒,別的沒有任何不適。


    “蘇鬆。”


    朱標見他沒鬧也是欣慰,這才扭頭對著蘇鬆道。


    “你現在就給藍玉還有顧光曦道歉。”


    冷不丁聽到自己的名字,顧晨多少覺得有點懵。


    關他啥事?


    哦,想起來了,他就是和藍玉共同"謀反"之一嘛。


    在朱標這位儲君的處置下,蘇鬆心甘情願地對兩人道歉。


    而顧晨和藍玉也"勉強"地接受了他的道歉。


    “這就行了,大家都是同僚,有什麽事是說不清的?”


    老朱這時候便笑著出來和稀泥,然後直接入主題。


    “今兒主要是論功行賞,接下來便隻議此題便是。”


    朱元璋說罷,便給雲奇使了個眼色,然後雲奇便轉身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聖旨,對著藍玉笑道。


    “大將軍請接旨……”


    到底還是封賞比較重要,藍玉二話不說便跪了下來。


    “臣接旨。”


    等藍玉跪了下來,雲奇這才展開聖旨念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永昌侯藍玉,乃朕之肱股,國之長城。今北元犯我疆土,殺我子民,朕忍耐已久矣。


    幸得愛卿,率師北伐,大破北元,揚我大明國威,實乃朕之幸事,乃社稷之福、萬民之福。


    愛卿不負朕望,大破北元,總殲滅敵眾三萬有餘,俘虜敵眾七萬有餘,繳獲牛羊無數。


    特封愛卿為梁國公,世襲罔替,賜丹書鐵券一塊,賜良田千頃,賞金萬兩,綾羅綢緞萬匹。


    望卿戒驕戒躁,為大明再立新功。


    欽此!”


    謔,這迴不是涼國公,而是實實在在得了個梁國公。


    雖然都是國公,都是公爵,可他們這裏頭其實也有鄙視鏈的。


    而這鄙視鏈的依據,看的其實就是他們的封號。


    地名越重要,就代表皇帝越重視此人。


    像梁就是好封號,在河南那邊,乃中原腹地。


    你隻需要看藍玉的表情,就知道他對自己的這個封號多麽滿意,此時什麽委屈都沒了。


    梁國公屬於一等公爵,唐朝的房玄齡和狄仁傑都是這個封號,而曆史上的涼國公這個涼字嘛。


    則在甘肅,也就是大西北那邊,那邊風沙遍地,環境也有些惡劣,怪不得曆史上的藍玉不爽呢。


    因為馮勝那廝的宋都在河南,都在條件文化都好的中原腹地。


    而以他的功勞,卻不如馮勝這廝,你叫他如何服氣?


    藍玉喜滋滋地接了旨退下,雲奇便又拿起新一道旨意唱道。


    “都察院左副都禦史、吏部侍郎兼華蓋殿大學士顧晨。”


    “請上前聽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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