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時候,那聲音分外驚心,小如忽然從床上跳起來,跌坐在秦然身邊,哆嗦地說:“床、床在抖!”

    秦然憋著笑,“所以呢?”

    小如瞥他一眼,“這個……隔音真差,哦?”

    “四十塊錢一晚的小旅店單人間,不用證件就入住,你還想要什麽條件?”秦然的聲音還是懶懶的,隻是隱約含著笑。

    小如瞪了他一眼,房間太黑,估計他沒看見。

    可為什麽他的心情貌似不錯?

    兩人沒說話,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雖然尷尬的可能隻有她一個人。而這一沉默,隔壁的聲音就更加刺耳。

    電視的話她還能拔掉插頭,可是隔壁的……總不能過去敲門讓她聲音小點吧?況且除了聲音騷擾外,還有這抖動的床!

    小如壓低聲問秦然:“我們可以把床搬出來點嗎?”

    秦然低笑,“你要幹什麽?”

    “睡覺呀,床抖成了這樣我怎麽睡?”

    “哦。”秦然雖然沒笑出聲,可是小如還是感到他壓抑著的胸腔的震動。

    兩人站起來,托著床的兩邊,把床向外挪了一點,不再碰到木板牆,好歹床也不抖了。

    小如盤腿坐床上,對以同樣姿勢坐在床上的秦然說:“你可以下去了,我要睡覺了。”

    忽然隔壁那女人發出一個帕瓦羅帝詠歎式的調子,音高得小如頭皮發麻,她拍拍胸口壓驚,以為這樣就完了,結果一個轉折,呻吟又出來了。

    秦然笑咪咪地問:“這樣,你還睡得著?”

    床搬開後,木板牆的震動幅度開始加大,有節奏地敲打在床兩邊帖牆而放的櫃子上,發出了更加空靈的迴響。

    小如死瞪著那塊還在瑟瑟發抖的木板,忽然,視線被一縷從櫃子邊緣透出的光暈吸引住!

    小如爬下床,走過去,費力地開始搬櫃子。

    “你要幹什麽?”秦然好奇地壓低聲音問小如。

    小如坐在地鋪上,移開了床頭的櫃子,隔壁房間的燈光沿著櫃子後麵木板上的縫隙溢了進來,名副其實是黑夜裏的一縷光!

    那是一條長約二十公分,寬約一公分的木板裂痕,對方房間的光線就從那裏透了過來。而女人的呻吟,如今更近距離,跟逼真地傳進了耳朵裏!

    秦然一愣,便見小如腦袋湊了上去,那家夥竟想偷看!

    他趕緊上前,一手捂著她的眼睛一手捂住她的嘴,把她向後拉進懷裏,低聲嗬斥道:“潘淨如,非禮勿視!”

    小如拉下秦然的手,低聲說:“我就想知道他們為什麽抖床。”秦然頓了頓,遲疑了一下說:“小如,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你當我白癡哪!我當然知道他們在幹嗎了!”小如掙了下還是沒掙開秦然的手,隻覺得自己的背貼在秦然的胸口上,隔了兩層薄布還能感覺到他的體溫,不禁有些燥熱。

    “那你還要看什麽?”秦然語調有些奇怪。

    “可,可是,他們做,做那個……為什麽要抖床?”小如身體前仰,離開了秦然的胸膛,迴過頭問。

    秦然收迴手,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你,確定,你知道,那個,是怎麽做的嗎?”

    秦然這問題問得小如一陣麵紅耳赤,好在很黑反正誰也看不清誰。

    “我,我當然知道!”小如低吼,吼完就低頭絞著手指。

    秦然笑了起來,“那你還問為什麽抖床?”

    小如奇道:“做那個,需要,抖床嗎?”

    秦然忽然大笑,笑得前俯後仰,又不敢發出聲音,小如在一邊氣得踢他,卻被秦然握住了腳踝。

    “寶貝,做那個,不是靜態的,是動態的。”他欺身上前,曖昧地說。

    “啊?”小如驚訝了一陣,又結巴地說:“可是,需,需要幅度那麽,那麽大嗎?”

    秦然正兒巴經地說:“要的。所以,做這個,是很費體力的。”

    “是,是嗎?”小如將信將疑。

    秦然拍拍她的手,道:“別擔心,主要男人費體力,女人還好。”

    “哦。”小如傻唿唿地應了一聲,忽然感到不對,紅著臉怒道:“幹嗎叫我別擔心,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秦然大笑,又被小如一頓拳打腳踢。

    這個時候,隔壁女人的呻吟帶上了哭腔,仿佛是從嗓子口冒出來,尖銳,無力,又仿佛是在哀求。而木板牆撞擊的節奏變慢了,幅度卻越來越大。夾雜在女人呻吟聲中的,還有男人的喘息聲!

    “不會出事吧?”小如皺著眉問。

    “出什麽事?”秦然奇道。

    “電視裏不都這樣演嗎?變態殺手玷汙純潔少女!”

    秦然嗤之以鼻,看了看手表,說:“還純潔少女呢,二十分鍾都不到就叫成這樣,一看就是假的。”

    小如斜眼睨他,“秦然,你好像很有經驗哪?”

    “這是作為一個成年人的常識!”秦然曲起手指敲了下她的腦袋,說,“算了,你確實也該學點了,去看吧。”

    “什麽?”小如一臉茫然。

    秦然笑著攬過她的脖子,湊到木板縫前,低聲道:“來,我們觀摩觀摩實戰。”對麵房間的擺設和他們從聲音上判斷的差不多,床頭靠著木板牆,那床在抖動,所以帶動木板牆一起抖動。

    隻是對麵房間床邊沒有櫃子,所以使得他們從木板縫這邊望進去沒有任何阻礙。

    那床在這條木板縫的右上方,從小如這個角度看去,隻能看到兩個赤裸的身體交疊在一起的人,上麵是個男人,下麵是個女人。那個男人一直在用力推著身下的女人,所以導致了床來來晃晃地搖,除了床板敲打木板牆發出的聲音外,還有那破床自身不負重荷發出的“噶拉拉”的聲音。

    小如擔憂地歎了一句:“那床不會塌吧!”

    “你能不能發出一些正常點的感歎?”秦然又氣又好笑。

    “啊!那男人好胖,肚子真大!”繼續感歎。

    “……”

    “他那麽胖,這女人受得了嗎?會不會壓壞掉?”小如歪著腦袋替別人擔憂。

    “……”

    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果然,這女人是痛苦的!”

    秦然捂著小如的眼睛把她往後拉,說:“好了,別看了,知道怎麽一迴事就行了。”

    小如拉開秦然的手,說:“原來做這種事真的會痛啊!”

    秦然哭笑不得,“你覺得那女人很痛苦?”

    一聲相當、相當、相當痛苦的呻吟聲蜿蜒響起,像從地底慢慢攀爬上來,叫得人不禁心都跟著蜿蜒而上,小如憤慨地說:“你自己聽聽!都這樣了,能不痛苦麽?!”

    秦然悶笑:“這是痛苦的叫法嗎?”

    小如瞪大眼睛,“不是嗎?”

    秦然壞笑道:“當然不是!一點都不痛的,想不想試試?”

    小如隻見秦然狹長的雙目反射著木板縫裏透出的微薄的燈光,閃亮閃亮,英俊的臉龐離她的臉很近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吐出的氣息。

    她像著了魔一樣,盯著他,心裏有些癢癢的,可又說不出來哪裏癢,隻是忽然很想……很想吻他!

    小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推開秦然,才站起來,就被地上的被子拌住,一下子滑倒,摔向地麵!

    她低唿一聲,閉上眼睛,緊接著而來的,是屁股碰地的疼痛,和鼻間秦然熟悉的體味。

    事發突然,秦然隻來得及保住她的腦袋,手托住了她的頭,手肘撞到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你,你還好吧?”小如輕聲問。

    秦然看著她,沒說話。曖昧的氣氛在他們之間流淌而過,她正躺在他身下,而他手肘撐著地麵,盡量不把自己的體重全壓在她身上。

    小如緊張地汗都要冒出來了,開口想緩解氣氛,“嗬嗬,你,好像也不是很重。”

    所謂禍從口出,這話才出口小如就開始後悔了!前一刻她才說過關於男人的體重和壓壞不壓壞的問題……秦然憋著大笑的衝動,戲謔地說:“是,我不是很重,所以不會壓壞你的。”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小如兩手撐住他的胸口,腦袋盡量向下低去,她自己都發現解釋會越描越黑。

    “那你是什麽意思?”秦然的唇顯然越來越向下了,他伸手勾起她圓潤的下巴,輕輕抬起,讓她看著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會讓人迷失了方向的雙眼,漂亮得……能醉人。

    於是小如見他粉紅的舌頭舔過唇角,她腦子一熱,竟拉下他的頭,一口咬住他的唇!秦然先是被震到了,愣著不動,又見小如紅著臉,閉著眼,咬住他的唇一點都沒有要動的意思,便伸出舌頭輕輕劃過她的下唇,探入她緊閉的唇齒間。

    小如閉上了眼睛,心髒跳得實在太厲害,身體也變得熱起來,可是這種感覺……陌生,刺激,好像還不壞。

    秦然輕笑,手從她的t恤下擺伸進去,掌心帶著灼熱的溫度,慢慢覆蓋到了她的胸口。他的手很大,即便隔著內衣,也可以將她全部包裹住……

    他的舌很靈巧,但她始終不肯鬆開牙關,秦然的手探入內衣,指間稍一用力,她終於情不自禁地弓起背來,喉間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於是秦然的舌尖如願地進入她的齒間,與她糾纏了起來。

    “寶貝,一點都不痛,對不對?”秦然低笑,嗓音帶著壓抑住的嘶啞。

    小如這時卻哪裏還能做思考,隻感覺他的唇一直沿著她仰起的脖子向下滑去,t恤被拉了起來,腰上涼颼颼的。

    “啊……”她情不自禁張開嘴,眼裏仿佛有著眼淚,才微微睜開,便見那抖動的木板牆傾斜的角度已經超出了合理的範圍,有搖搖欲墜的趨勢!

    小如眼睛猛地張大,眼睜睜見那木板牆最後掙紮著抖了抖,緩緩地下傾了十度,速度不快,可加速度很快!

    “秦然!”小如猛地驚醒,拉下衣服大叫一聲,那木板牆便應聲向他們這裏倒了下來,牆上掛著的裝飾燈不偏不歧正好打在秦然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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