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外麵被雨水隔絕的世界不同,房裏充滿著燥熱,汗水的氣息讓他透不過氣,隨著砰響有力的擊打,每一個拳頭仿佛打中了他的心髒,身為一個旁觀者,此時此刻,他居然渴望被他蔣叔擊敗,渴望擁有……


    鬱禮抱著筆記本迴房,失魂落魄地坐在床頭發呆。


    他的心髒仍在失律跳動,張開嘴深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平複後,抹去額上冒出的細汗,二話不說把電腦扔到一邊躺迴床上睡覺。


    不久前失眠的他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夢裏充滿了又鹹又濕的氣息,渾渾噩噩中,他似乎被看不清的影子用力壓著。


    躁動,激烈,肆意,放蕩。


    半夢半醒間他叫了一聲,突然看清楚影子背後的人。


    鬱禮從驚嚇中徹底清醒,他靠在床頭用力喘氣,麵色緋紅,卻冷汗涔涔。


    他抖著手抹去額上的汗,像是感受到了什麽,動作一滯。


    鬱禮麵上血色盡褪,他拉開被子低頭一看,褲子,濕黏了大半。


    作者有話要說: 小禮:世上竟有如此羞人又爽快的夢。


    掐指一算,國際慣例,手推…


    第27章 情為拈花


    突如其來的欲望無孔不入地侵襲著鬱禮,就像是動物迎來了發情期,又或者因為他異於常人的身體,欲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異常猛烈。他招架不住,午夜夢迴,夢中醒來後的情況令他羞恥又難堪,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一連衝了好幾天的冷水,也因此,著涼感冒了。


    這天兩人一起用晚餐,蔣長封看著精神懨懨的鬱禮,擔心他的情況。


    蔣長封試探性地叫了兩聲,“小禮?”


    腦袋混沌,鬱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在叫他,直到蔣長封走到他的身邊,手掌覆在他額頭上,濃眉一蹙,“小禮。”


    鬱禮迴過神,覆在額頭的手掌如同帶刺一般刺著他,他甚至能清楚地聞到對方身上的氣味,引得身體蠢蠢欲動。


    他連忙避開,迎上蔣長封擔心的視線,“叔……我沒事。”


    沒事才出口,立即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你感冒了。”


    他揉上鼻子,沒一會兒就把鼻子揉紅了,嗓音嗡嗡軟軟的。“可能晚上沒蓋好被子。”


    蔣長封對他的話持有懷疑態度,卻沒當場揭發,暗自思忖起來。


    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小禮對他幾乎卸去了所有的防備,有什麽事都會找他商量,而從前幾天起卻不太正常,他覺得,鬱禮在可以避開他,比如,他的肢體觸碰。


    “真的沒事嗎,小禮。”蔣長封重新問了一遍。


    鬱禮別開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扇子一樣往下垂著,遮住眼睛裏的光,“我沒事。”


    那就真的是有事了,鬱禮這副態度更讓蔣長封確信對方有事,而且顯然不願意讓他知道。


    晚飯後鬱禮比平常早半小時躲迴房間,他摸著怦怦直跳的心髒,深深唿出一口氣,又吸進一口氣,像要把蔣長封的氣息從他的胸腔中帶走。


    處於敏感時期,蔣叔的一切對他太具有吸引力了。


    鬱禮覺得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變態,居然對他蔣叔有懷這樣齷齪的心思。


    他不停地暗罵自己、唾棄自己,半個小時後仍然沒能將那難以啟齒的羞人一麵趕走,從腹下起,身體跟著了火似的越來越熱。


    鬱禮無奈之下隻好進了浴室將噴頭打開,哆嗦的迎接從頭噴灑下的冷水。


    灼熱的欲望與冰涼的水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刺激,熱與冷交織,他渾身戰栗地抵在瓷磚前,身體卻因這詭異的刺激,蔓延開淺淡的緋紅色,像喝醉酒一樣。


    冷水衝在手臂,激起一層層的疙瘩,體內的欲火卻越衝越旺,有淫靡的液體順著冰冷的水從地板上流走,他不敢碰,不敢碰,害怕隻要一碰就徹底打開那道通往罪惡欲望之門的開關。


    冷水停止澆灌,一場生理上的折磨隨之停下。


    鬱禮渾身顫抖地走出浴室,留下一串串帶有水印的腳步。他的衣服全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水珠沿著衣擺落下,很快積聚成一小團。


    拿起一套衣服正準備換上,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是蔣長封說話的聲音。


    “小禮。”


    鬱禮光著的身子一抖,水沒來得及擦幹,慌張地將幹淨的衣服套上。他看著手上的濕衣服,想也不想全塞進床底。


    杵在門後沒有動,他小心翼翼開口:“叔,有什麽事嗎?我想睡覺了。”


    以往蔣長封聽到他要休息會自動離開,這一次卻說:“叔有點急事想跟你說,你能先把門打開嗎?”


    鬱禮的身子還有些顫抖,他使勁往臉頰拍了兩下,想著應該有點血色,才把門打開。


    “叔……”


    蔣長封垂眼看著抵在門口的人,笑說:“不請我進去坐一會兒嗎?”


    鬱禮扭捏著把門讓開,他身上還帶有水汽,濕涼濕涼的,很快引來對方的注意。


    “小禮剛洗完澡?”


    鬱禮背對著他,胡亂點頭,濕軟的頭發黏著皮膚,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


    蔣長封盯著他一聲不吭,突然伸手抓緊他的手臂把他轉過來。


    鬱禮低唿,蔣長封鬆手,隨即盯著手掌上的水珠,眉頭緊鎖,“小禮,你怎麽洗冷水?”


    時節已經入秋,天氣轉涼,鬱禮的身體又沒有完全好,他卻洗冷水澡?


    鎖著鬱禮的目光帶著緊迫,蔣長封語氣沉下,“你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在胡鬧些什麽。”


    他話一頓,很快聯想到這幾天他感冒的事,語氣中帶著質問,“難道你這幾天故意一直洗冷水,所以才引起感冒。為什麽?小禮,為什麽你要這樣傷害自己。”


    蔣長封黑下來的臉色讓鬱禮感到害怕,他轉身看著對方,向來對他展露笑意的男人此時緊繃起下巴,嘴角往下,眉毛上的刀疤顯得他更加陰沉。


    鬱禮怕了,用手輕輕扯了一下蔣長封的手臂,“叔,你不要這樣子……”


    小禮在害怕。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嚇到對方,蔣長封稍一閉眼將情緒收斂起來,穩定後才開口:“小禮,究竟發生什麽事讓你不顧自己的身體洗冷水,假如我今天沒有發現,你預備要洗多久呢。”


    瞥見鬱禮神色糾結,像有什麽難以啟齒之事,他又問:“不方便告訴我嗎?”


    “我……”


    鬱禮心裏像有塊大石頭堵著,那種不堪的事,他該如何對蔣叔說出口。


    他垂下眼睛盯著地板,明明才洗過冷水,額頭卻冒出細密的汗,像個犯了錯的小孩,睫毛不安地顫動。


    蔣長封試著用溫和的語氣又問了他一次,“小禮,能不能告訴我,我跟你一起想辦法解決?”


    他搖頭,“不,不,解決不了的……”


    “世上除了死亡,沒有不能解決的事。”


    一人步步逼近,一人顫抖著後退。


    鬱禮倒在床上,索性將臉全埋進被子裏,嗓音暗啞,“叔,你別問了,求你……”


    “求求你,別問了……”


    意識到鬱禮情緒不對勁,蔣長封不敢再多問他,隻是鬱禮目前的情況太不正常了,他擔心會出什麽事,哪裏能走得開。


    “小禮,你還好嗎?說話。”手一碰到鬱禮的肩膀,這才知道他渾身抖得有多厲害。


    “小禮!”


    蔣長封俯下身子想把他抱起來,卻被鬱禮一把推開。


    他死命的往床裏縮,雙腿亂蹬,眼神充滿絕望的掙紮與渴求,“叔,你別碰我,我是變態,我是怪物,求你別碰我了……”


    鬱禮越是這樣,蔣長封就越擔心他,擔心他陷入癔症。


    這樣一想,蔣長封傾下身體把鬱禮強製壓住,手掌捧起他的臉頰,一邊給他拭汗,一邊溫和地與他說話,卻不知,他的氣息就像毒藥,猛烈的滲透進鬱禮每一處皮膚,他為之戰栗。


    鬱禮使勁往蔣長封懷裏縮去,深深汲取他的氣息,又神經質一樣,麵色痛苦地把人推開。


    “叔,你快走,快走啊!我是變態,我不要臉!”


    他的臉頰泛起兩抹不正常的潮紅,眼神迷離,嘴裏吐出的氣又濕又熱。這副模樣落在蔣長封眼底,畢竟是個成熟男人,一看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小禮,你是不是想——”


    “叔!”鬱禮尖叫出聲,“求你,求你別說……”


    他本來就有一副奇怪的身體,現在還會跟動物一樣發情,尤其對著他叔的時候,表現的那樣饑渴。


    他好肮髒,好齷齪,居然會對著他這般好的人產生惡心的欲念,他簡直不配當他叔的朋友。


    “小禮。”蔣長封一聲輕歎,把蜷成蝦米狀的人緩慢展開,寬大溫暖的手掌沿著鬱禮的背一下一下輕撫慢拍,“小禮,你不要害怕,人有欲望是正常的。”


    鬱禮抵在蔣長封胸前的腦袋猛晃,他不正常,如果正常怎麽會對他的叔叔做那樣的夢?


    “欲望就和吃飯睡覺一樣,有需求了就去正常解決,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如果一個人沒有欲望,那就該去看醫生了。”


    鬱禮還在搖頭,抵觸。


    蔣長封隻好說:“叔也有欲望,每天早上起來那會兒,特別想。”中午想,夜裏想,碰不到的時時刻刻都想,他甚至為這樣精蟲上腦的自己感到無奈又好笑。


    “不,不一樣……”


    鬱禮埋低腦袋,小聲開口,“我對不起你,叔。”


    他恨不得縮成小小的與被子融在一起,“我做了……夢,對叔做了惡心的事,我……”他語無倫次起來,“我對不起你,我好惡心,糟糕透了,居然對你做那種事,我——”


    “噓——”


    蔣長封明白怎麽迴事了,他按捺住內心的狂喜維持麵上的沉穩平靜,“小禮,這也是正常的,不必因此而自責羞愧。”


    鬱禮疑惑,“正常?”


    “對,有的人會夢到喜歡的人,也有的會夢到朋友。我們平時待在一起,與小禮接觸最頻繁的人是我,所以夢到我是正常的現象。”


    “是這樣嗎……”


    蔣長封笑著沒說話,此時對情欲存有疑惑的鬱禮讓他愛到心坎發軟,他的小禮對他是有感覺的,並且那麽強烈。


    他克製住亢奮的情緒,“小禮,你剛才解決好了嗎?洗了幾天冷水,這樣的行為對身體不好,既然有了需求,就要直視它,給自己疏解,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


    鬱禮抬眼,幾乎與低下頭安慰他的蔣長封麵貼麵。


    “疏解……”他苦惱地搖頭,“不,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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