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貼得很近,唿吸間都是彼此的氣息。


    鬱禮陷入他難堪羞恥的情緒,蔣長封卻從安慰人中逐漸飽受煎熬起來。


    鬱禮才剛洗完澡,在浴室中又弄過一迴,沐浴的清香混合他的氣息,一股淡淡的情欲之氣攪和,撩撥著蔣長封的每一根神經,刺激他體內那股原始的雄性欲望,分分秒秒叫囂著做一些事釋放。


    此時的鬱禮就像一塊香甜的蛋糕引誘蔣長封嚐一口,他可愛又可憐,完全激發出蔣長封潛藏的大男子主義,想把人嗬護在懷裏,又想用力疼愛他。


    可眼前的情況是他不能碰這個人,兩人不但僅限於朋友關係,還發生了剛才的事。


    蔣長封無奈一笑,把鬱禮安慰哄勸入睡後,把人殘留在眼角的淚痕輕輕抹幹,才離開床往浴室去安慰他的大兄弟。


    竟然一夜無夢。


    鬱禮醒來精神恍惚,腦袋還有宿醉後遺留下的痛。


    他怔怔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大房間,目光落在前方的大沙袋,隱約閃過昨晚發生的一些畫麵。


    他想起來了,這裏不是他的房間,而是蔣長封的,就在昨晚,自己這副不堪的身體被對方看到了。


    被徹底看清楚。


    鬱禮將腦袋埋進枕頭,他覺得自己沒有任何臉去麵對蔣長封,想離開,腰後傳來的疼痛卻令他重新跌迴床上,輕輕碰了一下,痛得低吟。


    蔣長封推開房門,恰好看到鬱禮因疼痛皺成一團的臉。


    他急忙趕過去,“怎麽樣,腰很疼嗎?”


    “疼……”鬱禮牙齒發抖,疼痛蔓延,他覺得腰下部位都要癱瘓了。


    “昨晚沒及時擦藥。”蔣長封自責,他就該趁著鬱禮睡覺時放輕動作上藥的。


    “你趴著先別動,我去拿藥過來。”他把手上已經吹涼的早餐用板子墊好放在鬱禮旁邊,“吃點東西恢複元氣。”


    一開始鬱禮害怕從蔣長封眼底看到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自己,可對方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就如他昨晚所說的那樣,什麽都沒發生,他隻把自己當成普通的人那樣對待。


    慢慢喝了幾口粥,蔣長封就把藥箱拿進來。他看著鬱禮不能動彈的腰,開始建議,“我替你擦?”


    以鬱禮目前的狀況根本無法自己上藥,他悶著頭不說話,身體輕微地牽動,馬上引開腰上的疼痛。含在嘴裏的米粥被他吐出來,蔣長封立刻在床沿蹲下看著他,“怎麽了,小禮。”


    鬱禮眨眨眼,微紅的眼框化出一層淡淡的水霧,他扭頭看著蔣長封,嘴唇囁嚅,“疼,叔,我的腰好疼。”


    光是看著鬱禮的表情,蔣長封心都快疼碎了,想親親他,抱抱他,把所有疼痛都轉移到自己身上。自責淹沒了他的內心,昨晚他就該把人送去醫院檢查,而不是拖了一整晚。


    “小禮乖,叔現在給你換衣服,咱們上醫院,現在就去醫院。”


    鬱禮怕疼,一張白淨的娃娃臉疼到麵部扭曲,蔣長封找出一套寬鬆的衣服輕輕給他換好,盡管動作放到最輕,鬱禮仍疼出一頭汗,牙齒細微的打顫。


    蔣長封不敢抱起他,“小禮,叔把你背起來,會有一瞬間比較疼,你忍一下。”


    說疼那就真的疼,鬱禮被背起來的瞬間眼淚都飆出來了,他忍著抽氣,蔣長封走得又穩又快,上車後把他平展放下趴在後椅上,還專門帶了幾個柔軟的抱枕過來,鬱禮趴好,開車去醫院的時間蔣長封就喂他吃東西。


    鬱禮本來還疼著呢,看到蔣長封連他沒喝完的粥都帶上車,嘴角繃不住笑出來,又哭又笑的可愛模樣,蔣長封看在眼裏簡直愛得要命。


    當然了,這份愛暫時是不能說出口的。


    趕到醫院後蔣長封聯係的人已經推床放在大門外,鬱禮這會兒疼歸疼,看到這架勢也害羞,他覺得蔣長封做事有點誇張了,他就摔了個腰,這人卻大張旗鼓的讓醫生把床推到外麵等他。


    他覺得沒臉見人,被推進去時臉埋在枕頭上不敢抬頭看其他人的目光,醫生對蔣長封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這小朋友夠純的啊。


    蔣長封用口型警告他別亂說,對方給了他一個心神領會的眼神。


    醫生給鬱禮做過一番檢查後告訴他短時間內不能亂動,暫時留院觀察兩天看看情況,“你現在的情況迴去了最好有人在旁邊照顧你,以免發生意外,加重傷勢。”


    醫生這話雖然是對鬱禮說的,機會卻是給蔣長封製造的。


    兩人離開病房,醫生交待了蔣長封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隨後笑說:“你加油,機會就擺在眼前了啊。”


    25 “同居”


    蔣長封放輕手腳迴到病房,床上受傷的小朋友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前不久還紅著眼睛咬牙忍痛,現在到睡下去了,安安穩穩地躺著,腦袋露在被子外,床就隆起一小塊的弧度。


    他坐在床頭湊近一看,果然,鬱禮嘴角還有他自己咬出來的牙印子,淡淡的圈兒,他伸出手指碰了一下,正睡覺的人長長的睫毛一顫,他醒了。


    鬱禮打了個嗬欠,眼睛濕潤地睜著,“我怎麽睡著了?”明明時間也沒過去多久啊。他盯著蔣長封的手指,低聲問:“叔,你要幹嘛。”


    蔣長封作勢往前一揮,“剛才有隻蒼蠅飛過。”他話語一轉,眼睛垂下注視著鬱禮,“小禮,醫生剛才特意叮囑說你出院後必須有個人照顧。”


    鬱禮下意識順著他的話點頭,蔣長封毛遂自薦,“你看叔怎麽樣?”


    鬱禮才要點頭,立刻怔頓,看著蔣長封,“你?”


    蔣長封眼含淡笑,認真開口:“讓叔照顧小禮,你在這裏朋友不多,鬱家那邊我想你更不願意麻煩他們。既然現在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叔叔,所以照顧小禮的人,理應是我,不好嗎?”


    蔣長封的話說得理所當然,似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鬱禮卻不那麽想,蔣長封對他都已經那麽好了,而且他們還發生昨晚那樣的事……


    他現在不但想要靜靜,更想著假如再給對方添麻煩,他於心有愧。


    蔣長封仔細觀察著鬱禮的神色,麵上湧起幾分失落,“還是小禮覺得叔不夠資格照顧你?或者,在怪我昨晚沒能立刻護著你?這都是我的錯。”


    鬱禮心軟,蔣長封的一番自嘲貶低,果然死死拿捏住他的軟肋讓他耳根軟下。


    整顆心被蔣長封這番話弄得又堵又熱乎乎的,不由自主地對方跟著難過起來,“叔,你別這麽說自己。”


    他瞥下眼睛盯著搭在被子上手,手指頭不停地攪來攪去,猶豫說:“我可以花錢請個看護……”


    蔣長封突然正色,“小禮,抬眼看著我。”


    鬱禮抬起眼睛,又聽蔣長封說:“你心裏真的那麽想嗎,寧願花錢請個不認識的看護,也不願意讓叔照顧你?如果你說是,那我尊重你的選擇,不再多說一句勉強你,讓你為難。”


    “可是小禮,叔真的想照顧你。”


    接連的話擊潰鬱禮內心所有的自卑和防備,他拉起被子蓋住半張臉,露出一雙盈滿熱意的眼睛看著蔣長封,目光閃爍,小聲說:“我、我願意的,隻是我怕給你添麻煩……”


    聲音越說越低,苦惱的他突然笑了一聲,既害怕接受別人的好意,又留有眷戀和不舍。


    蔣長封也笑起來,說他有點傻。


    事情談妥後蔣長封讓鬱禮先睡一覺,這兩天他還要留在醫院做些觀察,等情況穩定下來就能接迴家養著。


    腰摔傷的事暫時轉移了鬱禮身體秘密被發現的不安,短短的幾個小時睡得今夕不知是何夕,他被尿意憋醒後思緒怔措迷茫,無力躺在床上,腰一時不能直起來。


    天花板白得晃眼,眼珠一轉,病房裏空蕩蕩的。窗戶旁邊停了兩隻鳥撲棱翅膀啼叫,清脆悅耳的聲音將他渙散的意識一點點喚醒。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實在忍受不了欲噴薄而出的尿意,正準備叫人,門被打開,蔣長封提著食盒進門。


    見他伸手往按鈴器夠,蔣長封上前把午餐放下,問他:“怎麽了。”


    鬱禮臉上掛不住,訕訕的,“我想去廁所。”


    他的腰不好動,蔣長封想著要不要導尿管,鬱禮似乎有所察覺,一把抓緊他的手臂,表情可以稱得上是羞憤,“不,不要其他的,扶我去廁所就好,我能走的,隻是起不來。”


    蔣長封對鬱禮的話半信半疑,他再次保證,“我真的能走。”


    “小禮,叔不會笑話你,用導尿管比較方便。”


    鬱禮瞪他,難得帶了點情緒,“就不用。”見蔣長封不答應,他又急得厲害,眼眶一熱,紅得像隻兔子眼,“叔……”


    他一示弱蔣長封就拿他沒辦法,“好,我扶你過去,要是疼,不許瞞我。”


    鬱禮被蔣長封緩慢地扶起來,他試著動了下雙腿,有知覺的,等對方給他套上拖鞋,便試著在地板上踩了幾下,“叔,快快扶我起來。”


    “你當心,疼馬上說啊。”


    蔣長封一三十好幾的大男人此時此刻像個老媽子緊張兮兮地護著自己的小崽子,鬱禮被他扶穩下了地,慢慢挪了幾步。擱在腰間的手臂穩穩撐著,走動時帶點疼,卻也不是不能接受。


    到了衛生間蔣長封要給他脫褲子,鬱禮拉緊褲帶搖頭拒絕,說要自己來。


    按照蔣長封這個勁頭,如果褲子真給他脫完下一步估計就是扶鳥了,這事刺激太大,無論是視覺上或是心理上,他都無法接受。


    鬱禮憋得太久,尿時發出的聲音有點響,蔣長封擔心他跌倒就在幾步外的地方等他,雖說沒轉眼睛過來看,鬱禮還是有種被對方盯著尿完的感覺。


    強忍著不適,他提上褲子,小聲說:“叔,我好了。”


    蔣長封迴頭替鬱禮衝馬桶,餘光瞥見他兩隻耳朵熟透了似的,羞得紅通通的,特想讓人往上咬一口。


    他的小禮真是渾身上下嫩,連耳朵都這麽嫩。忍不住動了點歪心思,老男人覺得是自己太久沒有過性生活才以致這麽饑渴,他自我教育了一番,小禮正受傷呢,他還起那種邪念,太不是人了。


    可看到自己心上人害羞的可愛反應,沒點衝動又不是男人。


    老男人複雜的心思鬱禮沒去琢磨,用過餐後醫生又過來替他檢查一遍,目前情況沒什麽大礙,告訴他後天就可以迴家住


    醫生詳細列了種種需要注意的事項,蔣長封比鬱禮還要認真的記下,醫生走後,蔣長封重新和他確認一遍,“小禮,這次跟叔一起住?”


    “嗯。”


    26 清洗


    兩天很快過去,出院當天,鬱禮已經能站起來稍微走一點路。


    為了保險起見,離開時醫生給他準備了輪椅,蔣長封擔心傷到他的自尊心,鬱禮看到對方小心謹慎的樣子,心情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坐上輪椅。


    迴去的路上鬱禮突然想起他還沒和公司請假,無緣無故曠工幾天,不知道公司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他仰頭看著推著他的人,眼睛彎起不好意思笑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叔,我忘記向公司請假了。”


    蔣長封早有準備,“不用擔心,你的大老板就在你麵前親自伺候你呢,公司那邊有誰敢說你。”


    鬱禮:“……”


    對於自己濫用職權的大老板沒有絲毫羞愧之心,甚至說:“你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前幾天就讓莫法給你記了三個月的病假,工資照算。”


    這人對他太好,讓鬱禮總有種占了對方很大便宜的感覺,而且三個月假期太久了,他心裏過意不去,“叔,我能正常下地走就迴去上班。”


    鬱禮一副快被感動和愧疚淹沒的表情取悅了蔣長封,可他不僅僅隻要鬱禮的感動愧疚,他還想要更多,包括他的心,他的人,他的一切。


    一路迴到蔣長封的別墅樓,這地方鬱禮總共來過兩次。


    第一次他把發燒的蔣長封送迴來就匆忙離開,第二次自己醉得一塌糊塗被對方帶迴。喝酒果然誤事,他守了多年秘密不僅被蔣長封徹底看到,還將自己的腰摔傷。


    如今第三次進來,居然得暫時住下。


    前兩次鬱禮沒認真看過房子,頭一迴認真打量屋中布局,盡管不是大別墅,格局卻不算小,至少對於一個人住在這裏而言,顯得過於冷清空曠了。


    蔣長封的個人領域感極強,除了每星期定期過來打掃的清潔阿姨,其他時候他都不會帶人迴來,鬱禮是他第一個迫不及待帶迴家的人,他打從心底希望鬱禮這次住下後就別迴去了。


    “我住客房,小禮就住在我的房間怎麽樣。”


    蔣長封把東西提上去放好,別墅內的樓梯不方便輪椅上下出入,他有意讓人過來把樓梯稍作改造,卻故意延遲幾天。蔣長封承認他抱有私心,趁人之威,隻要鬱禮不方便,上下樓時他就可以接觸鬱禮,抱著背著,光是想一想都讓他渾身熱血沸騰。


    活了三十來歲,頭一次心甘情願地把人當祖宗伺候。


    鬱禮聽蔣長封說要把臥房讓出來,馬上不同意了。


    他坐在輪椅上活動受限,急哄哄地看著對方,“叔,我睡客房就好,你家裏的客房比我的房間還要好呢,我這樣麻煩你……”低下頭,跟做錯事的小孩似的,“如果還把你房間占去,我、我心裏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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