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哭聲, 混雜著流水衝刷的聲音, 傳入耳中。

    青林盤坐在血色的地板上, 腿上放著一陣刀。

    他正拿著刀劍的保養工具, 對這振到做著常規保養工作。

    同時,他的身旁,左邊是一手平板電腦, 一手手指戳著電腦屏幕的壓切長穀部。這振刀正帶著副青林給予的, 與平板電腦配對,並擁有把心中的想法化為文字能力的眼鏡。也即平板電腦上正顯現著壓切長穀部的所思所想。

    右邊是出征服擺出華美圖案, 好似貴女身著的十二單般的宗三左文字。這振有故事的刀,正手捧青林在陶藝課手作的茶杯, 自娛自樂的喝著茶。

    此時, 如果有人看到他們三人, 或者說一人兩振刀的怡然自得的話,絕對會以為這是閑適時間。然而在離這三位不遠處的某個洗手間裏,卻上演著激烈的動作片。

    “他倆這樣多久了?”收起腿上這振已保養完畢的刀後, 青林換上另一把,出聲。饒是裝修這房子的材料是宇宙直達, 擁有隔音、通風、空間等等屬性, 卻依舊無法阻止他那雙聽力敏銳的耳朵,聽到不雅之聲……關鍵, 他覺得這是某振刀特意整出來的——畢竟那洗手間之門, 被“不小心”的開了條縫。

    “從他進入清繳部隊那天開始, ”宗三垂目, 喝了口茶後,抬眼,目光淡然的掃過停下手的壓切長穀部,又掃過表情依舊,看不出生氣與怒意的青林,最終迴答了這個問題。

    宗三知道裏頭那兩振刀的事情,就算在清繳部隊中,也是隻有事件相關者才知道……也即原則上說,其實就那兩振刀自個兒知道。

    而他宗三左文字會知道緣由,在於他的特殊經曆。

    他是c區的刀劍。

    c區是個完全有別於a區與b區的地方。對弱者而言,那地方就是地獄——空間不穩定,不管是審神者還是刀劍們,都要做好出門即是失聯的準備;靈力缺乏的審神者會被刀劍們榨幹靈力;弱小的刀劍付喪神,不僅要麵對變幻莫測的戰場局勢,還要麵對因為各種原因,被拋棄的命運。

    他就是一振被拋棄的刀劍,在他重傷得快要碎刀之時。

    宗三一直覺得,他會死在那一天,結果,已經迴歸本體的他,卻被個小鬼頭以鮮血灌溉刀刃的邪門方式給救了。

    他以為他會待在小鬼的身邊,見證小小武士的成長,卻不想在武館被人盜走。

    幾經周轉,他成為某權貴贈送給花樓最高地位之太夫的生日禮物,卻也在被贈予那天,被那幹脆利索感到權貴的太夫,給召喚出了人形。

    至此,他成為了那個明麵是花魁,背地裏卻有著不小身份的美麗女子的替身。

    他被困於花樓,學習著琴棋書畫、和歌、花道、茶道等等雅事,也見證著人類的陰險狡詐,愛恨嗔怒。

    所以通過那兩振刀的日常舉止猜出他們的關係並不難,難的是,如青林這般高高在上,端的是不解風情——要不知道當山姥切撲向他時,他的反應,卻是抓起那頭金發,對著在場的刀劍露出得體,而不是驚慌失措的微笑,之後,把其準確丟入燭台切那振刀的懷裏——如何在短短時間裏,察覺他們的關係。

    宗三會糾結這個問題的原因,在於他想知道青林對刀與刀之間私事的在意程度——據他所知,就算不喜搞寢當番的審神者,也會在意刀劍們的感情所向,並厭惡那些意料之外的情感。

    當然,他最想知道的,還是青林這個檢非違使對那些“不願意留下”刀劍的處理方式——因為他就是其中之一。

    “想知道?”意料之中的疑惑,也即早就等待他開口的青林出聲。然而,在宗三由此望向他時,轉移話題,“喜歡花嗎?”

    他記得太夫課程裏頭,有名為“花道”的雅課。

    宗三一愣,垂目,手指拂過茶杯上的與他的頭發相同顏色的翠菊花紋,出聲:“殿下對翠菊這種花怎麽看?”

    之前,當青林處理好山姥切之事,詢問初始刀異常的緣由後,最先為他做解釋的,是內心早就動搖,在火海戰場時,被壓切長穀部的一席惡語堅定了想法的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下跪,向青林獻上了忠誠,並解釋了他們在修複室的所思所想。不過感謝一期一振還記得自己是刀劍付喪神,所以用含蓄的語言,衝淡了燭台切光忠這振清繳部隊刀劍總隊長的惡意,以及他這振刀的旁觀之姿。

    他知道一期一振是在用圓滑的態度,以潛移默化的方式,緩和自己與青林、清繳部隊刀劍的關係——畢竟清繳部隊有54振滿級刀劍,數量遠超十個本丸的滿級刀將總和。

    事後,青林肯定了一期一振的做法,並獎勵他與五虎退同一個房間。也即這振粟田口出產的太刀,正與同家族的短刀共處一室。

    然後呢?

    他與隨侍在青林身旁的壓切長穀部,就被青林帶到這裏,開始各幹各的事情的“打發時間”——美其名曰:等待那兩振成年刀完事。

    而在開始等待前,青林在詢問了壓切長穀部與他的需要後,打開櫥櫃,在無數造型各異、花紋絢麗,精美得可上拍賣會的茶具中,挑中了彼時在他手中的這套——花開茶靡,卻依舊肅靜的粉色雛菊,蕭瑟的意境,以及隱藏在蕭瑟中的那種渴望破繭而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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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青林選擇這套茶具的緣由,順便說句實話,除了某些在意這種事情的人或者刀劍言,對眾多人與刀劍而言,茶具不過是茶具,頂多漂亮些。

    然而見鬼的是,他在意。同時,他更知道一點:翠菊的話語是“請相信我”!

    “一種重要到隨處可見的園藝材料?”青林以疑問替代迴答。

    “隻是園藝材料嗎?”依舊是花瓶模樣的藝術品嗎?宗三看著自己那雙不僅捏緊了茶杯的手,心中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望。

    “不,重點在隨處可見!”青林微笑,“我喜歡生命力強勁,可把自己光輝散播到各個世界,並讓人趕到愉悅的一切生物。雛菊顯然是其一。”

    “……”宗三沉默許久,抬眼,視線掃過此時已經停下了戳屏幕,臉依舊麵癱,但神情卻異樣狀態的壓切長穀部,並最終停留在青林的身上。

    “那麽,如果這樣的生物若心不在至此呢?”如他這樣的宗三左文字既然是隨處可見的刀劍,那麽不如放他離開。

    “為什麽心不知此?”青林覺得有趣,這是振會試探主人,與主人討價還價的刀劍。也許這振刀沒發現自己的特殊,也許發現了但卻不在乎——因為他始終把自己當做獨立的個體,並擁有獨立自主的靈魂——從這個角度,攜帶多餘的佩刀,被其他刀劍,不對,其實就那振燭台切光忠稱為“曆史修正主義者”那邊的刀劍,就變得情有可原。

    同時青林知道,真正站在曆史修正主義者那邊的,不是這振宗三左文字。

    “……”宗三再次沉默。

    “這個世界,還有比檢非違使擁有更寬闊戰場的組織嗎?”青林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他知道在他召集刀劍出征時,這些刀劍,連同另一個世界的刀劍,都聽到他的出征詞。但相比另一個世界刀劍的無所事事,被他召集來的刀劍,首先麵對的是可怕的火焰——雖然後知火焰不會傷到他們;之後是沒有理智,但數量龐大的敵人。所以他們沒有時間來思索這個問題,更或者,從骨子裏相信時之政府的他們,會把這點當做自己的錯覺。

    但現在嘛,他不介意正大光明的點出。

    聞言的壓切長穀部一振,更何況不是主控屬性的宗三左文字。

    “更何況,我是檢非違使獨一無二的長官,而你們是我名下首批刀劍……”青林直接甩出了巨大誘惑。這年頭還有比元老、權力更心動的東西嗎?

    “為您敬忠!”刹那想通了一切,更想通利益關係的宗三,放下茶杯,端正姿態,向青林行禮。

    同時,並不想被壓下的壓切長穀部,放下了新玩具,同樣向青林行禮。

    與此同時,雖說開啟了一道縫隙的浴室之門能夠讓外頭聽力敏銳者聽到裏頭的曖昧聲,但作為在裏麵辛苦勞動的人,其實並沒有聽到外頭動靜的能力。

    當然,這是原則上說。

    原則之外,通過之前對山姥切國廣這振刀的研究,並擁有某些可愛小東西的燭台切光忠,就是個例外——因為從不久前開始,他就保持著淡然的姿勢,聽著外頭的聲音。

    但這一刻,聽著外頭兩振刀對青林的效忠,他卻意識到一點:那振麻煩至極的宗三左文字被搞定了,然而從頭聽到尾的他,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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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寫得我都快失眠了,otz!

    *

    就如文中提到的那般:青林是檢非違使獨一無二的長官,而這些刀是他的首批刀劍那般——他手下的刀劍會繼續增加,所以首批刀劍會成為後來刀劍的前輩,乃至領導。

    而這其中,這迴露麵的刀劍,如一期一振、壓切長穀部、次郎太刀(太郎太刀),乃至這振又是難搞定屬性的燭台切,甚至身體有異的山姥切,都是未來的直屬下級,兼檢非違使各部隊的統領。所以,不由詳細寫了對他們的收複過程,以及這些刀劍的複雜背景。

    *

    至於爺爺?

    爺爺可是青林的最直接下屬,一同進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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