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渠不顧身邊人的阻止,就走了上去,問道:“你可是姓李?”


    那婦人一點不怕公子渠,打量了他許久,終於笑著說:“正是姓李,我在此處等公子許久了。”


    “你等我……”公子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為何要等他?這婦人認識他嗎?“你等我所為何事?”


    “此物贈予公子。”她指了指放在他麵前的水桶,桶中有一尾遊曳著的魚,那婦人說完便離去了,不過幾息之間,竟是就看不見人影了。


    公子渠身後的侍從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這事兒神了。


    唯獨公子渠,親自提著一個木桶傻笑著。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挺開心的,啦啦啦,一群小寶貝陪我聊天啦,開心轉圈圈~


    晚安啦,麽麽噠~


    第73章 七十三 守護


    這計謀換一個人不一定奏效, 可是用在公子渠的身上,那是妥當得很。這人吧,腦子不太好使, 天池道人一直一直給他下心理暗示,再加上他良好的自我感覺,完全不懷疑這件事有詐。


    這種事情,放在他其餘的兄弟身上, 肯定都是會懷疑的,可唯獨他不會。


    這就是人的一種心理,不需要天池道人更多的引導,他自己就能完完整整地腦補出一連串的劇情來。


    這等神異之事, 一定是在暗示他天命所歸,早晚能奪迴王位。公子韜這種小人, 縱然是偷取他的命運又如何, 還不是得乖乖把東西換迴來。


    公子渠親自提著破舊的木桶,不假人手,誰也不準碰,就這樣大搖大擺地提著這破玩意兒晃悠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公子渠在鄭城橫行霸道許久, 此地的百姓多少都認識他,紛紛避開,深怕惹上麻煩。這位可是一等一不講道理的人。


    也有那才從外地來的人,經過這鄭城,看見這樣的景象,心中好奇又好笑, 便問道身旁的人:“這人莫不是個傻子吧,怎的這般好笑。”拿著一個木桶當成一個寶貝兒似的。


    “休要胡說休要胡說,你可知道這位是誰嗎?你莫不是安穩日子過久了,不想好好過日子了。”這路人的好友是鄭城人,自然是知道公子渠的脾性。


    整就是一個紈絝子弟。


    這種無法無天,又有點小權勢的人最可怕了。因為沒有什麽畏懼,所以根本就不用顧忌什麽。可以這樣說,在鄭城,公子渠那就是個土皇帝,別的公子的食邑,可能還有一些大貴族,作為勢力博弈,為了民心,至少麵上得表露出一副寬宏大量、體恤百姓的樣子來。


    可是公子渠不一樣,鄭城偏遠,沒有什麽貴族,他就是最大的貴族。從來到鄭城開始,他就花天酒地,無法無天慣了。看上的姑娘統統虜進府裏麵去,看不順眼的人,殺了了事。


    直接而又粗暴。


    這種人才是真的惹不起,人家連點麵子情都不願意做。


    你路人從未有見過好友這般模樣,好奇問道:“那位是誰?”這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讓好友這般害怕。


    “是誰?公子渠的大名聽說過沒有?”那友人冷冷一笑,說道。


    公子渠,在鄭城附近那是惡名遠揚。


    “原來是他。”路人搖搖頭,不再說話了。隻是心裏麵還是會想,怎麽這公子渠就同個二傻子一樣。


    提著個木桶,歡天喜地那樣子,跟撿了什麽寶一樣。


    殊不知對公子渠來貨,這可不就是撿了個大寶貝嘛。等他提著木桶迴到府邸的時候,天池道人早就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已經迴到自己的房間佯裝休息了。


    所有人都知道公子渠有多麽信賴和倚重天池道人,自然沒有人敢得罪他。


    可以這樣說,在整個府邸上,天池道人說話可比公子渠管用多了。得罪了公子渠,若是能求得天池道人求情,那麽便可平安無事;反之,若是得罪了天池道人,那麽休想公子渠會饒過你。


    公子渠一迴到府裏,第一句話就是:“先生在何處呢?”他對天池道人的依賴可見一斑了。


    立馬便有下人討好迴答了他這個問題。公子渠提著木桶走到天池道人的房前,恭敬稱道:“先生,我已經拿迴了東西,不知道先生可否為我解惑呢?”


    天池道人一聽這話,心道,的確差不多該迴來了,謎底很簡單,但是這個謎底不能由他來揭穿,一定要公子渠自己來。


    否則放在有心人的眼中,這就太明顯了。


    有時候啊,做局就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天池道人不知道那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可是她的計謀環環相扣,簡直就是精妙極了。她完全把持住了公子渠的脾性,他自己解出來的謎題,他一定會堅信不疑。


    這樣一想,天池道人隻覺得那人可怕極了。在千裏之外還能算計人心,豈不是鬼才乎?


    “公子,此事老夫不能助您,您啊……七巧玲瓏心,會明白的。”他沒有開門,故意用疲倦的語氣說道。公子渠一愣,便心知這事兒先生不能幫他,想來先生已是元氣大傷。


    他看著木桶,陷入了深思。


    這破爛的一個木桶,裏麵有一尾魚,這究竟是有何奧秘呢?是想告訴他什麽呢?奇怪了。


    戚慈選擇的是最常見的一種祥瑞方式,將帛書藏於魚腹,為什麽選擇這一種方式。一是因為這個最好操作,二是因為,以公子渠的智商,問題出得太難了,他估計到死都猜不出來。


    這個目標單一,這樣還猜不出來,那真就是活脫脫的二傻子了。


    好在公子渠的腦子還不算太笨,到底是王宮裏麵長大的人,再沒有心眼再傻再愣,那也是人精堆裏麵長大的。


    就算是鳳尾,那也比很多雞頭要強。


    “你,就是你,去拿把刀來,將這魚給我刨開。”他仔細思量許久,既然是祥瑞,那總不可能是這個破木桶吧,這木桶裏麵就這一尾魚,若是說這魚沒有問題,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被公子渠點名的人立馬點頭哈腰地用最快的速度去拿了把小刀過來,提過木桶,一把抓住那魚,三下五除二就將魚摔暈在地,然後飛快的刨開了魚肚子。


    這場麵有些惡心人,公子渠很少吃魚,更是從未見過殺魚的場麵,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走過去命人翻找魚肚子,很快,就有人翻到了那帛書。


    隻見帛書上寫著幾個大字“受命於天”。再看方麵,似乎是畫著一副地圖,這地圖彎彎曲曲,有些古怪,公子渠卻覺得有點眼熟。


    這地圖上的地方,好像是見過一般。


    他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了。


    不過這受命於天四個字倒是討得了他的歡心,他是天命所歸之人,可不就是受命於天嗎?先生說得在理,他才是真正的帝星。


    而公子韜是偽星這個言論,也在公子渠其餘的兄弟周圍流傳的,有人信有人不信,但是不管麵上是什麽姿態,他們在心裏都是相信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帝星。


    這天下,憑什麽給公子韜那小兒,他無才無德,排行最小,根本就沒有道理。論長,還有公子渠,論名,尚且有公子博弈,就算是論賢能,那也輪不到他。


    原本被公子韜打壓的兄長們心中便有怨氣,此消息一出,更是心中怒火中燒,恨不得現在就將公子韜拉下馬來。


    最關鍵的是,每個人的封地之中都出現了所謂的祥瑞,當然每個人都瞞得極好,生怕自己的兄弟知道了。


    戚慈一共製造了四塊假的印璽,曆時二十日,她終於將每一塊假的印璽都送到了該送的人手中去。


    連最不如人的公子渠的手中,都有了一塊印璽。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手中的是真的,公子韜手中的是假的,於是一個個心中懷揣著莫名的信心,開始私底下接觸朝中大臣,威逼利誘開始了拉幫結派。


    公子韜原本是能震住他的兄長們的,可經過戚慈這麽一鬧,成功的將每一個人深埋在心中的野心調動了起來。


    總歸就是一句話,既然你都可以,那麽憑什麽我不可以。王位,有能者居之,天命所歸之人居之。


    陳國表麵上風平浪靜,同吳國的戰爭也是順風順水,可是隻有戚慈知道,在背地裏已經是驚濤駭浪了,早晚得掀起一陣大/波。


    戰爭講究個順風,原本就是陳國先不要臉偷襲,掌控住了先機。吳國在已經丟失了一大片土地的情況下,又缺少糧食武器,王都那邊始終沒有一個準話,也沒有什麽支援。


    蘇將軍心道,這恐怕是要放棄上林郡了。也是,上林郡對於吳國來說,算不得什麽,對那些奢侈的高層貴族來說,上林郡真的不算什麽。可是對上林郡的百姓來說,這裏是故土,是……家。


    這一戰相當艱難,吳軍退守虎頭崖,企圖用虎頭崖的天然優勢來抵禦陳兵勢不可擋的攻勢。


    最初陳兵還采取不要命的人海戰術,虎頭崖守衛之戰艱難極了。


    可是很快,蘇將軍就發現陳兵的進攻緩慢了起來,沒有了之前一往無前的那種氣勢了。盡管局勢仍舊不算樂觀,可是相對於之前來說已經好了太多了。


    虎頭崖的位置太重要了,絕對不能讓給陳國,否則苑城危矣,上林郡危矣,吳國危矣。


    蘇將軍思前想後,最後痛下決定:“讓新兵們上戰場吧。”他已經沒有其餘的辦法了,他們訓練的時日尚且很短,現在上戰場無疑於是送死。


    若是可以,蘇將軍也不想這樣。


    可是這片土地,需要守護,為此,就算付出再多也是可以的,他蘇望山,與他們同在!


    生同生,死同死。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慈慈要上戰場啦~


    第74章 七十四 赴戰場


    戚慈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 已經迴天無力了。她是人又不是神,時光迴溯這種事情她辦不到。她一直在胡山上麵等鄭城那邊的消息, 那邊加班加點將消息傳過來不久,她還未有來得及高興, 又收到了景翹的書信。


    信上寫, 蘇將軍準備讓新兵上前線了。


    她沒有多說什麽,戚慈卻什麽都明白。景翹不好多說什麽,所以她選擇了一種最公正的語氣知會戚慈。至於戚慈能從領悟到什麽,那就是戚慈自己的事情了。


    戚慈能領悟到什麽?這句話背後的深意她一點就通,到了這個時候, 戚慈必須要承認這件事她又失誤。


    到底還是不熟悉吳國的情況, 不知道同陳國相比, 吳國的軍隊竟然是這般的不堪一擊。甚至可以這樣說,吳國的軍隊戰鬥力實在是不行。


    一個軍隊講究的什麽, 士氣, 一鼓作氣,再而衰, 三而竭這個道理大家都不陌生。其實兩軍交戰也是這樣,講究一個順風局, 若是順風, 那一鼓作氣,簡直就是勢不可擋。


    戚慈多麽希望勢不可擋的是吳國的軍隊,可是結果是那是對麵陳國的軍隊。陳軍勢不可擋直接打到了虎頭崖,最後吳軍才在虎頭崖絕對的地理優勢之下, 同時還有戚慈的助攻,就是這樣,守城也是艱難。


    這裏麵固然有吳國王君對這場戰爭的不表態,沒有充足的糧草和軍隊支援,但是也有蘇將軍指揮上麵的失誤。


    戚慈一直關注著這場戰爭,吳軍敗得實在是太快了。時下雙方開戰,大多是約定一個時間,雙方擺出一個陣勢,然後開始正麵拚鬥,這種戰爭方式的確是光明正大,隻要雙方實力懸殊不太大,戰爭就會陷入一個膠著狀態,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來。


    而陳國狡詐,先是事先偷襲,占領了太穀鎮,後麵又陸續占據了太穀鎮附近的鎮子。這些鎮子都是上林郡之中土壤最肥沃的、也最平坦的鎮子之一,是產量大鎮。占據了它們,糧草一時半會就不用太操心了。


    陳國極少正麵對戰,用的手段大多都比較下作陰險,光是刺殺,蘇將軍都已經遇見了不下於十起了。


    大多數也是偷襲,或是利用百姓作為敢死隊,逼迫吳國。


    蘇將軍這個人擅長光明正大的正麵對戰,陳國這種他實在應付不來,這也是吳國軍隊節節敗退的其中一個原因。


    但是在國家已經家鄉有難之時,這個男人能挺身而出,戚慈也打從心底佩服崇敬他。


    他有過,可是更多的是有功。


    這樣下去,縱然是陳國內亂,虎頭崖又擁有絕對的地理優勢,吳國會戰敗也是遲早的事情。上林郡遲早會落入陳國的手中,戚慈右手叩桌,心中有些莫名的煩躁。


    她曾經答應過,大山他們絕對不會去做無謂的犧牲的。可是現在看來,蘇將軍的確正直,然而他也已經被逼上了絕路了。他被逼迫到要用人命來填補兩軍戰術之間的差距,試圖來守住虎頭崖,守住苑城,守住上林郡。


    戚慈的眼神都快將那張薄薄的紙張盯破了。


    越是局勢緊張越是要冷靜,對方有個擅長掌控心理的高手在,蘇將軍的心理已經奔潰了。換句話說,就是他已經不能絕對的冷靜了,在戰場上,指揮的人若是都不能冷靜,那麽……結果一目了然了。


    戚慈想,也許她應該做一個決定了。


    她去尋了大巫,大巫看見她來了,長長一歎息,說都說:“你來了。”


    大巫那樣子,好像是知道她要來一般,戚慈知道大巫其實很是有些通鬼神的手段,她的存在原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不奇怪大巫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


    “你一定要去?不後悔?”大巫的眼神深邃,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最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他也了解戚慈,戚慈這個姑娘吧,什麽都好,就是太倔強啊,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她總是將更多的溫柔留個了別人,忽略了自己。


    他勸不動,盡管他很想勸上幾句。


    “我一定要去,我若是不去,這一戰便真的一點勝算也沒有了。”對手不是泛泛之輩,這樣倒是激起了戚慈的好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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