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作為一個擅解毒的神醫,看著奄奄一息的向佛葵,是痛心疾首的可惜,跳著腳罵了好久采花賣花之人,這才想起了衛明沅……加到水裏澆灌花草的東西來,於是在她耳旁嗡嗡嗡地千叮萬囑,“丫頭啊,為了你家男人,為了你們的幸福生活,你可一定要把這株向佛葵救活啊,它若是救活了,你家男人說不定就能有救了,你可要加把勁啊!”


    寧王還未把鮫人殤的毒樣——他身上的毒血給林神醫研究,所以說這話時,他還不知要解鮫人殤,光靠向佛葵還不夠,為了把它救活,是什麽話都說得出來,當然,也不是毫無根據的渾話。


    這正是寧王和衛明沅想要的,於是,隨後沒過多久,京城裏又傳開了林神醫的判斷:這的確是一株能為寧王救命的藥材,能不能活就要靠寧王妃了——那是個極擅花草的。


    林神醫,何許人也?那可是治好過瘟疫的能人!他說那是能夠治好寧王之病的奇藥,那它便一定具有這樣的奇效,隻是可惜了,還未發揮用處便凋零,寧王,也真是倒黴!


    至於寧王妃能夠救活那株奇藥的話,大多數人卻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皆因衛明沅擅花草擅種植的美名此前一點風聲也無,一眾看客於是隻把它當做空穴來風的流言,甚至有對之嗤之以鼻的。


    但,也不是沒有人相信,起碼那些知道慧然大師的話,知道衛明沅乃寧王命定之人的,對這後一個消息就持著觀望的態度。


    對此,放出風聲來的寧王並不著急,這隻是他為自家王妃造勢的一部分,太過了,就令人懷疑了。


    坐上帝位變得多疑的昭武帝,盡管知道這些乃寧王授意,卻也忍不住猜疑,衛明沅是否真擁有那樣的能耐,那株奇藥,是否真如傳言一般能夠治好寧王,現在又是否真的奄奄一息。


    這是一個明晃晃的圈套,可昭武帝還是一腳踏了進來,因著他對寧王的忌憚在作祟。


    “這樣的好消息,合該讓太後知曉。李德安,擺駕壽康宮。”他懂得如何居於幕後,達成想要的結果。


    當懿旨來到寧王府的時候,寧王並不如何意外,這也是他算準了的。


    他想要欺騙的,一直都是高居上位的那兩位,不是那些無關緊要的老百姓。


    皇上多疑,必不會輕易相信一株忽如其來的奇藥能夠恰巧把他治好,寧王要做的,便是讓他相信這一個“事實”。在欺騙一個帝王上,林神醫的威名和高超醫術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可這還不夠,不親眼看看那株奄奄一息的藥材,皇上夜裏恐怕也睡不安穩。


    於是有了懿旨的宣召,不僅招了他和衛明沅,還特特點出,讓他們帶上那據說很是珍貴的藥材。目的,不言而喻。


    與皇上不同,太後更關心的是衛明沅,她從未想過,真有那麽一天,寧王的生死會係於衛明沅的身上。衛明沅是祁院正的弟子,她在種植一途上的天分,太後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才不能像往常一樣對衛明沅漠視甚至厭惡。


    太後是既盼著衛明沅能夠把那據說瀕死的奇藥救活,又不希望救活奇藥的那個人是她。


    而這樣的心理,卻正正是寧王所能利用的。


    毒,是一定要解的,而這功勞理應屬於他的王妃。太後不相信衛明沅有那樣的能耐,又或者說不相信她能獨一無二,必會尋來高明的花匠和醫師來救活那株向佛葵。他要做的,便是讓衛明沅踩在這些名匠名醫的肩膀上揚名。又或者說,為衛明沅正名。


    她是他的命定之人,生命之源,這將在她為他救活向佛葵,繼而治好他的那一刻,成為事實。這期間,或許還需要慧然大師的一點助攻,一切皆因他而起,有始有終,他也該為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負上一點責任。


    宣逸的算盤打得劈啪響,算計著皇上,算計著太後,算計著他們的內心深處,除了一點小插曲,目前進行得還算順利。


    而這點小插曲,名曰:林神醫的口沒遮攔。


    得知太後不僅宣召兩人,還要捎上半死不活的向佛葵,林神醫頓時炸了,“這向佛葵弱得都能和病西施相比了,連我都不敢碰,太後和皇上還要折騰它,這不是想讓它死個徹底,讓你迴天乏術麽!他們到底是不是你親娘和親哥啊!”


    林神醫關心的是向佛葵的死活,口沒遮攔,卻不知無意中戳中了事實的一部分——寧王和太後皇上之間所謂的“真情”的確有水分。


    寧王早已經學會不去在乎這些東西了,聽了他的話,隻是若有所思,而後將這話也透露了出去。


    這的確是一株經不起折騰的藥材,雖然衛明沅已經加了點稀釋的靈泉水為它保命,可為了他的計劃,暫時還未把它給完全救活,看起來還是病怏怏,要死不活的。


    他於是向皇上和太後迴稟了這一事實,表明人進宮就行,東西卻不好帶。


    昭武帝和太後對外一向是愛護寧王的形象,相反,寧王才是不忠不孝的一個,被林神醫這麽一說,卻仿佛揭穿了心裏最深處的秘密一樣,惱羞成怒,卻不能發作,否則便是應了林神醫的話!最終,進宮的隻有寧王夫婦,經不起折騰的向佛葵則被“開恩”,宮裏派了祁院正和掌園禦種植的佟司苑來,以救治向佛葵為名,實則不過是一探究竟。


    寧王不擔心向佛葵會穿幫,如果真那麽好救活,便不是世所罕見的奇藥了,便是救活了又如何,他們可未必有衛明沅讓它一年以內再次開花的本事!


    事實也的確如此,得知了祁院正和司苑的結論以後,皇上是心情複雜的,沒想到這向佛葵竟是真的存在,且病得如此厲害,而花期竟在十年!想到林神醫曾診斷寧王再活個五年八年沒問題,他也不知該慶幸還是惋惜。


    對著寧王信賴有加且可能救活奇藥的衛明沅,他目光探究,“聽聞寧王妃擅花草?對這向佛葵是否有法子?”


    衛明沅不慌不忙地迴稟,“書中記載,向佛葵長於佛前,依附檀木而生,喜陰喜濕,非深山中不能活,臣婦以為,鎮國寺後山會是一個好去處,欲帶著奇藥居於佛山下,悉心照料,日日向佛禱告,方得一線生機。”


    依著寧王的吩咐,她並未表現得太過突出,說的關於向佛葵喜陰喜濕的話並非沒有道理,搬去鎮國寺所在的楓山別苑也符合情理,可具體如何養護培植的法子卻並未點明,相反,似乎覺得心誠地向佛禱告才是出路,這般作為,意在讓昭武帝放鬆警惕。


    寧王做的這一切雖然旨在為衛明沅造勢,為日後解毒鋪墊,卻不願皇上等人對她太過關注,給她引禍,所以如此安排。


    果然,皇上聽後沒有質疑地多言,隻是稱讚她有心,並勸勉了兩句,囑咐她用心。


    太後看著長相如觀音座下金童的衛明沅,心裏不是滋味,也看不出究竟來,她本人也日日為寧王誦經念佛,自然不會認為求神庇佑有何不妥,想到慧然大師曾經說過的關於命定之人的話,不得不將希望放在她身上,當然,不是全部,祁院正和佟司苑被指派給了寧王府,相助於她。


    “寧王,便要你多費心了。”她語重心長的囑托。


    衛明沅低頭應是。


    太後於是又言,“十年,長了點,寧王妃,該盡到的本份,還是要盡到。”


    這是敦促她早日與寧王圓房,為他誕下子嗣的意思,畢竟,向佛葵即便能救活,再次開花也要在十年以後,這十年,難道都讓寧王等?太後自然是不許的。


    衛明沅不言,寧王站出來護妻,“阿沅很好,太後好意,臣感激涕零,隻是,此乃臣的家事。”


    聞得此言,太後對衛明沅的那一點正眼,又偏了。


    不管如何,這次進宮,盡管以太後惱怒收場,可衛明沅禮佛祈禱照顧向佛葵的事,卻是真真過了明路的。


    太子將歸,鑒於賑災期間太子與衛明哲的親近,京城將亂,寧王不得不防,帶著衛明沅搬到鎮國寺山下,也正好可以躲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同時還能為她贏得美名,何樂而不為呢?


    向佛葵要再次開花要在十年以後,衛明沅生生將它縮短到一年,恐會引人懷疑,心誠則靈,神佛庇佑,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理由。當然,具體還要操作一番。


    或許可以讓衛明沅真的成為佛祖的座下金童?宣逸摸著下巴,暗戳戳的想,目光投向了鎮國寺,想起了某個老和尚。


    第69章 中秋


    向佛葵之事以後, 沒幾日便是中秋佳節,雖說事情宜早不宜遲, 可也不差那麽幾天, 更何況,衛明沅和寧王此去別苑, 可不是小住, 怕是很長時間都會在那裏,也即意味著她將很長時間不能與家人相聚。


    因而, 斟酌一番過後,寧王決定將前往楓山別苑的日子推到了中秋以後。


    如此良辰佳節,宮裏按著慣例擺上了宮宴,宴請群臣, 衛清朗作為從四品的官員, 也在赴宴的名單當中。


    寧王本不欲出席, 可他不去,未免顯得和衛清朗不是一條心, 而他這一去,衛明沅作為寧王妃, 自然也是要去的。


    人多的地方便有矛盾, 更何況是在皇宮這個大染缸中。此時,衛明沅坐在翊坤宮中, 聽著陳皇後在她的耳邊,當著淑妃惠妃齊妃的麵,道了好幾句她的二哥好福氣, 此番賑災幫了太子一個大忙,待他歸來要好生感謝的話,心中不禁歎了一口氣。


    為母則強,在這皇家當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便是陳皇後,為了太子,也少不了許多謀劃。


    她現在這般,不僅是在為太子爭取寧王府的支持,也在爭取衛府甚至衛國公府的支持。


    其實,早在嫁給寧王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這一日遲早會到來,不曾想,第一個朝她伸出橄欖枝的,竟是皇後和太子一脈。


    心中歎息,她麵上卻如常,一樣的溫順有禮,淺笑著謙虛,“娘娘謬讚,不過是盡了本分罷了,當不得娘娘的一句謝,便是換了旁人,臣婦的二哥亦會如此,這迴,也不過是巧了。”


    早在很早以前,衛明沅便與衛清朗談論過太子以及幾位皇子的事,已經明了他們一家的立場——中立的保皇黨。因而,盡管她與陳皇後、太子妃的關係不錯,相對賢王等人來說對太子的感官要好上一些,卻不會為了他們而搭上衛府和寧王府。


    陳皇後依然笑著,仿佛聽不出她話裏的疏遠,笑意盈盈地與她說起了成哥兒。


    皇長孫成哥兒一向得衛明沅的喜歡,陳皇後迂迴地以此來拉近她與衛明沅的關係,也是費了心思,而這,卻是淑妃等人所不能比的。衛明沅心裏明白,在這樣的場合卻不能太拂她的意,且成哥兒的確討人喜歡。


    說起來,賢王晉王和韓王皆是五六月裏大婚,距今也有兩三個月了,幾位皇子妃的肚子,也該有好消息了吧!


    如此想著,衛明沅偷偷覷著淑妃惠妃和齊妃的神色,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李淑慧等人。淑妃依舊老神在在,惠妃雍容華貴的張揚,齊妃如菊般清淡,與之相對的,李淑慧文雅大氣,郭愉明媚嬌豔,孟常茹本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不過,要說這幾位裏頭哪個已經懷了皇嗣,怕是李淑慧了吧,點心不碰,水不喝,雙手不自覺地護著腰腹,隻要有心,都能看出一點端倪來。


    稚子無辜,還望她好生護佑自個吧!


    說起稚子,這肉眼看得見摸得著的,當數玉妃榮秀玉的皇子了,名喚宣銘的包子長得玉雪可愛,很是招人喜歡,但因著上迴的教訓,衛明沅並沒有對榮秀玉和她的孩兒表現得關注太過,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不親近不疏離,免得她動起不必要的心思。


    隻是陳皇後和太子一脈都叫她難以應付,若是加上幾位皇子,還有榮秀玉,她怕是要一直躲在鎮國寺的深山老林裏頭不冒頭了。


    榮秀玉明白她的意思,沒有勉強,於她而言,當務之急是好生護佑銘哥兒長大,即便要爭,那也是等他長大以後的事情。皇上還在壯年,她還有許多時間可以謀劃,不急於一時。雖然賢王晉王和韓王因為年長有了先發優勢,可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說不定就轉到她家了。


    榮秀玉的“識時務”讓衛明沅很是舒了一口氣,是真的想通也好,另有想法也罷,總歸是她自個選的路,有什麽樣的結果,都與人無尤。


    宮宴上,皇上和太後一如既往地對寧王表現出愛護之意,寧王始終態度淡淡的,眾大臣對此早已司空見慣,隻有寧王對寧王妃的態度能讓他們驚訝一點。


    雖然早有耳聞寧王對其妃甚是愛重,可通過耳朵聽到和親眼看到是兩碼事。


    寧王的手自始至終就沒閑過,不是在抓著寧王妃的手在把玩,便是在喂她吃果子,為她剔魚刺和肉骨頭,為她添茶倒水……寧王妃夾的菜、剝的花生,投喂的點心也是來者不拒,毫不猶豫,想來是早就習慣了的。


    這真是不苟言笑冷冰冰的寧王?開玩笑的吧!


    有好事者看向衛清朗,本欲調侃他教出了一個“好”女兒,誰知卻見他亦在小心地剔骨頭挑魚刺,完了以後命人把魚肉雞肉送去女席他夫人那邊。


    敢情這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衛侍講對尊夫人真是無微不至,羨煞旁人。隻是,這畢竟是宮宴,伺候的宮人不少,衛大人就不怕搶了她們的飯碗?”說話之人雖然狀似調侃,卻暗含著衛清朗多此一舉作秀的意思。


    衛清朗納悶了,他在從四品這個位置上不是一年兩年了,來參加宮宴也不是第一迴,哪迴不是這樣為夫人剔骨頭挑魚刺的?怎麽之前不說,今兒個倒念叨起來了?


    “不過舉手之勞,習慣了。”不過,他沒有解釋,愛護妻子有什麽錯?沒有?那不就得了!


    “寧王殿下作為衛大人的女婿,在這方麵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待寧王妃的細心周到比之衛大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這是酸話。


    衛清朗終於知道今兒個為何會如此受關注了,不自覺地抬頭看了一眼,而後若無其事地迴道,“青出於藍勝於藍,是好事啊,哈哈。”


    麵對衛清朗的厚臉皮,周圍八卦的同僚嘴角抽了兩下,默默轉開了臉。


    事件的女主人公——衛明沅和趙氏,渾不在意地感受著周圍人若有若無視線中的羨慕嫉妒,以此下飯,便是半涼了的菜肴也吃得津津有味。


    寧王堂而皇之地秀恩愛,上頭的皇上看著,不知想到了什麽,竟也夾起了一塊陳皇後愛吃的,溫和的叮囑,“皇後有孕,多用些。”


    這不是陳皇後第一次有孕,除了太子宣燁,她還育有一名公主——宣照月,一子一女,本已足夠,可看著宮裏輩出的佳人,新出的皇子,以及成了氣候的幾位成年皇子,不得不挖空了心思,爭寵固寵。


    如今得了皇上的憐惜,仿佛又迴到了他們當年大婚之後的半年,心中感激,眼角潤濕。


    昭武帝見了,無奈拍了拍她的手背,“莫哭,否則朕的小七該成為哭包了。”


    宮裏的皇子公主是分開續齒的,小七,那是皇七子之意,由此可見,皇上希望皇後這一胎懷的是位皇子。


    陳皇後心生歡喜,底下的淑妃等人卻是差點咬碎了銀牙。淑妃向李淑慧遞去一個眼色,後者非常應景地嘔吐了兩聲,成功吸引了上座幾位的注意。


    接下來順理成章,太醫診出了賢王妃的喜脈,太後和皇上連道幾個好,皇族子嗣延綿不絕,這是夏國昌盛之兆。


    衛明沅看著賢王臉上的喜色,不自覺地去尋找另一桌上的表姐蕭婉茹,隻見她神色晦暗,看起來有些低落,她的心不禁一提,表姐啊,天下男人那麽多,何必單戀一枝花,該放手時就放手啊!


    蕭婉茹似有所感,朝她這邊看了過來,愣了一下,隨後淺笑嫣然。既已對視上,衛明沅便遠遠地與她點頭示意,完了以後轉頭不再看她。


    興許是方才寧王秀的一把恩愛實在令在座的命婦們嫉妒,耳聰目明的衛明沅無奈捕捉到了一些竊竊私語的酸話——恩愛看重又如何,她肚子不爭氣,早晚要遭。


    她早前葵水未至,如今仍舊完璧的事並非值得宣揚的事,除了太後和衛家乃至衛國公府知道一些詳情,其他人若不專門尋了人來看,其實並不能知曉個中內情。


    也對,如果她們知曉衛明沅還是完璧,現在估計也不敢說這樣的酸話了,女子無孕,寧王又是這樣的狀況,很容易讓人想歪。


    早她成婚一個多月的衛明昭有孕,如今六個月了,雖然聽說懷相不穩,可也是懷上了的;太子妃王氏也懷了二胎,四個月了,比陳皇後早兩個來月;而今,比她晚成婚的李淑慧也有孕,算一算,竟是才大婚就懷上的,至今也有三個月了,虧她能夠一直捂著。


    這麽看下來,也難怪會有人嘀咕她的肚子不爭氣,便是太後,不也說了好幾迴了麽?


    衛明沅對這事也不急,畢竟她還小,身子骨還未長開,可也架不住聽了這話以後有些悶悶不樂。


    寧王沒有她那麽靈通的耳朵,不知這些人私下裏如此議論他的王妃,見她呆愣著,心思不知飄到哪裏去,便撓了撓她的手心,抓迴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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