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讓祁院正看看吧,你這麽出去,我實在不放心。”衛清朗這是真的怕他出事,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找人泄火。


    寧王此時想不到許多,他如今強忍著躥往全身的熱潮已是頗為困難,想不到別的,卻也知今日之事不能叫別人知道了,若不然阿沅該傷心了。


    “伯父今日款待之事,傳出去不妥。伯父請放心,本王必不負阿沅。”


    早知如此,衛清朗就應該直接問的,誰知道這鹿血後勁竟然這麽大。無法,衛清朗隻好讓衛明哲跟著把寧王送迴寧王府,待王爺的“病”好了再迴來。


    不是他不相信寧王,而是自己做了錯事,總要想辦法彌補,以免釀成大錯。


    這邊廂衛清朗在書房裏著急地踱著步,那邊廂,寧王卻吃盡了苦頭。


    爬床的丫頭清清白白,他尚且不願她們騎在他身上,自個像砧板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更遑論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因而,衛清朗擔憂他會找旁的女人泄火,在他這卻不是最大的問題。


    那鹿血燒旺的可不僅僅是他的欲念,還有他雙腿的痛處,此時,馬車上,他沒法保持坐姿,蜷縮在毯子上,咬著帕子,忍著那一波又一波的痛楚襲來,夾著雙腿,用意誌力控製著不讓手往下挪一寸,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


    馬車直接駛進了王府主院,寧一一把掀開門簾,來不及和詫異的衛明哲解釋,抱起寧王便往房間裏衝,衛明哲跟上去,卻吃了個閉門羹,隨後便聽到裏頭一陣陣悶吭,頓時心煩意亂。


    他不清楚寧王到底發生了何事,說是發病了,可當時祁院正就在府上,他卻堅持迴寧王府,實在不合常理。還有他爹,衛明哲沒有錯過他一瞬間懊惱的神色,暗自思索莫不是自家爹爹做了什麽害王爺發病了?


    正思索著,房門打開,寧一一臉陰沉地吩咐下去準備冰水,對著衛明哲也沒了好臉色。


    衛明哲往裏一看,隻見一向從容的寧王此刻正汗涔涔地蜷縮在榻上,神色痛苦。


    冰水很快被抬進屋裏,自始至終,寧一都沒有讓他踏進房門一步。待裏頭的動靜平息,寧一請來府醫看過,確定王爺隻是泄了精氣受了寒,其餘並無大礙,這才不甘不願地讓衛明哲進去探視。


    寧王臉色蒼白,卻仍舊堅挺著脊背,仿若那冬日裏雖然葉子落盡,枝椏上掛滿了雪,卻仍舊不改挺拔的蒼柏,令人敬佩。


    “病來如山倒,讓衛二公子見笑了,還請迴稟令尊,本王已大好,隻是有些乏,讓他切莫掛懷,也請莫讓阿沅知道,我不希望她擔心。”衛清朗今日所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此事都不該讓衛明沅知道。鹿血是他心甘情願喝下去的,與人無尤,他不打算追究今日這一遭是誰的責任。


    衛明哲遲疑了下,方才發問,“王爺發病,不知與家父是否有關?”


    寧王若無其事搖了搖頭,“隻是恰巧在令尊的書房裏發病,倒是本王失禮了。”


    衛明哲不是傻子,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要不然寧一也不會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既然寧王說了與他爹無關,那最終的結果也隻能真的無關,隻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發病。


    衛清朗聽了兒子將寧王府當時的情形,還有寧王說的話,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寧王隱瞞了鮫人殤同時發作的事,衛清朗便也不知自己一杯鹿血下去險些要了寧王的命,可錯了就是錯了,不會因為錯的大小而當做沒有發生。


    衛明沅聽說寧王病了,二話不說便要去看他,衛清朗沒有猶豫便答應了。寧王為女兒做到這份上,為了顧全他的麵子以及不希望壞了他與閨女的感情,而把虧都吃進肚子裏,他還能說什麽?


    趙氏知道衛清朗的所作所為以後,更是罰他睡了好久的書房,鹿血這東西是隨便能喝的?男人的欲望也是能隨便激起的?怎麽不事先想想寧王還未成家,有火無處泄?要是寧王沒忍住,找人來泄了火,他對得起自家閨女嗎?


    因著這事,趙氏這個丈母娘的心是完全偏到寧王那裏去了,日後衛清朗要是和寧王有不對付的時候,也是站在寧王這邊,把自家老爺拋豬腦後。


    趙氏和衛清朗鬧情緒,寧王府上,衛明沅和寧王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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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名:《從燕爾到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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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姝靜姝,說好的嫻靜呢!【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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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置氣


    寧王和衛清朗都有意隱瞞那杯鹿血的事, 隻道他病了,可那天他匆匆從衛清朗書房離去的事,看見的人不少,最終她還是知道了寧王“發病”的事。


    衛明沅不是傻白甜, 她曉知劇情,也跟著祁院正學了很長時間的醫術, 其中最為關注的莫過於寧王的病或者說毒。


    鮫人殤隻會讓中毒者不良於行, 隻要自身不使勁, 或者沒有外力刺激,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痛苦, 但一旦痛起來卻是痛不欲生,難以忍受,且隨著鮫人殤的擴散,這劇痛也會逐漸蔓延到雙腿以外的地方去。


    寧王若隻是稍稍使了把勁, 總不至於痛到失去儀態,匆匆趕迴去,且當時祁院正也在衛家,他卻沒找他來看一眼,這事怎麽看怎麽詭異。


    “昨天書房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鮫人殤不會無緣無故地發作, 肯定有緣由, 我跟著祁院正學醫多時,你莫要騙我。”她看著臉色蒼白的寧王,雖然擔憂,卻執拗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不喜歡被蒙在鼓裏。


    寧王緘默,他不想說謊騙她,他發病是真,但誘因卻不能告訴她。


    衛明沅氣惱,“當時書房裏隻有你和爹兩個,你不和我說,我便去問爹爹,爹如果也不跟我說也沒關係,你們總要給皇上和太後一個合理的交代的,他們對鮫人殤也是知之甚詳,到時,我便也能知道了。”


    寧王的目光閃爍,泛著白的唇瓣緊抿著,仍舊不言。


    衛明沅氣不打一處來,可看著他蒼白疲憊的神色又有氣沒處發。


    她今日來看病,特地從空間裏摘了一筐的蘋果來,那是空間栽種的,比普通的作物要養人。此時受了氣,拿著小刀哢哢哢地把蘋果切成了一塊塊來解氣。


    切完了,她拿竹簽叉起一塊來,虎著臉將它舉到寧王的嘴邊,“吃!”


    貓咪發起怒來也可以變成老虎,老虎收起爪子來也能變成溫順的貓,寧王把衛明沅蒙在鼓裏,雖然自身也是受委屈的一個,此時麵對她的冷臉,也不敢吱聲。


    張嘴把蘋果塊咬下,剛咀嚼完吞下,下一塊便又到來,無法,繼續張嘴,嚼兩下,吞下,再來,再吞……衛明沅叉蘋果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寧王的兩腮鼓鼓,不能再吞下任何東西才罷手,看著他因為咀嚼困難而浮上些水色的眼眸,她的氣便消了大半,但猶自嘴硬,“還說要與我坦誠呢,這麽快便和我爹一起瞞我。”


    寧王艱難地把蘋果都吞了下去,慢慢地感覺到身體舒坦了不少,臉色也好了許多,隻是當時光想著如何讓衛明沅消氣,沒有多在意。


    “瞞著你是怕你知道以後會不高興,你有氣便撒出來吧,莫要憋在心裏悶壞了。”他溫言勸道。


    “可你瞞著我,我不也一樣不高興?而且,你以為我如今生氣,隻是因為你瞞著我嗎?我這樣還不是因為看出來吃虧的那個是你,才想要弄個明白?我為了誰這樣亂發脾氣,你難道不清楚嗎?”衛明沅明明是因為擔心他才生氣,可他卻寧願自己吃虧也要將事情瞞著,導致最後她竟把氣反而撒到他身上去了,她既懊惱,又氣他不懂她的關心。


    寧王聽了啞然,朝衛明沅伸出了手,衛明沅靜靜看著他,不動。他無奈,歎一口氣,哀求道,“阿沅,過來,我冷。”


    衛明沅扁了扁嘴,最終還是順從地把手放到他手裏,寧王稍稍使了點勁,她便順勢坐到了他的身邊。


    寧王雙手從她背後環過去,往懷裏一攬,大手握住她的一雙素手,頭擱在她肩膀上,在她不安地動著的時候,滿足地長歎一口氣,“終於抱到你了,許久以前我便想這麽做了。”


    衛明沅臉頰一紅,飛視他一眼,嘴巴一撇,“誰信呐!你別試圖轉開話題,你這套現在對我不好用了。”


    她聲音嬌軟,沒有一點威脅力,寧王嘴角含笑,眼睛盯著她小巧的耳垂,想起欲念最盛的時候,想著的她如胭脂般羞紅的臉,不禁有些意動,但到底不敢,小丫頭如今還生著氣呢,何況,太突然了,恐怕會嚇著了小丫頭的。


    “阿沅,我好累,陪我歇一會可好?”才說完,衛明沅便覺肩頭一沉,他不再虛枕在她肩上,而是真的靠在了她身上,包裹衛明沅的臂彎和胸膛也越發緊密,砰砰的心跳聲透過他微涼的胸膛傳到她溫熱的後背上,叫她唿吸一窒,手足無措。


    本就擔心他,他再示弱,衛明沅哪有不心軟的道理?她又不是鐵石心腸的法官,非要審出個一二三四來才肯罷休。


    她輕輕拉了拉他的手,緩聲道,“累就好好躺下歇著,這樣子哪能休息得好?”


    寧王眼皮子一掀,嘴角一勾,卻沒有就此將衛明沅放開,“那阿沅陪我一同躺著?”


    衛明沅暗罵一句流氓,卻不能不管不顧地將他推開,於是故作生氣地說道,“之前的事還沒完呢,你別得寸進尺,乖乖躺下,要不然我又該生氣了!”


    外強中幹……寧王知她臉皮薄,也有女孩子的矜持,便也不勉強她,乖乖躺下,右手卻一直抓著她的柔荑不放,衛明沅無法,好氣又好笑地笑罵,“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什麽非要拉著我的手,我又不會跑。”


    “不,阿沅如今生著氣了,會跑,不能放。”寧王還是知道這時候死纏爛打才是最為正確的,自然不能放手,要不然今兒個這事沒法收場。


    “算了,你愛牽就牽著吧。”過了一會,她沒好氣地又道,“不是要歇息嗎,眼睛一直盯著我做什麽?”


    “你比周公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相比於周公,我更喜歡看你。”甜言蜜語!


    衛明沅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好吧,我不生氣了,你總可以闔上眼睛歇息了吧!”


    寧王卻仍舊不依,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可是,我冷,這裏,缺一個暖床的。”


    寧王的手的確是冷,身上也不算暖和,即便屋子裏點了好幾個暖爐也無濟於事,他說冷,倒是真話,可這麽明晃晃地誘哄她上床去給他暖被窩,真的好嗎?


    寧王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衛明沅身子僵了僵,而後不自在地說,“要不,把寧一喊進來給你暖被窩?我想,他應該做慣做熟了的,有經驗得很。”


    “可是,叫寧一來,我未過門的媳婦會吃醋的。”他皺著眉頭好像有些為難。


    衛明沅頓時哭笑不得,“不,我不吃醋,我還沒見過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呢,正好可以見識一番。”


    寧王一怔,怎麽不按套路來?


    他歎氣,“唉,薄衿冷似鐵,孤枕難入眠啊。”


    衛明沅樂了,“既然睡不著,便起來與我說道說道昨日在書房裏,你和我爹到底怎麽迴事吧。”


    事實證明,手段再多,在本就理虧的前提下,始終占不到上風,最後還是要還的。


    寧王鬱悶地趁其不備,用力一拉,衛明沅被拉了個踉蹌,倒在了榻上,被他順勢一摟一抱一纏。


    衛明沅這次是不由分說地掙紮,還拍了他的胳膊好幾下,生氣地罵著,“你,流氓,還不快鬆開!”


    “不鬆不鬆,鬆了你就跑了。”寧王也不知哪裏來的勁,竟叫她掙脫不得。


    衛明沅忍不住抓著他的手往嘴邊一送,嘴巴一張一咬,他嘶的一聲喊疼,卻仍舊沒有放開她。


    最終還是厚臉皮的那個在這場博弈當中獲勝,她不忍心真把他咬傷了,嘴巴一鬆,渾身勁氣一泄,便被他整個人裹進了被窩裏,緊緊地抱著了。


    他滿足地喟歎,“阿沅,阿沅,你不知道,昨日我有多想你。”想得見了你便想把你拆吃入腹。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頸間,吹拂著她敏感的耳珠子,紅粉從那小巧的耳垂處開始往外蔓延,她不適地躲了躲,寧王見了,竟壞心地把腦袋沉入她的肩窩,溫涼的唇瓣若有若無地輕觸她頸間白皙細嫩的肌膚。


    這樣切切實實的肌膚相親,衛明沅心中慌亂,過了一會,見他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便小心翼翼地拿手指戳了戳他,“宣逸?宣冉之?”


    寧王的眉梢在她在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動,而後像是不由自主一般,像條大狗一樣,毛茸茸的腦袋在她的頸間蹭了蹭。


    衛明沅頓時一僵,不再有旁的舉動。


    寧王一開始的確將心神都落於衛明沅身上,如此親密接觸的機會,他哪裏舍得真的睡去?可最終扛不住身體的疲乏,還是睡死了過去。


    衛明沅卻相反,一直睡不著,也不敢睡,甚至不敢動一分,怕驚醒了熟睡的人。


    她在迴想林神醫到來的時間,想著屆時如何與他接近,從旁協助,早日把寧王的這一身病痛給去了。


    至於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她雖然跟著祁院正學了好幾個月的醫術,可祁院正都不能解開的鮫人殤,她作為他的弟子,自然也沒有這個能力,所以,一切還需等林神醫的到來。


    正思索間,身後之人在她頸間又蹭了蹭,嘴裏無意識地嘟噥著,“阿沅,別氣了……”


    真睡還是假寐,靠得如此之近,她還是分辯得出來的,也因此,才更加心軟如泥。


    臭小子,就知道抓緊我的軟肋!她心裏不忿,卻無可奈何。


    作者有話要說:  寧一:平時當小黃香,關鍵時候被嫌棄,唉!


    第37章 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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