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枯又發皺的皮膚實在讓她心生雞皮疙瘩。


    等半天還沒等到動作,她隻好板了臉:“立春。”


    立春糾結著把鏡子遞過去。


    鏡子頗有種古風的感覺,鵝蛋形,輪廓用木雕刻出花紋,手柄處也纏繞著祥雲並蒂,還帶著點淡淡香味。


    拿在手裏沉沉的,寧檬覺得,老太太的房裏用的好多都是有點曆史的東西。


    就拿這鏡子來說,是老太太婆婆給的,就和外麵流傳下來的傳家寶有點類似,最起碼的幾百年是有的。


    古物最容易招惹陰邪之物,然而老太太這房間裏的老東西都摸上去暖意十足,明顯有不同。


    這麵古鏡更是繞著一層暖黃色霧氣。


    係統正經解釋:“一般祥和瑞氣是暖色,其中暖黃色最為寧靜難得。陰邪之氣是冷色,比如黑色灰色。至於厲鬼更是變化多樣。”


    那這古鏡可真是厲害。


    寧檬甩開想法,將鏡子湊近了臉,睜大了眼睛準備瞧瞧。


    鏡子裏的臉是很普通的老人臉。


    映出來的額頭和雙眼角處都帶著皺紋,看起來有些和睦,但眉眼裏帶著強橫。


    現在這張臉的主人變了,眼睛依然混沌,仔細看卻是能看出來一點不諳世事,通透茫然。


    寧檬盯著這張布著皺紋的臉,微微皺眉,覺得哪裏不對勁,半晌終於發現原因了。


    ——這張臉,和她好像。


    大一的時候,學校強製要求加社團,她正好對話劇社演戲感興趣,就報名進了裏麵。


    學校裏美人多,她一幅小家碧玉軟趴趴的臉,沒有那種侵略性的美貌,也不會和他們套關係,自然演不了主角,平時就得點小炮灰角色。


    在期末文藝匯演前,她得到了一個女主角她奶奶的角色,幹的就是蠻橫撒潑、棒打鴛鴦的事。


    所以上台時為了真實,她被社員用高超的技術化妝成老人,戴了假發,那副樣子還被他們笑了好久。


    現在這鏡子裏的臉,就和她那時候化完妝的好像,幾乎一樣,除了氣質不同。


    就像是一覺醒來,穿到了自己老的時候。


    見老太太盯著鏡子恍惚發呆,立春提著心。


    一場病下來,別說是老太太了,就算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臉色也會難看很多,這都是肯定的。


    寧檬將鏡子放到邊上,說:“沒有,我就是看看。”


    人世間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她都穿越了呢。


    人長得像也沒什麽稀奇的,況且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有點別扭,不過總比看到另外一張不認識的臉要好一點。


    再者,那個係統看起來扭扭捏捏的,也沒怎麽讓她強製做事,目前看來一切都好。


    寧檬想著,將這件事甩到腦後,突然問:“十七來了沒?”


    立春應了聲,朝她擠擠眼,調皮道:“昨天大少說,沒有意外的話今天就讓戚少爺過來,以後都在小樓住。”


    老夫人想岔了,現在喜歡叫十七,她們傭人可不能這麽叫。


    寧檬一聽拍大腿,結果軟綿綿的壓根沒啥感覺。


    她癟著嘴,越早越好啊,自己就近看著肯定少出事。


    她以前家境隻是小富,對於時家這樣的豪門隻覺得跟看電視劇小說似的,小說中隻是輕飄飄地描述了時戚的慘淡人生,但最後變成了那個樣子肯定經曆的不少。


    未知才最恐怖。


    寧檬不由得和那些陰謀詭計聯係到了一起,心裏寒寒的。


    她之前就借著睡覺將老太太記憶裏的那些事情捋了又捋,現在對這個時家更為熟悉了。


    小說裏沒有提到時戚的真實年齡,她迴想了一下,三兒子從家出去快八年了,看那時候的情況,滿打滿算孩子最起碼有七八歲了吧?


    養個小豆丁應該還算容易的。


    她隨口問道:“十七多大啦?”


    立春連忙迴答:“七歲。和聰少爺一個年紀。”


    聽她提到時聰,寧檬不知道該作何想法。


    時聰是二兒子的孩子,老太太可非常喜歡這個唯一的孫子,所以他也被慣的厲害,不過他平時不愛來小樓,畢竟大宅裏好玩的東西多點。


    但是寧檬對於這個孩子感官不好。


    一來是記憶裏原本被老太太當成小孩子行徑的行為,她隻覺得熊孩子熊過頭了,已經是驕縱過頭了。


    熊孩子的虧她吃過不少,所以還是喜歡乖巧的孩子。


    二來就是,時聰和他姐姐可是給了時戚陰暗的童年增添了濃重的一筆,後來時戚掌權時家,他倆的下場也是挺慘的。


    老人的身體注定一想太多就頭疼,寧檬揉揉太陽穴,又躺迴床上,慢悠悠地說:“那他來的時候你告訴我一聲。”


    可得給這個失去雙親的孩子點親情,要是她活的時間長,不求時戚對她多好,別嚇著她就行。


    立春應了,給她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地合門離開。


    躺在床上倒睡不著。


    寧檬喊了聲係統:“老太太大兒子最近在幹嘛啊?”


    係統說:“你等等我去看看……”


    沒過幾秒,係統迴來說:“前兩天有個男人過來找你大兒子,他女兒在學校裏和人玩筆仙,然後出事了。”


    “筆仙?”寧檬震驚。


    她是知道筆仙的厲害的,各種各樣的小說、恐怖片不止一次拿筆仙出來做梗,最有名的招靈遊戲之一。


    說到底,筆仙根本不是仙,是鬼。


    係統點頭:“他女兒同宿舍的三個人都已經死掉了,而且死法各不相同,死相淒慘,下一個就是他女兒了。”


    寧檬懂了。


    她們沒成功把筆仙送走,所以就被纏上了。


    第4章 004


    時家前麵的大宅年代久遠,卻依舊擁有著端重的威嚴。


    這座宅子的韻味比起那些知名設計師設計的豪宅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宅子的每一麵每一個角落都透著曆史的沉澱厚重感。


    漆黑的夜裏更是顯得神秘。


    此刻,一個不大的屋子內,兩個小孩子關上了門。


    傭人們在不遠處看到了也不敢多言,當做沒看到似的離開了這條走廊。


    大少雖然結婚幾年了,但一直沒有孩子,二少後結婚的反而先有了孩子,姐弟兩個就是時家的下一代,基本上都是被老夫人和二少夫妻寵著的。


    新來的說是當年離家出走的三少的孩子,他們一開始也準備恭敬地對待,怎麽說也是主人。


    但後來大少對他的態度卻又琢磨不清,看樣子裏麵好像還隱藏了什麽其他的秘密,估計是沒什麽可能留在時家,指不定過幾天就出去了,還是不要管得好。


    兩個孩子關門後對視一眼。


    房間不小,即使經常不用,有傭人的打掃,也非常幹淨整潔,此刻寬大的床上隆起了一個小鼓包。


    安靜的房間裏落針可聞,兩人關門的動靜不大不小,還是吵醒了床上的人。


    時戚猛地睜眼,掀開被子坐起來,緊盯著兩人。


    寬大的睡衣套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明顯非常不合身。


    露在外的鎖骨尖銳的很,暗色睡衣襯得皮膚有些病態的蒼白,搭在被子上的兩隻手背依稀可見到血管。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兩個孩子被定在那裏。


    時聰和時慧片刻後反應過來,他們怕他一個小鬼做什麽,又不是大伯嚇人的眼神,又變得張牙舞爪起來。


    時戚說: “你們要幹什麽?”


    聲音帶著幹涸的沙啞。


    時慧撇撇嘴,聲音可真難聽,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兩個人從小嬌養著長大,比起在從小掙紮的時戚吃食用度一個天一個地,時戚和時聰一樣年紀卻生生小了不少,整個一營養不良加貧窮養大的。


    時聰立刻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咯咯地笑起來。


    他和姐姐前幾天就知道家裏來了個新的小孩,傭人們還說是三叔的孩子,他哪來的三叔,三叔早就離開時家了。


    所以這個男孩現在一定是過來和他們爭家產的,時聰從小就聽媽媽說,大伯沒有孩子,時家以後都會是他的。


    兩個人飛一般地衝到了床邊,三下兩下爬上了床。


    時戚微微皺眉,拽著被子用力一抽,時聰和時慧沒防住,順勢從床上滑了下去,摔在地板上。


    被摔了一跤,時慧氣急了,一骨碌爬起來,瞪著床上的時戚,“你是不是有病啊?”


    時聰有點胖,比姐姐後從地上起來,漲著一張紅臉叫道:“我今天一定要讓你好看!”


    時戚冷漠地看著兩人。


    分明是他們先來惹他的,現在倒打一耙,反倒成了他的錯了。


    這個時家他打從心底就不喜歡。


    ……


    大宅門口。


    時善謹剛看完老太太,從小樓迴來,三步兩步走路非常穩健,門口的傭人恭敬地問好。


    這兩天都在忙事,想到老太太的事,他隨口問:“時戚在不在房間?”


    傭人接過外套,小心翼翼地說:“在,剛剛聰少爺和慧小姐進去了。”


    說是剛剛,其實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了,也不知道現在裏麵什麽情況,沒人敢進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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