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聞言皺了下眉,猶豫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勞煩店家將剩餘的所有存貨都送到公主館內,其餘......再看公主的意思罷。”


    “酒待會兒就送到公主府上,先生還請自便。”


    男子左右看了看,朝一方向走去,忽發覺有道視線一直環繞在自己身上,遂順著直覺看過去,正見一位容貌驚人的男子望著自己麵露微笑,頓時疑惑地想自己是否與這位男子有過交集,隻是如此出色的相貌,以前見過的話定然不會忘記才是。


    “敢問這位仁兄......我們可是以前見過?”


    李白絲毫沒有被發現“偷窺”的尷尬,反而不慌不忙道:“應當是沒有,隻是這位先生給我的感覺甚是熟悉,好像我一個故友。”


    男子點點頭,上下打量李白一番,肯定道:“仁兄應是剛來長安不久罷?”


    李白疑惑道:“你怎麽知道?”


    男子笑了笑:“我雖不是從小長在長安,卻也待了許久的時間,對這長安的一草一木甚是熟悉,仁兄如此驚人容貌,以前若是見過定然會記憶深刻,然而今日卻是第一次見到,以前不曾,那麽仁兄定然是最近幾日才來長安的。”


    李白哈哈大笑了起來:“沒錯,某確實這幾日剛來長安,對此地還不熟悉,若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男子擺了擺手“仁兄是來趕考赴試的?”


    李白搖搖頭道:“非也,隻是閑來無事,與家眷一同遊玩至此,大約會多住些日子,畢竟長安這般大,非幾日時光可以遊完。”


    男子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歎了口氣,道:“仁兄這樣豁達的人真是羨煞旁人,可惜我壯誌未酬,不敢有絲毫懈怠,像仁兄這樣肆意遊玩的心思也隻能想想了。”


    他的一句壯誌未酬讓李白沉思了片刻,他從對麵男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先前的影子,可又和自己不同。


    “仁兄如此亦讓李某為之羨慕啊!”李白略帶苦笑,隻是如今他的誌向已經動搖,似乎心中也沒有以前那般悲楚了。


    “李?莫非你就是進近來風靡長安的李白?”男子似乎對李白很是好奇,眼中帶著驚喜和探索。


    李白愣了一下,剛要迴答,忽聽得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替他答道:“摩詰所猜不錯,此人正是昌明李太白。”


    李白迴頭,見來人正是前些日子偶然遇到的賀知章,他心中又驚又喜,忙行禮道:“不想竟在此遇到了賀公,白正要上門拜訪,隻是恐擾了賀公清淨。”


    賀知章擺了擺手,道:“不妨,這幾日我亦不在家中。”而後他又讓了讓身子,介紹身後那人,“來來來,你們都是年輕人,日後也少不了打交集,早些認識也好,這位便是宗之,姓崔,名成輔,日用之子,想必你們也是聽說過的。”


    崔日用的兒子?李白頓時來了興趣,隻見眼前這位翩翩美少年身著普通衣褸,但仍遮不住他與生俱來的貴氣,眉宇間與李白不同的俊美,一雙眼睛明亮清晰,看起來純淨正直,李白自問已經不及這位少年人的純真了。


    賀知章又向崔宗之介紹道:“這位你們早些就認識了的,王維,字摩詰,不僅才華橫溢,更擅長書畫,乃畫中有詩,詩中有畫,太白,日後你可要多多向他請教一番了。”


    王維忙謙虛道:“賀公過獎了。”


    “李郎,字太白,若說他非是文曲星下凡,我自是不信,否則怎能寫得如此一手好詩,我等拍馬莫及啊!”賀公滿眼讚賞,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十分看好李白。


    崔宗之與王維早先就接觸過,如今見到李白,對他自然最為感興趣。


    王維看了看崔宗之,又看了眼李白,笑道:“原本已經覺得宗之相貌出眾,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如今見了太白,方知天外有天,你二人站在一處,竟然讓某難分上下,也怪不得李郎如今有‘謫仙人’這樣一個美譽了。”


    李白哈哈一笑,打趣道:“兄台過譽了,外貌乃是讚美女子之語,爾這番讚我等兩個大男子,真不知是該謝謝仁兄,還是要找仁兄討個說法了。”


    王維見他性格爽朗,也不再拘謹,笑道:“自然是讚美,李郎與崔郎可謂是不相上下,真是讓我這等普通人無容身之地,想崔郎如今家中門楣幾乎要被媒婆踏破,不知李郎是否也有此憂慮呢?”


    賀知章聞言笑道:“摩詰如今也操起媒婆的心思來了,莫非你家中有未嫁的女眷?那可就不巧了,太白如今已經有了嬌妻,兩人琴瑟和鳴,伉儷情深,怕是沒有什麽機會嘍。”


    “哦?”王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李白,“李郎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原來竟然已經娶妻了,不過也是,如今十五六歲娶妻的比比皆是,莫非李郎膝下也有了兒女?”


    崔宗之笑道:“崔兄以為未成大業不得娶妻,難不成別人都得和你一樣?”


    王維頓了一下,曬然一笑。


    賀知章道:“你們二人年齡相同,既然結識也是緣分,日後大可直唿姓名,仁兄來仁兄去,既累又疏遠,不好。”


    王維又是一驚:“原來太白和我同歲?真是看不出來,唉,看來容顏果然很重要,我倒是顯得比太白大了好幾歲。”


    李白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哪有,我倒是羨慕摩詰的成熟穩重。”


    “你們倆啊!莫非是有了換臉的打算?”崔宗之調侃道。


    王維眨了眨眼睛:“我倒是樂意之至,隻是不知太白是否舍得?”


    李白笑而不答,賀知章若有所思的問道:“聽說今晚玉真公主設宴?不知都宴請了何人?”


    王維聞言收斂了笑意,賀知章不喜玉真公主身邊圍繞的文人已然很久,雖然沒有對他過多表示,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王維心中清楚,平時自然也不會對賀知章多加拜訪,兩人見麵也隻寒暄幾句,不會過深交流。


    “都是一些未有功名在身又頗有才氣的文人墨士和畫客,賀公也要來湊湊熱鬧麽?”


    賀知章笑著搖了搖頭:“玉真公主並未給老夫下帖,若是貿然去了豈不是不請自來?”


    王維淡淡道:“能請到賀公,也是我等的殊榮,公主殿下想必也會十分驚喜。”


    賀知章嗬嗬一笑,並未將他那表麵話放在心裏,對玉真公主的所作所為也絲毫不屑。


    “李郎與太子身邊的紅人郝象賢可有交際?”賀知章轉頭問向李白,似乎覺得這倆人相識頗有些不可思議。


    李白忙解釋道:“寵之是李某嶽父世交家的兒子,故而平時會有一些交集,寵之為人爽朗,待人以誠,對我和娘子都十分熱情,我們亦當他親兄弟般對待。”


    李白言畢,忽然發現麵前三人神情各異,互相對視一眼,似乎要說些什麽,終將沒有多嘴。


    “怎麽?”李白不解道。


    賀知章捋了捋胡須,道:“近來聽聞他最近常和你走動,故而有此一問。”


    李白皺了皺眉,思索道:“也隻與他見了那一次,最近還不曾見過,他時常在太子身邊做事,定然十分繁忙,哪有時間經常來我這裏走動,莫不是賀公聽錯了?”


    賀知章淡然道:“許是我聽差了,你們年輕人有話說,老夫我就不摻和其中了,時間也不早了,這便迴了。”


    三人站成一排,一齊恭送賀知章離去。


    他剛走開幾步,就見一旁的酒店裏推推嚷嚷的走出幾個人來,似乎是喝醉了酒,嘴裏罵罵咧咧的似乎要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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