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避免。

    那是他的親生骨肉,是他曾經深深期盼的,如今,卻也是他親手要毀掉的,她應該感到幸災樂禍,應該毫無抗拒地由他施行,然而,她還是狠不下心,盡管他已經不要這個孩子,可她想要,在她心中,胎兒依然是她的心肝寶貝,像小希堯那樣的重要。

    所以,自己不能任人魚肉,不能就這樣讓寶寶被陷害,自己……必須逃跑!從密道逃跑!

    冷君柔滿是悲憤的冷眸,來迴掃視著眾人,當對上那些醜陋的嘴臉時,她眼中多了一份警惕;當對上藍雋和紫晴時,她眼中多了一份懇求,暗暗告訴他們,務必保護好堯兒,自己會找時機迴來營救。堯兒和尚未出世的這個,都是自己的寶貝,自己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他們。

    拿定主意後,冷君柔開始挪動腳步,悄悄地,不動痕跡地,可惜,就在她準備就緒,打算邁步跑時,隻覺一陣疾風掠耳,她剛剛揮動的手,馬上被人扯住。

    不是古煊,而是……綺羅。那上官素若說的沒錯,綺羅會功夫,而且,在自己之上。

    “想跑?沒那麽容易!”綺羅尖銳可惡的嗓音,像魔音一樣地響起。

    求生的本能,讓冷君柔下意識地運氣武功,使勁掙脫,與她糾纏。奈何,她的武功終抵不過綺羅,加上自從生了孩子後,她一心放在孩子和古煊身上,疏於練功,導致現在才幾個迴合,便被人製服。

    “放開我!”冷君柔怒斥,做著最後的掙紮,同時,她又發覺,腹部再次起了疼痛。

    綺羅的手,仿佛長在了她的手上,拽得緊緊的,綺羅身體纖細,想不到力度會如此之大。

    正好這時,林公公出來的,走得小心謹慎,手裏正端著剛剛煎好的打胎藥。

    紫晴更加心驚膽顫,更加大聲乞求,其他宮奴也紛紛跪下,古煊卻仍舊一副雕像似的,屹立不動地矗立殿中央,森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瞪著冷君柔。

    古煊的反應,綺羅自是收在眼底,而且,這是她預料之中。她心裏冷哼一聲,把侍衛喚進來,大部分用來阻止紫晴等宮奴,包括藍雋,另外安排幾名過來幫忙一起押住冷君柔,就連上官素若和冷若甄也趁熱鬧地圍過來,她們的臉上皆布滿了幸災樂禍和痛快淋漓。

    對於她們的邪惡,冷君柔無心遐顧,隻因已被眼前那黑壓壓的藥湯和異常難聞的氣味刺得胃在翻滾,陣陣惡心令她幹嘔起來。

    “來人,按住她,給我灌下去!”刻不容

    緩地,綺羅發出了指令。

    眼見裝有奪命藥湯的玉碗已經碰上自己的嘴唇,冷君柔暫停嘔吐,再起掙紮,可惜,她就算再努力,也抵不過武功比她高的綺羅,還有那幾個虎背熊腰、力大無比的侍衛。

    身體上完全被製服,故她隻能抿唇,牙齒緊緊地咬住,她還仰起頭躲避。

    結果,又是幾經掙紮,她的頭被壓下,碗再次喂到她緊閉的唇間。

    殿裏,哀求聲四起,眾人的目光皆集中在冷君柔的身上,每人的眼中,蓄著不同的情愫。

    藍雋喊得撕心裂肺,此刻他是多麽希望自己能擁有神功,擺脫掉這些侍衛,然後把君柔帶走。可惜,他什麽也不能做,隻能柔腸寸斷地看著她痛苦掙紮,看著她一步步地被壞人製服。

    紫晴不忍心去看,噗通跪在地上,朝古煊不停地磕頭,不停地乞求,她肌膚細嫩的額頭直接撞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很快便撞出了血,合著自她眼裏不斷滾落的淚水,在地麵形成了一麵小血池。

    棲鸞宮的其他宮奴,也跟著磕頭求饒。

    冷君柔還是死命咬牙閉齒,嘴唇已被她咬破,鮮血染紅了整個唇瓣,傳來鑽心的痛,可她毫無知覺。含淚的雙眸,牢牢盯著古煊,看著他的冷漠,看著他的無情,看著他的狠絕,還有……他的無動於衷。

    盡管她很堅強,盡管她很努力,可惜,當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抵抗不過人家強大的隊伍,最後,她隻能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的嘴唇被綺羅掰開,看著那黑壓壓的藥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慢慢地灌入自己的嘴裏,漫過舌頭,衝進喉嚨,直下腸胃。

    大碗見底,藥湯已經全部注入了她的喉嚨,侵進她的脾胃,蔓延到身體各個部位。那些可恨的“劊子手”,也終鬆開了她。

    冷君柔動也不動,全身麻痹,仿佛是被定了格,隻有靈魂還在感覺。

    藥開始起效,腹部,傳起了難以形容的劇痛,一陣接一陣,子宮裏似乎有股狂猛的熱流,直往下衝,從下體奔出。

    濕漉漉的感覺,連綿不絕地滑過大腿內側,跟著到膝蓋,到小腿,她低頭,發現自己的衣裙已被染成了紅色,那麽的觸目,那麽的驚心。

    然後,她聽到了無數驚唿哀叫的聲音,都是來自於她殿裏的宮奴,至於那些可恨的壞人,她們眼中仍是痛快和得逞的神色。

    呆滯麻木的眼眸,還是無法克製地移向那個高大的身影,也很可悲地看到了他的冷酷

    如舊,無情如舊。他的親生骨肉化成血水了,他卻毫無知覺。他的心,是黑的嗎?他的血,是冷的嗎?

    腹部越來越痛,痛得冷君柔渾身抽搐,還有那源源不斷的血水,愈加增多,冷君柔知道,自己此刻應該躺下,讓血慢慢流幹。

    然而,她不願!

    她不想自己的慘狀被那些壞人目睹,讓她們內心更加涼快;她也不希望,自己的慘狀讓忠心耿耿、平日裏彼此待如親人的宮奴們看到,引起她們更多的哀痛。

    所以,她一手覆在腹部,使勁邁動沉重的雙腳,一步一步地,無比艱難地朝著寢房方向走。

    她仿佛走在泥潭沼澤地,腳明明提不起勁,可她依然吃力地拖著腳步一點一點地往前邁進,她撲到了還幾次,但她都堅持著站起,血繼續從她體內流出,滑過她的腳,在她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豔紅的血斑。

    紫晴已經哭成了淚人,得到自由的她,箭一般地追上去,追到房門口時,剛好及時扶住準備又倒下的冷君柔。

    她化悲憤為力量,將冷君柔攔腰抱起,快速跨過門檻,直奔大床,也顧不得冷君柔這身情況會把床單弄髒,直接把冷君柔平放在床上,先是衝冷君柔呐喊,“娘娘,您要頂住,一定要頂住!”

    看著紫晴清秀的臉龐布滿淚水,冷君柔視線更加模糊了,她想伸手,替紫晴抹去眼淚,可惜,她的手就好像被大山壓著,動彈不得。

    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娘親,要來接自己了嗎?真的是,她看到了娘親親切慈祥的麵容,看到娘親緩緩朝自己走來,嘴裏發出一如既往的溫柔嗓音,“柔兒,年娘來遲了,讓你受苦了,不過你別怕,以後娘會帶你在身邊,再也不讓你被欺負,娘會好好保護你,沒人能夠再傷害你。”

    是的,有娘親在,沒人再敢欺負自己,有娘親陪伴,自己不用在感到孤獨,不用再難過。

    可是,自己還是要跟娘親說,對不起,娘,柔兒錯了,柔兒不該不聽您的話,您說的沒錯,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不可信,隻有無情無愛,才不會被傷。

    對著娘親寬容戀愛的笑臉,冷君柔蒼白憔悴的絕色容顏,也漸漸綻起了一抹淒美的笑,然後,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娘娘,您別睡,娘娘,您醒醒……”紫晴淒厲的呐喊,響徹了整個房間。

    其他幾名宮女,也跟著衝了進來,看到昏睡過去的冷君柔,她們同樣是無比的驚慌失措。

    最後,是紫晴安排指點她們,大家一起為冷君柔脫去被血染髒了的衣裙,拿來幹淨的棉衣墊在冷君柔的私處,她們甚至將熱毛巾也一並加入使用。

    可惜,毛巾和棉墊換了一條又一條,漸漸地數量多不勝數,卻依然無法阻止冷君柔下體的鮮血狂流。

    “紫晴姐姐,怎麽辦,娘娘在這樣流血不止,估計會出人命。”其中一名宮女,被嚇哭了。

    紫晴何嚐不是口齒發顫,她聽過,打胎會流很多血,但從沒聽過會是如此之多,已經過去兩刻鍾了,冷君柔仍舊沒有止血的跡象。

    是的,自己應該怎麽辦?應該怎麽救娘娘?紫晴思緒混亂,腦海在不停地飛轉,稍後靈光乍現,急聲吩咐出來,“快,去叫太醫,把陳太醫叫進來,說娘娘有性命危險!”

    紫晴話音剛落,一名宮女已經跑了出去。

    可惜,帶迴來的消息,打破了大家最後一絲希望。

    綺羅那夥人還在殿裏,不給陳太醫過來,還放聲說不準任何太醫救冷君柔!

    “皇上呢?皇上怎麽說?”紫晴又是大吼。

    “皇上沒有說話,大概是……默許了李貴嬪的指令。”

    109帶她走

    “皇上呢?皇上怎麽說?”紫晴又是大吼,整個人也幾乎崩潰了。

    “皇上沒有說話,大概是……默許了李貴嬪的指令。”

    紫晴聽罷,更是悲憤和振動,腦海已經不由自主地浮起了方才在大殿發生的情景,還有古煊那冷酷無情的樣子!她真想立刻衝出去,給古煊狠狠一巴掌,把他打醒,讓他看看他到底做過了什麽,讓他追悔莫及,痛哭流涕!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即便心中多麽憤怒和悲傷,自己都不能這個時候出去以卵擊石!

    何況,冷君柔還需要自己,她可憐的皇後娘娘,此刻性命垂危,等待著自己去營救。

    可是,怎麽營救?自己不是太醫,更非神仙,除了不停地更換棉墊和熱毛巾,自己還能怎麽辦?老天爺,拜托您告訴我,我要怎樣做才能幫娘娘度過這一劫?

    紫晴淚水狂流,仰起因為慟哭而漲紅的小臉,對著高高的屋頂默默祈禱了起來。

    她哭著哭著,忽覺手臂一麻,自己的身體被人提到一邊去,待她站穩腳跟,看清楚眼前的情況時,她悲傷絕望的眼眸,即刻露出一絲驚喜。

    是神秘人!

    隻見

    神秘人先是探手到冷君柔的鼻子下方,確定還有氣息,隨即抓起冷君柔的手把脈,繼而小心翼翼地掰開冷君柔的眼皮,仔細觀察,最後,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喂進冷君柔的嘴裏,運功協助冷君柔吞下去。

    “神秘人,你終於來了,謝天謝地,求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活娘娘……”紫晴撲到神秘人的身邊,高聲呐喊,嗓音中,激動又歡喜。

    神秘人眉頭深鎖,忽然將一包東西遞給紫晴,吩咐紫晴去煮成藥湯。

    紫晴毫不猶豫,拚命點頭之後,嬌小瘦弱的身體已經奔出去了。而且,不到一刻鍾就迴來。

    藥湯剛剛從鍋裏煮起,她們隻能把碗放在冷水中散熱。

    神秘人還邊用羹匙盛給依然處於昏迷中的冷君柔喝,直到喝光吃盡。

    冷君柔的臉,還是異常蒼白,毫無血色,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下體的出血已經慢慢減少,排出量逐漸恢複了正常。

    “這裏有兩包藥,你每天準時煮給她喝,一天三次,每次都是用完膳半個小時之後。可以分開煮,也可以單獨煮。”神秘人又對紫晴交予另外兩包藥,輕描淡述地交代一番,繼續神色複雜地對昏迷不醒的冷君柔注視了一會,隨即轉身。

    眼看她要離開,紫晴心裏好像落空了似的,連忙追過去,“請稍等,請問……我怎樣才能找到你?”

    神秘人不說,身體一僵。

    “我是指,萬一娘娘還會出現其他情況,我想找你幫忙的話,我應該怎麽做?”紫晴做出解釋。

    神秘人還是不吭聲,腳步繼續邁動起來。

    紫晴便也不再阻攔,和神秘人見麵次數盡管不多,可她對神秘人也大概了解,她想,神秘人既然能在危急關頭救了冷君柔,那麽,接下來的情況,應該不用擔心。

    在神秘人的身影消失於門外之後,紫晴也扭頭,迴到床前。

    正好聽到了冷君柔在夢囈,“越是好看的男子,越不可靠,越不能托付終身,隻有無情無愛才不會受傷……娘,柔兒錯了,柔兒知道錯了,柔兒以後再也不會沾情愛,再也不會了……”

    是的,皇上長著一副完美的外表,足以令每個女人都砰然心動,可惜,他終究是皇上,誰愛上他,注定了傷痛。

    “娘娘,您說的沒錯,既然皇上變了,那您就別再愛他,好好保護自己,平平靜靜地過完下半生。”紫晴側身坐在床畔,握住冷君柔仍很冰涼的手,定定凝望著冷君柔

    不安穩的睡顏,心裏默念了出來……話說迴頭,外麵的主殿裏,仍占滿了許多人,不過,都沒人吱聲,大家各自維持著不同的姿態,綺羅、上官素若等四個壞女人,麵麵相覷,不時地用眼角悄悄掃向古煊。

    古煊不再站著,而是到旁邊的軟榻坐下,他俊顏遍布思雲,眸中的暴戾和憤怒也再次轉成了呆然迷惘。此刻腦海裏,全是剛才的所見所聞。

    她悲憤痛斥的眼神,她苦苦掙紮後的絕望,她一臉死灰的認命,打胎引致的出血染紅了她美麗的裙裾,她艱難堅強地拖著腳步離開,給地麵留下了一連竄的血跡,這一切的一切,他竟然全都看在眼裏,而且,記在了腦海中。

    這是自己要的結果,自己應該覺得痛快才是,可為什麽,自己反而覺得惘然,內疚,甚至後悔?對她的慘狀感到了絲絲憐惜?

    其實,藍雋他們說的有道理,自己不該當憑片麵之詞定她的罪,可是,就算她肚裏的種是自己的又如何?就算她沒有和易寒芶合又如何?那都無法抹滅她的壞!就連剛才,她還使計派個奴才出來說她流血不止,有性命危險,急需太醫診治,不正是想博取自己的同情嗎?打胎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他就不信,她真的那麽脆弱!

    至於血脈方麵,自己的皇兒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並非任何女人都能孕育,當時糊塗之下讓她生了堯兒,已算僥幸,因而這個,沒有必要再留。

    今天的事,自己也沒必要去後悔!

    “皇上——”冷不防地,一個黃鶯般的輕喚,自耳畔響起。

    古煊迴神,看到了綺羅溫柔可人的麗顏,她嬌豔的紅唇輕輕抿著,衝他嫣然地笑。

    “皇上,咱們該迴去了?”綺羅又道,美眸仍舊充滿關切和愛意。

    古煊望著她,約有一陣子,深邃的鷹眸繼而轉向殿裏其他人,從那幾個女人眼中,皆看到了與綺羅類似的眼神。

    藍雋,除外。

    看著藍雋一副憤怒狀,古煊不禁憶起方才藍雋是何等放肆地為冷君柔求情,於是乎,他也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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